4.第四篇 再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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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蘭妃有孕的事炸開了整個後宅,原本最得寵的燕妃也一夜之間黯然失色,所有人都冷眼看著她還敢不敢生事!除了早年跟王爺成婚的孫漫霓,她哪一個沒有下過手?雖然入府四年,天知道,這四年來後宅大多數是是非非都是因她而起,無奈王爺寵著她不聞不問,除非做的太過分漫霓才會出麵警告,其他的都得過且過了。

    在那月亮門後住著的女人共有七個,孫漫霓是後宅之主,燕妃雖然是側妃,但她從不懼怕孫漫霓,其餘的還有三位夫人,兩個侍妾。那三位夫人都是官宦之家的女兒,瑾皇貴妃親自挑選賜給兒子的做陪房的,永康畢竟是皇儲,將來要位列九五,必須早日開枝散葉以固國本。起先最早入府的是陳美靈,父親是三品大員,雖然不是京官但是口碑還不錯;接下來是張惜若,工部士郎的女兒,長相不俗,針線女紅非常出眾,繡的百鳥朝鳳屏風讓皇上都連連讚許;而後是薑雪,她的父親是鼎鼎大名的二品朝臣,可惜她是庶女,隻得委屈做了陪房。幾年後都有了兒女,王爺體恤加封為夫人以正名分。至於那兩個侍妾都是自幼伺候主子的,年紀大了其中一個還生了女兒,勉強做了侍妾,前前後後加起來現在有八個女人共侍一夫,想想都熱鬧!

    眼下木蘭成了蘭妃,地位一躍而上隻比漫霓矮一肩,初來乍到就踩在燕雨頭上,真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想好好照顧照顧這位妹妹,怎奈王爺發了話,蘭妃害喜身體不適,外人不得打擾!一晃就過了三個多月,木蘭的身子開始笨拙,心裏越發害怕,王府的是非很多,縱然王爺答應要幫她,可是她自己知道懷孕的月份差了一個月,到時候該如何自圓其說?好幾次開口問他,得到的都是一句放心,一切有我!

    這天午後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木蘭吩咐人在院子裏放上一張羅漢床悠然的躺著,近身伺候的丫鬟是太子妃安排的,一個叫月兒,一個叫春梅,都是乖巧機靈的丫頭。木蘭躺在陽光下不一會兒,就看見春梅高興的跑進來“恭喜主子,王爺回府之後帶回來一些寶貝,都是各國番邦進貢來的,這不打發喜子分發到各處,這份是您的,聽說是王爺親自選的!你看看,奴婢去領的時候偷偷看了看,您的禮是最厚的!”得意的敞開禮盒,那裏頭的珍寶還真是不少,單單那對金步搖就價值不菲,中心鑲了一顆貓眼,四周綴滿了彩色寶石,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最難得的是最下麵追著一顆祖母綠,讓哪個女人看了都會動心。“王爺也真是有心了,不過自從搬到這蘭心苑,前前後後賞下來的珠寶首飾早就穿戴不盡,如今又是這樣的厚禮,讓我怎麽承受啊!”

    “主子,這說明王爺的心都在咱們這兒,您想啊,如今您懷著王爺的骨肉,再過幾個月若是一舉得男,別說是珠寶首飾,恐怕金山銀山王爺也會拱手贈佳人!”春梅拿起一隻稍顯素雅的玉簪給木蘭戴上“真好看!您就是因為有身孕所以疏於打扮,等日後誕下麟兒,春梅一定把您打扮得美豔驚人,讓王爺住在咱們蘭心苑就舍不得走了!”

    “別鬧!瞎說些什麽呢!其實我本來就不愛這些奇珍異寶,再說王府裏的女人又不止我一個,憑什麽王爺就留在身邊不走了,就因為美貌?你覺得我和太子妃比起來,究竟誰美?”擱下手中的金步搖也不多看“拿進去收起來吧。”

    春梅點頭答應合上了錦盒,乖乖進屋收拾妥當,這時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哎呀咱們還真是命不濟啊,你說咱們連看都看不著的寶貝,人家都丁點不稀罕拿來壓箱底了,要我說啊,既然不喜歡就別要,人家可是求之不得呢!”

    “那可不,人家硬是讓肉爛在鍋裏也不肯讓旁人分一杯羹,還自詡什麽清高啊,都不過三妻四妾裏那個妾罷了,誰又比誰高貴些!”

    木蘭聽的臉色發白,吩咐一聲讓月兒挑一些好的禮物出來,自己走到門外,原來是薑雪和張惜若,遠遠看著走過來的還有燕雨。

    “兩位姐姐有禮了!”木蘭俯身行禮,那二人立即逃開了,像是躲瘟神一般“啊呀,蘭妃妹妹,我們可是不敢受你的禮,雖說比你年長幾歲,可畢竟尊卑有別,咱們是從三品的夫人,您可是從一品的妃子,若是犯了家規讓王爺知曉了,少不得要挨板子的!”

    聽著不鹹不淡的諷刺木蘭格外不舒服,一時語塞,倒是過來的燕雨搭了話“你們說什麽呢?怎麽驚動蘭妃妹妹了,人家可是有身子的人,哪裏能久站?真是不怕王爺心疼賞你們禁足思過!”順手扶了木蘭一把“我說妹妹啊,你現在可是貴體,別站著了,快回院子養著吧,一會兒王爺過來了。”

    “姐姐說的是什麽話,木蘭沒有金貴到這個地步,方才聽見姐姐們說話,就出來看看。”這時月兒拿了禮盒出來,木蘭趕緊吩咐打開“眾位姐姐,王爺賞的東西妹妹不敢獨自收著,不如姐姐們喜歡隨便挑挑,放在妹妹這裏也都是糟蹋了。”

    燕雨撥弄著一顆黑珍珠,嘴裏的酸味緊接著噴出來“還真是好東西啊,前些日子王爺也賞給我一顆,哪裏有妹妹這顆圓潤飽滿了?你們看看,這樣的珠子誰有?”挪到另外兩人眼前晃著,一歪眼瞅著木蘭尷尬的臉“妹妹還是好生收著吧,我們可是不能跟你相提並論的!”手中的珠子擱回錦匣內,對著薑雪一使眼色。

    “可不是嗎?我們真的受不起!”拿在手裏的絲帕隨手一揮,做足了樣子。木蘭心中無奈,看來今天非得下不來台了。

    “三位姐姐什麽意思?不妨直說,用不著再這裏含沙射影的!妹妹聽著累的慌!”聲音提高了些,讓原本嫉妒的不行的燕雨更是忍無可忍!

    “妹妹想聽真話,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您入府之後直接住進了清風苑,連太子妃都未曾拜見就直接伺候王爺,可知道那小廂房是什麽人都能住的嗎?當年太子妃也不過新婚的時候住了幾日,後來就搬到這明月苑來了,足見王爺待您的心非比尋常啊!接著有了喜,立馬就成了蘭妃,知不知道這其他三位夫人都是生了兒女後才得以晉封的?您有了身孕需要安胎,王爺特意吩咐我們不得打擾,可是三個月了,您給太子妃請過安嗎?就連王爺的賞賜您都是坐在屋裏等著下人拿回來,我們哪裏敢啊?都是到明月苑等著太子妃發放,還得跪謝賞賜,這些您又知道嗎?”

    薑雪推了燕雨一把,清了清嗓子“燕妃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蘭妃可是有身子的人,咱們怎麽能比啊?你不曾生過孩子你哪裏知道這懷胎十月的辛苦啊?!”燕雨聽得這話立刻怒目而視,她最忌諱旁人說她生不出孩子!“薑夫人,差點忘了,您也是給王爺添過一位公子,張夫人也是生下了兩個郡主的人啊,隻是你們身懷六甲之時,可曾免過每日給太子妃請安嗎?王爺的賞賜下來,你們誰敢不親自過來謝賞?如今蘭妃這一胎還不知男女就直接免了這麽多禮節,還不承認王爺格外厚愛嗎?”

    這時月兒忍不住開口“燕妃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嫉妒嗎?我朝最講究長幼尊卑,您可是側妃,我家主子可是蘭妃!平日裏大家都稱呼您為燕妃是不是您自己也忘了,比我家主子差上一級呢?自古尊卑有別,蘭妃比你們更受厚待本就應該,至於腹中骨肉不分男女都是王爺的血親,皇室的後人,又豈是爾等品頭論足的?再說,太子妃也好,其他夫人也罷,都是在您入府之前就已經給王爺生兒育女了,我家主子不知,要不是奴婢心知肚明,真的以為方才的滔滔不絕都是您親眼得見呢!”

    “你住口!”木蘭等著月兒喘著氣,示意她不許再說,扭過頭不再看她們三個“姐姐們,這些禮物我一人實在消受不起,你們若是賞臉就分了吧,免得在我這裏壓箱底!”

    燕雨立刻伸手搶過方才的黑珍珠,嘴一咧道“謝謝蘭妃賞賜!”而後大搖大擺的走了。薑雪吩咐身邊的丫鬟接過月兒的錦盒,兩人商量著回去分也就離開了。

    木蘭緊走幾步吩咐月兒關門,這就是深宅大院的無奈,原本以為活在這個家裏很簡單,想不到王爺給自己省去了太多的麻煩,讓她傻傻的活著!坐在房間裏一句話也不說,直等到天黑永康進門,月兒稟告了下午的情景,想必他早就習慣了。

    “怎麽了?”用手撫摸著木蘭已經隆起的肚子“這小家夥欺負你了?”聲音溫柔的不可抗拒,這般的寵溺真像一個即將為人父的樣子。順勢靠在他懷裏“有你真好,王爺,後宅的這些女人真是多啊,多得她們隻顧著打架,您就不怕?”眨巴著眼睛看他如何回答,怎料他一笑置之“願意打讓她們打去,隻要本王看不見就隨便她們怎麽鬧,常言道沒有皇帝命,就別享齊人之福!殊不知皇帝也無可奈何啊,你知道女人是什麽嗎?女人就是水,沒了它不行,多了它就麻煩,本王也隻好裝聾作啞,省得心煩。”

    這樣的王爺還真想得開,任由這些夫人們胡來,木蘭心裏不樂意用手指戳著他胸口“您就不想想怎麽解決嗎?”

    “怎麽解決啊?休了我孩子的娘,這樣忘情負義還真做不出來,寧可她們胡鬧好了,左右鬧不到跟前。”說完握住木蘭的小手,這些日子因為孩子,木蘭豐滿了許多,從懷裏取出一隻瑩白的玉鐲給她套上,大小適中。

    “王爺,您賞的東西夠了,木蘭真的是受用不盡,還是——”不等她繼續,永康一手印在她唇間“噓!那些個俗物怎能和它相比啊,這是母妃送給我的,說有朝一日送給一心疼愛之人,如今我找到了,就看她肯不肯伴我一生共白頭了。”

    這是夢嗎?多年風雨飄零,被無數男人玩弄,如今卻有一人對她說願意共白頭!不要說她早已是殘花敗柳,就算是清清白白也配不上當朝皇太子,更何況她還懷著別人的孩子!“王爺,您此番用情之深,為的是木蘭這張臉嗎?確切的說,您想要的是煙雲郡主對嗎?”她還在奢求什麽,擁有這樣一個為她的人是多麽難得,看來她就是喜歡自取其辱。

    永康有些生氣離開木蘭身邊,長長舒了一口氣“您難道就一直這般看我是嗎?可知你根本不像煙雲,哪裏都不像,也罷,怪我一開始居心不良,又將畫像給你看了,少不了今後種種猜疑,我以為隻要對你好,你就會相信我的心,我的情,誰曾想我高估了你,木蘭,是不是非要我雙目失明或是你容顏盡毀,你才不會懷疑,毫無芥蒂的接受我?若是這樣我毀去雙眼就是了!”閉上眼,緊咬著嘴唇,看來他是真的傷心了。

    “王爺,木蘭知錯了!今後再不會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您!”顧不得其他趕緊下跪告饒,許是害怕他真的做出格的事,跪出了聲響,永康見狀立刻抱起了她安置在床上“傻丫頭,如今的你怎能這樣動不動就下跪,傷了我的女兒少不了要你賠!”

    木蘭噗嗤笑道“王爺怎麽知道是個女兒呢?”

    “你可千萬別再生兒子了,可不知道漫霓給我生的那兩個臭小子有多煩!若是稱了本王的心生下可個小郡主,那剩下的一隻鐲子就留給她日後做嫁妝,連名字都想好了,王洛清,清兒!”看著他美滋滋的做夢,木蘭偏要潑冷水“若還是臭小子怎麽辦?”

    頓時生氣變臉像孩子一樣“呸呸呸!不許這麽說!生了兒子你就自己養著,叫笨蛋!”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鬧著,門外的丫鬟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從不曾見過王爺這般開懷的笑,看來蘭妃真的是打開他心裏的那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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