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立君發現江楚鈺愣在了那裏。

    她禁不住有些嗔怪父親，她拽了父親的胳膊一下，嗔怪地說，“爸爸，你老了，不要管我們年輕人的事，愛情原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你一下子讓楚鈺給你說出一個答案來，不是難為楚鈺嗎？”

    卓父嗬嗬笑了兩聲，但是江楚鈺聽得出來，那是兩聲幹笑，可是他也實在說不出喜歡卓立君什麽，於是含糊地說了一句，“或許是緣分吧。”

    “對！”卓立君對江楚鈺的回答非常滿意，她接過江楚鈺的話茬兒說，“就是緣分，這是我和楚鈺我們倆有緣分，你和媽媽當年在一起，不就是人家媒人一說就結婚了嗎，你跟媽媽也是有緣分，所以才有了我們……”卓立君說著，攬過父親的胳膊，嘿嘿地笑了起來。

    卓父也跟著笑了笑，他說，“好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瞎摻合了，走，咱們吃飯去。”

    卓父說著站起身來，卓立君的母親還有兄弟姐妹也跟著一起站起身來，不知誰告訴了孩子們，孩子們早已“呼啦”一下跑了過來，他們蹦跳著，“吃飯去啦，吃飯去啦！”

    所有的大人都開始收拾東西，孩子們早已呼啦一下跑了出去，各自站在車前等候了。

    卓立君拽著江楚鈺站在了那輛白色的奧迪車前，一會兒，大家都分別上了車，江楚鈺和卓立君坐進了卓立君父親的車，卓母帶著一個小孫子也上車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裝修特別豪華的飯店，把車停好，一群人“呼啦”一下子下了車，孩子們紛紛地向旋轉門跑去。

    他們一共開了兩桌，卓父卓母，卓立君和江楚鈺，還有哥哥姐夫們坐一桌，姐姐和嫂子帶著孩子坐在另一桌。

    卓立君的父親看起來挺高興，他讓兒子打開了一瓶劍南春，給江楚鈺倒滿，自己也滿滿地倒了一杯，他讓江楚鈺挨著他坐，然後熱情地舉起了酒杯。

    酒至半酣時，孩子們又開始跑到這桌來玩，場麵重新變得熱鬧而亂糟糟起來，卓立君陪著母親去洗手間了，卓父衝江楚鈺端起了酒杯，他看著江楚鈺，聲音不大而異常沉穩地說著，“這杯酒我敬你，說心裏話，我們家立君長相一般，配不上你，但是你也看出來了，我可不願意我的女兒受委屈啊!”

    江楚鈺聽出來了，卓父這話裏有話，他看看卓父，點了點頭，端起了酒杯。

    卓立君的父親拍拍他的肩膀，一仰脖把多半杯酒全部喝幹，江楚鈺也把杯裏的酒全部地喝了下去。

    卓立君的哥哥跟姐夫們也很高興，卓立君的哥哥明顯地喝高了，他走到江楚鈺身邊，當著眾人的麵，大聲地說著，“你小子，長得是真帥！要不我妹妹會看上你，但是你記住，你可不能耍我妹妹，否則我饒不了你！”

    卓立君的哥哥，說著端起杯，一仰脖帶著些狠勁把酒幹了。

    江楚鈺站在那裏，早已漲紅了一張臉。

    “哥哥，你這是說的什麽！”卓立君不高興了，衝哥哥大聲喊著，然後又轉過頭來衝著卓父說，“爸爸，你看看哥哥又喝多了！”

    卓父衝著卓立君的哥哥說，“國立，你說話要注意！”

    “我怎麽啦？”卓國立不服氣地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地指著江楚鈺，對他父親說，“爸爸，是你看不出來還是我看不出來，這小子就是衝咱們家的錢來的，你說說，要不是咱們家有錢，他會跟立君談戀愛嗎！”

    “你別瞎說！你坐下。”卓父看看卓國立，微微有些慍怒。

    可是卓國立喝了酒的緣故，還是不依不饒，“爸爸，我把話撂給你們，這小子就是衝著咱們家的錢來的，將來他肯定會對不起立君！”

    “哥哥——！”卓立君突然站起身來，大喊了一聲，“你不要再說了！”

    卓立君看著哥哥，看看父親，又看看江楚鈺。

    江楚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看著卓立君的哥哥，看著卓立君的父親，還有卓立君的一家人，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手已經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

    卓立君明顯地感覺到了江楚鈺的神情已經不對了，她一把攬住江楚鈺的胳膊，大聲地說，“你們也別這個問，那個問了，我今天就明白地告訴你們，是我喜歡楚鈺，是我追他，我追了他四年！我自己心甘情願的，你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不好？”

    卓立君說著，忽然有些激動，她緊緊抓著江楚鈺的胳膊說，“今天，咱們全家人都在這兒，我把話挑明了，我卓立君這輩子，生是江楚鈺的人，死是江楚鈺的鬼，死了也要葬在他家的墳地，我自己的選擇，我心甘情願，你們要是真的愛我，就成全我，支持我，我和楚玉會幸福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卓立君大聲地說著，眼睛裏慢慢地滲出了淚花。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沉默了一會兒，大家又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江楚鈺。

    江楚鈺看看大家，看看眼睛裏含著淚花的卓立君，慢慢地說著，“立君，謝謝你！謝謝你這對我的愛。”

    江楚鈺慢慢地說著，眼睛逡巡了一下，從卓立君的父親、母親，到卓立君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最後停留在了卓立君的臉上。

    他伸出手來，攤開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字一頓清晰地說著，“上有蒼天，下有大地，中間有良心。我摸著我的良心跟大家說話，今天在座的都是立君的親人，能和你們坐在一起，是我和立君的緣分，也是我和大家的緣分。剛才立君的哥哥說了，說我是衝著卓家的錢來的，那麽我把話也擱在這兒，我不是衝著你們家的錢而來。”

    江楚鈺說著，眼睛全部地轉移到卓立君這裏，他看著卓立君認真地說著，“立君，我想問你一句，我們結婚，一分錢也不要你們家裏的，行不行？”

    卓立君愣住了，她呆呆地看著江楚鈺。

    江楚鈺看著她，慢慢地說著，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如果你不要家裏一分錢，那麽我們結婚，如果你不同意，那麽我今天跨出這裏，明天我們就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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