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鑒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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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弟,先不說你這瓶子是真是假,就算它是真的,瓶口出現了這一塊缺口,那價值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這麽著,一百萬,這瓶子我收著,怎麽樣?”

    聽到青年的話,白帆眉頭微微一皺,指著瓷瓶口,一塊指甲大小的缺口說道。

    看得出來,他對於這隻瓷瓶還是很中意的,不過商人麽,最重的還是利,能夠壓價,他自然還是要壓一壓價的。

    “白老板,一百二十萬已經是折損後的價格了,您可別太貪了。要不是著急出手,這瓶子放到拍賣會上,炒到三五百萬的也有可能。一百二十萬,您要是不要,我就到別的地方轉轉。”

    一聽白帆要壓價,之前說話的那個人頓時有些不樂意了,一邊說著話,一邊作勢就要拿回瓶子。

    “白老哥,借一步說話。”

    在這期間,方逸他們幾個已經走到了跟前,馬三先是瞟了那兩個青年一眼,然後湊到白帆身邊,低聲說道。

    “張老弟,先失陪了。”

    白帆看到馬三眼中閃過的那一抹隱晦的光芒,向著那人說了句之後,拉著馬三走到店鋪裏麵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說道:“怎麽著,你看出什麽了?”

    “瓶子倒是沒看出什麽,但是這人不太靠譜,前一段時間錢老板就是從這兩個人手裏麵收了兩塊說是戰國的古玉,結果鑒定結果出來以後,才發現,這‘古玉’是民國時候的人仿製的,錢老板那一次可是賠了大幾十萬呢。”

    “真的?可我剛才仔細的看了瓶子,應該就是宣德年間的呀?”

    聽到馬三的話,白帆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不過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鑒定水平,還是很有自信的。

    “您不是不知道,現在那些仿古造假的人,技術是越來越高超了,錢老板的眼力您也不是不知道,不還是在這兩個人手裏打了眼。”看到白帆還是有些猶豫,馬三接著說道。

    “這個……”

    聽到馬三這麽說,白帆已然信了六七分,但還是有些猶豫。

    畢竟,這瓶子如果真的是真的,那一百二十萬買下來,絕對能夠大賺一筆。

    “這麽著,您要是覺得不瓷實,就叫那位給您看看。我那個仿古的翡翠鐲子您知道不,那位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看到白帆還是猶豫不決,馬三向正在打量著當鋪的方逸看了一眼,繼續說道。

    在潘家園除了自己有個攤子以外,他平時也做些中介的活,幫著各個店鋪招攬有質量的客人,可以說和潘家園這些店鋪的老板都很熟,這兩個拿瓷瓶的家夥,就是他往錢老板的店鋪裏麵帶客人的時候見到的。

    親眼見證錢老板吃虧賠錢,他不想讓和自己關係不錯的白帆也把這一百二十萬交了學費。想到方逸的在自己攤子上的表現,連忙把他搬了出來。

    “好,那就讓他給看看。”見到馬三這麽堅持,白帆點頭答應了下來。

    兩人打交道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而且馬三也給他招攬過不少的大生意,相比較於那兩個不過是第一次見麵,連名字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人,他顯然更信任馬三。

    “這位先生,我聽馬老弟說,您對古玩也有很深的研究,要不您給掌掌眼?張老弟,你不介意吧。”

    一邊說著話,白帆已經走到了正在打量著他這屋子裏麵掛著的一副書法作品的方逸跟前,笑嗬嗬的說道。

    “您最好快一點,要是不行,我還得往別家跑跑呢。還有,我覺得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要叫這小子看,你看他的樣子恐怕還不到二十五吧,能有什麽眼力。別到時候,耽擱了咱們的事。”

    見到情況出現了變化,這兩個青年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點不自然了。

    在馬三認出他們的時候,他們其實也認出了馬三,否則也不會催促白老板趕緊成交。可現在,要是拒絕白老板看瓶子的要求,未免顯得有點太心虛了。

    不過就算是答應,他們也不希望叫方逸做鑒定,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方逸那張掛著笑容的臉,他們兩個心中就會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找誰鑒定,就不需要您二位操心了。”

    聽到張姓青年的話,白帆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他這種帶有攻擊性的語言有些不滿。

    “這位先生,能否賞臉?”

    說了兩人一句,白帆又把目光投向方逸,征詢道。

    對於馬三介紹的人,他還是很信任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能從方逸身上找到不符合他年紀的沉穩和大氣。

    “既然白老板看得起我,那我就隨便看看。”

    沒有理會張姓青年的惡語相向,方逸略一思索也就答應了下來。他要搜集各種古藥方,以後少不了要和古玩行的人打交道,這個時候賣個人情有利無害。而且,他對那個宣德瓷瓶,也的確很感興趣。

    一邊說著話,方逸已經接過店裏麵一個夥計遞過來的白手套帶好,小心翼翼的從那個姓馬的人手裏接過瓷瓶,認真的看起來。

    隨著方逸不斷翻轉瓶子,查看釉色質感,瓶口瓶底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緊張的情緒自然而然的就在心裏麵滋長了起來。

    讓沈嫣然和劉紫媛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方逸拿瓶子的動作十分標準,表情也很是專注,兩條劍眉時而皺起時而舒展,一派專業藏家的派頭。

    “這家夥,不會真的懂古玩吧,以前怎麽從來沒見他說過?”

    看著仿佛鑒定大師的方逸,沈嫣然和劉紫媛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了這個念頭。

    “怎麽樣,您給評鑒評鑒。”

    過了三五分鍾,看著方逸好像看的差不多了,白老板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緊張,那兩個瓶子的主人更加緊張,隻不過這種緊張是壓在心裏麵的。表麵上,這兩個人還是很鎮定的。

    沈嫣然、劉紫媛包括馬三在內也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方逸怎麽說。

    “白老板,根據我個人的判斷,這隻瓶子,不像是新東西。”

    在所人緊張的注視之下,方逸斟酌了一下語用詞,說道。

    呼……

    就在方逸話音剛落的時候,那個兩個瓶子的主人和白帆明顯鬆了一口氣,反倒是馬三皺起了眉頭“難道,我判斷錯了,這兩個家夥這一次拿出來的,是真東西?”

    “不過,雖然不像是新的東西,但和明代的宣德年差的也有些遠,如果我判斷的沒錯的話,這瓶子應該是清朝末期到民國初期這一段時間的東西。”

    就在眾人心思各生變化的時候,方逸有說出了上麵這一段話。而他這段話一出口,卻讓馬三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反倒是白老板和那兩個瓶子的主人一下子就把心給提起來了。

    那個姓張的更是直接開口說道:“喂,你小子可不要血口噴人,你說這瓶子是民國的,有什麽證據麽,你拿什麽證明它民國的?”

    也難怪他情緒激動,宣德年間的官窯瓷瓶絕對是價值萬金,可如果僅僅隻是民國時期仿製的宣德瓷瓶,那價值就要相差上百倍還多了。

    “不得不多,您這瓶子仿製的手段很高,不論是從釉色紋理還是質感,都很幾乎可以亂真,但有一點卻做的不夠到位,那就是燒製過程。

    明代的瓷器,民窯和官窯的燒製有很大的區別,雖然用的燃料相差不多,但是在步驟上,卻有簡繁之分。您這個瓶子,了雖然器形線條柔和、色澤圓潤莊重,很符合明代官窯瓷器的特征。

    但就是因為燒製的步驟相比較於明代官窯要簡陋,所以這質地上要差一些。當然,不仔細辨別,這一點點的差異是察覺不出來的。

    民窯的燒製手段,官窯的外觀外形。這一仿製特點正是民國時期,南方的一些匠人慣用的。隻不過因為仿製的匠人水平極高,再加上民國距離現在,本身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所以一般的藏家很難分辨出真假。我也是在經過仔細的甄別,又通過聽聲音辨別質地的辦法,才做出判斷的。”

    麵對張姓青年的質疑,方逸侃侃而談,本就是明代正德年間的人,又生活在上流社會,他要是連一個宣德官窯瓷瓶的真偽都看不出來,那才是怪事。

    再加上他對玉器古玩本就有一些興趣,穿越過來以後,閑時也曾買過幾本古玩雜誌翻看,這理論知識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在方逸解釋的過程當中,他沒說一句,那兩個瓶子的主人臉色就更加難看幾分,等到最後一句話說完,這兩人的麵色更是陰沉的幾乎都要滴出水來。

    不用這兩個人承認,僅從他們臉色上的變化,白帆和沈嫣然他們也判斷出,方逸說的應該就是真的了。

    果然,在方逸話音才沒多久,那個姓張的青年就像方逸說道:“小子,算你狠,我記住你了!”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將瓶子裝在自己拿來的盒子裏麵,在恨恨地看了方逸一眼之後轉身離開,他的那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計劃的同伴,也緊緊的跟在了後麵。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白帆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卻並沒有出言阻攔。古玩這一行不同別的,講究的是眼力。

    沒錯,這兩個人拿著民國的瓷器冒充宣德年的官窯,是要欺騙白帆。可如果白帆看不出端倪,花重金買了下來,那也是他學藝不精,打了眼也怨不得別人。

    如果他看出來了,那也沒必要為難這兩個人,都是在古玩這個行當裏麵,見麵留一線,日後也好見麵不是。再說,這也是古玩行當裏麵的規矩。

    “方先生,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了,要不是你幫我把關,那這個大虧,我真的是吃定了。”

    等到那兩個人走遠,向馬三問到方逸姓名的白帆連忙上前道謝。他是真的很感激方逸,要不是他‘從天而降’今天他十有**的就要陪上百事來萬的。

    雖然能在潘家園開當鋪,他的底子也很厚,但一百萬對於他來說也是比不小的數字。更重要的是,今天如果他打眼吃了大虧,那他在潘家園甚至是京城古玩界的名聲和地位,可就要打折扣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白老板無須客氣。其實我今天來貴寶地,主要是聽馬老板說您藏有一張古代的藥方,不知白老板能否賞光,讓我看一看。”看著白老板臉上真摯的謝意,方逸笑著說道。

    他之所以肯出手,肯冒著得罪那兩個中年人的風險出手,為的就是讓白老板欠自己一個人情,到時候拿藥方也容易一些不是。

    “古藥方?”聽到方逸的話,白帆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就是前幾天,老哥你從一個醫生那收的那張藥方。”

    看到白帆臉上的表情,馬三就知道他多半是把這件事忘了,連忙提醒了一句。

    “哦,你說是那張疑似宋代的方子,我想起來了。”

    得到馬三的提醒,白帆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但緊接著臉上就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方先生,按說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就算是把方子送給你也是應該的。

    可我和把方子抵押在這裏的人有協定,他這張方子隻是暫時抵押給我,我隻有保管權,沒有處置權。所以,這事情比較麻煩。”

    “沒有處置權?”

    聽到這番話,劉紫媛幾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失望之色,而方逸的兩條劍眉,也微微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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