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繼續沉默……

    一直沉默了好久，紀封才開口，看著男店員，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歎息來：“沒想到啊。”

    “沒想到吧，嗬。”男店員微笑，笑容中帶著三分自得，七分勝券在握。

    “真的沒有想到。”紀封歎息著搖頭。

    “沒有想到就對了，因為我們的力量你根本無法想象。”男店員表情變冷，“你救的那個老頭是我們內部通緝名單上排名前三的人，誰都無法阻攔我們殺死他，誰都不行！你雖然很厲害、很聰明，大多時候都能把別人玩弄在鼓掌之中，但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參與到這裏麵來。這裏麵的水，真的不是你能想象出來的深，哪怕你是一頭鯨魚，也能淹死在裏麵！”

    “嗯？鯨魚不是會遊泳嗎，怎麽可能淹死呢？”

    “嗬，都這個時候了，說這種俏皮話、找我語言中的漏洞，還有意思嗎？”

    “說的也有些道理。”

    “當然。我很清楚，正是因為你害怕了，才會這麽做。”

    “偶？”

    “難道不是嗎？正是因為害怕，你才會急於尋找我語言中的漏洞進行攻擊，從而獲得精神上的壓力緩解。”

    “原來這樣麽。但是你為什麽，就這麽確定我是害怕你的，畢竟……我們還沒有打過呢？”

    “打？真的需要用這種方式證明嗎？”男店員望過來，一臉的玩味，“你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當我出現在你身邊，暴露我自己身份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要知道，棋子是沒有任何自由的，隻有為成功或失敗而作出犧牲。而我這樣的暗棋，除非有必勝的把握，是根本不可能主動暴露，不然就是一種浪費。”

    “有理。”紀封點點頭，表示讚同。

    “自然有理。其實你心裏麵比我更清楚，之前戰鬥被我在旁邊全部看在眼中，所以你的速度、力量、爆發力等等全都被我洞悉。而你對我，卻是一無所知。就憑這個，你又怎麽可能戰勝我？所以，今天，你死定了！”男店員還是在笑，但笑容中卻生出濃鬱的殺意來，五根手指在空中一轉，緩緩握成拳頭，展示自己十成十的信心。

    “……”紀封看了一眼男店員，眼睛閃了閃，沉默了。

    “嗬嗬，不說話了，是無話可說了嗎？我知道，你心裏麵一定很不甘，但是卻又沒有辦法，隻因為你幫了不改幫的人。其實，說實話，你應該慶幸死在我的手裏。”男店員又是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我一向比較仁慈，所以會痛快的解決掉你。而要是換成隱藏的其他棋子，你也許就要先痛苦的嚎叫三天三夜，然後才能解脫了。”

    “嗯？其他的棋子，這麽說，你們在這座城市裏麵潛伏著很多人？”紀封抬頭看向男店員。

    “怎麽？想要打探信息？嗬嗬，沒關係，反正你是個死人了，可以告訴你。畢竟我說過，我很仁慈的。不錯，我們在這座城市中潛伏了很多人，其實，又豈止是單單這一座城市，在世界各地都有我們的據點存在，我們無所不在，無所不能。隻要我們想做一件事，就沒有完不成的。”

    “這麽厲害？”

    “對，就是怎麽厲害。等你死了之後，一定要告訴自己的鬼魂，不要惹我們。並讓你的鬼魂把我們記得牢牢的，離得遠遠地，因為我們是‘黑烏鴉’，我們連鬼魂都能殺！”

    “這樣看來，我的確無法和你們抗衡。”

    “本來就是。”男店員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然後活動了一下脖子，重新望過來開口道，“好了，廢話已經說得夠多了，我要動手了。我勸你，看在上帝的麵子上，不要掙紮了，就讓我直接殺死，這樣對你我二人都有好處。畢竟，你已經被我完全看透了是不？所以再怎麽掙紮都是白費力氣！”

    “可是，萬一我有後手呢？”紀封突然道。

    “後手？哈，不要拖時間了。從剛才戰鬥，我就盯著你了，到現在為止，你的所有動作都被我看在眼裏麵。有沒有後手我還不清楚嗎？”

    “可是，萬一這後手是在戰鬥之前就布置好的呢？”

    “之前？”男店員微微一愣。

    “對啊，比如我還沒有遇到那老頭的時候，比如在……”

    “在店裏麵！你！”男店員好像想起了什麽，猛地瞪大了眼睛，雙手不受控製的一緊。

    “哈，看來你終於想明白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在那個時候，就知道我要對你動手，然後就留下後手？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你編的，對，一定是你編的，是你騙我的！”

    “哎，別激動麽。那個時候，我當然不知道你會對我動手了。”紀封聳了聳肩，“話說，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會救一個老頭，想必，你也不會想到，會突然接到你們組織讓你殺我的指示。”

    “那你怎麽會……”

    “哎，不是有這麽一句話麽，防患於未然啊。我隻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所以留了一個小小的後手罷了，畢竟，我也不清楚你會幹什麽，到底和我有關沒關。”

    “這麽說……你……你在店裏的時候，就看出我的破綻，看出我不是普通店員了？”男店員皺眉，有些不信。

    “當然了。”紀封點點頭回應。

    “這怎麽可能！我可是用了組織裏麵提供的方法，隱藏自己實力的，哪怕比我強害的人，都無法察覺！”

    “唉，你不要太迷信了，世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再說了，生活處處是驚喜，總有一個撞上你的。反正，你就這麽被我發現了。”

    “……”這下，換成男店員不說話了。

    “而我發現你不簡單之後，又吃不準你會幹什麽，所以隻好做了一件小事，防止你突然對我攻擊，雖然在當時看來，毫無理由。但我這個人就是小心，畢竟小心才能活得長啊。”

    “那、你、到、底、做、了、什、麽？”男店員望過來，一字一頓的問道。

    “這個麽，嗬嗬，其實我都不好意思說，因為挺沒有品的。”紀封撓了撓頭。

    “到底是什麽！”男店員已經處於暴走邊緣了。

    “我下毒了。”紀封突然正色道。

    “什麽！你！”男店員眼睛瞪圓，拳頭握緊，牙關死咬。

    “哎，別這麽瞪我，我也是為了自己麽。”紀封小心的後退一步，“當初我看你給我介紹了半天的禮品，等我走之後，一定會喝水，所以我就趁你不注意，把毒給你下到杯子中。不過，準確來說，我下的也不是毒，隻是一種藥，對身體無害。隻有遇到我釋放的另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後，才會產生反應，讓人在不知不覺死亡。想必現在你已經感覺的，來自心髒的微微刺痛感了吧？”

    “嗬嗬，原來這樣啊。”男店員微微一感受，下一刻長長吐出一口氣kauai，緊繃的身體突然就垮了，像是認了命一般，喃喃道，“是我天真了，是我小看你了，我心服口服。”

    “對了，氣體是什麽時候放的？我現在還有多長時間？”男店員又問。

    紀封歎了口氣，“氣體是在我一看到你的時候，就放了。至於你能活多久，算算時間，現在好像也差不多了。”

    “嗬，嗬，嗬，這樣麽。”男店員露出滿臉的苦笑了，接著臉色一變，捂住了自己的心窩。

    “那麽，再見？拜！”紀封麵無表情的向著男店員擺擺手。

    “砰”，男店員沒有任何回應，直接仰麵向著地上倒去，濺起大片的紅壤土來。

    “呀！”紀封驚呼一聲，連忙躲避，足足躲出去十幾米，然後才驚魂甫定的看向自己腳上穿的白球鞋。還好沒有髒。唉，你說說，你死都死了，還想著把我鞋弄髒，太不講究了吧。

    搖著頭，紀封小心的撿起地上的大黑傘，左看看右看看，確定真的沒有人再跳出來了，才鬆了一口氣。撐開傘，舉到頭上，向著賓館走去，“這下，總算完事了。”

    雨漸大，風漸急，人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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