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外來者

    在東海一隅有著一座很普通的島嶼，小島麵積不是很大，上麵有著一處村莊。

    村子裏的人都有些排外，不過在大海賊時代開啟已經十多年的現在，這股排斥感也削弱了不少。有不少年輕人都駕馭著船隻衝向了大海，缺少勞動力的村子自然也不再排斥外人，建起了港口、迎來了外來的商船。

    隨著時間的推移，港口逐漸形成了集市，村民們也習慣了到這裏進行買賣。

    這一天中午，建立在港邊懸崖的哨塔突然響起了警鍾。

    伴隨著連綿不斷的鍾聲，有幾個年輕人從山上衝了下來。這幾個年輕人年紀都不大，唇上還有著稚氣的絨毛，他們一邊跑著，一邊呼喊著：

    “海賊來了！”

    這時候，一名中年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攔住了這幾個年輕人。與他們相比，這個中年男子十分鎮定，他等年輕人喘了幾口氣後，才開口問道：“有幾艘船？海賊旗是什麽樣子的？”

    年輕人們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站了出來：“隻有一艘船，上麵的旗子好像是骷髏手......”年輕人說著，還伸出手將圖畫比劃出來。

    那是一隻右手的圖案，拇指、食指和中指構成了倒a形，無名指和小拇指隱沒不見。

    中年人盯著他的手思索了一會，皺起的眉頭逐漸放鬆下來，他伸手揉了揉麵前年輕人的腦袋，“沒事，不過是沒什麽名氣的小海賊團。”中年人哈哈笑了幾聲，“小子們休息下，然後回瞭望塔去，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大叔們了！”

    伴隨著中年人的話語，陸陸續續聚集起來的男人們連聲哄笑：

    “沒錯沒錯，這種小海賊，我們一隻手就能搞定！”

    這些男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海軍，他們過去是海賊中的一員。響應著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號召，奔赴大海之上，經曆十多年的冒險生活再度回到家鄉，見識過海賊力量的他們組建了民兵隊，將自己的力量用於保衛家鄉。

    他們人數並不多，在海上也沒有多少名望，不過各個都有著不錯的身手。在這個被稱作最弱之海的東海上，一般的海賊團還不是他們的對手。是以，這些民兵們對於即將到來的無名海賊團並不放在心上。

    盡管口上說是一點都不在意，但民兵們的行為卻不是這麽做的。

    他們組織村民們從小路離開，又從商隊中征用了一些護衛，而後將武器、護甲裝備起來，等候著海賊船的到來。

    過了好一會，一艘船才晃晃悠悠地接近港口。

    這艘船並不大，外觀輪廓與幾年前的流行船型差不多，不過船身上滿是窟窿和漏洞，其中最大的一個直接貫穿了船身，甚至可以透過它看到另一側海麵。除此之外，船身分布著許多蒼白的色塊，其上有著不少奇怪的突起。

    “喂喂，這樣的船怎麽還能航行？”

    麵對這樣的海賊船，這些見過世麵的民兵們也不禁騷動起來，其中眼尖的人還發出了一陣尖叫：“那些是骨頭！”

    “安靜！”領頭的中年男子大喝了一聲，“不要怕，不用管他的船是怎麽樣的，開船的肯定是人。”

    “隻要是人類，我們就沒理由會輸！”

    等到身周人聲逐漸消失，男人又說道：“先不要緊張，看他的模樣好像不是來攻打我們的。”

    這時候，海賊船也到了他們麵前。在離港岸還有十來米的位置，海賊船停了下來，白骨拚接起來的船錨從船舷一側拋下，定住了船身。

    隨後，一麵舢板從船身上的窟窿裏推了出來，又有兩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形扛著長長的木頭匣子站上舢板。在他們身後，一個較為瘦小的人影也登上了舢板。

    也不見他們進行操作，漂浮在海麵上的舢板便破開海麵朝著港口衝了過來。

    隻是一小會兒，木製的舢板就在岸邊停了下來。

    這時候，最後上船的黑鬥篷登上了岸，他走了幾步停在中年男子麵前。

    “這裏是布尼安村吧？”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鬥篷下傳了出來。

    聲音並不好聽，但也讓中年男人放下心來了——聲音裏並沒有敵意，他輕咳了一聲，開口回道：“嗯，這裏是布尼安，有什麽事嗎？”

    聽到回答後，黑鬥篷打了個響指，還停留在舢板上的兩個黑鬥篷也登上了岸。他看著兩個人形的動作，一邊向著中年男子解釋：“我受他所托，將他的遺體送回故鄉。”

    “他說他叫科洛，家裏還有妻子和兩個孩子。”

    外來商隊的護衛們並不知道這個名字的意義，但成長於此的民兵們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科洛？是那個小子吧？”

    “他不是死了好幾年了嗎？”

    “是這樣沒錯，當時的屍體都沒有找到，隻是回來為他立了個塚，小科索還哭了好久呢。”

    “說起來，那艘船像不像科洛的鬥牛號？”

    “我記得鬥牛號有兩根撞角，這艘船沒有。”

    一人指著殘破船首像一側的突起說道，“那個是不是？”

    說完，輕聲嘀咕著的民兵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口，偏過頭看向前麵的黑鬥篷。厚實的兜帽將鬥篷下人的麵容全部遮掩，隻留下一片陰影，一股莫名的冷意隨之在人群裏傳播。

    黑鬥篷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兜帽摘了下來。

    兜帽下是一張頗為年輕的麵容，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相貌說不上英俊，但一頭白發十分顯眼，與之相對的還有一雙帶有金屬質感的銀色眸子。

    他看了眼周圍的民兵們，將他們的驚訝全部收入眼中，而後對著中年男子重複了一次自己的目的：“我叫蘇，科洛用他的船作為代價，讓我把他的遺體送回來。”

    說完，他指了指被擺放在地麵上的木頭匣子，“它保存的不是很好，不過修補後還是能看出大致模樣的，還請你確認一下。”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然後將木頭匣子打開，裏麵躺著的確實是男子所熟悉的麵容，過去的記憶不自覺地從他的腦海深處湧出，淚水自然地盈滿了眼眶。

    見到這一幕的民兵們保持了靜默，悲傷的氛圍開始在港口彌漫。

    而這時候，與另兩個黑鬥篷站到一塊的蘇突然地開口了。

    “雖然看上去像是有血有肉的，不過真正屬於科洛的隻有骨頭，皮和肉是用海王類改造出來的，如果你們想把它安葬的話，隻留下骨頭就可以了。”

    “現在，可以帶我去他的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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