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或者序幕a少女的獨白

    雨水......

    掉落的水泥板......

    斷折的大橋......

    紅色的外套......

    畫麵在眼前不斷閃爍，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我眼中。

    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在她身上有著高級撚線綢和服，卻奇怪地在外麵套了一件紅色皮夾克。

    畫麵中的場景並非是我第一次與她見麵，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那是在ahnenerbe中，我拜托黑桐同學聯係她的哥哥，想要讓他幫我尋找那曾給予我溫暖的學長......

    那時候，我見到了那個女人——

    那個人有著太過不詳的漆黑發絲，有著太過不詳的純白肌膚，有著太過不詳的無底眼眸......

    那個人擁有的隻有血，她渴望著殺人，渴望傷害別人......她是殺人魔。

    ——也是我絕對無法與之共存的人。

    眼中的畫麵繼續劃動，時間仿佛隨之倒流。

    ——我，死了嗎？

    我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隻是偶然看到的說法——人類在死去的瞬間會回顧過往的一生。

    ——這不就是如今的寫照嗎。

    畫麵沒有理會我的想法，依舊變動著，很快，一個戴著眼鏡的溫和男子出現在我眼前。

    ——學長......

    那個存在就像是太陽一樣，就算離我有著無盡的距離，也有著溫暖的感覺傳遞到我的心中，不，光是知道他的存在，便已經足夠溫暖了。

    能在死前再見學長一麵，這已經是上天對我的優待了吧？

    影像加快了速度，時間很快倒退到了我年幼的時候，母親抱著我的畫麵在眼前停駐。

    ——啊，沒有了我，母親應該可以生活得更愉快吧？

    好難受，是要消失了嗎？

    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

    最後，還是被那個女人說中了嗎？我也和她一樣，享受著殺人的樂趣，我是不傷害他人就無法得到活著的喜悅、扭曲無比的畸形生物。

    大概，也隻有傷害他人，給予他們痛苦，才能讓我感受到活著的實感......

    ——以及確認存在的喜悅。

    眼前終於變作了黑暗，深沉的、廣闊的、無色的黑暗，但我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消失。

    ——怎麽了？

    我有了疑問，但沒有人為我解答。

    我隻能在這黑暗中徘徊，仿佛沉沒在黑暗當中，有著下沉的感覺。

    那大概，不，那一定是我的錯覺，我不曾體會過什麽叫做下沉，光用眼睛是無法理解這個概念的。

    所以，我很肯定，這隻是我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變得平靜，不知道做什麽好的我隻能一遍一遍地回憶，回憶著那溫和的笑容，以及操場到保健室那短短的距離。

    眼中，突然有光亮起。

    ——那是什麽？

    是死後的世界嗎？

    猛地，蒼白色撞入了我的眼中，就像是骨頭一樣的天花板，中央有著燭火在搖曳，承載著它的是白骨，屬於人類的、曾是人類的白骨。

    我如同往常那樣嚐試著控製自己的身體，它也如同往常那樣回應了我，帶有些許紅潤的肌膚並不像是死後的造物。

    ——我，還沒有死嗎？

    我試著起身，然後不禁叫了出來。

    “好痛！”

    淚水從眼中流出，並非是因為痛苦，那是喜悅，那是活著的實感，那是存在得以確認的愉悅。

    不同於往常，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傳來的感覺——

    ——那是痛苦，證實了我的存在的痛苦。

    ——我，還活著。

    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我沒有試圖將它擦去，隻是抱著腹部，一遍又一遍地體會著痛楚。

    ——真好。

    軸承轉動發出了吱呀的聲音，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我沒有抬頭。

    ——大概是醫生吧。

    雖然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對，但我還是這樣想到，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醒了嗎？”

    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雖然這麽說，但聲音確實很好聽，那是與學長截然不同的，清冷的仿佛沒有感情的聲音。

    盡管如此，我卻沒有產生討厭的感覺。

    ——說起來，第一次產生討厭的情緒，還是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呢。

    這般想著，那個人的形象又出現在了我的腦中，身軀仿佛還記著她的氣息，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很痛嗎？不過也沒有辦法，我並不是專業的醫生，雖然幫你動了手術，把那節腸子換掉，又修補好了其他部分，但傷口也隻是做了縫合處理，沒有特效藥隻能恢複到這種程度了。”

    男人的聲音說了很多的東西，但我並沒有怎麽在意，我不是很了解這方麵的知識，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什麽問題，不過從他略有些煩躁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大概是一項很麻煩的事情吧。

    想到這，我覺得應該表示感謝。

    於是，我微微抬頭，輕聲道謝。

    “十分感謝。”

    男人的聲音突然頓住，過了一會，他再度出聲。

    “日本人嗎？”

    聲音換作了我熟悉的日語，這時候，我突然發覺，之前他所用的語言，是一種奇妙的，帶有神秘韻律的不知名語言，但我卻是毫無障礙地將它聽懂了。

    “能說說怎麽來到這裏的嗎？那天，一身血跡的你突然出現在船上真是嚇了我一跳，差點以為天上掉下個死人來。”

    ——天上？船上？

    我有些不解，不過，對於他的問題我還是好好回答了。

    “我不清楚，我還記得我在和那個人戰鬥......”說到這，我又不禁顫抖起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麽。”

    男人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失望的意味顯而易見。

    我不是很明白，想來應該是我的回答沒有讓他滿意吧。

    “對不起。”

    根據以往的認知，我開口道歉。

    “沒什麽可道歉的，這又不是你的錯。”

    “總之，你的狀況應該也可以下床了。之前在幫你動手術的時候，我發現你體內混有大量的魔藥，自作主張地將它清除掉了。現在你的身體大概和正常人沒有身軀區別了吧，最好自己體會一下，順便也可以看看這裏的環境。”

    這一次，我認真地將他所說的話全部記在心裏，我嚐試著按了按自己的腹部，輕微的痛楚從那兒傳來，下意識地減輕了手上的力量。

    然後，我回味著那份感覺，終於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我，能夠感受到痛苦了。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