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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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好壞,為何對奴家這般輕薄?”
“如此春花秋月,娘子怎不叫人心疼?”
“你這是往哪兒摸呢?你不是說帶奴家來吟詩賞月的嗎?”
“最好的月色就是娘子你呀!”
“奴家可是準備了一首詩呢,公子可願意聽聽?”
“玉裹酥胸月下藏,天生嫵媚水中央。欲將風韻壓身底,娘子卻談詩賦香。”
“公子別猴急啊,哎呀,等等,我,我。”
“娘子有詩盡管念來,如此良辰美景,更增韻味。”
“風卷,,桃花,,款下台,瑤池輕蕩去,,去還來。手,,手,,手把春心何日暖,去年,,帷幔為,,君,,為君開。”
那公子欺身在女子身上,正翻雲覆雨欲仙欲死之時,那女子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尖刀,忽地刺入了男子的身體中。
男子瞪大了眼睛,眼角忽地冒出了血絲,他暴怒之下,忽地發出一聲怪笑,猛地撲向身下的女子,可是他的身體忽然輕飄飄的蕩了起來,就像斷線的風箏,倏忽之間掛在了樹梢之上。
樹梢之間一陣搖蕩,片刻之後便歸於沉寂,月光映射之下,仍然可以看見一副漸漸僵硬的笑臉。
那笑臉異常詭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之下,忽然流出了鮮血。
血色暗紅,劃過他赤裸的身體。
鮮血滴落在女子身上,她異常冷靜的穿上衣服,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好似進來遛彎一般,輕蔑一笑,轉身步出了樹林。
幽深的月影下,隻剩下那位公子孤零零的在半空中幹笑著,他身上的血跡漸漸凝固,就像漸漸靜止的時空。
此刻,並沒有風吹草動,顏康成突然出現在這片小樹林中。
他赤身裸體的斜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腦中一片空白,默然片刻,他突然坐了起來,然後睜開了雙眼——眼前星光閃爍,樹影婆娑。
他的大腦急速旋轉——
白美珍走後,他也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忽然看見了仍在洞外麵的莎依庫爾,她渾身鮮血淋漓,衣不蔽體,此時顯得分外可憐,他又歎了口氣,將衣服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便想挖個坑將她埋了,忽然又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他在那兒胡思亂想時,突然覺得背後紮進了一個東西,他吃了一驚,這東西已經從前胸冒了出來,竟是一個槍尖。
然後他便看見了庫紮拉根,他揮舞著一對翅膀,突然抱起了莎依庫爾,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瞬間便飛得看不見了蹤影。
然後他就想起了白美珍的話,他應該找到鄯珠,穿越前他和鄯珠在醫院裏,醫院裏的情景他仍然記憶猶新,他不由得暗想,如果此刻瞬移過去呢,能嗎?
接下來他的腦中一片混亂,就像這片妖冶陰森的樹林,陌生而空蕩。
這是哪兒?
怎麽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他凝神之間,瞥見旁邊散落的一件衣物,便順手撿起,懵懵懂懂的向樹林外走去。
等他晃出小樹林,眼見隱約的現出一個村落,他急忙胡亂的把衣服穿上,便又往前走去。
待他靠近嫋嫋炊煙時,更加奇怪了,眼前情景,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村中戶戶古色古香,勾欄茅舍並肩比鄰,盡是朱戶丹窗,飛簷列瓦,並無一棟現代建築。
難道是夢?
他呆立片刻,咬咬牙,硬著頭皮再往前走。
他回頭看了看小樹林,樹林中似乎有鬼影晃動,他搖了搖頭,一回身,眼前倏忽轉出一位老丈,須眉半白,跨在一頭毛驢上,悠哉前行。
一樣的長袍加身,雙袖飄飄。
顏康成緊走兩步,搭訕道:“大爺,您去哪兒?”
老丈一愣,側身細看顏康成,突然哎呀一聲,從毛驢上掉了下來。
顏康成急忙去扶。
老丈一骨碌爬起來,戰戰兢兢的,用手指著顏康成,可是哆哆嗦嗦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他接二連三的後退幾步,轉身就往前跑。
那頭驢驢叫一聲,緊跟其後。
顏康成急忙喊:“大爺,大爺!”
老丈回身哆嗦著爬上驢背,再不敢看顏康成一眼,用力一拍,那頭毛驢四蹄甩開,得得得得,很快就沒了蹤影。
“不就是很帥嘛,至於嚇得心驚膽顫嗎?”
他看見前麵有一灣清泉,便俯身過去,月光映襯下,水中的倒影清晰可見——他的臉上身上血跡斑斑,看起來是有點嚇人。
他趕緊就著溪水將臉上身上的血跡洗掉,然後又仔細照了照,免不得又是自戀一番:“剛才還受了致命傷,可是突然就好了,而且還是那麽帥,上哪兒說理去?”
此時夕陽西下,倦鳥歸林,顏康成的肚子也咕嚕嚕的叫起來。
他見村頭有一間瓦房,院前門廊上掛了一個幌子,隱約能看出是一個“酒”字。
酒館?
顏康成心頭嘀咕著,舉步踱了進去。
小店不大,聊擺了幾張桌椅。
掌櫃的年過半百,他見顏康成穿著輕羅綢緞,氣宇不凡,急忙迎了上來,揖身恭道:“公子大駕光臨,老朽萬感榮幸,本店雖無胡姬玉盞,但家傳自釀美酒,絕不有汙公子貴體,公子請上座。”
顏康成環伺屋內,正要說話,忽聽一客人喊道:“掌櫃的,再來一壺。”
掌櫃的諾了一聲,卻仍然看著顏康成。
顏康成打量著掌櫃的,臉上全是問號,“掌櫃的??老板,,我有些餓了,拿些吃的好嗎?”
掌櫃的笑容可掬,連連應諾,把顏康成讓到了裏麵。
片刻之後,便有幾道小菜擺到了顏康成麵前。
一碟羊肉,一碟花生米,一碟醃菜,一碟五福餅。
掌櫃的笑道:“公子慢慢消受,若有不足,盡管吩咐老朽便是。”說罷躬身退去。
顏康成猶如雲山霧罩般,兀自神情恍惚,他看著屋前瓦後,櫃角壚邊,便似夢語般暗道:“我明明想瞬移到醫院裏,怎麽忽然到了這種地方?這裏不像天堂,不像地獄,難道是奈何橋邊?趁著牛鬼蛇神還沒現身之前,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正要坐下,忽然聽見鄰桌的客人說道:“這位兄台玉樹臨風,高雅闊然,若不嫌棄,與小弟等共飲一杯如何?”
顏康成一看是先前的兩位客人,一時不知如何搭茬,那二人卻不請自來,端著酒杯與他坐在了一起。
顏康成忽然和陌生人坐在一處,臉上很是尷尬,那位搭訕的客人忽然笑道:“在下孔代林,這位是陸德明先生,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顏康成拱拱手,眨眨眼道:“在下??在下我叫顏康成。”
“顏兄,又見麵了。”旁邊那位朗眉俊目的陸德明忽然笑道。
顏康成一愣,卻聽這位陸德明向孔代林笑道:“孔兄,這位便是顏家莊二元及第的顏大公子,你們二人可要多多親近哈!”
孔代林哈哈一笑,拱手笑道:“原來是顏大秀才,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顏康成被陸德明說得一臉迷糊,什麽顏家莊二元及第的顏大公子?認錯人也不能錯得這麽離譜吧?顏康成一念至此,趕緊解釋道:“你們認錯,,”
“掌櫃的,再來兩壺!”
孔代林和陸德明連連碰杯,而且孔代林談興甚佳,正說得眉飛色舞:“孔家門閥不濟,子嗣凋零,其中緣由不為外人所知,兄台當知如何?”
顏康成聽得一頭霧水,他二人卻推杯換盞,一飲而盡,孔代林悵然道:“孔夫子聖廟自漢高祖親詣祭祀以來,香火不斷,功德綿長,應是後代興旺發達的庇佑福祉,奈何我等後輩卻如此愚笨平庸呢?”
“難道兄台有何高見?”陸德明隨聲附和。
孔代林舉杯一飲而盡,長歎道:“高祖武德年間,家父曾有緣麵見天罡道長,問及此事,天罡道長良久不語,卻說了四個字——”
顏康成急忙問道:“高祖武德年間?那現在,,到現在有多久了?”
孔代林歎道:“現在是貞觀十三年,差不多二十年了。”
“貞觀十三年?”顏康成暗自琢磨,“按照《西遊記》的記述,唐僧現在應該已經往西天取經去了,可是在西牛賀洲一直沒有遇見唐僧,也不知道白美珍現在在哪裏,她還能遇見唐僧嗎?”
白骨精,以前不過是書本上的名字,此刻竟變得那麽親切,顏康成心口一熱,高聲叫道:“掌櫃的,來一壺酒!”(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