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京都之行(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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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的路程,秦瀚霖一個小時便趕到了。到了山下的時候,隻看見徐天胤的車,卻沒見到人。

    “秦少……”救護車上下來名醫生,搓著手跟在秦瀚霖後頭,想問他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到了地方怎麽沒見到病人的影子?

    “那小子一定在山上!跟我上山救人!”秦瀚霖一揮手便往山上奔,跑了兩步聽身後沒有聲音,回頭一看,那些醫生護士正呐呐望著山上。

    這山上都是積雪,山路這麽滑,要上山?這不是開玩笑嘛!

    “算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自己上去!”秦瀚霖皺了皺眉頭,他是急糊塗了,要這些人上山,還沒等救人,他們自己都要等人來救了。

    秦瀚霖自行上了山,邊罵山路滑邊鬱悶徐天胤這天兒往山上去做什麽,他一路跟徐天胤保持通話,那邊隻傳來腳步聲,很久才應一聲,聲音沉得嚇人穿越之秦國大業。

    這座山極高,夏天常有遊客來,冬天因為陡峭,除了巡山的管理人員,普通遊客是不許入內的。秦瀚霖爬了大半個小時,總算見到山路不遠處,一道黑色的人影,徐天胤跌跌撞撞,一路扶著樹和山石往下走。

    秦瀚霖一怔,趕緊迎了上去,待看清徐天胤隻穿著件薄薄的毛衣,手臂全是血時,不由臉色大變,“靠!你小子……這是什麽情況?”

    秦瀚霖邊說邊脫了羽絨外套,要給徐天胤披上,徐天胤收起手機,揮手擋了一下。他有元氣護身,不算冷,隻是內腑出血嚴重,他一路以元陽調息著壓製住,但還是……

    “救護車呢?”

    “山下!”秦瀚霖才不管徐天胤要不要他的外套,趕緊給他披上,邊扶著他往下走邊給山下打電話,打完了電話才問,“你小子怎麽受這麽重的傷?你的外套呢?”

    雖然知道徐天胤傷重,說話隻會消耗體力,秦瀚霖也不指望他回答,隻是在他耳邊說著話,讓他保持清醒意識而已。

    徐天胤果然不答,他的外套施術前取血時脫了去,後來施術一直沒穿,落在山頂上了。

    有秦瀚霖在旁邊,兩人下山的速度快了些,半個小時,來到了山下,醫務人員遠遠得看見山上有兩人的身影,便趕緊抬了擔架過來,準備救人了。隻是待秦瀚霖和徐天胤從山上下來,醫務人員一看見徐天胤,便都瞪圓了眼。

    “徐、徐將軍?!”

    “愣著幹什麽?擔架呢!”秦瀚霖眉頭皺著,臉色沉得嚇人。

    徐天胤已直直走過擔架,自己去了車裏。

    醫生一驚,忙和護士趕緊上車,查看徐天胤的傷勢。

    “左臂刀傷,傷及血管,需要縫合!先清理傷口!”醫生邊指揮邊看了徐天胤一眼,實在搞不懂,他手臂上的傷傷及動脈,是怎麽到現在還沒失血過多而失去意識的。但隨即,徐天胤一句他有內出血的話,把醫生和車外觀望的秦瀚霖都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開車!”秦瀚霖說了一聲,便鑽進了徐天胤的車裏,跟在醫院的救護車後頭,急速地駛向醫院。

    ……

    這個時間,夏芍剛剛到達京都,站在了土禦門本家的門前。

    古老的日式庭院,顯示著這個家族的古老,門口兩名弟子穿著道場白色的修煉服站著。夏芍帶著溫燁步態悠閑地走過去,淡淡地用日文道:“玄門宗字輩弟子夏芍,請見土禦門家主。”

    夏芍的日文是平時與徐天胤在一起時,跟他學的。俄語、日語、德語和法語,甚至是阿拉伯語,她都學過一些。雖不精,但可基本對話。

    那兩名弟子聽見夏芍的話先是一愣,反應了一會兒才似認出了她來。兩人臉色一變!夏芍廢了安倍秀真的事,家族中早就無人不知,不少人對她很不滿,認為安倍秀真丟了土禦門家的臉,而夏芍則是侮辱了土禦門家尊嚴的人。

    事情剛剛傳回家族的時候,不少人請纓,要與玄門一戰,洗刷恥辱[綜漫]收牌是個技術活!但最終因老家主的阻止,這些憤怒的呼聲才被壓了下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現在事情才剛剛淡了下來,誰知道夏芍會在這時候出現在此?

    “無人通報嗎?那我和我的弟子就進去了。”夏芍淡淡開口,說罷便往裏走。

    “站住!”一名弟子執著掃把一擋,麵色含怒。另一人則趕緊進去通報了。

    夏芍停住腳步,見那弟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唇邊一直掛著微嘲的笑。那進去通報的人很快就出來了,在另一人耳旁說了句,那人才將掃把拿開,夏芍帶著溫燁便信步走入了土禦門本家的大門。

    一路上,來來往往快速穿梭的人破壞了日式庭院的靜幽,土禦門家的弟子們如臨大敵般快速進入主屋。相比之下,夏芍的步伐實在是悠閑得多,當她走到屋前的時候,所有的門都被一層層打開,主屋盡頭,一名老者穿著和服端坐在榻榻米上,舉目望來。

    老人的目光落在人身上,空氣都千斤重般,無形的壓力當頭籠來,夏芍含著冷笑,步子連停都未停,不擋,不化,視若無物。溫燁跟在她後頭的溫燁在這壓力裏皺了皺眉頭,步子微頓,但隨即便咬牙忍著,跟著夏芍上了台階。

    師徒兩人徑直入內,掃了眼屋裏。

    土禦門老家主正對著夏芍和溫燁坐著,身後一扇鬆鶴延年的織錦屏風,屏風前架著把武士刀,老家主正端坐於武士刀前。老人左手旁坐著兩人,一名穿著黑色和服秀麗端莊的中年女人,女人下首坐著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男人麵皮白淨,五官帥氣,眉眼卻有些陰柔,給夏芍的第一印象與安倍秀真有些像。但男人的目光卻比安倍秀真犀利,從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他不善的目光。坐在男人上首的中年女子轉頭看了他一眼,男人這才收斂了些,兩人看起來像是母子關係。

    老人的右手旁同樣坐著兩人,一名同樣穿著和服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十七八歲麵容可愛的女孩子,瞧著是父女倆。那名女孩子雖然麵色嚴肅,但沉穩內斂。她的父親卻臉上敵意明顯。

    這兩家的態度,讓夏芍興味地一笑。

    夏芍對土禦門家做過一些了解,這代的老家主膝下一女一子,長女名叫善子,夫婿是入贅的土禦門家族,兩人育有一子,名叫秀和。老家主的次子善吉,膝下隻有一女秀知子。

    看來,這對母子和父女,便是土禦門本家的兩脈了。兩脈身後,各跪坐著一排弟子,此時都麵有不善。

    “老家主,近來可好?”夏芍淡定自若,打招呼道。

    這聲問候卻激起了土禦門家弟子們的強烈不滿,這簡直聽起來就像挑釁!

    “夏小姐,你廢了我們土禦門家的弟子,現在來問老家主好不好?欺人太甚了吧?”土禦門秀和怒哼道。

    “秀和君。”土禦門善子看了眼兒子,秀和頓時閉上了嘴,但臉上的怒意卻未減。

    土禦門老家主卻對夏芍做了個坐的手勢,見夏芍和溫燁坐了下來,他不看夏芍,反倒目光往溫燁身上一落,道:“他的修為不足以對抗我的威壓,為什麽剛才不替他一擋?”

    土禦門家的弟子們一愣,誰也沒想到,雙方有仇怨在身,今天相見,老家主一開口,竟是這麽一句不相幹的話。

    夏芍倒是氣韻悠然,一笑,“我事事替他擋,他永遠都成長不了禽獸攻堅戰。言傳身教百次,不抵他親身經曆一回。”

    “沒錯。”老家主點頭,神情威重,“被護在羽翼之下的雛鳥,永遠成為不了雄鷹。這也是老夫的訓教之道!我的弟子秀真才能出眾,但身為修心者,卻不知人外有人,敗給了自己目空一切的求勝之心。苦果隻能他自己承受,我放他飛翔,哪怕跌落,也是他選擇的命運。”

    夏芍聞言,輕輕挑眉。

    “他挑釁在先,就應該承擔勝敗。土禦門家族沒有向強者挑戰,輸了卻責怪對手強大的懦夫!”老人端坐,緊緊盯著夏芍,空氣中的壓迫感如山沉重,恍惚令人望見巍峨不動的山嶽。

    夏芍與老人對視,仍淡然自若,目光卻深了幾分。

    果然如她所料。

    眼前這位老人,未必不痛惜弟子。若他不痛惜,此刻威壓不會如此沉重。但他更看重家族真義,身為家主,他將家族的“道”放在帝一位,看重並遵守,所以才沒有去找玄門報仇。

    老實說,夏芍不太喜歡日本人,但拋開國籍和兩國以前那段曆史仇恨,僅僅從做人的角度上來說,她倒是有些認同土禦門家主。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麽理智的。世上不乏護短之人,包括夏芍。但當初在世界拍賣峰會上的事,若是角色互換,換做玄門弟子被人廢了,夏芍一樣不會理會。因為那天是安倍秀真挑釁在先,他並沒有以修行者的身份向她發起切磋邀請。若兩人是正當切磋,夏芍再不喜歡日本人,也不會廢了他。但他背後出手,還是在有普通人在場的情況下,當時龔沐雲等人就走在夏芍身邊,安倍秀真的出手險些傷到她的朋友,這犯了她的忌諱,若當時不是公共場合,夏芍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若那天的事,換成玄門弟子背後偷襲,不顧誤傷普通人,就算對方不處置,回了門派,她也要處置!但若玄門弟子若是在堂堂正正請求切磋的情況下,被人廢了,這事她就不會不管,必然會向對方討個公道!

    所以,今天土禦門老家主這番不追究的話,夏芍聽了一點也不覺得占便宜,坐得穩穩當當。

    她的心思早在聽見這番話的時候就轉去了別處——夏芍確定,東京發生的事,這位老家主必定被蒙在鼓裏。

    “既然如此,我倒想問問了,昨天為何有陰陽師傷我的人?”夏芍挑眉,望向老家主。

    老家主果然愣住,“什麽?”

    “華夏集團的兩名員工昨天出了事,我想老家主應該知道這則新聞。但事實是,我的兩名經理毆打官員、猥褻客戶,都是陰陽師所為。老家主,他們可都是普通人,土禦門家的道心是有仇不報,專欺凡人的?”

    “什麽?!”老家主還是這句,卻顯然震怒,掃一眼兩旁的弟子。

    弟子們卻震驚的震驚,憤怒的憤怒,土禦門秀和卻怒哼一聲,冷嘲一笑,“夏小姐,你說是陰陽師所為,就是陰陽師所為了?你們華夏集團的員工做出醜事來,也要扣到我們土禦門家?夏小姐是不是覺得土禦門家好欺辱?”

    “住口!”老家主怒喝一聲,“我說過幾遍了,不要再提秀真的事!這是秀真自己的問題!”

    “祖父!難道這個支那女人誣陷我們土禦門家,難道你也相信?”

    夏芍目光倏地一冷,一眼掃向土禦門秀和,為他剛才的稱呼崩原亂。看來,土禦門家果然是有極端主義分子。

    這一冷,土禦門家主和屋裏的人臉色都倏地一變,秀和抬眼之時,隻覺空氣都是一震,眼前明明是透明的,卻好像有什麽凝結成了實質,利劍般鋒銳,直刺而來!秀和隻覺咽喉一緊,一種冷到被一刀刺穿的感覺,讓他臉色大變,猛地向後一仰!

    這時候,屋裏有三人已經反應過來,離秀和最近的善子和周身元氣大漲,朝著那道殺氣一震,她的力道卻似撞上一道牆,被砰地震了回來。善子大驚,眼看著兒子就要被夏芍的殺氣傷到,老家主的氣勁遠遠震來!兩道氣勁撞上,屋裏平地起風,猛烈的風一瞬吹得人眼都睜不開,兩排弟子虛了虛眼,待感覺到風平浪靜之後,睜眼一看,秀和捂著胸口倒在地上,看起來並無大礙,卻還是受了傷。不僅如此,他的母親也歪倒在一旁,震驚地盯著夏芍。

    震驚的人不止這母子倆,還有土禦門老家主。

    剛才,夏芍釋放的出是殺氣。殺氣不過是一種震懾氣場,能將殺氣凝結成實質的,老實說,他這把年紀了都做不到!而且,他剛才的氣勁和善子的氣勁幾乎是同時到的,兩人同時對上那道殺氣,最終竟然還是讓秀和受了傷!

    老家主目光震動,這女孩子,好高深的修為!

    怪不得……怪不得,秀真會那麽容易就被廢了經脈。

    善子趕緊去查看兒子的傷勢,將其扶了起來,震驚的氣氛裏,所有人都有點發懵,自然也就沒心思去憤怒。隻是善子扶著兒子重新坐好的時候,望了眼對麵自己的弟弟,目光隱有冷意。剛才,弟子們反應不過來,他是一定能反應過來的,可是他竟然沒有出手護秀和……

    善吉確實沒有出手,他仿佛沒有看見姐姐的憤怒,隻是望著夏芍,目光閃動。

    夏芍在死寂的氣氛裏,冷哼一聲,看向秀和,“我沒有稱呼日本人為倭寇,也請不要讓我聽見對中國人歧視性的稱呼。不然,下回沒有人能保得住你。”

    這話可謂狂妄,她無疑在說,她想在土禦門家裏殺了他們本家公子,老家主也阻止不了。

    但這話到底是不是狂妄,老家主心中有數。隻是有數歸有有數,任誰看見一個外人在自己家裏說出這種話來,也不會有愉悅的心情。老家主臉色一沉,“夏小姐,我希望你知道,這裏是土禦門家。你對我孫子的教訓雖然源於他的魯莽,但你對土禦門家族的指控,我希望你拿出證據來。不然,誣陷土禦門家,令家族門威受辱,我身為家主,必定要向你討個公道!”

    “老家主想要證據?”夏芍冷笑一聲,手一揮,空中憑空出現一物,“那就請老家主看看,這是什麽?”

    一陣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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