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當林爸林媽都睡著了之後，林萌萌就帶著三妖出門了，小白白天沒時間上網，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能玩電腦了，自然是不願跟著他們去，還美其名曰：“老王頭兒不是說他最近老是做同樣的噩夢嗎？我幫你們在網上查查，看出現這種情況的人多不多。”

    老王頭兒家裏條件其實不錯，兒女都是公職人員，不過自從老伴兒死後他就不樂意再跟著兒子、女兒他們兩家人住了，寧願自己一個人住在老屋裏。

    老屋也是樓房，是以前單位上的職工房改建的；以前單位職工房的質量很好，所以房子除了外麵看著老舊了點，裏麵其實還可以。

    老王頭兒就住在最右邊那一單元的201室，林萌萌一眼就看到了那間房子，因為都這麽晚了，那間房裏居然還亮著燈，這讓它在整棟漆黑一片的大樓裏顯得特別顯眼。

    若是年輕人熬夜那也正常，林爸爸可是說過老王頭兒如今已經有七十多歲了，還喜歡熬夜不睡？應該不可能！

    莫不是看電視睡著了所以忘記關燈了？

    林萌萌心裏懷疑，神識瞬間就探進了屋去，一掃，發現裏麵居然沒人。

    老王頭兒的家不大，最多也就60平米的樣子，家具也少，別說用神識了，就是用肉眼一眼望過去都是一目了然的，他人，根本就不在屋裏。

    這麽晚了，老王頭兒他那樣七十多歲了的老年人能去哪兒？

    “女仙，我問過這附近的花草樹木了，它們對您口裏提到的老王頭兒沒什麽印象，說覺得這附近出出進進的人類長得都差不多的，它們也分不清誰是誰；”老桃枝精當然不會無功而返，他接著說，“不過女仙，它們說今晚午夜過後，這棟大樓裏就走出來過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所以我想，那老王頭兒肯定沒走遠，定是還在這棟大樓裏。”

    鯉魚精對陸上之事都不太擅長，隻能一直跟在林萌萌身邊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地鼠精卻早不知躥哪兒去了，不過它的子孫後代多，打聽消息這一方麵完全不輸於老桃枝精。

    不過林萌萌的神識這時已經找到老王頭兒的具體位置了，他居然穿著套單薄的睡衣跑到頂樓天台上去了。

    老式樓房的頂樓一般都是暢通無阻的，住戶沒事就可以上去曬曬衣服被子、種種小蔥大蒜啥的；不過這些都是白天才幹的事，這大冬天的，誰沒事兒大半夜地跑到頂樓去受凍吹冷風啊？

    不過顯然，老王頭兒跑到頂樓上去是有正事要幹的，林萌萌的神識仔細觀察了他一會兒，發現他是在頂樓上專心致誌地——曬月亮。

    這下林萌萌對老王頭兒的如此異狀心裏有些想法了。

    人類本就屬於充滿了陽氣的生物，尤其是男人，天生就是陽剛之氣，若是有那需要吸收天地靈氣的功法，正常情況下男人也隻會吸收太陽之氣，隻有一些特殊的功法和女子專練的偏陰柔的功法才需要午夜時分出門吸收月之陰氣。

    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七十多歲了的老王頭兒的情況都不屬於此類，林萌萌剛準備再繼續觀察一會兒，神識突然就發現有好幾隻灰老鼠“吱吱”地叫著朝老王頭兒的身上躥。

    老鼠是非常狡猾又反應靈敏的動物種類，眼看著那幾隻灰鼠就要從不同的方向躥到老王頭兒正閉眼打坐曬月亮的身體上去了，動作之快常人根本來不及站起身來躲開，更何況是老王頭兒那樣七十多歲的老年人。

    果然，老王頭兒打坐的身姿動都沒來得及動一下，可他一直緊閉的雙眼這時卻刷的一下睜開了，目光如炬，扭過頭去，用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那個年紀的敏銳眼光狠狠地朝因沒有月光照射而漆黑一團的角落瞪去。

    林萌萌的神識卻不懼黑暗，將那個角落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那裏，地鼠精正帶著帶著數十隻碩大的灰鼠在偷窺老王頭兒。

    老王頭兒那詭異地目光一掃過來，除了有些修為的地鼠精外，其他的那些碩鼠隻隻都嚇得瑟瑟發抖，這時也不管它們的老祖宗地鼠精了，“咻”的就四下逃竄走了。

    林萌萌的神識自然也看清了老王頭兒那狠厲的目光，雖然那目光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度，卻也讓林萌萌的心一顫。

    這種目光林萌萌見過，且還見過不止一次。

    前段時間她去東海市八醫院探查瘟疫病患者的病情時，遇到的那些死而複生的“活人屍”，他們每個人肩膀上那顆搖搖欲墜腦袋上的雙眼瞪著你看時，目光就跟老王頭兒剛剛瞪著地鼠精它們看得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林萌萌心想：難不成自己研製出克製瘟疫病毒的“屍毒丸”被“蜚”發現後，它又搞了什麽新花樣來禍害人間？

    因為很明顯，老王頭兒的這種情況已經與“活人屍”一般無疑了，可他卻仍舊是活生生的“活人”，而非其他瘟疫病毒感染者發展到最後時那樣，死而複活。再是死而複活，本質上也是死人了啊。

    林萌萌覺得情況一下子似乎就變得複雜起來。

    而同樣覺得情況變得複雜的人還有小白，它為了偷懶不跟著林萌萌和三妖他們出門，隨便找了個“我幫你們在網上查查，看出現老王頭兒這種情況的人多不多”的借口就賴在家裏不動了。

    不過小白自認為自己也不是那說話像放p的人，它準備在網上浪得飛起來之前，抱著“我真的在網上查過了，可是並沒有什麽異常情況啊。”的想法先全網搜索了一番。

    誰知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自從林萌萌的“屍毒丸”煉製成功並通過各種渠道投入使用之後，像老王頭兒那樣天天做同一個夢的人網上還真不少，且夢的內容都極其相似“一個看不清容貌的、脾氣很差的瘋子不停地在念叨著完全聽不懂的咒語”，即使是夢，做夢的人都紛紛表示聽著那個瘋子念叨著那些咒語整個人都很難受，很不舒服。

    “不會吧，本龍王也實在是太厲害了吧？”小白看著這些出現在全國各地各種類型平台上的相似言論，咂舌道，“隨便亂找的一個借口也能成真？這下情況可有些複雜了。”

    其實情況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複雜，全國各地出現類似言論的時間的確與林萌萌煉製出的“屍毒丸”的時間重合了，可那僅僅隻是巧合罷了。

    這一點，在林萌萌淩晨時分帶著一身寒氣趕回家來時，她心裏就已經明白了。

    不管實際情況到底是怎樣的？林萌萌至少肯定了問題並不是出現在她費盡心力才研製出來的“屍毒丸”上的，隻要肯定了這一點，林萌萌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那她是怎麽確認了這一點的呢？

    很簡單，老王頭兒不就是個現成的實驗對象嗎？

    不過林萌萌也沒有打草驚蛇，同時也用神識告知地鼠精先退避開去；他們隻等老王頭兒放下警惕後重新吸收夠了月之陰氣後下樓回屋睡下，才開始動手。

    先自然是施法讓老王頭兒陷入沉睡，然後林萌萌就用神識和靈力分別探查了一番他的身體狀況，最後就讓三妖將“屍毒丸”給他喂服了一粒。

    “屍毒丸”對已經開始變異了的老王頭兒也是有效果的，不過效果沒有常人那麽明顯，林萌萌一直讓三妖給他服食加量，一直到服用10粒後，林萌萌才確定他的身體狀況恢複到了正常。

    隻要“屍毒丸”還能起作用，林萌萌就肯定出現這種情況原因不在她的藥上，應該是別的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

    也正因為如此，林萌萌他們才耽擱得有些久了，淩晨時分才趕回家來。

    一到家，小白就把自己在網上查到的情況告訴了林萌萌，並對她說：“我想辦法與其中一些留言的人聯係上了，他們基本上都說做夢的事是發生在家裏的老人身上的，且那些老年人服用板藍根的較少，有些人倒是服用的多，但是都是家裏早年買了剩下的那種普通板藍根，‘雙木’的也在吃，但是沒其他牌子的吃的多。”

    這麽一說，林萌萌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老年人的抵抗力本就較普通人弱，染病的幾率大，偏巧他們又沒有及時服用“清心祛毒丸”和“雙木板藍根”衝劑，後來“雙木板藍根”衝劑在醫院、防疫站等相關部門推廣下，絕大多數的人都去購買服用了，家裏的老人後期多多少少也跟著服用了幾次，所以就出現了像老王頭兒這樣的情況。

    像老王頭兒這類人，本來病情相對來說已經很嚴重了，但後期又或多或少地服食過少量的“屍毒丸”，藥效雖不足，但也勉強能夠阻止他們體內的瘟疫病毒惡化，可又由於某些原因他們沒有繼續服食“屍毒丸”，所以最後就成了真正的“活人屍”。

    如今唯一讓林萌萌感到疑惑的就是，這些人不約而同在夢中夢到的那個似乎能加重他們“屍體化”進程的，看不清容貌但脾氣不好的瘋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