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鬼服團長那放飛理想的求和邀請聽起來更像是挑釁，但是在完美風暴聊天室勝利會師的兩個軍團並沒有發生火拚，因為他們前腳踏入聊天室，後腳就有新人登船——

    【服務器】沉默要塞

    【軍團】午夜呐喊

    【id】搖滾不死（團長）、月亮街17號（副團）

    【等級】70

    方箏以為來的是的熟人，畢竟同屬於沉默要塞，抬頭不見低頭見，沒交情也臉熟，於是暫時收斂四射的光芒，體貼地留時間給對方敘舊，順帶觀望。

    新來的二人組很快摸進聊天室，果然開始熱絡地與寒暄——

    “哎喲，死不出聲你們還真快。”

    “五音不全你們跟的也挺緊哪。”

    “別，我們可沒跟著你們，我們向來隻走自己的節奏。”

    “1，不像有些人，緊趕慢趕第二個登船也沒見送分。”

    “我擦你們專業嗆火三十年是吧，來啊，畫圈！”

    “來就來，誰怕誰！”

    喲嗬，合著不是熟人，是冤家~\(≧▽≦)/~

    方箏隔岸觀火那叫一個開心，要不是正處於減肥周期中，他絕對要拿包瓜子過來磕。

    就在兩隊幾乎要就地畫圈幹一架的時候，耳機裏傳來一聲煩躁的怒吼——

    “不給糖你是竄天猴嗎一點就炸！再bb就給我退團！”

    這個聲音方箏不認得，可是從聊天成員列表中能夠發現，說這句話的時候寂靜嶺id後麵的信號最強。

    整個忽然就噤聲了，速度之快動作之整齊讓人歎為觀止，知道的這是遊戲公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人民部隊=_=

    方箏咽了咽口水，連敲鍵盤的聲音都不自覺弱了下來——

    [完美風暴]有奶就是娘：剛才說話的是……你們團長？

    [完美風暴]polly：友情提示，那不叫說話，叫午夜呐喊。

    [完美風暴]月亮街17號：別剽竊我們軍團名=_=

    [完美風暴]搖滾不死：他就那死樣，自己陰陽怪氣，還嫌別人吵吵，以前跟他們團組隊下本，yy裏稍微吵兩句，他就暴走，典型的下本不安定因素。

    [完美風暴]月亮街17號：就是有病，據說他在遊戲升級以前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峨眉山上打猴子。

    [完美風暴]有奶就是娘：……

    [完美風暴]有奶就是娘：那現在呢……

    [完美風暴]搖滾不死：上冰川嚴洞單刷納粹喪屍希希樂。

    方箏默默看向孟初冬，後者一臉懵懂無辜。

    方箏弱弱地問：“你以後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孟初冬想了想，皺眉：“希希樂爆過什麽特極品的裝備嗎……”

    大哥，我渾身已經穿金戴銀，你就放過那隻可憐的喪屍吧tat

    ……

    自打寂靜嶺吼完，聊天室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間或幾下鍵盤敲擊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可憐的團員在用指尖溝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了搭茬的，方箏就是終極嘴炮也無用武之地，午夜呐喊的二位開始安靜地研究船體結構，孟初冬則是切出遊戲在論壇裏專心搜索希希樂的相關情報。

    就這麽過了十五分鍾，方箏幾乎要被憋瘋……

    “矮油你們都在聊天室裏呀，不過怎麽這麽安靜？”

    “大h~~~~~~~~~~~~~~”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親人來了！！tat

    大h：“誰在說話？奶娘？”

    方箏：“嗯嗯！”

    大h：“什麽情況？我怎麽感覺你想生撲我？我醜話可說在前麵，我對你沒興趣。”

    方箏：“嘿嘿嘿嘿~~~~”

    大h：“不是，你能不這麽樂嗎，我有點冷……”

    方箏：“都聽你的，你現在說什麽我都愛聽。”

    人稱小白龍：“polly，你怎麽他了？”

    polly：“嗯，沒有帖子說希希樂會爆極品，但不排除知道的人極少所以仍在保密狀態。”

    人稱小白龍：“……”

    戰、雪狼：“船員還沒有滿50吧，難道戰鬥已經開始了？”

    方箏：“當然，從你踏上完美風暴的這一刻起，戰鬥已經打響！來，讓我們先互相認識一下吧。”

    大h：“咱們還需要互相認識？”

    方箏：“這不是還有其他服的小夥伴嘛。”

    人稱小白龍：“剛才路上都見過了，沒什麽好聊的。”

    方箏：“那不一樣嘛，之前是對手，現在是隊友……”

    戰、雪狼：“奶娘，就沒有人說過你特別話嘮嗎？”

    方箏：“……”

    鬼副團長也是有尊嚴的，被人嫌棄還百般抱大腿的事情，他做不到。

    又是漫長而死寂的十分鍾。

    “那個，我叫大h，華夏之巔流星颯遝副團長，團長退遊戲了。”

    “我叫有奶就是娘……”

    ……

    再密封的塑料袋，撕開口子，也就隨風飄揚了。

    起初的團員們還有些小心翼翼，後來見寂靜嶺沒再發飆，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自我介紹，當然挑刺兒的話沒有再說了，免得嗆起來又被團長*。

    方箏發現寂靜嶺不是聽不得別人說話，隻是聽不得嗆嗆，一旦氛圍正常，他倒人如其名，足夠安靜。

    華夏之巔的熟人基本都來了，流星颯遝和縱橫華夏雖說一個團長歸隱一個團長陪媳婦去了伊甸園，但倆副團大h和刻骨倒也盡職盡責，五嶽閣則是小白龍和泰山，正副雙全，戰旗家族不用說，好歹也是簡單模式的階級弟兄。沉默要塞估計是一家獨大，所以除了午夜呐喊的二位，再沒來新夥伴跟他們嗆聲。

    就這樣，自我介紹環節順利結束，聊天室步入友好祥和。

    大h：“聽你這麽一講，easy模式果然簡單啊……”

    戰、雪狼：“如果你沒有遇見一群專業休閑一百年的隊友的話。”

    方箏：“，不要讓我再度回憶tat……”

    polly：“骷髏島很難？”

    通常小鳥是不大參與這種討論的，但領航船的全高手配置難得勾起了他的一點熱情。

    刻骨：“其實boss也還好。”

    陰兒房：“但是玩家可以互砍，搖不死就讓我爆了好幾回。”

    搖滾不死：“滾蛋，那是你們人多欺負人少！還有，別隨便縮寫我id=_=”

    polly：“殺人爆裝備嗎？”

    月亮街17號：“爆啊，搖滾的褲子就沒了。”

    搖滾不死：“你到底是哪頭的！！”

    polly：“爆下來能拾取？”

    陰兒房：“不能。和在服務器裏一樣，自己製作或者野外地圖打的掉落可以拾取，下副本推boss爆的掉落就沒，係統回收。不過現在極品都是副本爆的，誰還穿自己做的。”

    戰、黑金：“那豈不是骷髏島現在好多裸奔的？”

    月亮街17號：“好像也沒有……”

    三月下涼州：“爆裝率被調低了。”

    polly：“遊戲裏正常的砍人爆率就很低。”

    三月下涼州：“這個服務器調的更低，隻有原來的39%。”

    polly：“你怎麽知道？”

    三月下涼州：“一種感覺。”

    polly：“哦。可惜了，華夏不鼓勵殺人。”

    三月下涼州：“嗬嗬，還好。”

    沉默要塞眾人：“……”用一種感覺feel出39%這麽精準的數據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那個哦了一聲的僵屍你真的理解了嗎！！

    華夏之巔眾人：“……”哦完之後那個可惜了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總趕腳後背發涼啊！！

    方箏：“……”誰管爆率那些破玩意兒老子關心的是你忽然這麽熱情是要鬧哪樣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tat

    [私聊]polly：剛想起來，以前和他在論壇裏聊過僵屍的操作，勉強算半個熟人。

    切，解釋也沒用。

    [私聊]有奶就是娘：那他怎麽樣？厲害嗎？軍團牛b不？

    [私聊]polly：當時軍團挺大，不過後來服務器鬼了，好像就散了。

    也對，不大的話三月根本就不可能有資格選擇困難模式，可同樣，不散的話他也不可能連個滿級本都湊不齊人。

    熱血慢慢冷卻，激情變成失望，隻有經曆過鬼服的人才能懂。

    期待慢慢湮滅，失望變成絕望，隻有經曆過鬼服而又堅持著沒走的人，才能懂。

    鬼服兵團幸運地等到了鏡花水月和華夏之巔的合並。

    走馬看黃沙沒有，它唯一的運氣就是遇見一個即使永遠在寂寞的69級也守著它的團長。

    “我說怎麽過去這麽久了還是咱們三個服務器，其他服的人呢？”問話的是戰、雪狼，他和方箏、孟初冬一樣，對骷髏島的局勢一無所知，隻能憑借剛剛得到的訊息進行猜測，“還在互砍？”

    “托奶娘的福，早世界和平了，”回答他的是小白龍，“估計還在推骷髏王。”

    雪狼：“boss？不是說boss還好，不難推嘛。”

    藍色骷髏：“那是之前的小boss，後來世界和平了我們往碼頭趕路，碰上了這個終極boss，寂靜嶺非不讓我們打。”

    呃，這麽直呼領導id真的好麽？而且言語之間的不滿是腫麽回事？

    寂靜嶺：“你打的過嗎？”

    領導你要有愛啊，不能團員一挑釁就諷刺打擊啊。

    藍色骷髏：“不打怎麽知道？”

    陰兒房：“寂靜說的不是boss，是冰來和荷蘭商會。”

    豎鋸：“眾神的外焰也在那兒搶呢，就算最後推倒了我們的輸出也不夠。”

    寂靜嶺：“明知道占不著便宜還浪費時間是蠢貨。”

    藍色骷髏：“每次出手之前都要評估沒勝算就跑是懦夫。”

    寂靜嶺：“不樂意就退團。”

    藍色骷髏：“憑啥啊，我不。”

    寂靜嶺：“那就閉嘴！”

    藍色骷髏：“我也不！”

    [完美風暴]寂靜嶺：靠！

    [完美風暴]藍色骷髏：(#‵′)凸

    聊天室隨著二人轉移戰場，陷入了尷尬的安靜。

    圍觀了全程的小夥伴們都沒吱聲，畢竟是別人團的家務事，隻不過——這真是一個人人平等的好軍團啊。

    “我說，咱幹點什麽吧，”方箏出聲，打破尷尬局麵，“總在這傻等好無聊。”

    一夜回魂：“切出去鬥地主？”

    方箏：“你能有點創意嗎？”

    藍色骷髏：“畫圈pk！”

    方箏：“不打boss就打人，你非得這麽暴力嗎？”

    人稱小白龍：“roll色子賭華夏幣？”

    方箏：“拒絕黃賭毒。”

    搖滾不死：“接歌？”

    方箏：“我十歲以後就不玩了。”

    大h：“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來！”

    方箏：“roll色子點最小的唱歌~\(≧▽≦)/~”

    全體夥伴：“……”

    因為心頭狂奔的草泥馬太多以至於一時間竟無言以對的小夥伴們錯失了拒絕的黃金時間，如果他們能哪怕稍微多了解鬼服團長一丁點兒，都應該知道這時候就不能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方箏：“這樣吧，拋磚引玉，我先給大家來一首。”

    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唱好嗎！！！

    “兄弟一二三四五！兄弟個十百千萬！咿呀！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論道兩杯茶~~兄弟投緣四海情~~兄弟交心五車話……”

    [完美風暴]搖滾不死：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唱的……還挺帶勁兒的哈哈。

    [完美風暴]大h：這貨絕壁是假唱！要不就是……他就是假唱！！你的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呢，你的郎啊郎呢，憑什麽就在巔服折磨我們，還我真正的有奶就是娘！！tat

    [完美風暴]不給糖就死：這什麽歌？

    [完美風暴]月亮街17號：新水滸主題曲。

    [完美風暴]泰山之巔：挺應景，咱們現在不就是一群兄弟聚一起麽！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最後起義失敗了。

    [完美風暴]搖滾不死：……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宋江喝了毒酒。

    [完美風暴]不給糖就死：……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吳用上吊。

    [完美風暴]人稱小白龍：……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林衝病故。

    [完美風暴]戰、雪狼：……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盧俊義落水淹死。

    [完美風暴]刻骨：……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魯智深圓寂。

    [完美風暴]三月下涼州：哦，不過這個算是大善終。

    三月團長，你們團散夥真的是因為服務器鬼掉麽……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當然也可能gm是三國的粉，反正沒出四輪，三月下涼州就roll了一個2點。他倒也不磨嘰，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麥。

    之前唱歌的三位，方箏是打了雞血的鏗鏘有力，音色音調都是浮雲，早被噴麥的口水蓋住了，搖滾不死是一口氣抽十包煙的嘶啞，聽得人總有一種抄起吸塵器去大掃除的衝動，左眼見鬼倒是音色音調都正常，降了一個八度唱了一首女人歌——範曉萱的鬼娃娃=_=

    所以三月一開口，仿佛整個世界混沌初開。

    “不知日落日升，多少個夏秋，不知我已這樣，奔跑了多久……”

    完全不似他說話時的冷淡，同樣幹淨清澈的音色變成歌聲之後居然平添了無盡的溫柔，那種穩穩的感覺還在，於是這溫柔也變得舒緩，悠長。

    隻是這首完美世界明明應該同華夏主題曲一樣，是用來燃燒起玩家熱情的，被三月這麽一唱，卻多出幾分蕭瑟荒涼，但這荒涼也是溫柔而平靜的。

    “，justlikeabird……”

    沒人陪他一起在仙靈夢境裏去追尋那個完美世界。

    他坦然接受，繼續前行。

    “天哪我沒聽錯吧，是三月在唱歌？！”

    要不說最招恨的就是這沒有眼力勁兒的，好比你看電影正投入呢隔壁一山寨機開始唱套馬的漢子，跟個帥哥開好房就碰上警察掃黃。

    歌聲戛然而止，完美世界的結束同它的開始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哎？怎麽不唱了？”來人沒有半點自覺，仍追著問，“是你嗎？三月下涼州？”

    聊天室裏沒人接茬兒，一來人家在問三月，正主不吱聲，輪不到旁人回答，二來這還是個妹子，就算咋呼得人心煩，礙於性別，一堆大老爺們兒也隻能忍。

    “是我，”三月說完這兩個字頓了一下，大約斟酌了兩秒，“柚子。”

    隨著這個女人的到來，聊天室列表裏多出七個id，都屬於眾神之焰——眾神之王（外焰，團長）、眾神的火焰（外焰，副團）、眾神的鐵拳（外焰壹號，團長）、眾神的天使（外焰壹號，副團）、眾神的鼠標（外焰貳號，團長）、眾神的鬼魂（外焰貳號，副團）、龍抄手（shool，團長）。

    沒有一個是三月口中的“柚子”。

    還有那個龍抄手好像破壞隊形了=_=

    “在仙靈夢境那麽久都沒聽過你唱歌，還唱的這麽好，你真是深藏不漏啊。”柚子姑娘說話，卻是眾神的天使後麵語音信號閃爍，“不過剛才我們和荷蘭商會打，你怎麽不幫忙啊，頭也不回就過去了，火焰差點兒被爆了。”

    理直氣壯的埋怨，知道的三月是她熟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仆人。

    三月倒是自然：“我幫你們打了藥別停，然後才走的。”

    “怎麽可能，藥別停最後也沒死，而且我分明看著你是直接走過去的！”

    “我打了……”

    “沒有！”

    “一下。”

    “……”

    意識到被戲弄，公主怒了：“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啊招人煩啊，這麽耍人有意思嗎！”

    方箏聽到現在，很想上去給天使公主更正，這不叫耍，叫不慣病，他都有心給三月下涼州點個讚。

    “小妹妹，這個不叫耍，叫不慣病……”

    誰？誰幫他把os說出來了？

    “快把公主脾氣收收，哥哥給你普及一下，你三月團長那一下叫瘴氣，中招之後怎麽補血都沒用，隻能熬到血條低於50%，掉血狀態才沒。你知道哥哥我熬的有多辛苦嗎？哎，看恐怖片的小夥伴你們也在啊~~”

    這跳躍的思路，這熟悉的畫風……

    “還有你，三月下涼州，你這麽調皮你的團員們……哦不，前團員們知道嗎？以後做好事記得留名，我找你找的辛苦死了。”

    藥別停、x、瀟瀟雨歇、呂秀才、摩卡、小柳、眾神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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