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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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硯揮揮手說:“你走遠點,不用接我,我會跳。”

    霍賢挑挑眉,當真往後退了幾步。

    同是男人,霍賢能做到,他沒有理由做不到。還讓他在下邊接著,不夠丟人的,再說給砸壞了怎麽辦。

    鄭硯坐在牆上用力蹬腿,成功接近地麵一毫米。

    霍賢還在看著他,鄭硯騎虎難下,換了數個姿勢,給自己做思想工作。不高不高pia一下就著陸了,很快很簡單。

    然後橫心閉眼往下一躍,跌進一個堅硬的胸膛裏。

    霍賢抱住他,因為衝擊力身體後退半步,沉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接住了。”

    兩人鼻尖相差不過幾厘米,鄭硯抬頭看他,全身血液呼嘯著湧向頭部。他的眼珠非常黑,而且很亮,清晰的映出自己的臉……失神幾秒,差點親上去,關鍵時刻刹住嘴,飛快和他分開。

    鄭硯不自然的看著他小腿,說:“不是說不用接嗎,我也是男人,我可以。”

    看著青年通紅的臉,霍賢勾起嘴角,毫無誠意的說:“我錯了。”

    鄭硯:“……”

    霍賢從地上提起籠子,一邊說:“我鍛煉,你累不累,歇會?”

    “不用不用,我也鍛煉。”邊說邊打量這個大院子,院內都是齊腿高的雜草,長百米寬百米,四麵都是牆,真的沒有門。南邊方向坐落兩個小房子,窗戶又高又大,還是沒有門。

    鄭硯奇怪的問:“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都沒有門?”

    霍賢將兔子從籠子裏放出來,兔子嗖嗖嗖的跑了。

    鄭硯:“……”

    “是我老家,沒門,都走窗戶。”

    “!!!”鄭硯抓狂的說:“你在幹嘛!把午飯放跑了啊!”

    霍賢低頭看看空籠子,說:“不是要鍛煉麽,去吧。”

    “去哪裏。”鄭硯冰塊臉說:“別轉移話題,鍛煉跟我午飯有什麽關係。”

    “鍛煉就是抓兔子。”霍賢說:“鍛煉速度、眼力和敏捷力,你以為呢?”

    鄭硯:“…………………………”

    抓兔子!鍛煉!

    鄭硯揮揮胳膊踢踢腿,怒道:“這才是鍛煉啊!抓兔子是神、馬!你抓一個試試。”

    “哦。”霍賢說。

    鄭硯:“……”

    兔子鑽進雜草裏早就沒影了,霍賢把空籠子放下,去抓兔子。

    院子裏都是蚊子嗡嗡嗡亂飛,鄭硯盤腿坐下,從空間取出一盤蚊香,點著了在手裏舉著,馬上沒蚊子了。然後從空間取出一包火腿,偷偷摸摸的吃,吃完第二根心裏感覺頗為過意不去,兔子放了就放了,怎麽真的難為他再抓回來啊。

    鄭硯有點內疚,看到霍賢還在草叢裏閃動,正要喊他回來,就看見男人從草地裏直起腰,手裏提著好幾隻兔子。

    鄭硯:“……”

    霍賢回來把兔子塞回籠子裏,木然道:“午飯。”

    “……”鄭硯三觀嘩啦裂了,前後有十分鍾嗎,他真的給抓回來了?

    鄭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究竟是怎麽長大的?真的太厲害了,不得不服氣。

    看到他手裏燃到一半的蚊香,男人奇怪道:“哪來的蚊香?有蚊子,我忘了,過來帶你回家。”

    鄭硯:“……”所謂鍛煉就是大老遠跑來一個連門都沒有的破院子裏抓兔子嗎!

    “發什麽愣。”霍賢已經走遠了,說:“來。”

    唉……鄭硯歎氣,一抬頭卻看見霍賢去得是南邊房子的方向。

    鄭硯爬起來追上他,問:“不是回縣城?”

    “明天回。”霍賢溫和的說:“現在中午了,餓不餓,今天住下,帶你參觀我以前的家。”

    鄭硯眼睛一亮,提起非常大的興趣。霍賢長大的地方,也許能窺見他非同常人的秘密。

    走到南方靠右的房子,窗戶不到兩米高,霍賢輕輕鬆鬆翻進去。隨後拉住鄭硯的手,鄭硯一邊跳進來,一邊說:“怎麽都不開個門,老這麽翻窗戶不麻煩嗎?”

    “不喜歡鄰居串門。”霍賢想了想說:“從小就翻,習慣了,你不喜歡?”

    鄭硯沒理他,好奇的這看看那看看。

    四十多平米的房間,石灰地,家具非常少,隻有一張大床,一個書櫃。屋中央吊著一個沙袋,四周牆上掛著□□、長矛和大刀,床上鋪蓋的軟布落滿灰塵,上邊放著一個木頭彈弓。

    “你以前住這裏?”鄭硯走到床邊,問:“可以看嗎?”

    “隨便看就行。”霍賢拿起床上的彈弓,笑著說:“是我自製的彈弓,玩了十多年,還能用。”走到床櫃拉開抽屜,從裏邊拿出一顆石子,隨手拉開射出,石塊咻的飛出去,穿透沙袋,沙子嘩啦啦流下來。

    鄭硯:“……”

    霍賢嘖一聲,把彈弓放一邊,走過去抱起沙袋,破口往上,朝鄭硯說:“牆上有刀,幫我割斷繩子。”

    鄭硯從牆上摘下刀,入手極沉,刀刃閃著寒光。

    吊沙袋的繩子又粗又結實,係在房梁上,鄭硯揮舞大刀往繩子頭上砍去,絲毫遇到阻礙的滯頓感都沒有,繩子斷了。

    霍賢扛起沙袋從窗口扔出去,傳來沉重的一聲悶響。

    鄭硯來回翻開手裏的刀,做工非常精致,刀把刻有精巧的花紋,烏沉的質感,看起來年頭不短了。就算他不是內行人,觸手一摸也知是難得的珍品寶刀。

    鄭硯心裏打滿了問號,霍賢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看向霍賢,現在的男人和當初的農民工形象完全掛不上勾,初識印象已經幡然傾覆,剩下的隻有撲朔迷離。

    這把刀必然價格不菲,鄭硯胡亂的想,難道霍賢是個深藏不露的高富帥?但是說不通啊,他為什麽又去工地推小車搬水泥?

    腦海裏幾百個可能匆然滑過,鄭硯斷然定論,一定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鄭硯小心翼翼端著刀,試探問道:“霍賢,這把刀叫什麽名字?”

    “西瓜刀。”霍賢看了一眼。

    鄭硯:“……西瓜刀?!”怎麽可能!鄭硯難以置信,翻來覆去的看。

    “怎麽?”霍賢蹙眉,解釋道:“其他瓜也能切。”

    鄭硯:“……”

    鄭硯放棄跟他溝通,把刀扔回牆上,無比心塞的走了。

    踩著板凳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周圍還有幾座房,鄭硯回頭問收拾床鋪的霍賢:“你家就你一人嗎,那幾個房子是幹嘛的。”

    霍賢換上新的幹淨的床單,說:“以前有瞎叔,半年前過世了,孤家寡人一個。”

    “不對。”不等鄭硯回答,霍賢否定自己剛剛的話,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現在不是了。”

    繼而起身走到他身後,長臂一伸就把青年鬆鬆圈住,十分耐心的說:“最遠是廁所,旁邊廚房,再旁邊是瞎叔以前的房間。”

    “那不是吃個飯上個廁所都得翻窗……唔?”沒發覺男人走到他身後,鄭硯一回頭,嘴唇貼上男人的下巴。

    鄭硯:“……”

    鄭硯身體都僵硬了,一動不敢動,霍賢察覺臉上柔軟濕潤的觸感,低下頭,眼神溫柔,親了親他的鼻子。

    鄭硯:“!!!!!!!!!!!”

    他什麽也無法思考,腦海裏萬鍾齊鳴,巨響震得他天旋地轉、頭重腳輕,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發出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多了多久,他才恍恍惚惚的說:“你……在幹嘛……啊。”

    “親你。”霍賢說。

    腦子裏的神經線啪的斷開,咻的接上,啪的又斷開……鄭硯欲哭無淚,側轉過身,避開和男人的身體接觸。

    “你這樣……是不對的,”鄭硯艱難的說,“你不能……隨隨便便親……人。”

    “隨便?”男人放開他,不悅道:“我沒隨便,你不是說喜歡我?”

    男人頓了頓,眼神變得凶狠,“你反悔了?”

    這都哪跟哪啊……鄭硯說:“你不能因為我說喜歡你,你就親……我啊,你又不喜歡我。”

    說著心裏咻炸出一個想法,鄭硯腦子裏一團漿糊,感覺人生非常坎坷。他下定巨大的決心,才說:“我是要好好談戀愛的,不約。”

    男人一臉無情的說:“沒聽懂,約什麽?你不愛我了?”

    男人重重的退後一步,冷漠的看他,本來冰凍三尺的表情倏然融化,如同三月春到,千朵萬朵的花苞砰然綻放,十裏飄香。

    鄭硯看得呆了一呆。

    “你勃|起了。”男人鬆口氣,輕鬆的說:“你對我有感覺,為什麽騙我?”

    “……”鄭硯尷尬的掉轉身體,用屁股對著他,一邊拚命把頭扭成180度,憤怒的說:“做人要講理啊,我什麽時候騙你了,隨便親人你還有理了,我的鼻子很敏感不能隨便親啊!你經過我同意了嗎,隻有戀人之間才能隨便親,懂?”

    男人沉默許久,才說:“我們不是在談嗎?”

    “談什麽談?”鄭硯還是很生氣,覺得霍賢太隨便了!

    男人垂著腦袋,臉有點紅,低聲說:“談戀愛。”

    鄭硯:“……”

    !!!!!!!!

    談戀愛……什什什麽時候?!!

    我怎麽不知道!

    鄭硯震驚無比,天上炸下來九道天雷,轟隆隆把他劈成焦炭,看男人的眼神像看從外星球遠道而來的神經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