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雨停了
字數:11511 加入書籤
李光明和田橙的加入,減緩了他大部分的壓力。
兩人衝上前去,田橙大吼一聲,女孩子特有的尖銳的聲音抵進喪屍的耳膜,幾隻喪屍同時轉頭,好幾雙茫然失神的眼睛盯住她。
田橙被看得頭皮發涼,結結巴巴道:“看、看錯人了……”
田橙指了指周子康。
周子康哭笑不得,道:“你跟它們講什麽道理,嚇傻了?看哥來救你!”
那個速度變異喪屍也被田橙吸引,棄他衝著女孩子就撲了過去,速度極是迅速。毫不遜於人類,等他反應過來,喪屍衝出一米之外!
田橙惶然退後一步,周子康眼見不好,往前飛撲一步,衝到喪屍半米之前,蹲身掃腿,修長的腿橫躺在喪屍腳下。疾步向前的喪屍腳尖勾在他小腿上,向前俯衝,讓他給絆了個跟頭。
周子康眼疾手快,猛然站起,一隻腳似有上百斤重,高高舉起,重重的落下。咣當一下大腳板踩在喪屍的後背上,空氣中隱約傳來喪屍骨骼的斷裂聲響。
百忙之中,周子康衝田橙眨了眨眼睛。田橙翻了個白眼,反手迎上一隻喪屍,竭力往喪屍臉上紮去,一紮不中,再紮——
“哈哈哈!”周子康大笑出來,腳下的喪屍拚命掙動,雙手撐地,竟是要坐起來!
周子康得意時喜歡忘形,但好在還算有點譜,笑完之後虎刺豎起,瞅準喪屍的耳朵眼便刺了進去!
虎刺長約二十厘米,從右耳到左耳,徹底穿透!
喪屍的頭耷拉了下去,解決完這隻最難纏的速度型喪屍,再對抗其他普通喪屍的時候,遊刃有餘。
周子康甚至還有餘力談笑,“救了你一命。”
田橙一紮再紮沒紮中的喪屍逼的她步步後退,直到和周子康背靠背的抵住,頭也不回的道:“你消停點吧!那隻喪屍為什麽來抓我,如果不是老娘為了救你才亂叫喚的!你以為他會注意到我啊?!”
老娘……
周子康笑道:“謝謝老娘救命之恩。”
“……”田橙真想一腳踹死他!
收起笑鬧的心思,周子康拽住田橙手腕,把人往身後用力扯動。田橙腳步釀蹌,被他甩出好幾米遠。
揉揉被大力捏動的手腕,田橙沒好氣的瞪向周子康,轉身投向李光明的陣營。
周子康輕鬆將喪屍送去見閻王,另一邊田橙和李光明同心合力,將剩餘的三隻喪屍弄死在地。
老天爺狂猛的往人間潑水,一桶接著一桶,一瓢接著一瓢。
三個人的衣服濕的不能再濕了,發梢衣梢都往下邊滴著水,田橙下巴尖而黑,往下滴著水流。
周子康眼珠一轉,湊在她下巴搓了搓手,嬉笑道:“水流還挺足的,跟水管似的。”
田橙:“……”
李光明:“……”
田橙真是敗給他了,雙手舉起白旗,投降。
旁邊不遠,下了一道低坡,就是昨天李光明見到的幾戶人家。
夜晚的時候沒看清楚,現在仔細瞧了瞧,那幾間房的房齡都不短了。牆壁都起了皮,房前有院,開了幾塊菜地。因為這些天沒人打理,野草瘋長,柔弱的青菜沒水沒肥,也沒有野草那樣旺盛的生命力,都幹枯死了。
三人並肩往前,田橙邊走邊道:“這村子裏沒幾個年輕人。”
周子康常年在城裏生活,不大關注民間疾苦,訝然道:“怎麽說,你怎麽知道的?”
李光明闊步向前,沉聲道:“現在很多農村都是這樣,年輕人出去打工,留下爺爺奶奶,老一輩的人在家看孩子。”
田橙沒有爸媽管教,走南闖北,深有體會。
田橙道:“這期間,很多年輕人一直在外打工,他們跟以前的打工族不一樣。以前的人掙了錢就往家裏放,現在是小兩口一同出來打工,慢慢的就在城裏安家了。負點責任的父母,把孩子接過去上學,但戶口不在當地啊,考學的時候再給送回來。不負責任的那些,就將孩子扔在家裏,多少年不回來看一眼。”
說到這裏,田橙便有點沉默。
她敢打賭,這村裏變喪屍的人,不說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是老人和兒童。
而年輕的父母,誰知道他們遠在何方,是否客死異鄉,到死都不能歸根,不能和家人團聚。
許多農村民風如此,結婚普遍都早。小孩書沒讀完,剛成年便走進婚姻殿堂,本身就還沒長大的小夫妻,玩心未收,怎麽負擔得起養育新生子的重任?!
這些年來,不管是現實還是新聞,多少活生生的慘劇?
小夫妻對孩子做到了生,卻沒做到養。
農村不知有多少因為沒有爸媽管製教養,走上歪路的留守兒童?
又有多少對父母心存怨懟,小小年紀以自殺而告終,結束短暫生命的孩子?
不給孩子愛和陪伴,給錢有什麽用?
周子康摸了摸剛刮的胡子,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現在說這個不合時宜,田橙將心裏話咽了下去,整理心情。
她跟周子康可不謙虛,抓緊時機道:“比你亂吹牛的好,牛皮吹大了吧!剛剛不是說那些喪屍小菜一碟嗎,看起來那盤小菜對你來說,也不太好下嘴呀!”
周子康四處張望,裝沒聽見。
一邊說一邊走下低坡,明顯的能夠感覺到水位升高了。
剛才在雜貨店門口的時候,雨水最高淹到他們的腳腕上下,現在已經到了小腿肚了。不知道踩到什麽東西,田橙不小心往前趴了一下,被李光明攔住肩膀,好說歹說沒趴到水裏。
不然夠她喝上一會的。
田橙在地上站穩,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道:“你們說……喪屍能呼吸嗎?”
周子康笑道:“會呼吸就不是喪屍了。”
田橙俯身看了看水位,蹙起秀氣的眉毛,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想法。”
幾人已經接近那幾座平房,離近了看,平房上麵有磚有瓦,也有土。
不知道這是什麽年代的房子了,房頂上居然還長著幾叢野草。
李光明刻意指揮兩人,避開放雜貨店主人屍體的那一家,三人徑自走向第二家。
田橙道:“我想的是,你看喪屍不呼吸,說明躺在水裏是不會死的對吧?你們看,水位已經到我們腿肚了,萬一有一隻喪屍,潛伏在水裏,他們不喘氣嘛,所以藏多久都可以了對不對?萬一他們就藏在某個地方,就等我們自個過去,然後咬我們一口……”
周子康道:“少女,你腦補過了。”
李光明同是道:“喪屍沒有那麽聰明。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喪屍進化出來智慧,後果不堪設想。”
田橙幹巴巴道:“你別說了,不會那樣的。”
喪屍數量本就比人多,進化變異的比例再小,也是比人類異能者要多。再加上金剛不壞,必須打頭,真的糟糕到那個地步,幹脆也別掙紮了,人類滅亡是遲早的事。
***
鄭硯和霍賢,以及李昀留守在家。
補房頂需要的建築材料他們都沒有,鄭硯沒有收集那些東西,吃的喝的玩的收集的最多,這時候卻並派不上用場。
地板上水漫金山,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小雨纏綿。
建築工修房頂也需要梯子或是高凳,他們什麽都沒有,夠不著房頂。
把坦克或是車搬出來吧,擔心把房子給壓塌了。
幾個人隻好大桌子摞小桌子,小桌子摞大凳子,大凳子上邊坐著一個小板凳——
夠高了。
他們搭的桌凳梯一看就不靠譜,好在去修房的人很靠譜,在很不靠譜和很靠譜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
霍賢拿著能替代的材料,在天花板上敲敲打打,縫縫補補,堵上一塊窟窿。
隨後轉移陣地,修補下一塊漏雨的地方。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饒是霍賢親自上馬,修補的房頂也撐不了幾天。
好在他們也不會在這裏待多久,將就著點就行了。
另一邊的田橙幾人,每去一家就直奔著人家廁所而去,神情十分饑渴。
留在村裏的大都是老人,年邁力衰,能湊合就湊合,以至於廁所都是滿的。
看了一家又一家,直到倒數第二家的時候,才找到了點希望。
這戶人家比之前走訪過的都要再簡樸一些,而且院子和房間打理的都很井井有條,野草也是最少的。
連著走了這麽多家,田橙覺得自己都像是個變態了。就在想要抱著破罐破摔,臭就臭了的心情返回去的時候,周子康深色滿意的走了出來。
“這家不錯。”周子康中肯的評價人家的廁所。
“坑很深,還沒淹上來,淹了一小半。”
田橙:“……”
這日子沒法過了!他們對生活質量的標準已經墮落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田橙無奈的揮揮手,道:“我放棄掙紮了。”
這家人房子不大,住的人也不多,廁所不分男女,隻有一間。
而且廁所周圍就是幾棵大樹,再加上地勢也比旁邊高出十多厘米,想必兩者的功勞不少。
廁所找到了,大功告成。回去的時候不免多看了這家幾眼,來的時候沒發覺,這戶人家的牆都不是牆,是一圈木製的柵欄,看起來生活水平並不高。
幾人在門口做上記號,回家吃早飯了。
生活豐富多彩,或者枯燥無聊,再快再慢,一天一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都要過下去。
前段時間,烈日塗炭生靈,植物動物飽受折磨。此時大雨也不例外,荼毒大地,雨勢一天比一天更狂烈。
人們從第一天、第二天的初嚐甘露,狂喜交加,喜不自禁。到近幾天,不分時間地點,遍地滿眼,都是小河流淌,水流汩汩。
幹涸的大地裂縫被雨水灌滿,枯竭的山川海河也都飽受灌溉,水坑裏聚滿了水,溢了出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上帝沒聽見他的子民的禱告,說飽了飽了夠了夠了,還在用力的給予。
歡聲笑語不過兩天,到處又是哀聲怨道。
野草們和大樹們,從以前的烈日暴曬,垂頭喪氣。
到現在枝葉水靈,被水淹沒到數指深,又奄奄一息。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
他們這塊地區可能來的不大對,雖然雜貨店比旁處高上一些,也擋不住他們整片城區處在低穀。
從上次下樓的時候,水麵沒過腳腕,現在下樓,已經淌過成年男人的大腿了。
田橙和胡非更是可憐,尤其是胡非,已經不能下樓,不然直接將頭頂淹沒了。
外邊的喪屍冒著雨淌著水,集中在他們樓下,甚至真的有被田橙猜中的喪屍。從樓上往樓下看,除了成年喪屍,還有小孩喪屍,俯視看,清楚的-能夠看見兩顆黑乎乎的小腦袋,水麵已經到了喪屍的脖頸。
這是稍微大點的兒童喪屍,不能排除有沒有更小的喪屍,個子不夠高,掩埋在水底。
幾人已經三天沒下過樓了……除了不得已,比如上廁所。
這麽一天,上午吸收了晶核,下午沒事幹。鄭硯一人發了一個遊戲機,不想玩遊戲的都按照興趣的區分,發了幾本書,打發時間。
田橙、李光明這些接地氣的都是玩遊戲,植物大戰僵屍1啊,植物大戰僵屍2,還有保衛蘿卜等等少兒益智的單機遊戲。
霍賢從前期翻了翻二戰全史,這兩天都在看讀者文摘,鄭硯有許多過期的期刊,霍賢看了大部分。
李昀則是對曆史很感興趣,在鄭硯鼓搗出來的一堆書中,捧著資治通鑒看的津津有味。
其中最讓人大開眼界的當周子康莫屬了,這家夥翻了幾本進口原版書,比如商業與財富、工程與技術、哲學與宗教思想等等……
“你們啊,都是俗人!”周子康抱著書,洋洋得意,道:“看我是什麽境界,你們又是什麽境界!”
鄭硯和田橙默然相視一眼,靜靜的看他裝b。
周子康抱著厚重的書開始翻……
鄭硯和田橙心裏默默數數,看他能堅持多久。
田橙朝鄭硯比了五根手指,鄭硯搖搖頭,比了個三。
前三十秒,對著艱澀的術語,周子康津津有味,再然後就有點坐不住了,一分半鍾開始抓耳撓腮,兩分鍾後神*絕——
不到三分鍾,睡著了。
鄭硯搖搖頭,還能再不爭氣點嗎?
李昀無奈的走過去,換出一本哈姆雷特塞給他,周子康立刻滿血複活。
沒有地方可去,沒有喪屍能打,隻能困在這幾十平方米裏……哦不,十幾平方米的小空間裏。
田橙的房間閑人勿進,鄭硯的房間不敢亂闖,隻能在客廳範圍裏活動。三兩步就繞房屋一圈,坐在屋子中央,都用不著站起來,左轉頭看,右轉頭看,分分鍾把客廳的角角落落,打量的清楚明白。
田橙放下遊戲機,無聊的坐在沙發上,裹著一張小毯子。
連日下雨,氣溫也低的厲害,現在應該才二十度吧。
田橙望望窗外烏壓壓的天空,道:“什麽時候這個雨才停啊,剛旱完,馬上就又澇了,造物弄人啊。”
鄭硯估測了一下,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好壞並存。樂觀是雨多,悲觀是要耽誤好幾天的進程。
就算雨停之後,也不能夠立刻離開,除非……
他們有船。
鄭硯在回憶裏搜尋片刻,道:“雨快停了。”
因為地區分布不同,時間也許會有差池,但最早明早,最晚也不會晚於後天早上。
田橙無語的看看窗外,biang、biang的雨點砸到地上,聲音連成一條緊致的線,都沒斷開過,難道這不能證明雨有加大的趨勢,卻沒有減小的意思?
鄭硯在玩遊戲機裏的超級瑪麗,抬眼看到田橙的表情,木然道:“知足常樂吧。”
遊戲機裏的馬裏奧頂了個蘑菇吃掉,小矮人登時變大了,又是幾個奔騰跳躍,踩死小怪物,跳過食人花,頂了一朵小花吃掉,就能夠吐火球了。
一邊打遊戲,一邊漫不經心的道:“相信我,田橙,這就是你未來的幾個月,最幸福快樂的時光。”
未來的至少三個月,你都隻能看得見太陽,看不見一點雨水,看不見哪怕片刻的陰天。
每天都陽光明媚。
烈陽滾滾,大地幹竭枯裂,民不聊生,水資源匱乏,隻能喝水,不能洗臉。
高達五十度的高溫,能將柏油的馬路都給烤化!
那時候的人分分秒秒都在出汗,渾身黏糊糊的很難受,然而不能洗澡。
因為水太少,一身衣服穿十多天一個月也不稀奇,所有人身上都飄飄忽忽,散發著一股讓人心醉的臭味!
現在嫌雨下得多?
鄭硯一臉嗬嗬,他還嫌少呢!
田橙被他這句話認真的語氣震得呆了一下,才說道:“你是不是又夜觀天象了?怎麽回事,鄭大天師,還能再慘到哪裏去啊?”
鄭硯沒打算給她高能預警,但笑不語。
慘得你在盤子裏磕開一個雞蛋,放在正午的陽光下,等上一段時間去看,就會變得六分熟,能吃了。
人走在路上,渾身都在冒煙,整個人好像被放在烤爐裏烤著,陽光穿過皮膚,幾乎將血液都蒸發掉。貓狗都躲在樹上,光著腳墊走在路上,分分鍾中暑暈倒。
想著想著,鄭硯想起自己的悲慘往事,嘴角耷拉下來。越想越覺得好慘……人生真是坎坷。
田橙本來對鄭硯的話三分相信,七分的懷疑,直等到半夜的時候,她心中的存疑徹底顛覆,轟鳴的雨聲在半小時後內慢慢的減速。
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聒動他們將近一周時間的暴烈的雨聲減弱,田橙揉了揉眼睛,一個咕嚕滾爬起來,走到客廳。
推開門,客廳裏除了胡非,周子康幾個都醒了。
夜色很黑,李光明走到茶幾上,燃起一根蠟燭,柔黃的燭光充滿了客廳。一陣風吹來,火苗滾動,鼓動著窗簾飛舞,幾人走到窗邊去看。
雨聲變得淅淅瀝瀝,雨點變得稀稀拉拉。
田橙伸出手,手麵朝天,在半空中接了幾滴雨水。
幹淨的小麥色皮膚的手臂被打濕,田橙收回手來,道:“鄭硯還真的會算命啊!說什麽都給他料中了!”
前幾天的雨點大的有玻璃球那麽大,又快又猛,打在人身上都火辣辣的疼。現在的雨點終於恢複正常,雖然還不小,但不會那麽疼了。
“這就要停雨了?”田橙抓了抓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這幾天她的頭發沒紮,一直都披散在肩膀上,也沒有感覺到熱。
她本身個子不高,又散著頭發,平白生出幾分柔弱的意味來。
周子康順了口氣,道:“接下來怎麽辦呢?雨停了,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吧。”
田橙道:“我跟著大部隊走,聽明天鄭硯和那個誰……霍、霍賢,怎麽安排吧。”
她說這句話神態語氣都不太自然,不光是田橙,周子康也是如此。至今和隊伍裏的人打得火熱,和鄭硯認識沒多久,但雙方也都能開的起玩笑,除了霍賢——
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沒辦法,這人油鹽不進,田橙不是個情商低到看人眼色都不會的人。之前剛來隊伍的時候,輕易就看出來誰強誰弱,也曾試著巴結討好過霍賢。然而沒幾次就不得不放棄了,轉而投奔鄭硯。
因為這個姓霍的太棘手、太難搞了,軟硬不吃,不苟言笑,很難接近。
客廳裏的人聲音沒有刻意壓低,鄭硯躺在臥室裏,看著天花板,眼神充滿了茫然。
躺在一邊的霍賢翻了個身,眼睛看著他,道:“有心事?”
鄭硯像是被人從夢中叫醒一般,隨後就悉悉索索的動作,從空間隨後摸了摸,摸出來一個嫩玉米,哢嚓哢嚓吃起來。
霍賢:“……”
霍賢無奈的揉了揉眼角,沒催他,鄭硯緊張就喜歡吃東西,有什麽要緊事,等他吃完再說。(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