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當然蘇婉的首創，她敢提出來，也是因為，曆史上早就有各種慈善機構了。

    除了官方的，民間的也有不少，不說太遠的，就說唐宋的慈善家，史上也有記載。

    比如，北宋時期的大峰和尚，就是自己募捐籌集資金，以修橋為民造福為主，除此之外，還施棺、殯殮、救人、贈藥、賑災、恤困等，畢生不倦。

    還有，宋朝著名理學家朱熹，在建寧府崇安縣開耀鄉創設“社倉”，備荒救災，地方政府撥給一定的平價糧，由鄉間人士負責經營管理。

    “先天下之憂而憂”的範仲淹，則在蘇州創設“義莊”，置良田十餘頃，將每年所得租米，自遠祖而下，諸房宗族，計其口數，供給衣食及婚嫁喪葬之用。

    而到了大乾朝，民間也已經有了慈善機構，隻是，卻沒什麽大的發展，大都是以“會館”的形式存在，地緣性、行業性很強，目的就是幫助同鄉，同業者，比如捐資助學、助喪、施醫、濟貧等等。

    蘇婉就知道，在京城就有個同鄉會館，專門幫助同鄉的，進京趕考的舉子的。

    隻是一直以來，這些做慈善的大都是男人，甚至是非常有影響力的男人，而蘇婉卻隻是名女子，甚至在很多人眼中，她的名聲也算不上好，蘇婉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她真得開始拋頭露麵做慈善，那些人會說出多麽難聽的話來，其中，絕對不乏那些隻知道約束女人，讓女人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的腐儒酸儒們。

    就算她有楚國夫人的名頭，他們也不一定看在眼裏，要知道這些人，不少都是隻要名聲不要命的，為了贏得身後名，甚至連皇帝都敢罵，何況是她？

    盡管如此，蘇婉也還是不想退縮。

    她好不容易才有件想要做的事情，所以，無論遇到多少阻礙和刁難，她都要進行下去，她就任性這一次了，否則，也枉費也穿了這麽一遭。

    隻是，想要做慈善，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要想真正實施，還需要好好謀劃一番，細細斟酌考慮，列出個章程來。絕對不能馬馬虎虎地開始，潦潦草草的結束，這不是兒戲，隻憑一時衝動，一時熱血，是絕對不行的。

    而想要做慈善，最重要的就是要籌集款項，這是一個問題。

    見識過現代的各種慈善機構籌集資金的辦法，蘇婉也不是那麽毫無頭緒，隻是到底能不能實施，還是要結合這個時代的實際情況而定。

    因為顯德帝是來放鬆的，蘇婉也就沒有再繼續提這個話題。

    用過午飯後，顯德帝摟著蘇婉歪在榻上說話，顯德帝口才極好，又特意討蘇婉歡心，隨口說了幾件趣事，就讓蘇婉樂不可支，直喊肚子疼，連頭發都亂了幾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兒來。

    蘇婉歇過來之後，也不甘示弱，跟他說了幾個自己曾經看過的非常好笑的古代笑話，可惜，顯德帝笑點太高，蘇婉笑話沒說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顯德帝卻依舊老神在在，抿唇輕笑，氣得蘇婉再也不說了。

    顯德帝見蘇婉生氣了，又重新說了一個笑話，才將蘇婉重新逗笑了。

    蘇婉最後笑得渾身無力，臉色潮紅，趴伏在顯德帝懷中直喘氣，想起剛才顯德帝說的趣事，還是忍不住想笑，讓蘇婉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笑點太低了。

    顯德帝見了蘇婉的模樣，卻是忍不住眼神微沉，但是，因為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卻是讓他不由打消了這份旖旎的心思。

    “婉兒。”顯德帝喊了蘇婉一聲。

    “嗯？什麽？”蘇婉這才回過神來，從他的胸膛上抬起頭來看向他。

    她眼神晶亮，眼角眉梢猶自帶著沒有來得及退去的笑意，讓她看起來愈發鮮活了，他好像從來沒看過她這麽高興地樣子。

    顯德帝心中愛憐無比，伸手替她攏了攏頭發，說道：“婉兒，有件事，朕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蘇婉見他說得鄭重，不由也收斂了笑意，心裏有點好奇，也有點忐忑，問道：“陛下想要告訴我什麽？”

    顯德帝卻沒有立即回答，看著蘇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朕要為昌武侯賜婚了。”

    在顯德帝口中，驟然昌武侯這個三個字，蘇婉有些措不及防，不由一下子愣住了。

    顯德帝見到蘇婉的反應，心裏頓時也升起了一絲煩躁之意，覺得十分不舒服——

    難道直到現在，她還記掛著昌武侯不成？

    顯德帝之前不在意這些，是因為他對蘇婉的感情還沒到那種地步。但是現在，他卻忍不住去在意了。

    倒不是嫌棄蘇婉的過去，否則，他也不會想方設法將她奪過來了，他不是那樣迂腐的人。隻是，隨著他越來越在意蘇婉，他作為男人的獨占欲和嫉妒之心，就開始時不時的發作。若是蘇婉對過去忘情還好，若是她還對霍淵有情，顯德帝覺得自己肯定忍不住想要殺人。

    他無法忍受蘇婉的眼神在落到別的男人身上，也無法忍受蘇婉心還想著別的男人。不管她以前如何，但是以後，她的眼裏和心裏，都隻能有他一個男人。

    所幸，蘇婉很快就回過神來，見顯德帝臉色微沉，心裏先是咯噔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就知道他定然是誤會了什麽，心裏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歡喜，忍不住撲哧一笑。

    顯德帝見蘇婉竟然還笑，心中頓時酸澀無比，還有那麽一點惱怒，他強硬地抬起蘇婉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唇角微勾笑道：“婉兒，這很好笑嗎？”

    顯德帝臉上雖然帶著笑，但他的語氣中卻充滿了危險。

    蘇婉知道顯德帝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也不敢惹火了他，便忍住笑意，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陛下不想讓我笑，那我不笑就是了。”

    見顯德帝神色稍稍緩和，蘇婉又繼續道：“其實，陛下大可不必為了不相幹的人吃醋。”

    蘇婉說著，握住顯德帝放在自己頜下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繼續道：“陛下隻讓我相信你對我的心意，卻不肯相信我對你的心意嗎？”

    顯德帝聽了蘇婉這番表白的話，雖然極力想要控製自己，但是唇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不過他還是說道：“婉兒不要胡說，朕何曾吃什麽醋了？”

    在他看來，吃醋是女人才會做的事情，怎麽能將這個詞用到他的身上。

    蘇婉但笑不語。

    顯德帝有些受不住她的眼神，輕咳一聲，繼續問道：“婉兒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要問朕的嗎？”

    蘇婉微微搖頭道：“我相信陛下這麽做，肯定有你的道理。”

    昌武侯對她來說，早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無論他怎麽樣，她都不會再在意了。

    顯德帝見蘇婉神情不似作偽，心裏的那點介意，才算是煙消雲散，稍稍放下心來。

    就算他是皇帝，就算他一向自信，但是麵對蘇婉，他卻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因為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在意一個人。

    顯德帝輕歎一聲，對蘇婉解釋道：“其實，朕也沒想過要給昌武侯賜婚，隻是這樁婚事，卻是英國公自己求來的。”

    “英國公？”蘇婉先是皺起了眉頭，隨後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微微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著顯德帝。

    英國公現在可就隻有寶鈴縣主，不，蘇清雪這一個女兒了，他求皇上賜婚，豈不是讓蘇清雪嫁給霍淵？

    “這怎麽可能？”蘇婉還是忍不住說道，“這蘇清雪，就算已經被剝奪了寶鈴縣主封號，也是堂堂英國公府的嫡次女，想要嫁給誰不行，英國公為什麽要委屈自己的女兒給別人當繼室，甚至還親自來求陛下賜婚？”

    顯德帝輕笑一聲，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怪隻怪壽寧大長公主當初行事太過囂張，得罪的人不知凡幾，除了幾個姻親之外，竟然沒有一人說她的豪華，自從朕剝奪了她的封號之後，那些跟英國公府相熟的姻親勳貴們，也都對他們敬而遠之了，何況，英國公已經向朕上了呈上了辭表乞求致仕，打算卸任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的職位，而英國公世子，能力有限，遠遠比不上英國公，朕也不可能會重用他，到時候，英國公府的衰落是必然的。”

    蘇婉聽到這裏，若有所思，說道：“英國公想要繼續拉籠昌武侯府，所以，才打算將蘇清雪嫁給霍淵。”

    顯德帝微微頷首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蘇清雪的名聲在京城已經臭了，就算她是英國公府的嫡女，也絕對找不到很好的婚事。倒不如，給昌武侯當續弦。畢竟，續親之事，十分常見，蘇清雪嫁過去也算合情合理。”

    若是以前英國公府權勢滔天的時候，他們自然不會委屈蘇清雪去做續弦，再加上蘇清雪年紀小，所以才讓蘇婉代替她嫁了過去，而現在，蘇清雪如今已經沒有了縣主的名頭，英國公府也早已經大不如前，自然也就沒有他們挑剔的餘地了，說不定，昌武侯府已經成了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蘇婉輕輕歎了一聲，沒想到，繞來繞去，蘇清雪還是要嫁過去做續弦。

    想道這裏，蘇婉突然詫異地問道：“英國公怎麽不直接去跟昌武侯府商議婚事，偏偏要求陛下賜婚呢？他難道就這麽肯定陛下就一定會答應？”

    顯德帝看著蘇婉，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英國公早就向昌武侯透過口風了，隻是昌武侯似乎並不想續親。而昌武侯太夫人，別說她不會同意這樁婚事，就是同意了，她現在她說的話，已經沒有了太大的作用。英國無奈之下，隻能向朕請求賜婚，畢竟，他很清楚你的身份。朕雖然對英國公揣摩朕的心思有些不滿，但朕還是答應了他，因為朕實在不喜歡有別的男人覬覦朕的女人。”

    蘇婉聽到這話，不由臉頰一熱，卻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湊上前去在他耳邊輕聲道：“陛下，我懂你的心情，因為我也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男人，你若是去找別的女人，我肯定會比你剛才更加難過。”

    顯德帝聽到這話一愣，隨後就低低笑了起來，下一刻，就用手托著她的後腦靠近自己，抵著她的額頭，直視她的眼睛說道：“婉兒放心，朕也舍不得傷你的心。”

    ……

    英國公府，一處精美的小院裏。

    即便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猩紅氈簾，依舊能夠清楚地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劈裏啪啦，宛如瓷器破碎的聲音，同時還夾著少女歇斯底裏地尖叫聲。

    英國公世子夫人馬氏站在院子裏，不由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若不是她和她那個膽大包天的娘，英國公府怎麽會落到如此下場？沒想到，直到現在，她還沒有一點悔悟之心，竟然還有臉在這裏耍脾氣，真是令人討厭，她怎麽會攤上這麽一個惹人嫌的小姑子？簡直比掃把星還掃把星。

    不過，想到蘇清雪還有幾分用處，馬氏還是及時整理了表情，露出一絲與平常無二的笑容，走了過去。

    站在門口丫頭，見到馬氏來了，忙手慌腳亂地替馬氏打簾子，誰知道，她剛掀起簾子，就聽到裏麵傳出一個尖利的怒吼聲——

    “滾——”

    馬氏臉色一變，然而，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見一個什麽東西衝著自己臉砸了過來，馬氏嚇得呆立當場，幸好身邊的丫頭及時推了她一把，才讓她看看躲過了攻擊，接著，馬氏就聽身後傳來“啪”地一聲脆響，回頭一看，竟是一隻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盞。

    馬氏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被氣得渾身發抖，她剛才差點就被這茶盞給砸中了，若是被砸中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此刻，她簡直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偏偏罪魁禍首連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還一臉不善地衝著馬氏吼道：“滾滾滾，我讓你滾你難道沒聽到嗎？”

    馬氏氣得差點一個仰倒，她就算脾氣再好，現在也忍不住了，紅著眼睛，憤怒地看著她，厲聲嗬斥道：“蘇清雪，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蘇清雪見到馬氏嗬斥自己，也是一愣，隨即，憤怒更甚。

    果然，她沒有了縣主的封號，連馬氏都敢她大小聲了，要知道，以前，馬氏對她可謂是千依百順，甚至比對親生兒子還好，現在竟然也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想到這裏，蘇清雪冷笑一聲，她就算沒了封號，也是堂堂英國公府的嫡小姐，不是她可以輕辱的，便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說道：“你耳朵聾了嗎？我自然是對你說的。”

    “好，蘇清雪你可真是好樣的，枉費我往常把你當成親妹妹來疼愛，你竟是如此待我的，真好極了。”馬氏咬牙說道，“你最好希望你自己永遠都這麽硬氣，以後被夫家欺負了，我可別指望我和你大哥為你出頭。”

    “呸！什麽夫家？別拿這話來惡心我。我說過，我是不會嫁給霍淵當續弦吧，你們就死心吧！”蘇清雪又激動了起來。

    她真沒想到，父親竟然想要把她嫁給昌武侯做續弦，甚至還進宮請求陛下賜婚了，她可是堂堂國公府的小姐，怎麽可能自甘墮落地給人當繼室？若是真嫁過去了，她臉麵何存？

    馬氏冷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何況還有聖旨，你敢抗旨不遵嗎？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寶鈴縣主？別傻了，除了嫁給昌武侯做續弦之外，你還能有什麽好歸宿？說不定，就是這樣還是你沾了大便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然，你以為昌武侯會看得上你？”

    “你……你胡說……”蘇清雪慌張而又憤然地看著她，“我去告訴母親，母親肯定會有辦法阻止我嫁進昌武侯府的，等母親出來了，我一定要讓她先休了你這個毒婦。”

    “休了我？好啊，我等著她出來，就怕她一輩子也出不來了。”馬氏一臉惡意地說道，“就算她從佛堂裏出來，她也不敢休我。而你，怕是早就嫁進昌武侯府，連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蘇清雪恨恨地看著她，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馬氏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嫁給過去，想辦法奪得丈夫的寵愛才是正經，否則，你就一輩子生活在小蘇氏的陰影之下吧！那昌武侯如何寵愛小蘇氏，你也是親眼見過的，想當初，他甚至還為了小蘇氏，得罪了我們英國公府，我就不相信，他這麽快就能忘情。你如今這麽不情願，將來嫁過去之後，隻會讓昌武侯更加厭惡你，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也不耐煩跟她說話了，直接扶著丫頭的手走了。

    見馬氏走了之後，蘇清雪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搖頭喃喃自語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怎麽可能給人當續弦，我去求父親，讓父親改變注意。”

    說著，她就向外跑了出去，然而，剛到門口，就被守在外麵的粗使婆子給攔住了。

    “放肆！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見父親，不，我要進宮麵見陛下，讓陛下收回成命。”蘇清雪大喊道。

    此時，英國公蘇垚，就站在小院不遠處，聽到蘇清雪的話，臉色卻是絲毫不變，以前的寵愛，似乎一下子都不見了蹤影。而他的樣貌，也比幾個月前，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疲憊了許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將二小姐看得緊一些，千萬別讓她跑出來！”蘇垚說完，微微歎息道：“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如今，我們府裏可是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說起來，陛下賜婚的聖旨也該下了，希望昌武侯的反應不要太大，也不要因為這件事，就對他們英國公府心生隔閡，因為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次日，賜婚的聖旨就頒了下來，頓時一片嘩然。

    誰也沒想到，陛下會頒布這麽一個賜婚的聖旨。

    還是將英國公的嫡次女，嫁給昌武侯做續弦，聽說還是英國公去求的聖旨，這實在是出人意料。

    不過，若是仔細想想，卻也覺得不是不可能的。

    畢竟，英國公府已經開始露出衰敗之相了，正需要一個強大的姻親扶持，而且，昌武侯府本就是他們的姻親，小蘇氏又已經死了，他們何必舍近求遠。

    原本，妻子死了，男人是要守製一年的。但是後來，很多男人並不提倡男人為妻子守製，甚至有人真得為妻守製一年還會受到嘲笑，所以，守製的就更少了，除非那人對妻子的確是情深意重。對於原配尚且如此，何況是繼室，所以對於昌武侯這麽快就另娶一事，沒有人有什麽意見，何況，他也是被逼的。

    甚至有人暗搓搓猜測，若是關於楚國夫人的傳言是真的，她果真是以前的昌武侯夫人，那陛下是不是因為奪了昌武侯的妻子，所以心存愧疚，這才將自己的表妹配給昌武侯？

    雖然這隻是不著邊際地猜測，很多人也覺得不靠譜，但是，因為這種猜測太能滿足人們的那種八卦心理了，所以他們也不管是不是真相，私下裏，這種猜測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在京城蔓延開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該有什麽野史或者小說問世了，隻是內容距離真相，肯定是十萬八千裏了。

    這些都是外話。

    這道聖旨，對於外人來說，驚訝之餘，隻是添加了一些談資，但對於昌武侯府來說，就不下於是晴天霹靂了。

    這一天正好是休沐，賜婚的聖旨到的時候，霍淵也在府裏。

    接完聖旨之後，包括霍淵在內，所有人都懵了。

    昌武侯太夫人，更是眼神呆滯地看向一旁的陶氏道：“這聖旨說的是什麽？我耳朵不好使，沒聽明白。”

    陶氏的神情也有些呆呆的，聽到太夫人問話，便下意識地說道：“媳婦似乎是聽到，陛下為侯爺給英國公嫡次女賜婚了。”

    昌武侯太夫人聽了之後，喃喃說道：“英國公嫡次女……英國公嫡次女……”

    隨後，她才仿佛剛剛反應過來似的，倒吸一口冷氣，立即否定道：“這不可能，你肯定是聽錯了。”

    陶氏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點了點頭，說道：“說不定真是媳婦聽錯了。”

    昌武侯太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可惜，下一刻，就有人打破了她這種自欺欺人。

    等傳旨地公公走了之後，二太太洪氏就忍不住誇張地喊道：“老太太，三弟妹，這可怎麽辦喲，那蘇清雪如此刁蠻任性，不懂規矩，若是進了咱們侯府，豈不是要鬧得雞飛狗跳的，到時候，哪裏還有我們的活路？”

    昌武侯太夫人一聽真是蘇清雪要嫁過來，頓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若是當初蘇婉剛“死”，寶鈴縣主的封號還沒有剝奪時，頒布了這種賜婚的聖旨，昌武侯太夫人一定會欣喜若狂，可惜，她現在躲避英國公府那堆爛攤子還來不及，怎麽會主動湊上去跟他們結親？更別說還是這麽一個惹禍精，掃把星。

    要知道，蘇清雪已經把偌大一個英國公府敗成那樣了，他們昌武侯府又豈能幸免？

    昌武侯太夫人越想越憋氣，越想越難受，偏偏還不能說這個婚賜的不好，否則，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一張老臉憋的通紅，捂著自己的胸口直喘氣。

    除了昌武侯太夫人她們，就是昌武侯的幾個妾室，還有兒女，也都震驚忐忑和不安，尤其是霍靈芸，心情更是複雜無比。

    但是這個消息，對她們的刺激，遠遠比不上對霍淵的刺激。

    霍淵自從接了聖旨之後，就沒有說話，表情十分沉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吐了一口氣，直接拿著聖旨向外走去。

    “侯爺，你要去做什麽？”昌武侯太夫人即便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精神萎靡，卻依舊在注意著霍淵，因為她比別人更清楚，霍淵對小蘇氏的在意，怕他受到的刺激過大，一時衝動，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霍淵頭也不回地說道：“我進宮一趟。”

    說著，就讓人去備馬。

    “站住！不準去！”昌武侯太夫人大驚，連忙大聲阻止道。

    但霍淵哪裏會聽她的話，早已經走遠了。

    “完了，完了，這下真得完了。”昌武侯太夫人見狀不由狠狠跺了跺腳，眼前一陣陣發黑，竟是再次暈了過去。

    因為剛才接旨的緣故，霍淵身上穿著官服，倒是不用換，直接上馬就向皇宮的方向奔去。

    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他要去向陛下問個清楚。

    婚事他是一定要退的，就算因此而獲罪，他這次，也不能再繼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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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上我的臉皮，零點前，碼二更。我就不相信我做不到，╮（╯▽╰）╭，唉，真有可能做不到，0點前更不了，二更就要推遲到明早了。~（>_<）~orz…我先頂鍋蓋遁了…。二更完我再修改。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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