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身份(轉折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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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順著他的視線,才看到案板上的三個還未成形的蛋糕。
是的,三個。
喬司南的聲音帶著幾分醇厚,在她耳邊響起,“三年,三個蛋糕,不會太晚,對不對?”
蛋糕的賣相並不好,黎洛卻突然有些想哭,心口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一樣,“喬司南,你欠我的不止三個生日。窀”
懷孕的日子,孩子出生這麽多重要的時刻,他都不在,他欠她的,又豈止是三個生日那麽簡單?
喬司南卻以為她說的是其他,也附和著點頭,“以後的生日,我也陪你過。好不好?”
她沒有說話,他已經俯身摟住她瘦削的身體,“我們一起,過到一百歲。”
黎洛還是沒有回答,隻是隱隱發抖的身體,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喬司南無奈歎息,抬手,便摸到了她頰邊的濕潤,“傻瓜,哭什麽?”
她轉身,攥緊他衣服的前襟,任憑那些麵粉沾染到自己的臉上,“喬司南,你為什麽,不早點回來?”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她過得無比煎熬。
而他,亦是好不到哪裏去,那一段日子,隻消回頭看一眼,便滿滿的都是傷。
喬司南抬手,拍打在她的背上,“沒事了,乖。”
然後抬起她的下頜,在她的唇瓣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然後,用自己的唇片,輕吻著她的嘴角。
他的胡子有些硬,紮得她有些疼。
可這一次,黎洛沒有躲開,在這裏,這個懷抱裏,她覺得很安全,很安心。
她低喃著他的名字,“喬司南”
“小花貓,”他擦掉她的淚痕,將她臉上的麵粉也一並擦去,“去外麵等我,吃蛋糕。”
黎洛吸了吸鼻子,“我和你一起做。”
“你是壽星老,你最大,去外麵乖乖等著就好。”
他不給她機會動手,直接將她推出了門外。
黎洛看著客廳裏暈染開來的燈光,慢慢坐回沙發上,窗外落雪無聲,望去便是一副畫,淒美得讓人眼眶發脹。
或許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他了
兩個人都並不嗜酒,可或許是今晚喬司南帶過來的香檳太過誘人,導致他喝了不少,而她,也淺淺地啜了小半杯。
不足以讓人醉,所以黎洛依舊清醒。
“蛋糕好吃嗎?”,燭火之外,他深邃幽長的鳳眸像兩塊磁石,將她的心牢牢粘住,忘了南北極,亂了所有的方向。
黎洛點頭,調皮地嬌嬌一笑,“還湊合。”
“隻是湊合?”
話語之間,昂藏的身軀已經期近,黑影籠罩在她頭頂,黎洛還沒說話,已經被他打橫抱起,徑直走回臥室——
剛才一直在客廳裏,黎洛這才發現,自己的臥室輕紗幔帳,放了好幾簇紅豔的玫瑰,暗香浮動,蓋過了窗外的梅意。
看著她沒有反應,他竟是惡作劇一樣地伸手一抬,作勢要將她扔下去,黎洛驚呼一聲,立刻抬手,摟住他的脖頸,“壞蛋!”
“還有更壞的!”
他將她放在床上,傾身壓了上去——
黎洛睖睜了一下,正要推開他,可一個溫滑的盒子已經被喬司南摁在了她手裏。
“車子不準退,好好給我開著。”
是那輛情侶車。
這麽久了,他還在較真這個——
“這是生日禮物,不許拒絕。”
她還能說什麽?隻得收下,放在一旁的床頭,“喬司南,唔——”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她已經被他堵住雙唇,大掌毫不客氣地鑽入衣衫,溫熱的指尖像帶了火苗一樣鑽了進去,捏住她胸前——
黎洛倒抽一口氣,微微別開頭,“喬——,唔——”
“司——,啊——”
“南——”
像是和她作對一樣,她每說一個字,他的吻就更加用力一分,舌尖撩撥,氣息糾纏。
另一隻手也毫不客氣地下探,鑽入,然後,帶出粘稠的液體,“洛洛,你也想的,對不對?”
“”
黎洛羞憤欲死,恨不能一腳把他踹下床去,可喬司南像是早已洞悉她的想法,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足尖,手指惡作劇一樣地在她白嫩圓潤的腳趾上一彈。
一陣電流竄過全身,黎洛哆嗦了一下,下身某個隱秘的部位似乎更熱了,有羞恥的液體更加肆無忌憚地湧了出來。
喬司南的手掌感知到了那溫汩的液體,越發邪肆地勾唇,頑劣一笑,“洛洛好棒”
“”
黎洛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操起身後的枕頭猛地砸向他,“喬司南,放開我。”
“不要,”他很平靜,也很堅決,下身堅硬地在她的腿根處蹭了蹭,“我也很棒,試試,好嗎?”
“不好。”
黎洛別過頭,墨黑的發絲淩亂地鋪散在床單上。
這方麵她的經驗實在是寥寥無幾,前後加起來也隻有那麽幾次,而每一次,都是不好的回憶,著實讓她有些抗拒。
現在,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喬司南眸光微微沉了沉,看著她嫣紅的唇瓣,有些迷離卻依舊理智的眸瞳,慢慢地,從她身下把手抽了回來,改為將她圈在懷裏,“洛洛為什麽?”
“別問。”
她埋首在他胸前,甕聲甕氣地開口,“喬司南,現在還不是時候,真的。”
他沉默了片刻,“你不喜歡?”
“不是。”
“那為什麽?”
不得不說男人對這方麵的事永遠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功底和耐心。
黎洛咬了咬牙,幹脆把心一橫,抬眸看他,“難道你是為了和我做愛,才做這些事情的嗎?”
喬司南一怔,掛在嘴邊的笑意稍稍淡了一些,又恢複了一點點無賴的樣子,“愛不就是做出來的嗎?”
“,不要,”黎洛一邊拒絕,一邊想著其他說辭,可這一次,喬司南卻十分痛快地點頭——
“好。”
他垂首,含住她的耳垂,“洛洛,你是罪魁禍首,我可以等。但是今天先幫幫我好嗎?”
“什麽?”,她不太懂。
“幫幫我,”他嗓音黯啞,帶著一點點溫軟的哀求。
黎洛情不自禁地順著他的話問他,語氣也是低低的,“怎麽幫?”
喬司南便抓住她的手,直接摁到了自己身下——
黎洛無語,一臉黑線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喬司南卻不依不饒,“摸摸它就好,不然我會死掉的。”
“”
說到死掉兩個字,他真的是可憐極了,仿佛用一種掙紮的聲音在說,在乞求。
黎洛硬著頭皮,看著他,這個男人,居然在做這種事的時候目光也可以那麽純粹,這讓她覺得這簡直不合常理!
喬司南眨了眨眼,“寶貝,握住它。”
黎洛期期艾艾地,伸手,就握住了,然後她心裏閃過一個驚歎號!
這哪裏是器官,這尺寸,簡直就是凶器!
她下意識地要縮回來,可喬司南動作更快,已經摁住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將自己該放的地方放了出來。
黎洛:“”
“洛洛”,他含住她的耳垂,上下撫摸著她的身體,那東西在她手中不斷地膨脹。
黎洛借著臥室裏的微弱燈光順勢往下一看——
那個東西不但沒有因為她的掌心而有所退卻,反而還稍微顫了顫,像是在對她點頭一樣。
喬司南愜意地悶哼了一聲,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將唇埋在她的鎖骨之間,“洛洛,動一動。”
聲音繾綣纏綿,無限誘惑。
黎洛的目光還膠著在他的那個地方,三年前,好像也看過,可是這一次,她看得更加坦然,“你”
她的目光澄澈,唇瓣嬌豔,喬司南被這樣一看,更加受不住,全身的血液都湧了下去,黎洛隻覺得手中的東西,又膨脹了一大圈。
她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喬司南,我不會。”
“”
喬司南真的快要敗北了,合著她以前下了那麽多島國動作片都是白下的?!無奈騰出一隻手想要指導她,可黎洛動作更快——
滑嫩的大拇指指尖掠過它的頂端——
喬司南悶哼了一聲,握住她肩頭的大掌微微一縮,張口,咬在她的肩頭。
黎洛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別問。”,他嗓音有些粗嘎。
掌心有些滑膩,它有液體滲出來。
“再摸一摸,”喬司南幹脆咬牙,直接將自己的節操拋到了九霄雲外。
黎洛哦了一聲,卻遲遲沒有動作。
喬司南再也等不下去,直接覆手摁住她的柔荑,在自己的小兄弟上一下一下地滑動著,“握緊。”
“”
她一點主動權都沒有了,進退不得,隻能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聽著他越來越低啞的喘氣聲在自己耳邊回蕩。
同時間,心裏的疑團也越來越大——
“喬司南,我好像做過這件事?!”
喬司南手上動作一頓,立刻想起她關於掏鳥蛋的夢,馬上開口,“你想多了。”
“是嗎?”
黎洛狐疑地看著他,這個男人臉色有些潮紅,她也不敢再問,隻能機械地隨著他再次加快的動作移動起來。
最後他終於在她手心釋放了出來,黎洛忍住那一手的濕滑,吞了吞口水,“喬司南,我想去洗手。”
“洛洛,早一點接受我,好不好?”,他將她抱得更緊,提出自己的要求。
語氣卑微,如跌到了塵埃裏的雲一樣,淡然,卻讓人心口酸澀。
黎洛眼圈發酸,也顧不得手中的液體,直接抬眸,無比認真地學著他剛才的動作,捧起他的下頜,“好。”
“”
喬司南發自內心想笑,可真的,笑不出來——
這個女人,她把什麽東西糊到了他的下巴上?!
黎洛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連忙往後一彈,整個人從床上跳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
喬司南無語,可責備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個女人,明明他之前合法地擁有她,偏偏現在非法了,卻對她上了心,她是專門來整他的吧?
一定是了。
黎洛無辜地眨了眨眼,看著喬司南一臉戾氣地走進洗手間,聽著裏麵傳來的潺潺水聲,無聲地勾了勾唇。
等他出來,她已經淺眠。
喬司南輕手輕腳地上/床,將她抱在懷裏,“明天出一起出去玩?”
明天?
黎洛迷蒙地睜眼,偏頭想了想,“明天不行,我答應了小黎,要陪著他和他媽咪一起去旅遊幾天。”
“”
喬司南剛剛醞釀出來的一點子睡意被她這句話全部打消。
“去哪兒?!”,咬牙切齒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發出來的了。
可回答他的,隻有黎洛沉沉酣睡的甜美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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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總是能夠輕易地安撫人心,帶給人一天的好心情。
可喬司南卻覺得,自己不但沒有被這一縷晨光安撫,反而變得有些鬱躁——誰能忍受自己在欲求不滿一夜之後,醒來又一個人獨守空房的慘狀?
好吧,他被拋棄了。
拋棄他的罪魁禍首隻在床頭給他留了一張紙條——
飯在鍋裏,我在機場。
為什麽會這樣?不都是飯在鍋裏我在床上嗎?!那個該死的顧小黎!
喬司南咒罵一聲,狠狠一腳踢在床板上,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他疼得齜牙咧嘴,將那張便箋狠狠撕下來,放在手心裏揉碎,氣急敗壞地掏出電話想要撥給黎洛,可電話卻已經先一步響起——
“司南”,那邊是司徒娟溫和平靜的聲音,“今天約了去看你奶奶,沒忘記吧?”
彼時機場。
顧小黎在vip候機室來回踱步,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焦慮緊張,“媽咪,姐姐會不會不來了?”
安然坐在一旁的寬大沙發上,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旗袍和米色羊絨披肩,在顧小黎眼裏,安然永遠都是處事不驚的母親。
隻可惜,此刻她比自己的兒子還要緊張——
握住報紙的雙手已經微微有些顫動,安然順著顧小黎的視線第n次望向機場大廳,在還沒有看到那個人影到來之後,直接選擇了起身,吩咐一旁的歐管家,“打電話問問黎小姐。”
“是。”
歐管家應聲而去,可還沒走多遠,便看到了匆匆而來的黎洛。
她今天穿著剪裁合體的墨藍色長款大衣,配淡藍色牛仔褲和卡其色的雪地靴,頭發被束成馬尾高高紮起,邁著不算慢的小步子朝他們走來。
恍惚之間,歐管家隻覺得那張帶了淺笑的臉有些熟悉
是沉澱了很多年的那種熟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成的,這讓這個為安然服務了二十多年的管家有些睖睜,以至於見到了黎洛也忘記了打招呼。
“安阿姨和小黎在裏麵嗎?”
黎洛在歐管家麵前站定,身後還拖著一個小型拉杆箱。
歐管家這才回神,緊繃的心弦微微鬆弛了一下,“太太和少爺都在裏麵,黎小姐請進吧。”
黎洛頷首,將行李箱交給對方才折身走進休息室。
安然幾乎是在聽到腳步聲的同時回身,見到黎洛,她眸中的緊張也瞬間消散殆盡。
顧小黎則是直接用誇張的擁抱和一個貼麵吻來表達了自己的興奮,然後就嚷著要帶黎洛去看他們準備好的私人飛機。
私人飛機?黎洛怔了怔。
安然是鋼琴家沒錯,可這些年她幾乎是不接任何商業演出的,顧小黎也才二十歲,不可能有很成功的事業,怎麽就會有私人飛機?
聯係到平日母子倆的吃穿用度,她微微鎖了鎖眉,更加疑惑。
安然卻以為她是累了,連忙指揮著顧小黎將一旁的按摩椅開了起來,“黎洛,累了就躺一會兒,一會兒我們直接走vip通道上飛機,不必排隊。”
顧小黎屁顛屁顛地幫她開好按摩椅,“姐姐,如果不喜歡這個椅子,我就給你手工按!”
黎洛的目光落在那張棕色的按摩椅上麵,輕咳了一聲,“小黎,我剛才看到機場裏麵有賣鴨脖子的店,我有點想吃,你能不能幫我買點來?”
顧小黎雙眼一亮,不疑有他地趕忙往外走,“我去買!”
年輕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黎洛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安然,“安阿姨,本來我不想問,可是你去旅遊,心髒承受得住嗎?”
她還記得歐管家說過,安然是想要落葉歸根才回到洛城的,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出去旅遊才對。
安然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小黎想去,所以我”
黎洛唔了一聲,聲音卻沒有什麽溫度,心中的疑團越發地大了幾分。
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便聽得一個清雋溫潤的嗓音在自己耳畔響起,讓黎洛瞬間回頭——
“你們好。”
居然是洛錦書!
為什麽是洛錦書?!
想起昨日安然說過的話,黎洛狠狠一震,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得蜷縮起來,“阿姨,您什麽意思?”
見到黎洛如此反應,安然也有些慌了,連忙將洛錦書請了出去,“黎洛,你聽我說。”
“我在聽,”她耐住性子,心裏卻一遍一遍地開始滑過喬司南的臉龐。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整個人側麵躺著,用一種極其霸道的姿勢圈住她,不讓她動彈一分一毫,陽光灑在他的俊顏之上,將他濃長的睫毛打成一個極其誘人的剪影,在那一瞬間,她甚至想爽約不來參加這個什麽勞什子的旅行,就這麽陪著他,哪怕什麽都不做,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假期。
可想到顧小黎年輕無助的臉還有安然的心髒病,她還是來了。
盡管這會惹喬司南不開心,可是她還是來了。
但,安然回報她的,又是什麽?!
洛錦書?和喬正芸訂婚了的洛錦書,她發誓要從自己腦子裏拔掉的洛錦書?
天知道她控製了多久自己的心裏此刻翻湧的情緒,才沒有拂袖而去。
安然急急忙忙上前,連忙抓住黎洛的袖子,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討好地看著她,“洛洛,別生氣。我隻是”
“隻是什麽?”,黎洛看著她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越發不解了幾分,她歎了一口氣,“阿姨,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勸我要好好珍惜。可是為什麽,又要撮合我和別人?你是不是對喬司南有意見?”
喬司南三個字讓安然的臉更加蒼青了幾分,她咬了咬下唇,強迫自己開口,“就因為他姓喬,所以你們不合適。”
“沒想到阿姨還有性別歧視,”黎洛聲音冷了幾分,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安然搖頭,拚命地扣住她的手,“黎洛,你聽我說”
“好,您說。”
她依舊是自己尊敬的長輩,黎洛也不想太過為難對方。
“我隻是覺得,”安然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可也很快成功地強迫了她自己鎮定下來——
“我隻是覺得喬家那種高門大戶的,對你來說不合適。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我怕你進去之後被人欺負,我”
喬家,豪門
這是她的顧慮沒錯,可是此刻從安然嘴裏說出來,這個理由怎麽聽都有些蒼白無力。
黎洛隔著厚厚的機場玻璃看著緩緩在她們候機室外停靠的那輛私人飛機,“阿姨,我不相信這個理由。”
安然的手狠狠一顫,“阿姨隻是擔心你,沒別的意思,我”
“阿姨,如果你是擔心喬家,那麽我隻能告訴你,現在喬家的掌門人是洛錦書,不是喬司南,而豪門,我也沒想過要回去。所以”
黎洛將視線從飛機上收回,防備地往後一靠,伸手指向窗外的飛機——
“所以,您不是打算要帶我去海南。您要帶我去哪裏?!”
私人飛機上,分明噴畫著挪威航空的字樣!
到此,黎洛終於明白,這不是一次旅行,這是一次早就計劃好的,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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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市中心的海棠茶室內,卻是一派溫和的氣氛。
喬司南略略遲到了一點時間,可他的步伐裏也並沒有一絲局促的成分。
隻見他從容地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交給茶室門外的侍者,然後又抬手解開自己胸前的西裝扣子之後,才推門入內。
裏麵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母親,另一個,是從小將他疼成眼珠子的奶奶,喬蓉。
三年不見,喬蓉依舊矍鑠,隻是喬遠山的去世還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臉上的風霜似乎也多了一些。
喬司南緩緩落座在沉香木扶手椅上,看著麵前的茶水氤氳,抬手示意一旁的女茶藝師退下,然後親自動手,執起那方紫砂小壺,為喬蓉麵前的描金茶盞緩緩注入清茶。
如白蘭花般飽滿的茶葉在白瓷盞中浮浮沉沉,熱燙的茶氣也溫軟了喬蓉的眼眶。
她端起那盞茶,“小沒良心的,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奶奶?”
一旁的司徒娟陡然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喬蓉的弱點就是喬司南,這個長孫,才永遠是她的心頭肉。
回喬宅,似乎也並不那麽艱難了。
喬蓉將這個大兒媳的反應盡收眼底,卻也隻是靜靜飲完那盞茶,然後幽幽開口,“q’s和喬氏的爭奪甚囂塵上,所有的人都在觀望我的態度,你覺得奶奶應該有什麽態度?”
喬司南抿唇,十分耐心地講燙在開水裏的茶盞用竹製的小夾子一個一個夾起,整齊地擺放在麵前,“奶奶老了,做孫兒的不會用這些事來煩您。”
喬蓉眸光一閃,淚意更甚。
說到底,q’s是喬司南的,喬氏現在雖然是洛錦書在把控,可到底也是喬家的基業,她怎麽忍心去偏幫一方而放棄另外一方?
人老了,最怕鬥。
而且還是自己人和自己人鬥,這讓喬蓉情何以堪?
相較於喬司南此刻的沉穩灑脫,反而司徒娟有些沉不住氣——三年來她所想的不過是要回喬宅,如今機會當前,怎麽可以不去把握?
暗自吸了一口氣,她低眉順眼地將麵前的點心遞到喬蓉麵前,“母親,最近冬日了,也不知道主宅的梅花開了沒有?說起來,您還喜歡吃我做的梅花釀,不如”
“司南,”喬蓉放下茶杯,不動聲色地打斷司徒娟的話,“茶好,清香,我喜歡。”
“”,司徒娟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動了動唇,還想再說話,可喬蓉已經先一步開口——
“喬宅的主人是正宸。”
一句話,如一杯涼茶,瞬間將司徒娟的希望澆滅,涼了個透心。反觀喬司南,隻見他依舊是波瀾不驚地泡茶,動作行雲流水,優雅之極,仿佛這一場對話完全跟他沒有半分關係,連手中的動作也不曾停頓過一下。
司徒娟的話被堵了回來,三年之間多出來的皺紋似乎又瞬間深刻了不少。
喬司南將一盞茶放到她麵前,幾粒枸杞浮在淡褐色的茶湯上,情感又明目。
這是在提醒她——哪怕奶奶再疼他這個長孫,她也是喬正宸的奶奶,是喬家的大家長,能夠做的,永遠隻有不偏不倚,全麵製衡,保持喬家的興榮。
換做誰走到喬蓉的立場,都隻會做出同樣的反應。
隻不過,喬蓉的一席話,倒是讓喬司南勾了勾唇,無聲地,卻又是陰冷的。
李璿?喬正宸?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這兩個讓他無比討厭的名字了
茶室的障子紙木門被人飛快拉開,喬司南眸子一沉,冷眼朝後看去,警告的目光落在一臉慌亂的人臉上——
“什麽事?”
“大少,”來人湊近他,附耳低語了幾句。
話還沒說完,喬司南臉色就已經一變,起身,拿過大衣穿好,再拿出車鑰匙,這幾乎是一氣嗬成的事。
“奶奶,今天不陪您了,改日再給您沏茶。”
語調匆匆,步履更加匆忙。
喬蓉和司徒娟麵麵相覷,兩婆媳卻在喬司南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同時做出決定——
喬蓉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藏青色對襟襖子,“讓司機備車,跟上去看看。”
三年不見的孫子,眉宇之間早已日臻成熟,可剛才的慌亂,又算是怎麽一回事?
司徒娟連忙上前扶住喬蓉的手,應了一聲是。
兩個人從茶室匆匆出來,吩咐司機跟上了喬司南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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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候機室。
黎洛防備地看著安然,而後者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走廊方向。
“我不管您的目的是什麽,請您放我走,”黎洛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小黎應該隻是覺得這次是旅行?所以他不清楚的吧?”
“他什麽都不知道!”
黎洛鬆了一口氣,卻是依舊緊張,“阿姨,讓我回去。”
說罷重新拿回自己放在茶幾上的包,轉身就要往外走,可這一次,安然直接選擇了攔在黎洛麵前——
“黎洛,你聽我說,你和喬司南,真的不合適,你們走不到一起的,你相信阿姨一次,好不好?外麵的世界天大地大,即使你不喜歡洛錦書,還會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挪威那邊也有很多音樂家,你會喜歡和他們相處的。你會喜歡的”
黎洛看著麵前緊張得有些過分的安然,無奈地垂下自己拉門把的手,“阿姨,您真的沒必要”
話音未落,她的話已經被人打斷。
“沒有我在的地方,她哪裏都不會喜歡,不會去!”
磁濃的嗓音響徹耳畔。
候機室的門被人重重推開,喬司南昂藏挺拔的身影繞過玻璃門,闊步站在了兩個女人麵前,然後抬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將黎洛護在了自己懷裏。
若不是他的人在申請童欣回巴黎的航線,也不會無意中發現安然申請了去挪威的私人航線。
昨晚黎洛說,他們要去旅遊幾天。
幾天的時間,勢必是不會去挪威的。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安然在撒謊。
他想不出緣由,卻一路將車飆得飛快,滿腦子隻有一個思想——他好不容易才讓她重新站回自己身邊,又豈會輕易地讓她走掉?
她若在機場,他便會拚死留下她。
她若不在
喬司南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另一條手臂將黎洛抱得更緊。
她若不在,他勢必會翻遍整個地球,也要將她找出來!
安然顯然沒想到喬司南回來,她嘴唇翕動,卻囁嚅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安女士,或許我應該告你拐賣人口?!”,喬司南的話十分犀利,直指要害。
黎洛連忙捏了捏他的掌心,“喬司南,帶我走就好。”
他出現的那一刻,她終於心安。
此刻別人的目的,或者說是陰謀,她都已經無力計較。隻希望他能把自己帶走,遠遠地,走掉就好。
喬司南下頜繃得緊緊地,與她十指交握的手更加用力,“安女士,這種事情,我希望下不為例。”
說罷帶著黎洛,旋身就往門口走去。
可安然卻像是鼓足了勇氣,卯足了勁一樣一定要和他們死磕到底——
“喬司南,你聽我說——”
“沒必要,”他眉心微蹙,已經不耐。
若安然不是長輩,或者說若安然不是女人,他絕對會一拳揮出去,打得任何想將黎洛帶走的人找不到北。
安然卻還攔在二人麵前,眼中帶著豁出一切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的決然,“喬司南,我是你”
買鴨脖子歸來的顧小黎看到這個陣仗,立刻將手中的東西不管不顧地一丟,氣鼓鼓地上前,攔在安然麵前,又推搡著喬司南的手臂,“你做什麽?為什麽欺負我媽咪?!”
然後又看著黎洛,“姐姐,你要跟他走?不跟我們去旅行了?”
質問的語氣和有些失望的目光,讓黎洛下意識地回避著他。
可這樣的舉動在喬司南看來,無疑是——這件事顧小黎也有參與。
他倏然放開黎洛的手,上前一記勾拳,又快又恨地打在了顧小黎的下頜之上,然後,在所有人的驚呼之中,將他整個人抵在了牆壁上——
“離我女人遠點!”
目光灼灼,想要將麵前的顧小黎燒毀!
後者哪裏肯示弱半分,直接抬手,一拳回敬到了喬司南臉上——
“你的女人?!嗬,”顧小黎聳了聳肩膀,然後握拳,又要往喬司南身上砸去——
兩個人像鬥紅了眼的公雞,誰都不肯多讓辦法,完全無視黎洛在一旁驚聲勸阻和安然越來越慘白的臉色——
“喬司南!”
最後看見顧小黎掛彩,安然終於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將喬司南推開,“喬司南,我是你的——”
“司南!”
一記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成功阻斷了安然的話。
喬司南微微眯眼,抬眸,便看到了匆匆趕來的司徒娟和喬蓉。
這一聲司南,正是喬蓉喊出來的,因為她看到了喬司南身邊的黎洛!
喬司南手臂一僵,下意識地將黎洛護在身後,保護得密不透風。
而——
安然聽到這一把聲音,反應卻比兩個晚輩還要大!
隻見她站在原地,如同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唇上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整個脊背僵硬得如同一麵石強一樣對著聲音的方向——
司徒娟和喬蓉在喬司南麵前站定,“司南,你”
話還沒說完,安然就已經轉身。
喬蓉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臉色駭然大變——
“你——”
一個你字出口,喬蓉飽經風霜的臉上已經開始出現了皸裂,顫抖。
安然眼中漸漸蓄滿淚水,在所有人或錯愕,或震驚的目光之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地開口——
“母親,我是您的然然啊,您不認得我了嗎?”
送大家一個小劇場——
ps:喬司南怒目圓睜:圖咖咖,本總裁高大威武,俊美無儔的形象,全被你毀了?!
圖咖咖:毀了就毀了,我不care。
喬司南:你自己說過你是親媽的。
咖咖:因為我是親媽,所以我了解你啊,你是射手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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