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南已經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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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靠在他懷裏,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雙小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襯衫前襟,閉著眼睛,小巧的鼻翼翕動,口中喃喃,聲音微顫,“司南,孩子要,大人,也要,司南,孩子,司南,答應我,答應我”
他撫了撫她早已汗濕的鬢角,將頭發撥到耳後,“你睡一會兒,她肯定會母子平安,我向你保證。妲”
黎洛微微鬆懈了一下,慢慢合上眼瞼,在他溫潤安撫的聲音下,安心地淺淺而寐
黎洛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床頭的加濕器還開著,空氣裏浮動著讓人覺得舒適的濕度。頭頂的天花板——
她一掀被子,猛然坐了起來,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這麽往門口跑去,剛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窀。
一張便箋粘在門後麵,上麵是喬司南力透紙背的字——
“穿好鞋子再去看夏唯朵,不許不穿。他們母子平安。我去q’s開會,晚上來陪你。”
心上的弦猛地就鬆了一下,心口軟軟暖暖的,黎洛轉身穿好鞋子,又進洗手間將自己的頭發稍微拾掇了一下,鞠了一把水把臉洗過,她才出門。
跟護士問了夏唯朵的情況和病房號之後,黎洛坐著電梯上樓,一走進醫院頂樓的走廊,就感到了一股子不同尋常的氣氛。
三步一崗,都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他們麵容不一,可表情卻是整齊劃一的嚴肅,動作也出奇一致地將手背在身後,看到誰都是麵無表情。
為首的人掃了黎洛一眼,沒有說話。
而走廊的盡頭,許家的人圍了一圈,見到黎洛個個都跟烏眼雞一樣地看著她,為首的許母則是冷笑一聲,“黎小姐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黎洛腳步一頓,扭頭冷冷地看著她,“不被歡迎的人,才是狗吧?”
許母興奮得一夜未睡,身上的名貴套裝皺巴巴地也不能引起她一絲一毫的注意,保養得宜的臉上盡是殘妝也壓低不了她的氣勢,“我來接我孫子回家,跟你們又半毛錢關係?”
喬司南不在,她更加不會害怕了。
黎洛目光逡巡四周一圈,看到一直瑟縮在角落裏的許舒揚,譏諷一笑,“你確定你兒子這種男人,生得出兒子嗎?”
許母臉色一白,許舒揚則是抬眸,麵無表情地掃了黎洛一樣,然後又恢複了往常的姿勢。
周圍有好幾個世家親戚,黎洛這麽一說,到底讓許家麵子掛不住,許母揚手,作勢就要打下來。
病房門口的黑衣人卻眼疾手快,一把將許母的手攔住,“許太太,請您手下留情。”
說話客氣,可也一絲餘地也不留地將許母攔在了黎洛身後,又打開麵前的門,朝黎洛道,“黎小姐,請進。”
應該是喬司南的人。
黎洛輕快地聳了聳肩,“對不起,我要去看我小侄子了。你們請便。”
“你仗勢欺人!”,許母在後麵破口罵了一句,僅存的一絲貴婦形象蕩然無存。
黎洛側臉,本來已經邁出一步的腳,又緩緩收回來,有力地踏在地板上,水晶鞋跟明晃晃地閃了許母的眼。
她看著麵前的長者,心裏實在無法生出一絲尊重的情緒,“我仗勢欺人,那是因為我男人寵著我,他又剛好很有勢,所以,不好意思,我就不小心仗勢欺人了。”
眉目之間盡是小小的囂張,咋一看,跟喬司南平日裏的表情真真是相似極了。
許母愣了一下,黎洛又輕笑一聲,“你們呢,可以繼續留在外麵被我們欺負,也可以滾,沒人強迫。不送。”
說罷就著黑衣男人推開的病房門走了進去,“關門。”
動作快速,一氣嗬成,連給門外的人往裏麵偷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將許母氣得臉色發青,卻又不得不忍。
床上的夏唯朵見到聽到黎洛進來,將視線從一旁的透明嬰兒車床上收回來,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想要坐起。
黎洛連忙製止她,“別亂動,鎮痛泵會被你拉掉。”
夏唯朵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對著黎洛虛弱歉意地一笑,“忘了。”
“大意。”
“有了他之後,看都看不夠,滿心滿眼都是他,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夏唯朵抬手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子,“傷口再疼,也不覺得疼了。從手術室出來那麽累,卻隻想看著他,一點都不想睡。”
黎洛勾唇,“我懂得的,你當時和年舒還笑話我”
“經曆過才明白那種涓涓細流的愛會從心底溢出來,控製不住。”
一夜之間,夏唯朵經曆了生死,也經曆了蛻變,眉目之間的溫潤柔讓這個昔日職場上的女強人也有了小女人的嬌態。
黎洛坐在病床和嬰兒床之間,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熟睡中的小嬰兒,“孩子真漂亮,朵朵,你很偉大!”
夏唯朵笑了笑,滿眼驕傲,“謝謝。”
不過是皮膚紅紅,眼睛還不能完全睜開的小子,在母親眼中卻是絕對的天使,夏唯朵艱難伸手,拉住寶貝的小手,“洛洛,我想叫他”
summer,夏天,屬於夏唯朵的藍天。
黎洛眼圈一酸,說了一聲好,然後俯身,看著孩子長長的睫毛和微微翕動的小鼻子,拉起他的小手,在細嫩的小手掌中輕輕一吻,聲音輕柔,“summer,你好。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
夏唯朵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洛洛,門外的人,還沒走麽?”
“趕不走,不過也進不來,”黎洛盡量說得輕鬆一些,“喬司南安排了人在外麵守著,許假象也別想把孩子帶走。”
夏唯朵虛弱而放鬆地一笑,“洛洛,我是不是很沒用,連孩子都保護不好?”
“怎麽會?”,黎洛連忙安撫著,“每個母親都是偉大的,你不要這麽消極,一定要積極陽光,summer還等著你照顧呢。”
“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這裏是醫院,再防著也防不住,你能不能幫我把summer帶到你那裏去,住幾天?等我出院”
黎洛怔了怔,夏唯朵說的話也無不道理,這裏人多手雜,不讓許家人進來容易,可不讓護士醫生進來,又怎麽可能做到?
“我每天泵奶讓人送去你那邊,你幫我帶孩子幾天。”
黎洛連忙點頭,“沒問題。”
喬司南給夏唯朵安排的是頂樓的vip病房,一般給明星或者是政要人物的住的,病房裏麵就有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黎洛吩咐外麵的人看住許家眾人,直接將孩子抱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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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司南從q’s回到城北別墅,看到的就是黎洛抱著summer在主臥室裏來回踱步的場景。
他將手中的公文包放下,脫下西裝,解開兩粒襯衫扣子,露出優雅的鎖骨,“怎麽把孩子帶回來了?”
“哪裏有你這裏固若金湯?”
黎洛將孩子護在肘彎,小心翼翼地哄著。她穿著隨意的粉色家居服套裝,肩頭還搭著一塊紗布,頭發隨意在腦後挽起,臉上的妝早已洗淨。
夕陽從陽台上斜斜地打了進來,她抱著孩子,而他就這麽站著,看著她。
畫麵沒來由地讓喬司南覺得美,美得讓他心底柔軟。
黎洛掃了他一眼,“怎麽不休息一下就去上班了?”
“最近很忙。”
接近年關,每個公司都是卯足了勁在加班,他作為ceo,哪怕實質內容都是交給下屬去做,可作為領頭人,也是必須要去上班的。
黎洛點頭,有些心疼地看著他眼底的淡淡蒼青,“去睡一會兒吧?”
“不了,我下樓看看晚餐,你也下來吃飯吧。”
“司南,”她叫住他,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看看他嗎?”
“看誰?”
黎洛轉身,將臂彎對準喬司南,“summer。”
“”
兩個人隔著幾步的距離,喬司南視線落在黎洛手中的那一團不明生物上。
粉色的小肉團子,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趴趴地躺在黎洛的胸口,小眼鏡和小嘴閉得緊緊的,隻有鼻翼微微翕動著,小手也捏成拳頭,像是一種無聲的小威脅,隻要有人靠近他,他就會隨時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出來。
喬司南眉頭微微一鎖,有些糾結地上前,兩個人並肩而立,她的肩頭挨著他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司南,他很漂亮,對不對?”
“”
皺巴巴的皮膚,五官都還沒長開,喬司南很配合地睜大眼睛看了幾秒,也實在看不出漂亮在哪裏。
見他不語,黎洛抬眸看他,晶亮的眸子裏都是希冀,“很漂亮,是不是?”
“嗯。”
喬司南看到她眸底湧動著的濃濃情緒,維護,愛憐,還有他從未見過的聖潔。
不知道的,會不會以為這是他們的孩子?
被心裏的想法逗得有些放鬆,喬司南點頭,“嗯,很漂亮。”
“那你摸摸他。”
“”
他抬手,修長的手指緩緩撫摸過孩子柔軟濃密的發,然後沾染了一些奶腥氣。喬司南皺眉,正要縮回手,就被睡夢中的孩子一把握住——
骨節分明的手指,被隻有自己手掌三分之一大小的小手握住,溫熱的小手指撫著他手指上的紋路,握著他的關節。
那是左手的無名指,據說是最直通心髒的地方。
summer還在無意識地睡覺,可一股子暖流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逆流而上,順著血管鑽入心髒,爾後爾迅速地流到了四肢百骸。
喬司南原本要挪動的腳步頓了下來,看著那隻小手。
剛出生的孩子沒幾兩肉,手上也隻是一點點皮,皺皺巴巴的,可他卻覺得,這一刻是如此神奇。
心裏所有的暖意,隻需要summer輕輕的這一個動作,就被悉數融了出來,所有的疲勞,煩惱,似乎都消失了
黎洛看著兩個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試探,“司南,你抱抱他吧。”
“”
喬司南回神,將手指抽了回來,“不用,我下樓去看看。”
說罷轉身就走,也不去看黎洛的神情。
關門聲砰地一聲傳來,黎洛嘴角的溫笑倏然淡去。
他,好像不喜歡孩子?
門外。
喬司南靠在牆壁之上,頎長的身姿在地上投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他下頜微微垂著,眼神裏有一縷絲絲入扣的落寞。
手,微微抬在空中,他看著剛剛被summer握過的手指,上麵似乎還殘留著那個小家夥的溫度。
在他握住自己手指的最後一刻,喬司南生出了一股子恍惚。
如果三年前,他們的孩子還在,自己是不是也會這樣被握住,被依賴,被信任?
三年,如果孩子還在,是不是已經會去幼兒園了。
他還可以學著電視上的那些父子,穿著父子裝,帶他去看海豚,打電動,說不定在路上看到哪個女人漂亮自己多看了幾眼,小家夥都會回家告狀了吧
心裏隱秘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大少,晚餐已經好了,”傭人從樓下上來,輕聲提醒著。
喬司南抬眸看了對方一眼,“知道了。”
傭人折身,抬手擦了擦眼睛。她是不是看錯了?為什麽這個霸道的男人眼裏,會有一抹子那麽深孤獨?就好像求什麽東西求而不得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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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晚餐時間,今天有些異常的沉默。
長長的餐桌將兩個人分割兩邊,很好地掩飾了不同的情緒和繁蕪的心境。
氣氛沉悶地讓人有點喘不過氣,黎洛匆匆吃了兩口就上樓了,喬司南則是在她上樓之後,就放下手中的餐叉。
麵前的牛排幾乎紋絲未動。
傭人上前,恭敬地彎腰,“大少,是不合口味嗎?”
喬司南推開餐椅起身,目光遠遠地看了一眼黎洛的瓷碟,“吩咐廚房煮點紅豆粥,現在就去。”
傭人領命而去。
喬司南則是旋身,站在別墅巨大的落地窗前,薄唇緊抿地看著窗外。
冬雨淅淅瀝瀝,讓空氣下降了好幾度,別墅周遭燈光昏暗,將霏霏細雨襯得更飄忽了幾分。他就這麽站著,不言語,思緒也漸漸飄遠
“大少,紅豆粥好了。是不是給黎小姐送上去?”
喬司南旋身,看著傭人手中的水晶盅,紅豆軟糯,香氣四溢。
他伸手接過餐盤,“你下去吧。”
傭人呆了一下,這是要親自送上去嗎?
喬司南卻不理會她驚詫的目光,長腿輕邁地走上大理石台階,又在樓梯中間停住——
“以後,叫她大少奶奶。”
黎洛坐在大床邊,握著summer的小手,就這麽看著他粉嫩的睡顏,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才坐直身體。
喬司南端著溫熱的紅豆粥站在她身後,大手輕輕覆上黎洛的肩頭,輕輕捏了捏,“晚餐的牛排不合胃口?吃點粥好不好?”
她起身,將summer的小手放回被子裏,回頭朝他微微一笑,“你不也沒吃多少麽?”
“我還以為你根本就沒有看我,”他目光灼灼,話語裏有些哀怨。
黎洛輕聲一笑,“我也以為你沒有看我。”
“一起吃,”他拉過她的手,走到床邊的小茶幾上,摁著她的肩膀坐下。
黎洛拿過餐盤裏的碗盛出粥遞到他麵前,“怎麽會這麽香?”
“你是餓的。”
修長的指彈了彈她的額頭,喬司南接過碗,“快吃。”
黎洛唔了一聲,眉眼彎彎地將紅豆粥捧在手裏,吹散熱氣小口小口地喝著,兩個人安靜無言,隻有窗外細雨沙沙,微風撩動著窗簾。
紅豆粥很快喝完,可肚子好像還沒有飽,黎洛放下水晶碗,眼巴巴地看著喬司南手中的粥。
他輕笑一聲,將粥遞了過去,“給你。”
“你不吃?”
“先喂飽小饞貓啊。我剛才在樓下又吃了一些牛排,你先吃吧。”
黎洛將粥接過來捧在手中,還沒來得及喝,床上的summer便微微的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如果不仔細根本聽不到,可黎洛還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碗,踩著拖鞋就這麽急急地奔了過去。
小家夥隻是尿尿了,微微哼了一聲,又很快睡了過去。
黎洛鬆了一口氣,想要坐回原來的位置。
喬司南卻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撈了過去,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兩個人貼麵而坐,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
他將頭靠在她的胸前,綿軟的觸感讓人舒服得想要歎氣。
黎洛推了推他,“別把頭靠在我的”
胸部兩個字讓她有些說不出口,臉頰也微微紅了紅。
喬司南卻將她圈得更緊,頭也靠得更重,“你讓床上那個小子靠了一下午了,為什麽我不能靠?”
語氣酸得讓人想倒牙齒。
黎洛噗嗤笑出聲,“你跟他吃什麽醋?”
“隻要是個男的,我都吃醋。”
黎洛圈住他的脖頸,將下巴放在他的頭頂,“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原以為他會否認,可喬司南居然點了點頭,“我就是無情無恥無理取鬧,怎麽了?”
氣氛又輕鬆起來,她狠狠在他頭頂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故意放鬆語氣開口,“喬司南,你是不是不喜歡孩子?!”
圈住她腰身的手臂微微一僵,喬司南原本輕合著的眼睛緩緩睜開,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明天要去美國出差,我們不說題外話。”
明天?
這麽突然的消息將黎洛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過去,她連忙推了推他,“怎麽這麽突然?”
“舍不得?”,他大掌撫上她的臉頰,與她對視。
“哪有?出差而已,很快就會回來,對不對?”
“時間可能會有點長。要去洽談在那邊上市的事。”
黎洛不是太懂這一行,可也知道上市之路比較艱難,尤其是在納斯達克上市更是難上加難。此刻自己縱然不想兩個人剛剛決定在一起又被迫分開,可還是不得不點頭,“那我去給你收拾行李。”
“下人會收拾,你不許動,”他霸道地開口,“讓我多抱抱。”
黎洛莞爾,低聲道,“好。我在家裏,乖乖等你回來。”
喬司南勾唇,緩緩覆上她的唇瓣。
家,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字眼。
空氣不斷升溫,黎洛靠在他懷中,如一灘春水,漾進喬司南的胸膛。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大床上,正要傾身覆上,就聽得——
“哇——”
summer嘹亮的啼哭聲將沉浸在情欲之中的兩個人瞬間驚醒,黎洛一把推開他,將summer抱了起來,“乖,別哭,是不是餓了”
“”
被冷落到一旁的喬司南咬牙切齒地看著那一團小粉肉,“知道我為什麽吃醋了吧?”
“別吃了趕緊去泡奶。”
黎洛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聲調沒有一絲變化。
喬司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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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summer幾乎哭鬧了一夜,接近天明才睡著。
黎洛累極,也跟著小寶貝一起睡到了接近正午,盯著亂蓬蓬的頭發喊了一聲喬司南,才想起他今天會出差。
有些慌忙急火地起身,穿好拖鞋就急匆匆地打開洗手間的門,卻發現裏麵沒有人。
再看看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
懊惱得拍了拍自己的頭,黎洛轉身就往衣帽間走。
裏麵的衣服帶走了一小部分,看來他真的隻是去出差幾天而已。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就看見了鏡子上的幾個字——
“勿念,勿忘。”
不要太過掛念,卻也不許忘記。
這個男人,再怎麽收斂,還是那麽霸道啊,黎洛輕笑出聲,看著自己被蹂躪掉隻剩一半的口紅,拿過手機發出短信——
“幹嘛用我的口紅寫字,賠我。”
原本以為他會下了飛機才能看到短信,可是沒過幾秒,喬司南就已經回了過來——
“等我從紐約把伊麗莎白雅頓給你搬回來!”
終是忍不住笑出聲,黎洛赤足踩在地板上,柔柔地往門框上一靠,青蔥玉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
“那是老年人用的,我才不要!”
那邊很快回複過來——
“那你要年輕的?維多利亞的秘密好不好?蕾/絲的,黑色的,好不好?”
黎洛無語,盯著屏幕罵了一聲流氓,卻也嘴角彎彎,盡是甜蜜。
機場。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耳畔,一行人等在喬司南身後,看著自家老板站在他們前麵,頓足低頭看著手機,性感的薄唇勾成美妙的弧度。
“amy姐,老板是談成大生意了吧?這麽開心?”,公司策劃部的人小聲跟amy道。
amy看著喬司南,今天老板穿著傑尼亞的風衣,領子高高立,更顯挺拔帥氣。
可挺拔帥氣的男人卻讓飛機等著,一幹人也等著,看那個表情,應該是在哄老婆?
她無奈地扁了扁嘴,“可能是吧,別多問。”
前者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喬司南看著手機屏幕,目光溫和地摩挲了一會兒黎洛發過來的那些字,才往後掃了一眼,淡淡開口,“上飛機吧。”
所有人落座,手機關閉,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停靠紐約。
喬司南率先步出飛機,從旋梯而下,手機開機,一條短信就這麽竄了進來——
“好,你敢買,我就敢穿。”
眼前突然就出現了畫麵感極強的,黎洛穿著黑色蕾絲內衣的畫麵。
喬司南手一抖,手機就這麽掉了下去,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身後的人皆是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之後,推了一個不怕死地上前詢問,“喬先生,您,還好吧?”
喬司南笑靨十足,如一股子春風吹向所有的下屬,“我怎麽了?我好得很。”
這一笑,日月失華,眾人屏住呼吸,誰也沒有再多問一句。
老板他,這是怎麽了?
出了機場,已經有幾輛轎車等候在門口,喬司南修長的手指虛地一指,“你們坐這幾輛,最後一輛留給我。”
全盤打亂了原來的計劃。
amy立刻緊張問道,“是不是有什麽變故,需要我派人跟著您嗎?”
喬司南溫和地勾唇,“不必,我要去買內衣。”
說罷便優雅地鑽進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留下一幹人等,在風中淩亂地看著車輛消失在轉角處。
眾人再度對視了一眼,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再大家交換眼神之後,又各自別開眼,在心中默念著那三個字——買、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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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發完短信,換好衣服下樓,可樓下大廳裏竟是坐了一大堆人,沙發上坐著喬蓉,司徒娟,還有喬安然。
而年舒和顧小黎則是站在落地窗邊,聽到腳步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朝她看來。
這是開家庭會,還是批鬥會?
黎洛頭皮發麻,眼睛瞥到茶幾上的茶水。
茶過三巡,杯中顏色已經變淡,空氣中暗浮的茶香也已經快要消失,這些人,他們是來了多久了?
為什麽連個上樓叫她的人都沒有?
年舒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可是太快了,黎洛根本沒有看懂。
而顧小黎則是奔上前,一把攬住黎洛的肩膀,“姐姐,summer是不是在你這裏?我們上去看他吧!”
“他剛睡著”
“哎呀,去吧去吧,我很喜歡小baby呢!”,顧小黎二話沒說,不顧黎洛的抗議,直接將她往樓上帶。
“小黎,”喬安然的聲音響在兩個人身後,“你姐姐才是這裏的主人。”
該來的還是會來,在被記者拍到的那一刻,黎洛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此刻距離喬司南出差,還不到一天。
她目光下移,看著客廳裏的人——
喬蓉坐在法式沙發的正上方,鶴發銀絲,卻也精神矍鑠地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筆直,手中的佛珠也飛快地轉著,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誦禱著什麽。
而司徒娟則坐在她的右側,手中握著昨天的洛城晚報,臉上隱隱帶著怒意。
再看喬安然,她依舊是黑色長裙,配著咖啡色的毛衣,外麵是米色披肩,神情之間更顯溫婉,看著黎洛的眼神,卻有些許的複雜。
那一瞬間,黎洛抓住欄杆的手微微一緊,腦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四個字——
三堂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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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黎還打算折身將黎洛往樓上哄,“姐姐,帶我去看summer,我等不及了!”
黎洛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慶幸自己此刻看起來既沒有邋遢不堪,也沒有衣冠不整。
該來的總是要來,那句古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喬司南在的時候她不能躲,如今喬司南不在,她更加不會躲。
輕輕撥開顧小黎的手,黎洛看著客廳裏的年舒,“舒舒,你帶小黎上去看summer,我在這裏招待客人。”
一句話,就將女主人的姿態擺了出來。
下麵的司徒娟和喬安然臉色一變,唯有喬蓉,坐在遠處,如老僧入定一般合上眼睛,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的佛珠轉得更快了幾分。
年舒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顧小黎拖著他上樓,在經過黎洛的時候,附在她耳邊悄然道,“有事就尖叫,我隨時下來救你於水火,不要跟她們客氣!加油!”
黎洛看了她一眼,波瀾不驚地開口,“你上去吧,我沒事。”
“加油!”,年舒對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拉著顧小黎消失在樓道轉角處。
黎洛深吸一口氣,下樓,在三位長輩麵前站定,“奶奶,安阿姨,司徒阿姨。”
司徒娟冷笑一聲,別開眼,沒有看她。
喬安然則是一臉慈和,卻依舊有些不讚同地看著黎洛身後,“洛洛,怎麽搬到這裏來住了?”
明知故問麽?
黎洛往後退了一步,眼中再也不複當初的那種尊敬和熱絡,“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原因,不然也不會特意來看我,對不對?”
她將特意兩個字咬得極重,眼神落在了司徒娟手中那份報紙上。
司徒娟冷笑,“拜高踩低,見風使舵,這種詞,是專門給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造的吧?”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黎洛心裏還是刺了一下,她看著麵前表情猙獰的司徒娟,萬分不願意將她和喬司南捆綁在一起。
可,這是他的母親,她不想麵對,也不得不承認她也是喬司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喬蓉和喬安然聽到司徒娟的話,各自皺了皺眉,卻也都沒有阻止。
那串佛珠,也被喬蓉轉得更快了幾分。
黎洛深深吸氣,將雙手握緊,“我和司南的事,隻有我和他說了才算數,至於旁人說了都做不得數。還有”
“三年前,我因為喬家離開司南,這一次,我也是為了司南才願意再回喬家,”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字地開口,鏗鏘有力,毫不退縮。
“嗬,”司徒娟笑聲更冷,出言更諷刺,“難道你不應該換一個說法?三年前司南落難,你抽手走人,三年後司南風光無限,你又像一隻恬不知恥的碩鼠一樣想回來分一杯羹?!”
碩鼠兩個字未免也太難聽了一點。
喬安然臉色微微一變,剛想開口說話,黎洛已經比她更快開口,“如果您要這樣想我也毫無辦法。若是接受,我和司南會在一起,若是不接受,我們可以男不婚,女不嫁,一輩子就這樣在一起!”
“你!”,司徒娟噌地一聲從沙發上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完全沒想到黎洛會說出這樣離經叛道的話來。
喬蓉則是輕輕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黎洛的神色。
安靜從容,不卑不亢,跟三年前那個剛剛嫁進喬家的人,已經有所不同,她滿意於黎洛這樣的蛻變,隻可惜
司徒娟將那張報紙甩在黎洛臉上,寒聲道,“別忘了你三年前是怎麽打掉我們喬家的孩子的!”
孩子兩個字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最後落在了黎洛臉上。
連呼吸,都放輕了。
黎洛突然想笑,笑得不可遏製,笑得彎下腰去,笑聲裹著一股子嘲諷,又裹著無盡的淒清,就這麽回蕩在空蕩蕩的別墅大廳中。
讓人聽著有些刺耳,連喬蓉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過了許久,她終是忍住笑聲,抬手一把擦掉眼角的淚,將脊背挺得更直,“如果我說,我和司南已經有孩子了呢?!”
下麵是答謝大家的免費小劇場一枚:
某日,喬司南夫婦接花花放學,小家夥一臉幸福地從小學裏麵跑出來,直奔黑色加長房車內,一臉驕傲地看著黎洛,“媽咪,我今天幫你擊退了一個情敵!”
黎洛和喬司南皆是一怔,互相對視了一眼,後者立刻舉手保證:“老婆,我保證,我沒有在外麵拈花惹草,我絕對從一而終,每天晚上的精力都奉獻給了你!”
黎洛:“”
她愛憐地看著花花,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為什麽這麽說?”
“我們的年輕女老師今天問我,爸爸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每天他都開不同的豪車送我上學。”
“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看她每次看著爸爸的眼神都跟狗狗看到大便一樣,我當然不能說實話啊。”
喬司南嘴角抽了抽,大便?有他這麽帥到人神共憤的大便嗎?可在老婆一記警告的眼神下,他默默噤聲。
“那我們花花是怎麽說的呢?”,黎洛麵對兒子,總是耐心無限。
喬花花小臉一揚,一臉驕傲地開口,“我告訴她,我爸爸是給各種富婆開車的!每天晚上送她們回家以後,就陪著她們睡!第二天很晚才會一臉虛弱地回家呢!”
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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