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殺喬正宸(二)+大少翻案(精,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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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正宸驚慌失措地抬頭,眼睛對上一旁的黎洛。
她卻並不打算阻止!
喬正宸顯然完全沒有料到會在這裏遇到喬司南。
他不是應該在死囚監獄裏嗎?!為什麽會出現在喬家獵場?窠!
黎洛與喬司南比肩而立,亦是冷冷。
目光裏,帶著喬正宸從未見過的冷淡疏離。
喬司南微微眯眼,騰出一隻手,緩緩地,拿出一疊照片的拓印版,一張一張地,丟在喬正宸身上——
“這一張,你偷/拍我老婆孕檢?”
黎洛湊過去一看,“怎麽把我拍得這麽難看?太臃腫了。”
喬正宸:“…”
他從馬上跌落摔斷小腿,全拜喬司南所賜,他們居然,還有心討論這些?
不過,當那張照片最終飄落在他的手邊的時候,一向不易改色的臉,終於變了變色。
他們,都知道了?
這些照片…
他猛地回頭,下意識地尋找葉婉。
可她,卻早已站到了一顆大樹之後。
隻是靜靜地,伴著風聲,平靜地聽著喬正宸聲音裏的驚慌失措。
女人一旦狠心起來,絕對,比男人要狠心千百倍。
隻是他們不懂,所以一直以為女人是柔弱的。
她可以是水,卻也能淹死任何自己的仇人。
是的,仇人。親密的仇人,這是葉婉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自己和喬正宸關係的詞語。
“花花是不是你搶走的?”,喬司南用獵槍頭撥開喬正宸胸前的襯衫扣子,直接將槍管點住喬正宸瓷白的胸膛,往前送了一寸,“說。”
語氣不疾不徐,跟那凶狠的動作,形成強烈的反比。
喬正宸抬頭,看著林子裏漏下的一米陽光,再看看黎洛。
卻沒有回答。
眼裏,是一貫的清雋無辜。
無辜…,他居然可以如此無辜?!黎洛全身顫抖地看著他的胸口,全身的怒氣因子在這一刻,被激發到了極致!
上前,呼地一巴掌,直接扇到喬正宸的臉上!
啪地一聲,用足了全力,震得她自己的虎口都在發麻!
這個男人,他的無辜,溫雅,柔和,都是他的保護色!
喬司南一臉訝然,完全沒想到黎洛會如此動手,張揚而魯莽,他還以為,她至少會給喬正宸一個解釋的機會。而不是這樣,直接動手。
喬正宸的臉被打偏到一邊,黎洛狠狠啐了一口,直接抬手,將他胸口的一條鏈子拉扯了下來,緊緊攥在手裏——
“這是我和花花的母子鏈,不用再問了,是他搶走了花花。”
黎洛攤開掌心,讓喬司南看到那個金質的長頸鹿墜子,還有墜子後麵的日期,那就是花花的生日。
果然…
偽裝被撕開,剩下的,便隻有醜惡——
喬正宸抬手,想要抹掉嘴角的血跡,卻發現越擦越多,半邊臉,都被染紅——
他陰狠一笑,“黎洛,我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黎洛一怔,什麽時候?小學還是中學?自己和喬正芸是閨蜜是同學,和喬正宸自然也認識。
細細算來,十數年了。
“認識你那麽久,你身邊的人,從洛錦書換到了喬司南,卻從來,不是我。”
“說什麽呢?!我老婆身邊的男人從來都隻有我一個,”喬司南不滿地一哼,“注意你的措辭。”
“嗬——”,喬正宸不以為然,“我曾經叫我母親去求過你母親,讓她將你嫁給我,而不是嫁給喬司南。你知道她怎麽說嗎?她說,洛家的女兒,自然是要嫁給長子嫡孫的,怎麽會嫁給一個小老婆的兒子?”
對,小老婆。
這是別人在少不經事的喬正宸和喬正芸麵前,對李璿喊了接近三十年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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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恥辱,永遠洗刷不掉的恥辱。
在那些名流眼中,李璿排場再大,也不過是個野雞,飛上了枝頭,那也隻能是一隻站得比較高的野雞,永遠,成不了鳳凰。
所以上學的時候,這對雙胞胎沒有朋友。
隻有黎洛一個。
喬正芸把她當閨蜜,喬正宸的那份感情,則藏得更深,也更隱蔽。
他本不在乎這些——不像自己的母親那樣,喬正宸把名利看得淡然,身體不好,那便做一個中醫就好。本來就是自己的母親破壞了喬遠山和司徒娟的婚姻,他再也不會去搶喬司南的財產。
可讓他想不到的,卻是自己居然會因此失去黎洛。
這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
如果是因為身份失去,那麽,他就要想辦法,讓自己成為順理成章能夠娶她的人,能夠匹配的人。
喬司南,便成了自己最大的敵人。
後來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黎洛眸中露出震驚——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喬正宸做過這些事。隻是如果知道,她也必然不會嫁給他。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男人看待,你隻是正芸的哥哥,如此而已。”
她道出心中所想。
喬正宸卻毫不訝異,淒惶一笑,“我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更恨。
“孩子是你搶走的,”黎洛握拳,“他做錯了什麽?!”
“是我,”他也不掙紮,仿佛說出來,才是解脫,“我本來想殺死他。可惜了你們還是一家三口團聚了。”
黎洛心口一涼,想起來,又是一陣後怕。
樹後的葉婉更是雙膝發軟,虛弱地靠在樹幹上。
“那為什麽你又不那麽做了?”
喬司南聲音森冷。
喬正宸卻抿了唇,繼續開口,“洛錦書中槍,也是我安排的。為的是讓黎洛誤會你,拆開你們。”
事情敗露至此,他隻恨不能悉數交代,“一向草包的喬家二公子,也會有槍,想不到吧?還有四年前,你母親中槍,左手到現在也不能動,也是我做的。也是為了讓你以為是黎洛做的,拆開你們。”
黎洛一怔,那一日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最後的結果,是當時喬司南的不信任,是自己的心灰意冷。
挑了喬司南最親近的人作為靶子,來針對自己…,好險毒的用心!
喬正宸狠然一笑,“都是我做的,你們殺了我好了。”
不知為何,他剛才將喬司南的出現和葉婉聯係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絕望到決定和盤托出,甚至沒有一丁點的猶豫,在麵對那管父親傳下來的獵槍的時候,也沒有一點恐懼。
原以為在四年前黎洛新婚夜的時候,自己失去了一切。
現在看來,原來沒有最絕望,隻有更絕望——現在,他才是真的失去了一切。
孩子…,那個在自己麵前成了一灘血水,血肉模糊的一團,還有葉婉,那個會做桂花酒釀圓子的女人,自己的妻子…
原來,這才是一切。
是他失去不起的一切。
葉婉那日的失蹤,還有這幾日的溫順,一切,不過是在演戲。
她早就知道一切了,早就知道了
黎洛將手中的母子鏈墜子捏得緊緊地,紮進掌心,也沒有喊疼,“司南身體裏的毒,是你下的嗎?”
喬正宸是醫生,如此想來,再正確不過。
那是在自己,進了喬家之前,喬司南就被他下毒了吧?!
喬正宸微微一怔,眼中的迷茫水過無痕,然後,又點了點頭。
認了,說不定顧家還會放過李璿和正芸。
他作為兒子,作為哥哥,這就是自己能給予她們的最後的保護了…
既然都認了,不如認到底吧!
喬司南則是眼快手快,拉開保險栓——
“以前不玩手段,是不屑,也不想用那些來對付我自己的親人,”他目光淩冽,已經抹去了最後的顧慮,“其實我一直錯了。因為你們連人都稱不上,又怎麽可能是我的親人?!”
說罷,他又往前進了一步,手中獵槍被陽光反照了一下,劃出森寒的光。
“喬正宸,一直以來,我比你更擅長製造意外現場的假象。隻是我不願意玩這種低級的遊戲罷了,不過你也教會了我一個道理——和低級的人玩,那就用低級的手段,不必不齒,也不必愧疚。”
喬司南偏了偏臉,俊美的側臉在山林陰影之中,更加顯得邪魅隱秘。
手指,開始扣上扳機。
黎洛轉開臉,沒有阻止。
於他,有殺母之仇,奪妻之恨。
於她,有栽贓之冤,奪子之仇。
自己親人的存活,不能歸功於喬正宸的‘仁慈’,隻能說,他命大。
所以,誰都不想放過喬正宸。
扳機被緩緩扣動的細微聲響無情地踐踏著三個人的神經。
誰也沒有快意,隻有濃厚的壓抑感,如頭頂的烏雲一樣,狠狠壓在他們心頭。這不是報複,隻是一個交代——給所有的人,一個公正的交代。
包括黎洛,包括喬司南,包括花花,包括葉婉,還有,那個無辜的胎死腹中的孩子,他們都需要這樣的交代。
喬正宸隻求解脫,“我死了,不必讓葉婉看見。”
喬司南和黎洛還沒有回話,一記冷笑便從林間空地的邊緣傳來——
葉婉蒼白的臉,從樹後慢慢顯現——
不過是巴掌大的臉,此刻,卻帶了從未有過的威怒!
她冷笑,輕飄飄地開口,“喬正宸,你死了我絕對是第一個看見的。”
她一步一步地上前,在他麵前站定——
“我是你的棋子,可是棋子,也有自己的血肉。”
有時候愛一個人,可以不顧自尊。
她可以接受他的利用。
但——
“你不該,害了我的孩子,”葉婉輕輕地看著他,目光空洞而迷離,“你知不知道,我從小身體就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喬正宸渾身一震。
他知道她體弱,卻不知還有這麽一層利害關係。
心裏的悔,似來自地獄的火,將五髒六腑都要焚毀——
葉婉卻眼疾手快,直接摜過喬司南手中的獵槍,狠狠抵在喬正宸的胸口——
“去死吧你!”
怒喝,伴著槍聲!
砰!
驚飛了林間的鳥兒,驚跑了林間的小獸,驚落了那一樹的黃葉——
狂風漸勁,風塵迷離!
這個男人,這個她全心全意愛過的男人,在她麵前張大眼睛,先是難以相信地看著自己胸口轟然炸開的血洞,還來不及抬手去捂一下,就朝後重重地倒去——
他看她的最後一眼,有歉然,有解脫,也有更多的,舍不得…
黎洛震驚地待在原地,就連喬司南,也是訝然。
葉婉卻重重一笑,笑得癲狂,笑得大聲——
這一笑之後,她知道,自己此生,必不會再笑了!
頭發,早已被山風吹得亂舞!
她癡癡顛顛,狠然大吼,像是隻有這一個機會,能讓她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也仿佛隻有這麽一刻,她可以酣暢淋漓地做回自己!從此以後,她便是一個再無情愛,再無血肉的行屍走肉!
槍,被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葉婉跨步而過,站在喬司南麵前,“我會告訴所有人,是他自己的獵槍炸膛。”
那話語,冰涼沒有溫度。
是世間最冷的絕情。
喬司南點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的喬正宸,“我們走吧。”
稍後,會有他安排好的人來,布置好一切。
誰也沒有惋惜地上那個人的死。
凡人論果,隻有菩薩,喜歡論因。
其實因果輪回,早有定數。
一切,不過是報應。
司徒娟中槍,花花被搶,洛錦書受傷…
一切的仇怨,都隨著這個男人,消散而去了……
三個人走出林間,對老傭人交代了幾句不許進去打擾,便上車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就會有人上來,偽裝出一個非常完美的意外現場。
黑色越野車很快離開。
葉婉累極,像冬眠蟄伏的小獸,伏在後座沉沉睡去。
這一次,她的夢裏,再也沒有惡人…
黎洛則是坐在副駕座,不悲不喜,一言不發。
喬司南開著車,看著前方崎嶇山路,“是不是在想喬正宸的話?”
“你怎麽知道?”
心意相通,概莫如是。
“司南,你說他承認得那麽爽快,我反而覺得不真實。”
“七分真,三分假。”
“什麽意思?”
“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做不了那麽多。”
更何況,洛城裏到處都是他喬司南的人,喬正宸能夠悄無聲息地完成那麽多事,簡直是天方夜譚。
素白的手悄然穿過車輛中間的操控台,握住他的手背。
堅決而不容撼動——
“司南,不管對方是誰,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要分開。”
他反手,扣住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唇邊輕輕一吻,“你放心,能分開我們一家三口的人,她還沒出生。”
“嗯?”,黎洛不解。
“你未來的兒媳婦,她還沒出生。”
黎洛噗嗤一笑,從後視鏡看了葉婉一眼,“打算怎麽安排葉婉?”
“她想繼續學醫,我們送她去美國。”
“好。”
黑色越野車很快消失在山腳,隱沒進滾滾車流之中。
可車裏的三個人卻誰也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久,林間的空地上,便出現了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矜貴非常,一看便是人中龍鳳——
顧雲臣抬腳,用鱷魚皮鞋的鞋跟踢了踢地上的喬正宸,“看來葉婉對他還是有那麽一點殘情的,不然也不會手抖打偏了。”
地上的男人,還在喘著一絲氣,沒有死絕。
保鏢上前,“少爺,這…會不會不好交代?”
顧雲臣涼薄一笑,“總統閣下想看到的不就是喬家兄弟自相殘殺嗎?老大或者老二,誰先死,又有什麽區別?老二死了,再想辦法對付老大就是了。他還是個死刑犯嘛”
彪形大漢的保鏢點頭稱是,“那…要不要再補一槍?”
顧雲臣淡淡掃了一眼地上的喬正宸,“把他帶回我的私人別墅,關進地下密室。每天給一些餓不死的吃食就行,能撐過來的話,就當我多養了一條狗吧。”
保鏢有些為難,“閣下那邊,會不會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麽?”,顧雲臣低頭,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鉑金球袖口,“不好交代,那就不必交代了。”
保鏢一愣,旋即點頭,“是!”
“做得幹淨點,就讓喬家的人以為屍體是被野狐狸拖走了吧。”
“是!”
顧雲臣丟掉擦手的白絹,款步離開。
頎長的身體,很快隱沒在林中。
風,卷過山林,將最後的血腥味也抹掉。
一切,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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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洛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在一天之內被全部清空,所有的安保措施被前後仔細檢查了數遍,酒店門口的落日大道拉起了數條警戒線。所有的街口,都有警察在巡邏。
氣氛,嚴肅而壓抑。
眾人等了數個鍾頭,終於,才看到一輛加長防彈的黑色房車從遠處不疾不徐駛來。
可光是這個速度,已經帶來排山倒海般的足夠壓迫感。
房車穩穩停在酒店門口。
所有人抬手壓住胸襟,齊齊彎腰,連呼吸都忍不住壓製了一下,生怕自己會失禮。
保鏢們有序地上前,拉開車門。
筆直的雙腿有力地落在嶄新的紅地毯上。
“閣下晚上好!”
所有人齊齊出聲,訓練有素。
下車的人眸光掃過眾人,“雲臣呢?”
“顧先生不便下來,在樓上總統套房等您。”
“他怎麽了?”
“今日在浴室跌跤,扭傷了腳踝。”
一個眼神拋出,所有人立刻讓開。
一路鎏金紅毯,將來人直接送上vvip電梯,直奔頂樓。
“閣下,請。”
帶著絲緞白手套的管家推開老檀木雕花大門,將人送進去之後,很識趣地離開。
坐在窗邊的顧雲臣聞聲調轉自己的輪椅,“母親,一路風塵,辛苦了。”
是的。新晉的總統,是顧雲臣的母親。
也是國內的首位女總統,該人上任不足一年,卻以自己的鐵血政策,聞名國內。
她,叫雲婭。
早年在國外喪夫,獨自一人撫養孩子。卻在國外,憑借著丈夫留下的巨額財產悄然涉入國內的政壇,回國不到兩年,直接問鼎總統寶座。
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是一個謎一樣的傳奇。
“腳傷了?”
雲婭在顧雲臣麵前站定,看著他裹著紗布的腳踝,“這麽不小心?”
母子倆多日未見,卻不顯得生疏。
永遠,都是客氣周到,教養得到的樣子。
顧雲臣活動了一下腳踝,“不大要緊。母親/日理萬機,怎麽會來洛城?”
“給自己放個年假,”雲婭抬步,到深秋了,洛城的楓葉,也該紅了。”
不等顧雲臣回答,她已經轉頭,清雅一笑,“雲臣,在國外那麽多年,知道洛城哪裏的楓葉,最紅嗎?”
“母親想看楓葉,那便去看。管它哪裏的楓葉,都可以好好看一看,賞一賞,”顧雲臣上前,與雲婭並排看著窗外,“覺得好,那就留著。覺得不好,那便,連根拔除吧。”
雲婭垂眸,眸中是迷倒了政壇無數大佬的那種慣有的迷離悠遠。
楓葉…
最美的楓葉,自然是美得似血的那一種…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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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喬宅。
幾年風雲變遷,連守門的門房都已經換了好幾撥,卻獨留了門口那對青玉的石獅子,威風凜凜,獨鎮一方。
酒紅色的瑪莎拉蒂跑車如一頭豹,無聲無息,卻又迅如閃電一般停在喬宅門口。
車門被打開,車上的人下車,站在門口——
那對石獅子的氣勢,頃刻便小了下去,像在無聲蟄伏,稱臣。
連反抗,都不能。
喬司南薄唇斜勾,抬手,解開自己
西裝上的第三顆扣子,然後從另一側,將花花抱了出來。
一大一小兩個男神,麵容如出一轍,完美得像是被上帝親吻過。
輕易地奪走了一旁所有記者的呼吸。
“大少——”
有女記者已經按捺不住,想要上前提問。
可喬司南卻一個眼神飛了過去。
沒有一個字,卻被所有人都看懂了——那是在讓他們統統閉嘴。
喬花花一直擠眉弄眼,對著那些記者say嗨,小正太範兒十足,鏡頭感超強。
在山上住久了,喬花花看誰都有親切感。喬司南也由得他去。
惹來幾個女記者又捂著胸口,直呼受不了了。
他單手抱好花花,毫不費力。另外,則不忘拉開另一側的車門。
素白的柔荑搭入他的掌心,黎洛款款而起,將姿態角度拿捏得正正好,風姿綽約,瞬間將在場男記者的呼吸奪走。
喬司南大掌一扣,將她往自己身上輕輕一拉。
意味深長地掃過扛著攝像機的男人們,他們馬上低下頭去,不敢多看一眼。
昨晚他們接到喬司南今天會回喬家的消息,震驚得無以加複——
喬正宸剛剛被爆失蹤,他們一早守在喬家門外,就是想得到一手消息,可誰知,又被人告知喬司南即將回來。
雖然爆料人身份隱秘,可他們,卻以自己的職業素養,聞到了非比尋常的味道——
從死囚監獄裏麵出來的人,怎麽會如此高調?
看那一家三口的衣服,暗紫色的西裝,暗紫色的斜肩禮服,就連小少爺身上的小燕尾服,都是高級定製。
這更像是在走紅毯吧?!
“大少,”女記者趁機發問,“請問您是無罪釋放了嗎?!”
“是。”
他應得十分篤定。
“我們沒有收到任何官方的消息”
“難道我的消息,比他們的還不值錢?”,喬司南四兩撥千斤地避開話題,“我帶老婆孩子回家,大家有興趣,可以進來吃些點心。”
人人都道喬大少在有了孩子以後溫和了許多,看來所言不假。
大家卻也客套推辭,隻拿過一旁喬飛送出的紅包,便再度靜靜等在了喬家門口。
其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官方遲遲沒有宣布,那就證明事情恐怕還會有變。
至於變好還是變壞…誰也說不準。
一家三口回到東來苑。
喬司南讓喬飛帶著花花去給老太太問好。司徒娟和李璿都足不出戶,前者是不想出,後者,則是沒臉出。
喬正芸和洛錦書度假未歸。
葉婉,已經做了今晨的飛機出國。誰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裏。
黎洛也不會問。
喬家,真正地清淨了下來。
小素和馮奶奶則站在門口,幫他們開門。
喬家,前兩次,都進來了,卻又出去了。
而這第三次,終於,他們十指緊扣,相攜而入。
“要不要去看楓葉?”,喬司南順勢從身後抱住她,在她的耳垂上親了親,看著她的害羞,才心滿意足地將她抱緊,“我記得你喜歡在湖麵上蕩秋千。再做一個好的給你,好不好?”
那時他不懂得珍惜,卻也偷偷在後麵的楓樹下看了她半日。到她摔傷,又去扶她。
可她也強硬,拒絕。
現在想起,曆曆在目。
就連那時候的心口微澀,也無比清晰。
應該就是那時,或者是更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她放在心上了。隻可惜,那時候他依舊是沒有經曆過什麽挫折的喬家大少爺,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任他所取。
珍惜二字,那般遙遠。
“在想什麽?”,黎洛抬手圈住他的手臂,打斷喬司
南的思緒。
“我在想,幸好那日的秋千,你跌了下來。不然你飛得太遠,我一定找不到你了。”
黎洛一怔。
明白過來,轉身一把掐在他的腰上——
“你還好意思說?!”
若不是他那般心機,奪取她的第一次。
她又怎麽會煩悶到一個人去湖麵上蕩秋千?
他卻隻是笑,“別鬧。今天的正事,還沒完。”
“什麽事?”
東來苑的門被人敲響,喬飛站在門口,“大少,警察廳的人帶了武警,說要來抓逃犯。”
逃犯?
喬司南波瀾不驚,將黎洛抱緊,“請他們進來看看,喬家今年的楓葉,夠不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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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侄,還記得你陳伯伯喜歡賞楓葉?真是難得。”
喬司南話音未落,門外已經的來人已經聲如洪鍾地開了口,“司南,好久不見。”
男人年逾六旬,仍然精神奕奕,穿著黑色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隻見他穩步地在喬司南麵前站定。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洛城警察廳長,陳玉生。
南家如今蟄伏,他便成了洛城的無冕之王。
陳玉生見喬司南不語,立刻擺了擺手,十分和藹地一笑,眼睛卻如鷹隼一樣掃過眾人,“司南,不介意陳伯伯公事公辦吧?”
此人在喬遠山在世的時候,跟喬家諸多作對。真是應了來者不善那句話。
“現在誰都怕徇私枉法四個字,”喬司南噙著笑,“聽您說公事公辦,司南就放心多了。”
他平日不愛接觸這些官場的人,可一旦接觸起來,到底也氣勢斐然,絲毫不輸給那些混官場的世家子弟。
用喬司南自己的以前話說,他是把他們當客戶。
能應付就應付,應付不過去的時候,別人看著喬遠山的麵子也不會太為難他,可現在喬遠山不在,他喬司南,也是不輸人輸陣的。
陳玉生沒想到喬司南會這樣說。
死囚監獄裏逃出來的人,還如此氣定神閑,就連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光鮮無比。
還有…到這個時候,還抱著自己的老婆,那不是宣戰是什麽?!
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喬家求饒,或者是拿大筆鈔票砸出來的場景,現在看來,是看不到了。
那徇私枉法四個字,簡直就像一嘴巴子抽到他臉上,難堪極了。
不過他也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對著後麵的警察揮手。
後者立刻上前,亮出冰涼的手銬。
黎洛心口一緊,下意識地抓緊喬司南的衣擺。
他卻依舊氣定神閑,看著那小警察手中的手銬,“不知道陳伯伯,是因為什麽罪名抓我?”
陳玉生一愣。
他自己殺了人,從監獄裏跑出來,還要問警察是因為什麽抓他?喬家這大少爺…,傻了吧?
喬司南眉梢一挑,帶著張揚的挑釁,“陳伯伯,我不是很懂法律,麻煩您解釋一下。”
陳玉生鎮定下來,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還要在自己屬下麵前如此被壓,實在有些不妥。
可這個後生,簡直比當年的喬遠山還要厲害幾分。
“喬司南,”他抬手,從身後的屬下手中拿過一張紙,“殺人在逃犯。以這個名義,拘捕你。”
上一次,警察闖進喬家,是殺人。
這一次,多了一個在逃。
罪名越發嚴重。
可喬司南,卻愈發輕鬆,旁人看了,還以為他隻不過是在看一場笑話,“陳伯伯,解釋一下,殺人犯的定義吧。”
“…”,陳玉生幾乎要翻臉,可一想到自己是在喬家裏麵,到底忌憚三分,“故意
殺人,是指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屬於侵犯公民人身民/主權利罪的一種。是刑法中少數性質最惡劣的犯罪行為之一。”
“受害者是?”
“被殺死的人。”
喬司南眉峰一劃,是驕傲的弧度,“那陳伯伯,今天打算怎麽辦呢?”
陳玉生止住了笑意,瞬間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笑容,隻見他肥厚的下巴一抬,緩緩朝門口一點,“進來吧。”
東來苑的門,被再度拉開。
烏木大門被緩緩拉開,發出沉重的吱呀聲,昭顯著這座百年豪門的顯赫地位。
陽光淌過半尺高的門檻,讓細小的粉塵在空氣中也無所遁形。
門外,站了一排荷槍實彈的特警!
利刃,懸在所有人的頭頂,隨時都會掉下來,直插腦門!
故技重施。
黎洛卻絲毫不緊張,她隻是站在一旁,靜靜地,依偎在喬司南身邊。
“您這是什麽意思?”
喬司南側臉,不輕不重地問陳玉生。
“沒有別的意思,”陳玉生招呼自己的秘書進門,將一個文件袋遞到喬司南麵前,“世侄,不必讓我們都難堪,走吧。這裏麵,可是你殺人的證據。”
“殺了誰?”
“童寧。”
“時間?地點?”
“四年前,酒店頂樓。你將她推下來的。”
“裏麵可有屍檢報告?”
“自然有,”陳玉生已經開始不耐煩,“這些問題,可是早就問過的,不然,也不會那麽快就定罪。”
罪?
喬司南依舊不疾不徐,“我的罪,是總統閣下定的?”
“是證據決定的,”陳玉生回答得很有技術含量。
“那便好,”喬司南遞了一個眼色給一旁的喬飛,“希望陳伯伯德高望重,不會亂說話。”
“你什麽意思?”,陳玉生紅著脖頸,不願在自己下屬麵前丟臉。
喬司南還沒回答,一記粗糲沙啞的女音就從旁邊傳來——
“陳廳長,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還和從前一樣,喜歡喝雨前龍井嗎?”
陳玉生一愣,轉頭,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坐在喬家東來苑的門廊之下——
久經沙場的廳長也忍不住整個人狠狠一震——
“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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