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暖暖甜章 +母女相見(大更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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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雪知寒。

    晨起時窗外已經銀裝素裹,茫茫一片。

    算算時間,不過才十二月底,可北方的天氣總是比南方冷得更加淩厲,南楠裹著厚厚的毯子,還是不停地打噴嚏跬。

    老媽子將室內的暖氣開到最大,把手中的熱茶遞給她,做了一個喝茶的動作妗。

    南楠暖心一笑,捧起茶盞小口小口地啜飲著。

    老媽子笑了笑,做出一個吃飯的動作,便下樓去張羅她的早餐了。

    昨晚的事經過一夜的消弭,已經落不下什麽痕跡,窗外大雪無垠,已經將滿園裏的薔薇都埋入雪下,了無痕跡。

    昨晚發生在總統府邸門口的事,她當然也沒機會知道,所以在房間門被打開之後,看到來人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蘇燕西含笑,長身玉立地站在門口,白皙的麵孔上都是溫雅的柔和,“不認識我了?”

    給她看腳的時候她處於半昏迷之中,自然不知道他來過。

    南楠放下茶杯,“燕西?”

    還是不敢相信。

    兩年時間,連一個熟悉的人都不曾有機會見到,此刻見到舊識,多少有些覺得是自己的眼花。

    蘇燕西笑著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不認識你燕西哥哥了?”

    一顆懸在空中的心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肚子裏,南楠仰起頭,露出一抹來自心底的笑,“怎麽可能?我說怎麽腳上的包紮這麽熟悉,原來是你的手法。”

    蘇燕西在她的沙發邊坐下,打開隨身的藥箱,將裏麵的一記藥膏取了出來,“昨晚沒睡好?”

    南楠一怔。

    蘇燕西刮了一點藥膏放在自己的指尖,慢慢地揉搓上她的太陽穴,“閉上眼睛,寧神。”

    蘇家中藥世家,蘇燕西更是配得一手好膏方,市麵上對他的藥方早已是千金難求。

    南楠恬淡一笑,輕輕靠坐在沙發上合上眼睛。

    溫熱的指腹早已將藥膏預熱,摁壓在她的太陽穴之上,是暖暖的味道。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鬆,時間就像是回到了從前,每次她出任務受傷都會到香洲城裏找蘇燕西。

    他的藥膏治跌打損傷,簡直是藥到病除的仙藥。

    窗外雪花飄散,他專注地一點一點地摁著她頭上的每一個穴位,舒適且貼心。

    緊繃了接近兩年的神經在這一刻得到了極致的鬆弛,南楠差點睡著,聲音也是軟軟地像水一樣——

    “燕西,這是什麽藥膏?我怎麽聞到了當歸的味道——”

    蘇燕西手指溫溫涼涼地掠過她的眼角,伏低身體,靠在她耳畔,聲音細碎如春日暖陽——

    “南家老爺子讓我加一味當歸進來,喜歡嗎?”

    南楠猛然起身,差點撞到蘇燕西的下頜,“我爺爺?!他還好嗎?我們南家所有的人,都還好嗎?!”

    忘不掉顧雲臣的那些威脅,所以她格外地急迫。

    連人都差點掉下沙發。

    蘇燕西早已習慣她這樣急切的性子,與記憶裏簡直毫無二致,他啞然失笑,眼疾手快地卡住她的腰——

    “當心摔著,我慢慢說給你聽——”

    南楠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像個冒失的孩子,“燕西哥哥,你最好了,快說快說,爺爺給我帶來了什麽消息?!”

    嬌俏的聲音帶著幾分小乞求,襯得那張臉如輝光流轉,說不出地不一樣。

    一切被門外的人盡收眼底,那雙黑水晶般的眸子立刻冷了數分。

    顧雲臣有一米八七,身後的曹營自然是無法越過他的肩頭看到房間內的情景的,隻不過南小姐那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嬌憨低柔。

    連他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是自己身前的這一位了

    曹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閣下,看樣子南家已經著急了”

    連香洲城的蘇家都能說動,還將蘇燕西請來頂替了

    他老子做總統府的私人醫生,不過是想知道南楠的消息而已。

    蘇家也不是輕易就能被撼動的,不然昨晚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蘇燕西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顧雲臣早已翻臉,而不是像那般配合著媒體四兩撥千斤地將這件事含糊了過去。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那車震門是場誤會,這件事風波平息,卻並不見得閣下的心情有多好。

    反而臉上一片陰霾。

    顧雲臣透過虛掩的門縫將門內的場景盡收眼底——

    她臉上嬌笑嫣然,如一朵翩然的花。

    四年前第一次見她,似乎也是這樣的笑靨——

    不過他為什麽要去想四年前的事?!而且似乎最近都會時不時地想起。

    這一定是因為,薔薇的緣故。

    薔薇

    顧雲臣的眸子又沉幾分,轉身下樓。

    曹營跟在他身後,“閣下,是否需要阻止南小姐和南家聯係,還是”

    顧雲臣看了他一眼,“是你說蘇家不可以輕易得罪的,不是麽?”

    曹營一愣。

    顧雲臣已經再度開口,“隨她去吧。”

    她跟誰聯係,和他有什麽相關?

    她若是有本事,她可以自己走出這個府邸。

    門外積雪皚皚,他看著那些被雪壓住的花瓣,脫下自己的黑色大衣,“給我找一把鏟子來。”

    曹營知道他要做什麽,隻是這天氣實在不適合,“閣下,有園丁——”

    顧雲臣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拿起牆角的小鐵鏟,“讓所有人都走。”

    雪花不停飄落,打在他的臉上,化出沁涼的寒。

    花園裏的人被清空,站地接近一千平米的薔薇園裏,昂藏的身影不斷地穿梭在每一株花瓣之間,慢慢地清理著上麵的積雪。

    寒風卷過,將那些花瓣卷落,他也彎下身去,一瓣一瓣地撿起來,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中,那最貼近心髒的位置——

    “雲臣,我不喜歡看落花,我們讓薔薇永遠開放,好不好?”

    “雲臣,拿破侖寵愛他的夫人,不遠千裏也會為她帶回薔薇種子,你會為我這麽做嗎?”

    “雲臣,讓我永遠開在你心裏,好不好?雲臣,隻有我,好不好?”

    好的,薔薇。

    好的心裏隻有你,隻放你。

    他將那些花瓣拾起,滿滿當當地塞在心口的位置,可是放得越多,卻發現那裏越空蕩——

    抬手想要摁住那些花瓣,不讓它們被風卷走,可無論怎麽用力,它們還是隨著風吹散了出去,散落在雪地之上,似血。

    他努力又努力,想要找回原來薔薇的位置,卻發現她真的已經離開。

    那麽久,那麽久了

    薔薇,薔薇。

    那個明眸皓齒,目光總是溫柔沉靜得如同一汪清泉的女子,他青梅竹馬的戀人。

    大雪迷蒙,糊了他的眼眸,突然讓他有些想不起她的樣子了

    顧雲臣有些慌,他俯身在雪地上,再度將那些花瓣撿起,牢牢攥在手中,捏成了碎泥,染紅了掌心的紋路,就像心上的傷一樣,纏枝繚繞。

    剪不斷,理還亂,那傷口,也永遠不會愈合。

    府邸裏安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無法聽見,隻有陽台上的南楠,靜靜地看著園子裏發生的一切——

    她看著他痛,看著他恨,看著他的一頭黑發,被這紛揚的大雪染成蒼然的白

    園子裏的花敗了又如何?

    他心中的那片薔薇園,隻怕永遠都在盛開,不會衰敗。園子裏的每一片花瓣,都是他的寶貝

    雪花還在輾轉飄落,落盡她心裏,讓那冰封的心湖更加地冷。

    身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南楠回頭,“燕西哥哥,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做成幹花,放在薔薇的房間裏,”顧雲臣在園子裏待了許久,直到曹營找來,才將手中的花瓣遞了過去。

    這宅子裏最大的房間屬於宋薔薇,裏麵按照她所有的喜好布置,哪怕她永遠不會住進來,甚至根本永遠都沒有機會看一眼這樣的房間,可房間裏卻一直纖塵不染。

    曹營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接過那些花瓣,猶豫半晌,終於開口,“閣下,剛才南小姐問蘇醫生要了一些藥。”

    顧雲臣低頭擺弄著手裏的一株薔薇,沒有說話。

    曹營繼續道,“緊急避/孕藥,要不要阻止蘇醫生給南小姐?!”

    顧雲臣手一頓,薔薇花莖上的刺倏地劃過他的掌心,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他手指微微僵了僵,繼而垂眸,“給她吧。”

    曹營鬆了一口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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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南家。

    南錚匆匆而歸,將自己手中的公文包交給傭人,直奔老爺子書房。

    “顧雲臣寫來的信——”,他將自己手中的信封扣在辦公桌上,“寫給雲端的。”

    老爺子手中的毛筆一頓,一副上好的難得糊塗就這麽毀在了最後一筆上麵。

    筆被擱置在一旁,那張有南明峰墨寶的宣紙被寒風卷亂,“他知道了雲端?!”

    蘇燕西已經傳來消息,南楠是因為受傷所以沒有走成,可現如今,雲端又是怎麽回事?!

    南錚搖頭,“信是喬司南給我的,顧雲臣隻以為雲端是一個想要幫助的小孩,並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南明峰眸中存疑,抬手將那封信打開,便看到了顧雲臣遒勁有力的字跡——

    都說從字跡能看人性格,顧雲臣字跡有力,收尾很是幹脆——是個涼薄的人。

    南明峰搖了搖頭,將那封信看完,“他邀請雲端去京都?”

    南錚點頭,“這信是直接寄到喬花花學校的,我也問過他了,他說是雲端要他寫給總統的。因為總統在電視上說,可以幫小孩子實現自己的願望。”

    南明峰蹙眉,“小家夥知道什麽了?”

    “當然不知道,”南錚指了指那封信,“隻是一個寄托。不過我們雲端長大了,也需要父母的陪伴,這是事實。”

    “燕西那邊怎麽說?”

    “剛和他通過電話,南楠還好。”

    南明峰顯然不信,卻又別無他法,隻能按捺住自己的心緒,“你們安排媒體曝光的那件事顯然已經被顧雲臣解決了,現在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南楠在顧雲臣身邊,隨時都是一枚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將南家帶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這一點,任何南家人都無比清楚。

    這實在太過危險,必須盡快將她接出來才可以。

    南錚沉吟了片刻,終是開口,“置之死地而後生。”

    南明峰皺眉,“到底想說什麽?”

    南錚點了點桌麵上的那封信,慢慢說出自己的計劃。

    南明峰聽完蹭地起身,一貫波瀾不驚的臉上是濃濃地不讚同,“不行,我不同意。”

    “或許我們可以嚐試一下劍走偏鋒,也好過現在困入其中,”南錚一臉清明,“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老天爺會安排什麽樣的結局。”

    南明峰搖頭,“你不了解顧雲臣——”

    南錚堅持,“可是,我了解人性。您是否想過,南楠這一次為什麽沒走成?是有人有心要留,還是她自己根本還存有幻想?”

    南明峰沉吟,久久無語,最後歎息一聲——

    “或許是我老了,跟你們年輕人總是有些想法不一樣,不過事已至此,就先按照你說的去試一試,也不是不可以。”

    南錚應了下來,“我立刻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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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旋身要出門,走到門口又被南明峰叫住——

    “顧七七找到了嗎?”

    南錚渾身一繃,最後終於點頭,“找到了。”

    “在哪兒?”

    “她就在洛城,哪裏都沒有去。”

    南明峰鬆了一口氣,“請她來家裏做客,算是給顧雲臣一個交代吧,讓南楠的日子也好過一點。我們能為她做的不多,能做一些是一些。”

    南錚蹙眉,過了許久才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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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總統辦公廳內。

    顧雲臣合上手中文件,撚了撚已經有些疲憊的眉眼,“那個叫雲端的孩子,找到了嗎?”

    曹營沒想到這樣的小事會讓顧雲臣如此掛心,本不打算報備,此刻卻隻能明說,“那寄信的地址我們去看了,是洛城最有名的貴族學校。裏麵也沒有叫雲端的孩子。”

    顧雲臣訝然挑眉,“貴族學校?”

    “是,一年學費六位數打底,所以那孩子應該不是孤兒。”

    換言之,那封信隻可能是一次惡作劇。

    可是那信封上的小雲朵,包括後麵的小愛心都畫得如此用心,還有上麵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祈禱。

    顧雲臣不太相信,“你們認真查了?”

    他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樣的問題還是第一次問。

    曹營顯然錯愕了一下,旋即點頭,“不敢怠慢。”

    顧雲臣依舊眉心微蹙,“再去查查看。”

    “是。”

    此時接近午後,窗外東陽暖暖,湛藍的天空裏漂浮著幾朵雅致的白雲。

    雲端,雲端

    居然是個惡作劇?

    顧雲臣輕晃了一下頭,第一次不太相信自己那些幕僚們的調查——

    那麽用心的一封信,那麽卑微的一個乞求,怎麽可能隻是單純的惡作劇那麽簡單?!

    一天的行程頗為忙碌,等所有的工作結束,已經到了傍晚。

    司機將車子開出辦公廳的時候,就聽到了顧雲臣的聲音在後座淡淡響起,“左轉,回府邸吧。”

    曹營又錯愕了一陣子,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不得不開口勸幾句,“閣下,金胖子那邊隻怕最近不太平,不如早點把南小姐送走。”

    顧雲臣掀開眼皮斜睨了他一眼,“你最近的關注點是不是太集中在這一件事上了,所以連個孩子都找不到?!”

    這越發陰晴不定的性子讓曹營覺得怪異極了,心中那股子不安也越來越強烈,他心裏歎了一聲,不敢再多話。

    顧雲臣回到府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南楠坐在院子的花架下,和蘇燕西對視的場景。

    她沒有說話,眼神卻直勾勾地看著蘇燕西,像是癡傻了一樣。

    蹭地一聲,顧雲臣心裏積累了一整天的那股子情緒像是被潑了汽油,一下子就燃了起來,上前就扯過她被蘇燕西扣住的手腕,“陪我回臥室!”

    南楠本還有幾分紅暈的臉倏地一下慘白——

    她算什麽?!

    蘇燕西還在這裏,他卻說得如此直白露/骨!

    當她是陪床的玩具嗎?!

    顧雲臣唇角卻殘忍而又迷人地一勾,衝著蘇燕西道,“你自便,我們走了!”

    他將我們兩個字咬得有點重,聽得蘇燕西搖了搖頭,看著他和南楠的身影在走廊拐角處消失,才慢條斯理地收起桌子上的那張看診的小棉墊,“把個脈而已,真是”

    顧雲臣丟下蘇燕西和曹營,一路扣住南楠的將她往樓上扯,到了臥室才將她甩開,“這麽盯著蘇燕西看,你是有多饑渴?!”

    手腕上的痛意傳來,南楠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她不過是因為頭暈而已,所以讓蘇燕西幫自己把脈,她已經連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都有些恍惚地看不清楚了,又何來盯著蘇燕西這一說?!

    簡直莫名其妙!

    顧雲臣見她不語,以為她是默認,心口的那團火瞬間燒得更旺盛,急切地想找一個出口來釋放胸腔中那些來勢洶洶的莫名焦躁。

    眼神觸及她被自己拉得半敞開的領口,突然沉了沉,一把將她扯了過來,俯身就要貼上自己的唇。

    南楠身體一僵,本能側開,他的唇瓣便看看擦過她的耳垂。

    顧雲臣立馬不悅,手臂如鐵一樣箍緊她,磨人一樣地將她摁在牆壁上,“去洗澡——”

    他聲音莫名暗沉,南楠聽得心口一緊,那種快要被滅頂的預感又襲上心尖,讓她害怕——

    “不要,不”

    他根本聽不進去,扯住她的手腕就將她往浴室裏帶,將她整個人連衣帶人地推到了花灑下麵,抬手打開水——

    浴室裏很快氤氳一片,無論她怎麽推拒,他始終不肯放過她。

    衣服被淋濕,黏在身體上極不舒服,他撕扯了幾下扯不開,便像個沒有耐心的孩子一樣,直接將自己埋了進去——

    毫無準備的身體根本無法接受他的突襲,上身淋了一身冰涼的水,又怒火攻心,南楠一口氣上不來,直接癱軟在了浴室的牆壁之上。

    手中的身體一軟,下身卻火熱得不正常——

    顧雲臣這才意識到,她似乎發燒了?!

    剛才蘇燕西是在給她看病?!

    從她身體裏退出來,將一旁的浴巾扯過來裹住她的身體,不知是因為自己的衝動得不到釋放還是因為其他,他竟然感到一陣懊惱。

    將她整個人放在床上,又扯過被單裹住他的身體,他才穿好浴袍,開門出去。

    南楠隻覺全身發冷,躺在床褥之中打顫,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有人說話,像是蘇燕西的聲音,又不太像。

    原來不是感冒,而是藥物過敏。

    那兩粒緊急避/孕藥是這次她生病的元凶。

    全身燙得快要把她燒成一把灰,就連有人拿冰涼的毛巾幫她擦拭全身的時候,她都沒能抬開眼皮看對方一眼,又墜入無邊無盡的昏夢之中

    夢裏有小雲端,還有她認識的所有人。

    唯獨沒有顧雲臣。

    所有人都對她很友好,沒有苛責,沒有懲罰,一切似乎回到了四年前,她還是那個自信的自己,還在做自己喜歡的事。

    出了任務回來,洗一個澡就可以再度生龍活虎,哪怕有點小傷,也可以到蘇燕西那裏去搞定一切。

    顧雲臣坐在床邊,看著窩在被子裏打顫的她,手指慢慢地,不受控地握住她的掌心。

    她的手掌不小,卻也不大,也不像是一般女人的那樣柔嫩,反而有細細的繭子。

    這跟她的職業脫不開關係。

    他有些不明白她一個女人為什麽要選那麽危險的一個職業——刑偵專家,每天跟屍體和犯罪現場打交道,偶爾還要接觸犯罪分子。

    刀槍幾乎不離手,連格鬥也是一等一的好。

    這種職業,有幾個男人願意接納?!

    如是想著,思緒竟然越飄越遠,就連手指不自覺地在她那略帶薄繭的掌心裏摩挲了良久,他都沒有發覺。

    隻是動作有些輕緩,像是帶了某種莫可名狀的珍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思緒終是被她低低的聲音打斷。

    回神便看到她的唇瓣一張一合,似在說話。

    顧雲臣俯身想要聽清楚,將耳畔湊到她的唇邊,然後,就聽到了她低低的聲音——

    “燕西哥哥,求求你了燕西哥哥”

    顧雲臣甩掉她的手,起身就走。

    門被砰地甩上,隔絕了她接下來的聲音——

    “燕西哥哥,求求你,別告訴我爺爺我受傷了,他會心疼”

    顧雲臣下樓在大廳裏徘徊了一會兒,隻覺坐也不對,站也不對,心裏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瘀傷得要死,卻又沒有任何的痕跡。

    想起她剛才的那些字眼,又有些心塞——

    燕西哥哥?

    那個蘇燕西,不就是一個醫生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叫什麽哥哥?!

    南家那麽多堂哥表哥,怎麽她不念,偏偏去念蘇家少爺的名字?!

    這樣想著,又想把她搖醒給問清楚,念頭方起,他人已經大步上樓,再度推開/房門——

    手剛要碰到她的肩膀想把她整醒,卻在看到她額頭上的冷汗的時候,手指僵硬在半空中。

    他愣了一會兒,才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就這麽坐在床邊,看著床頭的點滴瓶。

    一言不發。

    南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抬手想要遮一下那刺眼的眼光,就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小膠帶。

    是掛針之後的痕跡。

    她記得自己過敏了,掛了針,然後,後麵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起床梳洗完畢之後,下樓特意像老媽子道謝,感謝對方不眠不休地照顧了自己一晚上。

    老媽子卻笑著搖頭,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顧雲臣書房的方向。

    南楠錯愕了一下,盯著那書房的門,靜靜地頓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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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宅子裏休養了半天也沒有見到顧雲臣,更沒有見到蘇燕西。

    隻是下午的時候,見到了另外一位舊識——

    南楠幾乎是以跳躍的姿態蹦到了對方麵前,“薑薇薑薇,真的是你?!”

    香洲城薑家的大小姐,蘇燕西的師妹薑薇亦是激動,隻是溫和許多,“好久不見!”

    “想我沒?!”,南楠最喜歡逗她。

    “”,薑薇耳根子果然一紅——

    她似一副江南的水墨畫,永遠都是溫和寧靜的模樣,哪怕和自己的好友也是說不出那個想字的,隻能用力回抱了南楠一下——

    “燕西被公派出差了,這段時間暫時由我來照顧你的身體。”

    南楠自然願意,隻是不解,“昨天都沒有聽到他說,怎麽突然出差?”

    “上麵臨時通知的,”薑薇扶著南楠坐下,溫溫柔柔地開口,“有哪裏不舒服的,盡管和我說。我的手藝可不比燕西差。”

    香洲城的薑家是香膏世家,以中藥調理香膏聞名於世,薑薇是薑家的大小姐,自然深得老一輩的真傳,不會比蘇燕西差到哪裏去。

    南楠失笑,“當然!你得先把我的腳治好,等我好了,你再教我製香,打發一下時間,好不好?”

    薑薇點頭,“當然沒問題,隻不過隻怕你到時候沒時間。”

    南楠不太懂,“為什麽沒時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薑薇取出一盒藥膏遞到她麵前,“特意根據你的體質做出來的香藥膏,敷在腳踝上,一天三次。”

    南楠接了過去,“好。”

    腳受傷,人也無法離開,南楠有了薑薇的陪伴,反而靜下心來,每天在宅子裏跟著薑薇學習做香膏的知識,盡量將自己的心態放得平和從容。

    一切,似乎暫時平靜了下來。

    隻不過有一件事情讓她有些費解——

    一向忙碌的顧雲臣似乎突然變得清閑了下來,就連上班時間都開始遵循標準的朝九晚五,連應酬都似乎少了很多。

    每天晚上,他都會回到府邸,兩個人就這麽隔著長長的餐桌,默默用餐。

    誰也不開口說話,沉默在最初有些尷尬,可到了最後,居然成了一種默契的習慣。

    可怕的默契,可怕的習慣。

    南楠也不再似以前那樣緊張——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有朋友陪伴的關係,就連心中最初的那份孤寂也慢慢地被驅散。

    她開始規劃自己從這裏出去以後的生活。

    雖然誰也沒有說,但是她已經隱隱知道——那一天,似乎不遠了。

    腳上的傷約莫過了半個月,總算好透,她可以不需要任何傭人的攙扶,在用完晚餐之後獨自上樓。

    剛剛到了臥室,就看到了老媽子在換新的床單——

    素淨的白色埃及棉,像一團雲朵一樣讓人想躺上去。

    南楠還沒來得及說謝謝,看到老媽子手中拿著的東西的時候,臉上轟地就燃了起來——

    居然是一盒岡本003的避孕套!

    她連忙上前,語氣都有些不自然,“不需要這個,你拿走,拿走”

    老媽子對著她笑,不容她拒絕地將那一盒東西塞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然後抱著換下去的幹淨床單離開了。

    南楠懊惱地看著那盒東西,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傭人,真是讓人無奈。

    最近白日裏都在和薑薇研究怎麽製香——

    從前調中調後調到濃香淡香的把控,讓她覺出了幾分充實,所以此刻也有些累了,隨意地進了浴室洗澡,出來便看到了顧雲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南楠一愣。

    他放下文件,摘掉無框眼鏡,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過來。”

    她往後靠了靠,“不要。”

    “別讓我去撈你,”他依舊語氣淡淡,卻十足十地威脅。

    南楠看了一眼床頭——

    沒有手銬,也沒有繩索。

    他沒有穿西服,卻穿了一套居家的棉質睡衣,很容易讓人產生某種不該有的,貪心的錯覺。

    “南楠——”

    他拉長尾音。

    南楠慢慢地,像螞蟻搬家一樣往門口走,“房間讓給你,我去,啊——”

    還沒說完,她已經被攔腰抱起,丟回床上——

    他傾身壓了上來,順手關掉床頭的燈,室內瞬間陷入黑暗——

    他瞬間進入到了她的身體裏,而伴隨著他一起進入的,還有下午她見過的,那些岡本當中的其中一個。

    清晨醒來,南楠才察覺到有某些不對——

    身邊有呼吸。

    側臉,就看到了顧雲臣。

    空氣中都是靜謐的味道,甚至能聽到他有節奏的心跳——有力,卻又傲慢。

    那剛毅的臉在此刻顯得有些柔和,嘴角都是放鬆的弧度,鼻梁高挺,像是硬幣上的浮雕一樣迷人。

    她挪動了一下身體,想要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

    顧雲臣已經睜眼,盯著她,“去哪裏?”

    “”,南楠無言。

    他卻再度傾身將她壓住——

    “以後,不要惹我不開心。”

    一切又糾纏開來,室內氤氳著兩個人的氣息,誰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在越來越急促地呼吸之中釋放著彼此。

    最後,她看著他起身,才不得不抓住自己最後的機會開口——

    “薑薇說,她想帶一位小客人來看我,可以嗎?”

    顧雲臣早已知道這件事,隻點了點頭,“隨你。”

    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留下南楠獨自一人靠在床頭,有些發怔——

    昨晚,他一直睡在自己身邊。

    這,算什麽?

    他們現在算什麽?!

    三日之後,南楠終於等到了薑薇說得那位客人。

    當那個小小的身影衝進自己懷抱裏

    的時候,她還是回不過神來,以為自己在做此生最美的一個夢——

    直到小家夥用粗粗的小胳膊抱住她的脖頸,悄悄地靠近她的耳邊激動道——

    “薑薇姐姐說你就是我的媽媽,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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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非得已,走的是眼而不是心。

    情不自禁,愛的是人而不是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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