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全文結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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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家。

    床上的裙子鋪散開來,各色各花,精彩極了。

    薑棠從薑薇的房間浴室裏赤足出來,目光在床上逡巡了一圈斛。

    像小時候一樣,她的衣櫥裏從來不會有裙子,每次遇到學校搞活動,她都會偷穿姐姐的裙子出去,偷用姐姐的化妝品,姐姐的高跟鞋餐。

    她是薑家最小的女兒,父母當年也是中年得女,對她很是寵愛。

    即便後來父母不在了,她也是哥哥姐姐手心裏的寶。

    隻是現在,一切都不太相同了。

    紫色?

    她不知道顧禦霆會不會喜歡。

    藍色?

    也不知道。

    那件收腰的闊擺裙似乎也不錯,或者說那件黑色的長裙看起來很淑女。

    她在房間裏懊惱了許久,最後還是穿回了自己的白t恤和牛仔褲。

    既然學誰都不好,不如做回自己最好。

    又跟南楠確認了一次顧禦霆住的酒店地址,薑棠這才出了門。

    馬尾在她身後一甩一甩地樣子,像是青春的小尾巴一樣。

    過完這個月,她就二十歲了。

    二十歲

    美好而又慌亂的年紀。

    酒店隔薑家並不算太遠,剛一下車,薑棠就看到了薑薇的車子停在酒店的大門口。

    她愣了一下,想起姐姐出門之前說是要談生意,這才放心下來。

    前台的工作人員不給她上去,隻是在她提供了房間號碼之後禮貌地打電話上去詢問顧禦霆是否打算見客。

    房間裏卻無人接聽。

    前台服務生放下電話看著薑棠,“請問你是顧先生的什麽人?”

    “我是他未來老婆”,她笑得狡黠。

    “”,服務生半信半疑,“這個點,顧先生應該是去餐廳了,他一般都在頂樓的旋轉餐廳用餐的。”

    “謝謝!”

    薑棠連忙奔進電梯,摁下頂樓。

    她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顧禦霆了,雖然偶爾找南楠要一些他的小消息,可思念還是像小蟲子一樣慢慢地啃著她,讓她晚上都會輾轉反側。

    還是懷念以前在雨林的時候那些日子——

    他住在樹屋裏,她每天隻要爬樹就能爬到他的窗台上。

    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男神沒有穿衣服的上半身。

    想起那副精壯卻又不粗獷的胸膛,薑棠覺得自己的小心髒快要不受控地跳出來了。

    馬上要見到真人了,她覺得自己都緊張得快要窒息了。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頂樓,薑棠跨步而出,剛到餐廳門口,卻被人攔了下來。

    經理為難地看著她,“小姐,這裏今天被包場了。”

    包場?!

    薑棠怔了一下,“誰包的?!”

    “總統套房的顧先生。”

    總統套房?!顧先生?薑棠瞪大眼睛,“顧先生?正好,我正好要找他,你讓一下吧。”

    經理更加為難,“真不行,有一位美麗的女士在和他共進晚餐。顧先生今晚是要求婚的。”

    求婚?!

    薑棠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求婚啊”

    在她二十年的生命裏,第一次覺得好像有點要天崩地裂的絕望慢慢從腳趾頭卷起來,一點一點地侵占著她的血液,要將她卷沒。

    經理點頭,“是的,求婚。顧先生精心準備了好久,他很重視那位女士。我覺得他們很般配。”

    耳朵裏像是進了水,一點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薑棠跟石化一樣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哦了一聲。

    失魂落魄地從酒店出來,她一路狂奔,連鞋子什麽時候跑掉了都不知道。

    從京都的分別到現在接近兩年的時間,原來他已經找到相愛的人了。

    她那低入塵埃的暗戀,還沒有來得及開花,就被扼殺在了泥土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生機。

    越想越覺得酸楚,整個城市的霓虹都模糊起來,像是夜空裏破碎了的星星一樣,怎麽都無法拚湊成一片明媚出來。

    腳心被石子劃破,竟是也不覺得疼了。

    最後跑得精疲力竭,她才停下來,扶著身邊的牆壁大口喘息著。

    旁邊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搖滾樂像一記強心針一樣灌入心口,讓她稍微回了一點心智。

    抬手就推門進去,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裏,點了一打烈酒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

    薑棠的味覺和嗅覺天賦極佳,從小在薑家她都是被保護的對象,煙酒不沾不說,就連平日裏吃的飯菜都極其清淡。

    烈酒入喉,像是刀子一樣刮過去。

    可身體的其他部位痛了,心口的痛才算是減少了一些了。

    顧禦霆

    她人是了他兩年,用了兩年的日夜將這個人刻進自己的骨子裏

    可現在,卻又要生生地拔出去。

    又是一杯酒下肚,薑棠雙眼昏花地看著舞池裏扭動著自己身體的男男女女,然後踉蹌著腳步,想要進去加入他們——

    身體放縱一下,心才不會那麽傷。

    剛走兩步,她就被人攔住——

    丁剛那張永遠像是長了蟎蟲的臉被放大在薑棠眼前,嘴裏還帶著特有的腐臭,“小姨子,一個人?寂寞啊?”

    “滾開——”

    薑棠一把揮出去,卻隻打到他的影子,整個人狼狽地趴在地上,摔得她齜牙咧嘴。

    丁剛嘿嘿一笑,上前將她扶起來,“小姨子,看你這樣子,是失戀了?別怕,姐夫疼你啊——”

    “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幹淨?!我幹淨得很,你試試——”

    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下半身摁去——

    “你要做什麽?!唔,唔,唔——”

    丁剛一把扣住她的手往身後的包廂裏拽,“客氣什麽?你姐姐連死人都能嫁,更何況我還是活的——”

    “滾蛋——”,薑棠尖叫。

    可她的聲音很快又被酒吧裏的音樂湮沒,誰也聽不到。

    包廂的門被踢開,丁剛拉著她使勁往裏走,薑棠像被甩西瓜一樣甩在了沙發上,那肥碩的身軀已經壓了上來。

    她拚命地踢打著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丁剛笑得更加淫/蕩,“反正擇日不如撞日,小姨子,這洞房不簡陋,你們薑家都這樣了,也不委屈你——”

    砰地一聲,你字還沒說完,他的頭就被人從後麵開了瓢。

    洛錦書拎著酒瓶站在他身後,“她不願意,你沒看出來嗎?!”

    丁剛捂著一腦袋的血,還要發怒,卻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洛錦書上前將已經嚇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薑棠從沙發上拉起來,“怎麽喝這麽多酒?!我認得你,你是薑薇的妹妹。我在洛城見過你們。”

    今天是他在香洲的巡回演出,晚上亦是想來這裏買醉,卻不曾想會撞見這麽一幕。

    洛錦書有些後怕。

    薑棠搖搖晃晃地看著眼前的人,“謝——”

    “我送你回薑家。”

    薑家的人早已急成了一鍋粥,薑薇穿著單薄的衣裙站在門口瑟瑟發抖,一旁的顧景山不停地安慰著她,亦是開始不停打電話尋人。

    洛錦書將薑棠送回去的時候,薑薇已經哭成了淚人。

    家裏雖然親人多,可她也隻有這麽一個嫡親的妹子和醫院裏那個哥哥,要是出了事,這可怎麽得了?!

    洛錦書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

    下,聽得所有人更是心驚肉跳。

    薑棠被薑薇和南楠扶進了房間裏,顧景山這才禮貌地告辭。

    顧雲臣和慕容寧從外麵匆匆趕回,聽完洛錦書的陳述之後連連鎖眉,“我已經找了香洲的人壓住丁家,可現在到底是法治社會,丁家的關係也盤根錯節,要想在短時間之內肅清,基本不可能。”

    “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慕容寧甩掉手裏的煙頭狠狠踩滅,“大不了老子一槍崩了他!他娘的強奸未遂!”

    顧雲臣看了他一眼,“說了是法治社會,把你身上那股子梁山氣息給我收起來。”

    洛錦書頷首,“我先告辭了。”

    他不問這些世事,隻想寧靜淡泊。

    顧雲臣叫住他,“你有空是看看喬家的小姐。”

    洛錦書步子一頓,“她怎麽了?”

    她嫁進了駱家,據說過得很好。他強迫自己不再去理會她的任何消息,強迫自己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

    兩個人在一起是災難,隻有分開,才能活下去。

    顧雲臣不解,“你沒聽黎洛說?她流產了,應該還在醫院裏。南家老爺子去世的時候,她也在住院。”

    洛錦書拔足朝門外狂奔而去,一秒都不再停頓。

    正芸

    流產

    她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上次他們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她哭得那般無助傷心

    那畫麵如海藻一樣滋生出來,緊緊占據著洛錦書的整個腦海,他迫切地想要見到她,想要問問她,到底好不好

    慕容寧收回視線,“薑家的事很棘手,你打算怎麽辦?!”

    顧雲臣擰眉,“從長計議。”

    錢可以還清,可丁家那樣的無賴,隻怕是不能用錢打發的。

    他剛提出了辭職,再也不是總統的身份,恐怕很多事辦起來也沒有以前那麽順暢方便了。

    慕容寧瞪了顧雲臣一眼,“我先警告你,我們先待在香洲把薑家的事解決看看,但是你京都的爛攤子不要想丟給我。我他媽的老婆孩子還在洛城等著我去找回來呢。”

    “夏唯朵?”

    “嗯!”,慕容寧聲如洪鍾,應得要多驕傲有多驕傲,“我兒子你見了吧?帥不帥?summer!好名字!”

    “”,顧雲臣掃了他一眼,“你居然也會英文了。”

    慕容寧嗬嗬一笑,“為了咱兒子也得去學。”

    “那你家裏那位,打算怎麽處理?”

    慕容寧一怔。

    撓頭——

    這個問題,還真他娘的棘手了

    薑家臥房內。

    薑薇將毛巾從薑棠額頭上撤下來,“她很自律,不會去碰煙酒,怎麽會喝這麽多?”

    南楠將毛巾接過去,“她晚上倒是跟我說過,要去見一個人。”

    “誰?”

    “顧禦霆,”南楠歎了一口氣,“你家小妹也長大了,你不要每天都逼著她調香。我估計是在顧禦霆那裏受了委屈才會如此,不然也不會跑去喝酒。”

    今晚太過凶險,要不是洛錦書出手幫忙,肯定會被丁剛占了便宜去,到時候要讓薑棠怎麽做人?

    薑薇每想一次這件事,脊背又會湧出冷汗。

    “誰是顧禦霆?”

    “你不知道?”,南楠輕聲道,“顧景山的兒子,顧家嫡子。顧景山是顧雲臣最小的一個遠方叔叔。在雨林的時候薑棠遇見顧禦霆,喜歡了他兩年了吧。”

    照小丫頭今晚這樣子,可能還不隻是喜歡那麽簡單。

    薑薇怔住,“那個顧禦霆,幾歲了?”

    “具體我也不知

    道,不過他比雲臣應該小十幾歲。二十六七?顧家人都流行早婚,顧景山二十出頭就得了一對龍鳳胎,後來聽說是妻子早逝,便沒有再娶。”

    薑薇回頭看了薑棠一眼,小丫頭握住她的手,喃喃自語,剛才一直聽不清楚的那個名字終於被薑薇聽了出來——

    她在叫顧禦霆。

    難怪這兩年來,薑棠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在學調香,還說自己要變得更優秀,因為有一個比她自己優秀許多倍的人做她的榜樣。

    她一直以為薑棠說的是國外的某個調香大師。

    原來說的竟是顧家的人

    南楠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解決,你也不要太操心。”

    薑薇應了一聲,“你先去看雲端和心心,我在這裏照顧她就好。”

    房間裏隻剩下姐妹二人,薑薇抬手,輕輕去撫平薑棠的眉心,不讓她在睡夢中也蹙著眉。

    薑棠潮紅著臉,左眼角的淚痣更是像滴血一樣地紅著,嘴裏還在不斷地喃喃念著顧禦霆的名字。

    薑薇盯著那一顆淚痣,用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棠棠”

    南楠剛才的話很能寬慰人,卻也僅僅隻是寬慰而已。薑薇明白,即便顧雲臣和慕容寧將丁家暫時壓製住,但隻要他們離開香洲,這一切的災難又會卷土重來

    到時候會發生比現在更加慘烈的事。

    自己會遭遇什麽,薑棠會遭遇什麽,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把握。

    今晚這樣的驚嚇,那種絕望,她也不想再來第二次。

    而且丁家已經打擾到了蘇家,連蘇燕西的父母都不安寧

    一切如同繩索一樣,慢慢套在了薑薇的身上,隨時會將她拉得五馬分屍。

    她死了,不可怕。她甚至期待自己可以麵對一場痛快的死亡——

    那樣的話,就可以快一點見到燕西了。

    可是薑家要怎麽辦?

    哥哥如今生死未卜,妹妹年幼,其他的女眷根本不值得依靠。

    她要怎麽辦?!

    目光慢慢從薑棠臉上移開,觸及到床頭的那個絲絨盒子,猶豫了許久,抬手將它拿了過來,扣在掌中。

    不得不說顧景山是一個很周到的人——

    他這個年紀求婚,並沒有使用什麽鑽戒之類的東西,而是用了一條非常簡單雅致的手鏈,上麵綴著幾粒珍珠,很配薑薇的氣質。

    薑薇扣著那盒子,在薑棠房間裏就這麽愣愣地,枯坐到了天明。

    直到翌日午後,她終是將電話撥給了顧景山,約他出來談談。

    見麵的地點在高爾夫球場。顧景山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更顯得年輕了幾分。

    薑薇平靜地看著他,當著他的麵把那條珍珠手鏈拿起來,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顧景山眼睛一亮,“薑小姐——”

    “我有條件,”薑薇很平靜。

    “請講,”顧景山已經輕輕地,溫和地握住了她的手。

    薑薇堅定地看著他,“我不做你的"qing ren"。”

    顧景山一愣,不解地看著她,“那是自然。”

    他本就帶著誠意,想讓她做自己的妻子。

    薑薇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也不做你的妻子。”

    顧景山麵色微沉,手已經放開了她,“你這是什麽意思?!”

    薑薇依舊平靜,“我不做你的"qing ren",不做你的妻子。我可以用你助理的名義待在你的身邊,陪伴你,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我相信人活到你這樣豁達的程度,兩個人用什麽形式在一起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對不對?”

    顧景山看著她,目光中漸漸露出深意,“你還有其他條件,對不對?”

    薑薇反手一指——

    “那邊那個打高爾夫球的是您的兒子對不對?如果他還是單身,我想把我的妹妹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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