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八點，人已經陸續都走了。簡愛開著電腦，依然在翻看首席秘書給自己的一些資料文件。她是以空降的方式進來的，進來的職位就是副總秘書。白競堯把她帶到他的首席秘書麵前交待了一句：“新來的秘書，簡愛。蔓寧，交給你了，盡快讓她獨當一麵。”

    說完，便進了辦公室。多餘的話一個字都沒說，留下簡愛獨自麵對眾人揣測的目光。

    昨天白競堯打電話讓簡愛上來，接著就是她空降成為副總秘書。因為她的資曆完全不夠格，卻讓白競堯破格錄取了她。一時間，都在揣測這個名叫簡愛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大家把h市有名氣的家族都擺了出來，卻沒有簡這個姓氏的。眾人都在好奇，簡愛究竟有什麽特殊的背景能讓白競堯破格的用她。

    ……

    眾人的好奇心想在簡愛這裏得到答案，可是簡愛卻一副完全沒關係的樣子。說的是真話，可是別人都覺得她留了一線。在沒有弄清簡愛究竟是什麽背景的時候，眾人都是保持著中立的態度。沒有刻意靠近，也沒有排斥的厲害。

    見整整一天白競堯也沒和簡愛互動，而蔓寧姐對她也很是嚴格，一點情麵沒講，眾人就更是一頭霧水了。

    簡愛知道別人都在討論她，也知道會被討論的原因是什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的適應，然後用成績來告訴大家，她是有資格成為白競堯的秘書的，甚至，更好。

    ……

    “怎麽還沒走？”

    白競堯習慣性的加班了，八點多從辦公室走出來見到簡愛還在，雙腳已經自然的走了過來，在她桌上敲了敲。簡愛正在專注的研究數據，老實說，完全陌生的領域，突然接手去觸碰難度真的很大。她要不停的問，即使看得到別人的應付和不耐煩，還是在問。問了，就用心記下來。

    不允許自己同樣的問題去問第二次，原本她不懂的問題就太多，如果每個問題還要去問第二遍，她自己都會對自己不耐煩，更別本來就不耐煩的同事。

    這個時候，簡愛是感謝霍東霆的。如果沒有他對自己的羞辱，她的自尊心在這裏根本就立不了足。她是無法承受別人那種含有深意的眼神的，但因為霍東霆，她現在感覺到那些眼神，竟然能夠一笑而過。

    這，就是成長嗎？

    “白總！”

    簡愛正專心的看數據，聽到白競堯的聲音立刻站起來，恭敬的叫了一聲……

    “快了，等我把這些看完就走！”

    “看完？你確定今晚看得完？”

    白競堯掃了一眼簡愛放在一邊的文件夾……

    “……”

    “下班。”

    合上文件，白競堯的大手按在上麵。

    “聽過一個詞叫適得其反嗎？一下子吃的太多容易消化*！”

    白競堯修長的手從文件上移開……

    簡愛沉默了兩秒，默默的收拾著東西。她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一口也吞不下一頭象，吞下了也消化不了。

    她為了做到自己說的話，是太急切了！

    ****

    電梯裏

    簡愛規矩的站在一邊，本想坐員工電梯的，卻被白競堯叫進了高層專屬電梯。電梯，一層層往下。白競堯看著簡愛身上有些不適合她年齡的套裝，看得出來很廉價。她卻是熟手自在的穿著，對別人打量的目光一點也不介意。

    “白總，謝謝你！”

    察覺到白競堯的目光，簡愛認真的對白競堯道謝，今天還沒來及和他說感謝……

    她一早來上班，來的很早，正好在電梯裏遇見了白競堯，他看著她身上穿著昨天穿的裙子，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簡愛站在那裏，腰板 挺的很直，可是再直還是握緊了拳，那種被打量的感覺，讓她耳後有些發熱。這是她半夜沒睡著，在浴室裏洗幹淨用吹風機吹幹後，再穿上的。

    “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後，我希望我看到的是一個秘書該有的樣子！”

    從錢包裏抽出兩千塊，遞到簡愛麵前。

    簡愛沒有伸手接，那些紅色的鈔票，有些刺眼。

    “我會在你下個月工資裏扣！”

    白競堯見簡愛不接，補充了一句。

    “謝謝！”

    簡愛沒再猶豫，伸手接過。白競堯在電梯到達的時候，走出去。簡愛則是按了一樓，去買衣服。

    ……

    並沒有在衣著上花太多衣服，買了兩套普通的職業套裝，他說，一個秘書該有的樣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換上了套裝，穿上了高根鞋，比實際年齡要大了一些。最小號穿在身上還是有些寬鬆，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簡愛摸了摸自己的腰側，她好像瘦了很多。以前穿中號的套裝，有時候吃飽了小腹還有些繃緊的感覺，此時穿最小號，腰側還顯得空空的。

    目光看著鏡子中的女子，簡愛忍不住輕輕的撫過鏡麵。那抿著的唇角想要上揚，可是卻已經扯不出自己想要的弧度。

    “正好餓了。”

    電梯停在停車場的時候，白競堯開口。簡愛看著白競堯，自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是……

    “白總，我沒錢請你吃飯。”

    這是現實問題，她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白競堯這樣的人吃飯一定是高消費的地方，她身上隻剩下一千二，很可能都不夠買單！

    “這個月工資要還你，下個月發工資再請你吃飯可以嗎？”

    “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在想，萬惡的資本家，我工資本來就很低了，還要剝削我！”

    白競堯突然出聲調侃，這樣一句朋友間的調侃，很自然的從口中說出來……

    “沒有！”

    簡愛輕輕搖頭……

    以前的她也許會這樣想，但是現在……

    她知道這是人情世故，她好像突然長大了一樣。有些事情以前看不明白，現在竟然都能夠看得明白！他是幫了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甚至她在收到快遞後，找他，請求他能不能幫他聯係一個打離婚官司的律師時，他也沒多問，便幫了她！

    “走吧！”

    白競堯看著簡愛平靜的小臉，他記憶中的簡愛就是病房裏那個歡樂的女孩，記憶好像始終停留在那一刻，完全是本能的根據那時候的簡愛來考慮她的答案……

    在自己的想象與眼前看到的完全相悖的時候，白競堯莫名的皺了皺眉頭，一種很複雜的感覺讓他無法理清。

    ****

    簡愛沒有讓白競堯送自己，坐他的車如果被別人看到，總是會影響不好。現在已經傳的夠風言風語了，簡愛不想再惹一些不必要的謠言。

    ……

    一個人走在街頭，簡愛沒有去坐地鐵，而是背著包走在街頭。經過一家理發店，簡愛走了進去。

    “小姐，你確定要剪短發？有什麽喜歡的發型嗎？”

    “這個！”

    簡愛輕應一聲，指了指其中一款短發。這間理發店並不大，簡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肩散下。留了很久長發，坐在這裏的時候，在看到理發師挑起自己一縷長發時，簡愛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留了太久太久，依賴眷戀了一個人太久太久。久到，有了很深的感情。如同自己這一頭長發般，真正要剪的時候，其實還是會有不舍。

    “小姐？”

    理發師看著鏡子中的女子眼眶紅了，準備開始的動作停下。

    “其實你留長發很好看，要不要隻是稍微修剪一下……”

    “不用，剪吧！”

    簡愛打斷了理發師的話，閉上了雙眼，不再去看鏡子中的自己。

    ……

    當第一剪剪下去的時候，簡愛的手悄然握緊。當發絲掃過她冰冷的手，慢慢落在地上，簡愛也跟著慢慢睜開了雙眼。眼睛依然是紅著的，卻再沒有繼續蔓延下去。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烏黑的長發一點點變短，最後落於一地。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簡愛的長發已經變成了利落的短發。

    付了錢，簡愛離開理發店。沒了長發披肩，風吹過的時候，正好是拂過自己雙頰的位置。臉上有些冰冷，簡愛輕輕的撫過自己臉頰，上麵有風幹後的淚痕。

    邁步繼續往前走……

    ……

    走到護城河邊的時候，簡愛去不遠處的便利商店買了兩瓶二鍋頭，兩袋花生提在手上，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看著護城河水。

    夜風徐徐在吹，剛入秋的夜晚並沒有多冷，簡愛安靜的喝著酒。辛辣的液體入喉，辣的喉嚨有些痛。二鍋頭的味道實在很差，簡愛其實隻是想喝酒，又不想浪費錢，所以才會拿了兩瓶二鍋頭。

    仰頭，閉著眼睛，兩瓶很快就見底了。

    簡愛坐在那裏，看著燈光下的護城河，眼前不知怎麽的就突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河麵已經在晃動。伸手按了按頭，簡愛站起來。

    她其實就是想起以前同宿舍的一個失戀的說，失戀算什麽，兩瓶二鍋頭喝下，埋頭就睡。一覺到天亮，什麽事都沒了！

    她沒想到，二鍋頭這麽難喝，以及，後勁是這樣大。

    搖搖晃晃的往前走，樹蔭下的走道很是安靜。簡愛搖搖晃晃的，發現頭更暈了。眼前仿佛看到有人走過來，在靠近她。簡愛看著有些眼熟，又看不清楚。在身體倒下去的時候，腰身被摟住。

    白競堯看著跌在懷裏的簡愛，一臉的淚痕，嘴裏還在嘟嚷著……

    “我已經不稀罕他，不稀罕了！一點也不稀罕了！現在你看不起我……以後我一定要讓你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靠在他懷裏的女子在說著酒話，喃喃的有些聽不真切。

    “你知道嗎？我終於能離婚了，我好開心！”

    簡愛已經醉了，抓著白競堯的領口，哭著說，我終於能離婚了……我好開心……

    白競堯終於聽清她在說什麽，她說她開心，可不知她究竟是在開心還是悲傷，眼淚在流，說出的話卻又仿佛是要解脫了。嘴裏說開心，可是卻一點笑容都沒有……

    ……

    “你是白總……”

    她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看著他的臉。最後，確定了後問他……

    “你為我開心嗎？”

    在軟倒在他懷裏的時候，她這樣問他……

    ****

    酒店

    “開門！”

    霍東霆一把提起服務生的領子，凶狠憤怒的眼神讓服務生忘記了所謂的規定。拿過門卡，刷過門。霍東霆甩開服務生，推門直接闖進去。

    他接到以前客戶的電話，言語間的暗示看到一個像他老婆的人，他正在簡愛住的樓下，等到將近十一點還未見人回來。在接到電話時，立刻開車來到酒店。

    裏麵燈沒關，一眼就看到牀上的衣服，最醒目的便是男人外套，剩下的就是簡愛的，今天在甜品店，她穿的那套黑色套裝。牀上，被子下拱起的。

    在掀開被子的那一刻，霍東霆有多害怕被子下不是隻有簡愛一個人……但當看到簡愛隻穿著內/衣躺在牀上，一副醉的迷糊的模樣……

    縮在被子裏的簡愛還在說：“我終於能離婚了，我好開心……白總，你為我開心嗎？”

    第二更，今天九千字更新完畢～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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