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這麽多缺德事遲早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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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倪冪再次見到寧敏時,在霍傾晚的病房裏,她抱著女兒在睡,他來巡房,才進門,就聽得孩子突然驚叫了起來:

    “血,血,媽媽,你身上在流血……窀”

    後知後覺的寧敏坐起來,神情茫然的低頭檢查,在看到身底下有血在漫出來時,臉色白的可怕妲。

    她捂了捂肚子,很鎮定,很安靜,柔聲說:

    “別怕別怕,媽媽隻是例假來了。量有點多。媽媽這就給你把床單換了。”

    “媽媽,什麽是例假啊?”

    “那是女人的生理周期。以後你也會有!這是最正常不過的生理現象!”

    “媽媽,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流血流得太多了緣故?”

    寧敏不說話了。

    病房裏,霍啟航一直守著,看著她把晚晚抱到了沙發上,看著她從衣櫃裏取出備用的床上用品,又把床上髒掉的那一套裹成一團,扔在了地上,把幹淨的鋪上……

    這中間,有護士要上來幫忙,被寧敏喝退:

    “出去,我自己能行!”

    護士說:“你需要的是休息!”

    可寧敏把護士推開,冷冷的指著門:

    “出去!”

    板著的臉孔,凶悍之極。

    護士看了看倪冪。

    倪冪搖搖頭,讓她忙別的去——這個女人這幾天就像吃了火藥似的,誰惹她,她就炸誰。

    很快,寧敏把床單換好,把晚晚抱上~床,扶她躺下,然後抱著全是血水的床單進了洗手間,換了身上沾血的褲子……

    整個過程,霍啟航沒有阻止,他知道她心裏難受,孩子沒了啊——她說她沒存心想弄掉孩子,她說她著了別人的道,可是佟庭烽沒辦法原諒她,已經離開——兩天前,帶著他的“孩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沒有再聯絡她。

    她急的一再的打電話,可是要麽無人接聽,要麽幹脆不接。

    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鬧的很僵很僵。

    她也有打陳祟。

    陳祟說,他已經回了巴城,不清楚老板的行蹤。

    霍啟航捏了捏拳頭,心頭怒氣騰騰:那家夥,怎麽可以那樣待敏敏……

    可是,如果將心比心,也許他也會抓狂……

    那是孩子,不是阿貓阿狗……

    一下子說沒了就沒,是個人,肯定都會有情緒反應,而佟庭烽一直是個驕傲的男人。

    霍啟航和倪冪到外間客廳討論病情,回來後,倪冪和晚晚聊了幾句,霍啟航敲了敲洗手間門,門沒鎖,他打開,看到寧敏一臉寧靜的在洗床單,洗衣盆裏全是血水。

    “你身體不好,先別管這些了!”

    他上去,想將她拉出來。

    她冷冷一拍,把人用力一推: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出去。”

    霍啟航險些被推倒,往後倒退了兩步才穩住,心裏不由得也跟著來了氣:

    “寧笙歌,你有必這麽作賤自己嗎?你把自己的身體糟踏壞了,有誰來心疼你?那個人如果心疼你,這幾天也不至於跑的沒蹤沒影。”

    這話,實在讓人覺得刺耳。

    倪冪也跟著走了過來,看到寧敏把滿盆的血水往浴缸裏倒,疲憊的坐著,任由自來水衝著被單,拚命的刷著,忍不住也勸了一句:

    “佟太太,小產也馬虎不得,這些事,會有人做,你還是好好臥床休息吧!”

    寧敏不說話,有條不紊的在洗衣盆裏加了消毒劑,過濾,然後用脫水機把被單和褲子都脫了水,無視他們的存在,繞開,端著出來。

    走到客廳時,她正好看到有個西裝革履的斯文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拎著一個公文包,推了推眼鏡,正和守在門外的保鏢說著什麽話,似想進來,卻被阻止了。

    她頓了頓步子,沒去陽台,把洗衣盆往邊上一擱,走上去瞅了瞅。

    “什麽事?這人是幹什麽的?”

    那男人轉頭衝她望了一望,一臉的精明,眼神顯得犀利,卻極友善的欠了欠身:

    “你好,請問寧笙歌住在這個病房嗎?”

    “我是,你哪位?”

    那男人連忙遞上一張名片:“我是萬世集團的律師管侑寒,奉佟先生之命前來,請寧小姐簽份資料……能進來談嗎?”

    寧敏瞟了一眼:“進來吧!”

    房內的霍啟航和倪冪聽得外頭有人在說話,也跟了出來。

    一看清這人是誰後,霍啟航馬上就皺眉,問:“管侑寒,你跑這裏來幹什麽?”

    這人,是律師。

    管侑寒把門關上了:

    “我受佟先生的委托而來……”

    說著,他走近,從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寧敏:

    “寧笙歌小姐,這是佟先生給你的離婚協議書。佟先生說了,既然您選擇為救霍傾晚小姐而可以犧牲一切,那麽他就把自由之身還給你。今天,您隻要在這份文件上簽上字,以後想幹嘛就幹嘛,他絕不再幹涉……他還說,您要是有什麽覺得不妥當的,可以打電話給他……”

    一句話,就好像當頭潑下了一大盆冰水,令寧敏驚呆,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急忙將那份資料給抓了過來,一看,整個人就搖晃著跌坐到了沙發上,緊接著一團怒火冒了起來。

    她強自忍耐著,一把將那協議往邊上一扔,從口袋裏抓出了手機按了一個之前不知打了多少遍的電話,這一次,一撥就通,電話裏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喂!”

    她不由得怒叫了一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佟庭烽,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男人的聲音在客廳內擴散開來:

    “簽字吧……也許,我們從頭到晚就不該賭這一局。現在,我明白了,我賭不贏。寧笙歌,也許你該細細想一想,我有可能僅僅隻是你的救命稻草,至始至終,你最最牽掛的,最最放心不放的那個人,始終是他……我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但是,這一次,我認輸……”

    滿帶疼痛的聲音,也令寧敏心痛如絞。

    她急呼吸著,嘴裏恨恨叫了一句:

    “佟庭烽……”

    佟庭烽恍若未聞,繼續說道:

    “孩子我已經安葬好了……在巴城陵園裏……不過我想,你應該並不會在意它的結如何的……”

    “佟庭烽……”

    她的聲音開始發顫。

    “我累了……”

    是的,這一刻,男人的聲音,顯得無比的疲憊,就好像剛剛跑完了馬拉鬆一樣,他重申著說:

    “真的很累!心累。我思來想去,覺得放下,能讓我們彼此都好過。這個決定,我不是胡亂下的。這幾天我想的太多太多。我們的婚姻從來就是錯的。簽字吧……”

    “你……你真要我簽字……”

    她的眼窩裏,跟著聚集起了豆大的淚珠子。

    “是!”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好……你最好別後悔……”

    她一咬牙,吼了一句,氣憤交加的把手機給往地上一扔,抓起那份協議,根本就沒看一下,二話沒說,就往上頭唰唰唰的落下三個字,然後,把協議扔給了那個叫管侑寒的男人。

    管侑寒沒料到自己居然能這麽順利的拿到離婚協議,接過手,又深深瞄了一眼寧敏,沒有再多說什麽,禮貌的道了一聲別。

    寧敏僵挺著背,看著他離開,一點一點走出自己的視線,突然掩嘴,嗚嗚嗚哭了出來。

    邊上,霍啟航和倪冪都看著。

    “好好安慰一下寧小姐吧……小心傷心壞了身子……”

    倪冪拍拍霍啟航的手,走了出去。

    門合上之後,霍啟航走到了寧敏身邊,坐下,看著她哭,好久,才低低的問:

    
    他想抱抱她,伸手,都想把人攏過來了,卻還是收回了手。

    寧敏卻低低笑了一個,抹了一把眼淚,吸著鼻水,故作堅強:

    “我算是看穿了,男人,有個臭用!當我瞎了眼了,買了一個教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要男人……”

    她站起來,往裏去,走的很飄。

    他知道,她的心,再一次,被刺傷了……

    坐在沙發上,眉心深皺,他沉沉吐出一口氣——

    這日子,過得怎麽就這麽的混亂。

    二

    後來那幾天,倪冪每天立行公事,去小晚晚的病房走走,每一次,都有看到晚晚的母親——那個名叫寧笙歌的女人,無時無刻的守在孩子的床頭:晚晚若是睡著了,她就看書;晚晚若是醒著,母女倆一起讀書;有時,她會靜靜的站在窗口,吹著冷風,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

    倪冪勸過幾回,身體得當心,這麽吹風,不好。

    她不理會,除了會在晚晚麵前會笑,其他時間,她的臉上隻有一種表情:冷淡落寂。

    佟庭烽沒有再來,這對恩愛夫妻就這麽斷了一個幹幹淨淨——實在有點可惜。

    15日,下午五點半,忙碌了一天,終於又到了下班的時間。

    倪冪捏了捏眉心,又去病房轉了一圈,晚晚那邊也去了,霍啟航抱孩子正在讀書,而寧敏在切水果,一家三口,看上去很溫馨的模樣。隻是氣氛有點怪。

    他去詢問了幾句,下班。

    等坐進了車子,手機鈴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那個號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喂!”

    “下班了?”

    “嗯!”

    “到南方嘉木坐坐!”

    倪冪去了南方嘉木。

    vip室內,他見到了那個惹不得的男人——霍長平,霍家的二爺,一個自打三十二年前,就被人打斷了雙腳,終日不得不以輪椅為生的男人。

    他正玩著打火機,吧嗒吧嗒的打著。

    “來了?坐!”

    霍家有三公子:霍長安邪佞,離經叛道;霍長平英俊,風度翩翩;霍長樂聰慧,深居簡出。

    三子,屬霍長平最俊。哪怕事到如今,他依舊是最俊逸多情的。

    倪冪坐下。

    “霍傾晚的情況如何?”

    霍長平點了一根煙,沒有轉彎抹角。

    “還行!”

    “有沒有治愈的可能?那支疫苗的破壞力有多大?”

    “那批次疫苗就這樣一個功效。我沒有加強。加強隻會加速霍傾晚死亡的速度。至於能不能治,這主要看骨髓配型!”

    倪冪淡淡回答。

    霍長平吐出了一團一團的煙,整個人沉浸在煙氣裏。那若有似無的白煙,令他的笑容,顯得很詭譎。

    似石雕一般,他靜坐了一會兒,才又問:

    “霍啟航和寧笙歌,這幾天相處的還行麽?有沒有可能,再推波助瀾一番……”

    倪冪皺了一下眉:

    “怎麽助?”

    “讓他們和好!從寧笙歌這裏下手,讓她明白再生一個,是必須的!”

    “霍先生,寧笙歌現在不是受孕期!再說,他們也不可能放棄去國外進一步診斷的機會。”

    “所以,我才讓你逼她一逼!”

    霍長平抬頭笑笑,很英俊的臉孔,笑容也很明亮,可讓人看著,總覺得可怕,腳底一陣陣的生冷。

    “很難的,寧敏不是一般女人……好吧,我盡量!”

    倪冪離開時,腳有點虛。

    他用力扯了扯領帶,沉沉吐出一口氣,覺得背上全是冷汗……

    等走出南方嘉木,才坐進自己的車裏,電話再度響起。

    
    他靠在椅背上,任由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看了一眼號碼,然後接通:

    “喂,有事?”

    “我看到你了!”

    電話裏有女人輕輕說道了一句:

    “你和霍老二見麵了?”

    “嗯!”

    “他又想讓你幹什麽?”

    “想讓寧笙歌再懷上一胎!”

    “哦!”

    女人淡淡的應了一聲:“我在你前麵轉角的車裏……你過來……到我那邊去……見個麵吧!很想找個人說會兒話……”

    “嗯,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倪冪掛了電話,望著正前方,燈光迷離之間,有一輛白色的越野車,正倒車滑入大道,很快沒入來來往往的車流。

    車水馬龍,燈光如晝。

    瓊城,那是金錢和權力會集的地方,處處都有弄權者,有富貴之人,而他隻是一個渺小的醫者,有自己的私欲。有時難免會被這私欲控製了。

    在這樣一個圈子裏,對於一個草根出生的人來說,攀附權貴,是一種本能。哪有一個男人沒有野心。當野心駕馭人性。不擇手段,也是一種本能。

    他閉了閉眼,腦海仿似浮現了那樣一張漂亮的臉孔——明知那人不喜歡自己,隻是利用,可他還是止不住的沉淪。

    沉淪就沉淪吧……

    人生在世,又有幾回是能讓人心甘情願沉淪的……

    他手一動,啟動了引擎。

    這時,又有電話進來,他拿起來看,猛地又把車子停下,眯眼,久久才接通,低聲問:

    “先生,有什麽吩咐?”

    “我讓你研製的藥,研製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就行了!”

    “待會兒,我讓人去取!”

    先生的語氣當中總透露著一種優越感。

    他應了一聲,掛下後,又發了個短信給女人:

    “我得遲點到。有事得去處理一下!”

    調頭,他的車,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其身後,有一輛銀色的轎車緊跟著滑入了車流。半路,那車轉彎,另有一輛黑色小貨車跟了過去。

    倪冪去了實驗室,把東西取了出來,通過電話指示,把車開來到了最近的街心花園。

    花園一處隱蔽的地方,停著一輛小麵包車。

    他下車,帶著那一盒東西走近,遞進了開啟著的前車窗,然後,折回,驅車離開,那輛不起眼的無牌無照的小麵包車,很快也跟著駛離。

    半個小時之後,倪冪進了女人的公寓,女人穿著搖曳生姿的長裙笑著迎上來,擁住了他:

    “來了,剛剛準備好了晚餐,正好吃。”

    他笑笑,先按住女人親了一下。

    女人的身體有點僵。

    但很快,她馴服的任男人吻著,而且越吻越激烈。

    這時,他的電話再度響了起來。

    今天,事兒,真多。

    他隻好放開女人,撈出手機,瞅了一眼號碼,是個不得不接的電話。

    按通,裏頭傳來了先生手下的急怒聲:

    “倪冪,你他媽怎麽回事?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該死的,那輛車咬著我不放……”

    一股莫名的駭意從心裏漫上來,他急忙推開女人,跑去落地窗前探看了一眼,一臉的戒備和急張。

    “怎麽了?”

    “我被人跟蹤!”

    他沉聲。

    女人一呆:“誰會跟蹤你?”

    這些年,他一直中規中矩的,幾乎沒有任何把柄外露。

    倪冪不說話,一路回想,自己有沒有什麽做了讓人生疑的事——

    沒有。

    一切都順順當當。

    他站在窗口往外觀察了很久,才轉身,步履沉沉的坐到鋪著軟墊的木椅上,點了一根煙,已沒了剛剛的熱情,良久,才低低的說:

    “我們幹了這麽多缺德事,遲早會遭報應的……”

    女人已經恢複平靜,繼而一笑,往邊上倚著,臉上全是譏嘲:

    “誰會在意報應?這圈子裏的人,都這樣……”

    “你覺不覺得霍傾晚很無辜?”

    “無辜的人有很多,再說,她又不是沒得救!”

    “你變冷血了!”

    “是。怕嗎?其實我也怕這樣的自己。下輩子,別和這些人走的太近,簡簡單單的做一個小市民,就不會受到波及……可是,人又是心懷貪孌的……這世上,多少人為了和權貴攀上一點關係而為之驕傲……總認為朝中有人好辦事……可真的進去了,才知道想要保持一份節操,是那麽的難……”

    倪冪沉沉吸了一口氣,轉頭,扶了扶女人的肩:

    “我們離開東艾吧……”

    女人撇了撇嘴,也叼起了一根煙,吐出一團白煙後,她搖頭:

    “現在,我哪裏也走不了……”

    “因為那個男人嗎?這麽多年,你還沒死心嗎?”

    “死心了。”

    “那為什麽不走……”

    “為了我的孫子!”

    “你孫子?”

    男人怔了一下。

    “嗯,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的,我有個女兒……被他們認回去了,我女兒生了一個孫子,被他們扣為人質了……現在,我唯一的希望是,他能贏,然後,放我女兒和孫子自由。其他的,我另無所求……”

    “董嘉,你女兒,叫什麽名字?”

    倪冪突然想到了什麽,遲疑的問了一句:

    “是不是就是那個顧曉?”

    女人沉默,久久,說道:

    “吃飯罷!”

    三

    董嘉從醫學院畢業之後,就進了達琳特宮,那年,她三十歲。

    之所以會在三十歲畢業,那是因為她曾經瘋狂迷戀過一個男人,並且不顧一切為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女兒。

    而後,男人結婚了,新娘不是她。

    她和女兒被遺棄在南方,艱難度日。

    後來,男人想把女兒帶回去。

    至於她,那人說:好聚好散。

    她不肯放棄女兒,男人動用自己的力量,斷了她的生計,她無奈,妥協,認命,接受了男人的財務資助,繼續去完成自己的學業。

    之後,她成為了達琳特宮的實習醫生。因為她是霍夫人季如夕的救命恩人,於是她破格進入了皇宮,等恩師退了休,她就接替了那份工作。一幹就十幾年。

    倪冪是董嘉的學長。曾經追求過董嘉。被拒後,他另外娶了一個妻子。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兒子。然後,死了,病死的。這些年,他沒有再婚,因為他的心裏一直忘不了一個人,就是董嘉。多年前一個夜晚,他們突破了男女防線。

    漸漸地,董嘉放下心門,倪冪這才知道她心裏藏著一個手握重權的男人。

    她被那個男人傷透心,至今不敢麵對婚姻,也不肯走進婚姻。

    這些年,他們一直維持著一種不鹹不淡的關係——不是夫妻的夫妻關係。

    16日,清晨,董嘉照舊開車進宮,然後換上白長褂,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她的主要任務是處理宮中突發的醫療事件,當然,她不是最最主要的醫療負責人。她也有她的頂頭上司。

    九點鍾的時候,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有空嗎?我想見見您,梅莊12號包廂,那郢想正式和您見個麵,12點,我們等您。”

    那郢,那是她的女婿,挺不錯的一個孩子,其實兩個挺配。隻是……那孩子的眼睛裏,隻有那個人,和她一樣的死心眼。
    她得去勸勸。

    既然結婚了,那就得好好過日子。

    同一時間點,倪冪接到了一個老同學的電話:

    “老倪,梅莊12號包廂,中午12點,咱們見個麵吧!”

    倪冪想了想中午有空,答應了。

    與此同時,郝軍走進霍長平的辦公室,笑著道明來意:

    “霍二先生,霍少聽說您在國外有幾個關係比較好的醫師朋友,他想請你吃頓飯……”

    霍長平迷人一笑:“嗯。沒問題。中午幾點?什麽地方?”

    郝軍回答:“12點,梅莊12號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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