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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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頭海藻一般的長發,發質烏黑亮麗。看得出來並不和外麵那些研究人員是一個人種,不過皮膚是真的白,樓遠黛想這個男人一定是已經在這裏呆了很多年,應該也是被這裏的研究人員研製出來的生物,就算是個黃種人也不能黃到哪裏去。

    樓遠黛上下打量了他很長時間,但是愣是沒能發現這個人形生物有什麽不屬於人類的特點,無論是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還是綺麗的五官,就算這個男人閉著眼睛樓遠黛也能看得出來他的容貌非常豔麗異常,用這個形容詞來說一個男人實在是不太適合,但是樓遠黛一時之間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還有什麽別的形容詞能夠形容這個如同被囚禁在水晶牢籠之中的男人。

    再向下就是人類正常的身體,突出的喉結結實的胸肌,還有若有越無恰到好處的幾塊腹肌,雖然這人睡著樓遠黛也實在是不好意思仔細數數這腹肌到底有幾塊。腹肌之下也和正常男人沒什麽兩樣,樓遠黛從上向下的大浪了他一番愣是沒能看出個生物和尋常人類有什麽不同,如果硬要說出一點來就是這個人的長相未免太豔麗了一些。

    樓遠黛這廂觀察了一段時間,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對麵坐玻璃罩裏的人突然猛烈動了動睫毛,似乎有睜開眼睛的趨勢。

    樓遠黛大有興趣的盯著那人,裝了那麽長時間終於憋不住了,難道是因為察覺到自己在打量他所以害羞了?

    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劇烈地抖動了幾下,頭頂的日光燈非常明亮,將那猛烈顫抖的睫毛的影子投影在那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樓遠黛盯著那一直在顫動的影子良久,終於看見麵前人睜開的眼睛。

    這一瞬間樓遠黛明白了這個人和其他物種有什麽不同,問題就在於那雙眼睛。縱然是身處末日世界之中樓遠黛也沒有見過像瑪麗蘇小說之中描述的那樣七彩斑斕的眼睛,但是卻在八十年代地正常世界之中見到了和那七彩斑斕的眼睛不相上下的眸子。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擁有一雙這樣的眼睛了,樓遠黛看見他睜眼的那一刻這樣想到。

    像滿天的繁星被納入這雙泛著流光的眸子之中,深紫色的眼簾在盯著一個人的時候被盯著的人會有一種幾乎眩暈的感覺,仿佛在一瞬間到了繁星滿天的夜空之下,周圍遍布著青草還有綠樹的芳香,讓人無法自拔。

    深紫色的眼黑外麵圍了一層淺淺的紫色,更讓人有一種無力感,仿佛要被這雙眼睛吸引進去一樣。

    樓遠黛在這雙眼睛給出的幻境之中遊蕩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再對上那個人的麵容的時候她發現原本綺麗的麵容加上這雙眼睛的配合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像是身上鍍上了一層璀璨的星光一樣讓人挪不開眼睛,仿佛整個人都被浸泡在夢話的夜晚之中。

    不過這個人之前似乎並不是在裝睡,而是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幹什麽,而且好像沒有察覺到樓遠黛的到來,因為樓遠黛看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露出來一瞬間的驚訝神色。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瞪了很長時間,仿佛是在比較兩個人到底誰的眼睛比較大。不知道為什麽樓遠黛總覺得這個男人有意無意的用神奇的目光盯著自己,她說不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神情,總之被這樣盯著不太舒服。

    “能不能”樓遠黛瞪了他一會終於看見他張了張嘴唇,然後從他的嘴裏吐出這麽一句話來“放我出來?”

    這貨會說話!樓遠黛立刻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這個被囚禁的男人,之前她雖然在玻璃罩之中見過很多類人形生物但是無論怎麽挑逗或者是試著交流那裏麵的生物都不會搭理她,隻是一直用好奇的目光黏在樓遠黛身上。

    不過這也有點太自然熟了。樓遠黛看著這個玻璃罩之中的類人形生物有些疑惑的開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個研究算之中的研究人員這貨絕對是見過的,樓遠黛也見過不少,不久之前那些研究人員還非常焦急的成群結隊從自己麵前逃跑,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身著著統一的白大褂,無論是男的女的高的瘦的。樓遠黛想到這裏的時候特地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大紅色的禮服,沒毛病……怎麽看都不像是這個基地之中的人。倒像是來收購基地的土豪,不過就算是她真的有錢來收購這個基地估計也不能讓她真的買下來。

    想必這也是這個男人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有些驚訝的原因,不過他到底是怎麽辦到見到這個外來者兩秒鍾之後就自然熟到讓她放人的?

    玻璃罩中的男人看上去有二十好幾了,總之是比自己大上不少。但是這貨竟然一臉天真的盯著樓遠黛好想確定樓遠黛一定會把他放出去一樣。

    “不知道。”雖然正在搖頭但是樓遠黛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有誌在必得的信心。

    那你就讓我把你放出去?一萬頭***從樓遠黛的腦海之中狂奔而過,這貨一點都沒有一個身為被囚禁的研究物種的自覺性,竟然天天想著讓人把他放出去。

    樓遠黛其實並不想搭理這貨的,深入其中的原因是因為她看不懂那些實驗台上的資料所以想到這玻璃罩之中找幾個有用的生物帶走,最好是那種溫順乖巧的,能飛的坐騎最好,但是一路下來長著羽毛的不少但是羽毛長在翅膀上的是真沒有。

    這個男人看樣子也不會飛,所以毫無利用價值,有那閑工夫把它從玻璃罩裏弄出來還不如去研究研究實驗台上的資料。

    這麽想著樓遠黛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離開,但是在她即將要動起來的一瞬間突然感受到胸部傳來的熱度。

    她和羅蘭有關係?樓遠黛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個地方放的是羅蘭給她的铩羽,每當有個什麽事情的時候這玩意就會發熱,上次還給她擋了一次占卜。

    本著寧可錯殺一萬不能放過一人的原則樓遠黛蹲在地麵上想了想,然後伸手接觸到了那個罩著男人的玻璃罩。

    “你是什麽時候到這裏來的?”樓遠黛開口問道,玻璃罩正從男人的頭頂慢慢消失,裏麵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正抬起頭來看著逐漸消失的玻璃罩,上次出去的時候並不是以這種方法出去的。

    “從有記憶開始就在這裏了。”樓遠黛聽著裏麵的人道,一個試驗品能夠和人對話就已經非常了不得了,樓遠黛也不指望他知道自己在這實驗室之中呆了多少年。

    “那你肯定也不清楚這地方要怎麽出去。”樓遠黛抽了抽嘴角,一個從記憶開始就在這地方的人樓遠黛也不能指望他知道羅蘭的什麽事情,不過自己胸前的熱度確實是因為麵前的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或許在他不知道的區域他和羅蘭有什麽交集也說不定。

    “算了”沒等裏麵的男人開口樓遠黛就再次道“你叫什麽名字?”

    樓遠黛知道甚至所在的國家也有類似這種秘密實驗基地的東西,當時那裏麵試驗品的待遇就沒有這裏這麽好了。已經忘記了那個和十須藤相似的植物的序號是多少,總之就是一串編號,遠沒有這裏的試驗品這麽人道還給起了名字。

    既然像十須藤這樣的植物都有名字這樣重要的試驗品應該也有自己的名字。

    “蚩尤。”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樓遠黛的手頓了頓,蚩尤?雖然沒有具體的研究上古時期的人物但是鼎鼎有名的蚩尤她還是聽說過的,不過真正的蚩尤估計早就已經死了十萬八千年了,這裏的研究員給這人起這麽個名字莫不是因為他們知道的黃種人隻有蚩尤一個?不過話說回來女媧的名聲更加普及吧,其實麵前的人叫女媧也不錯。

    “怎麽了?”

    不能指望一個從有記憶開始就被囚禁在這裏的人知道蚩尤是誰,樓遠黛聽到麵前人的疑問隻是頓了頓然後開口:“沒事,就是你的名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樣。”

    樓遠黛當然不會認識蚩尤這種上萬年前就存在的人物,隻是這樣比較好解釋而已,不然的話她還要在這個關頭給蚩尤講解一下中國古代的神話傳說麽?

    這個男人像是不知道正常人是要穿衣服一樣,一直到玻璃罩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間都一直好奇地盯著樓遠黛身上的禮服,大有要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的架勢。

    “那……”樓遠黛又聽到蚩尤唯唯諾諾的開口“我能穿這個麽?”

    她低頭看了看麵前的男人正指著的方向,那是自己的禮服。

    當然不能,樓遠黛抽了抽嘴角然後丟出之前召喚到的羅蘭的那一身衣服。這個男人的身量很高,竟然和身為血族的羅蘭差不多,這一身衣服給他穿是再適合不過,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穿上吧”樓遠黛扔給站在自己旁邊的人,就是沒有內衣,不過這比裸著已經好非常多了。

    樓遠黛原來沒有指望著他能夠給出什麽好的建議來,沒想到他竟然也知道一些樓遠黛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基本上隻能在那玻璃罩裏待著”蚩尤也知道困住自己的東西是玻璃罩“在我的視線之中所有的神物都是單獨關押的,但是在他們剛剛被研製出來的時候並不是這樣。”

    看來他確實是在這地方待了不少年頭,都已經親眼見過不少被研製出來的玩意。

    所有的同種生物被研製出來的時候都是關在一個大的玻璃罩之中,讓他們自相殘殺直至剩下最後一個,當然那種極其困難才研究出來的生物是不會享受到這樣的待遇的,我們親愛的持有小寶貝就沒有享受過這樣子自相殘殺的待遇,畢竟是單獨在一個空間裏呆著的,想必就算本人想要享受一下那些好不容易把它製造出來的研究員也不會同意的。

    現在蚩尤就正帶著樓遠黛想那個自相殘殺的方向走過去,那個大型玻璃罩並不在這附近,而是在最高一層上,原本蚩尤是對這東西沒什麽興趣的,隻不過是把自己知道的和樓遠黛講了講,誰知道樓遠黛聽到後就立刻兩眼放光的想要到那裏去看看。既然是剛剛被製造出來的生物那麽就是最好控製的,就算是沒有會飛的隨便弄一個其他有點殺傷力的也可以,至於蚩尤樓遠黛並沒有打算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多長時間,因為這貨怎麽看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大概是為了不影響別人的作息所以那個自相殘殺的地方被安排在了整個基地的最頂部,有守衛在那地方守著不至於讓它們鬧騰的太過,畢竟是傳生的玻璃罩周圍還有研究院在研製新生物。

    樓遠黛知道升降梯怎麽用,所以帶著蚩尤來到了升降梯前,這裏還圍著一圈守衛的屍體,最外圍的生物已經因為脫離了牢籠而逃的無影無蹤,蚩尤一開始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一出來看到外麵的情況一愣一愣的,然後湊近樓遠黛問道:“外麵一直是這樣的?”

    雖然長期被囚禁在玻璃罩之中但是他還是有正常人的思維的,正常情況下會有一群穿的嚴嚴實實的人圍成一圈渾身冒血的倒在破碎的玻璃罩不遠處?當然不會。

    “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見到你的?”樓遠黛抽了抽嘴角看著地麵上已經涼透了的人,也不知道那些早就逃跑掉的研究員跑到哪裏去了,整個基地不止於隻有這麽一圈保衛,怎麽死了一圈之後就再也沒人找過她的麻煩了呢,而且像這樣的基地一定會有自毀裝置,到時候如果他們直接把這個基地炸了樓遠黛雖然有辦法逃出去但是也要費一些力氣,但是到現在她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莫非那些逃出去的研究員已經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了?樓遠黛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