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冉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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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城牢獄向西行二十裏有一小村落,村內桃花漫天,花香飄蕩,醉得行人沉浸在這落花繽紛的鄉間小道上,故小村得一美名,桃香。
村口有一條小河,遠遠就能看見幾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在水裏撲騰,身材瘦弱卻激起層層水花,弄得在河邊的阿婆洗衣服都不得安生,阿婆抬起手中的洗衣錘,指著水中嬉戲玩鬧的小屁孩們,佯怒道:“小崽子們,遊過去些,再把水濺過來就切了你們的家夥去喂阿黃。”
阿婆身邊的大黃狗阿黃似聽的懂人話心領神會,對著水中的幾個小屁孩“汪汪”叫了幾聲。搖晃著尾巴,咧嘴齜牙的裝成很凶殘的樣子。可誰又料到,頑皮的阿黃忽的向著河邊衝刺,激起一層水簾,濺得阿婆一身的水。
“啊呀,你個老黃狗,看我不叫冉老漢打斷你的狗腿!”阿婆被驚了一下,這下是真怒了,抱起了衣服放入木盆中,抬起木盆向上遊走去,“狗都這麽煩人!”
水裏的孩子卻樂翻了天,笑得前仰後伏的,在水裏使勁撲騰出水花,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阿黃下了水,徑直遊向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男孩長發及腰,編了一根麻花小辮,發梢處綁著一根紅繩,在村子的傳說裏用紅繩綁頭發會受到桃神的保佑。
小辮子也遊向了黃狗,抱著他在水裏打轉玩鬧。正玩得高興,隻聽得岸邊傳來一陣呼喚:“小辮子,你爺爺叫你回去吃飯了!”
這個小辮子就是冉單,臉還有些嬰兒肥的味道,胖嘟嘟的卻有一雙充滿善意的大眼睛,隻是一根綁著紅線的小辮子讓他看起來像個小女孩。
“哦!知道了,謝謝中叔。”小辮子飛快的上岸,速度的穿上衣褲,爺爺是不讓他到水裏瘋的。
向小夥伴們道別的時候,他隻覺氣急敗壞,但見阿黃還在水裏魚躍,歡樂的不得了!小辮子跺了跺腳,橫起小嘴巴,說道:“死阿黃,不管你了,你回去晚了準沒飯吃!”於是向小夥伴們擺了擺手,飛快的撒丫子跑走了。
阿黃意識到了什麽,迅速跳上岸,一邊追趕,一邊汪,還時不時抖落身上的水珠。
這時,桌上的飯菜香飄四溢,可小辮子與阿黃卻隻得在一旁看著,耷拉著腦袋,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倒是阿黃不爭氣地流起了口水,眼睛卻直勾勾的始終感覺它斜視著。
端坐著的冉老漢頭發蒼白,一攝山羊胡氣得四處分岔。“啪!”桌子被一巴掌震響。小辮子和狗更是直接嚇的渾身起疙瘩,阿黃耳朵都蔫了。
“哼,說了多少次了不能到河裏洗澡,就是不聽!單兒你的翅膀是不是硬了飛得起來了!你記住,你明年就要去覺醒府覺醒玉髓了,可不能疏忽出意外。”說罷又歎聲氣:“爺爺不是不讓你去玩,你不去水裏不行嗎?”
小辮子嚇得都快哭出來了,趕緊認錯:“爺爺,以後我發誓不去了,我要覺醒玉髓,成為仙王神王那樣的大人物,讓爺爺成為村裏最幸福的人,出門都讓騎獸拉大車。”
冉老漢眯起了雙眼,他哪又不清楚小辮子話裏的意思,什麽以後發誓呀,而自己也隻是提醒他注意安全。欣慰的歎了口氣:“好吧,開飯了,以後可不敢下河了。”又對著阿黃道:“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死阿黃,今天罰你不吃晚飯去門口蹲著。”
阿黃更蔫了,隻得求饒,左跳一下搖尾巴,右跳一下搖尾巴。笑得爺孫二人直誇阿黃賤。
因冉老漢晚上得去板城牢獄運送夜來香,所以他們家吃晚飯都比較早,也要緊著天黑之前趕到,天黑之後沒有禦令是無法進入板城牢獄的。
板城牢獄,四四方方,設有東南西北四門,占地千頃南北兩門為死門,守有萬千士兵,玉髓覺醒強者隱於暗中;東門朝山,山脈中常有猛獸鬼怪橫行,毒霧幽幽,且山脈縱橫綿延數萬裏為板城天塹;西門則大道通車,直麵板城都府。
爺孫一狗就這樣吃過便飯架著獨輪車走向官道,從桃香村行二十裏到牢獄西門。阿三牢頭遙望爺孫二人,看著黃昏撲下的光影,那長影越來越短。
阿三對冉老漢說道:“老漢啊,過兩天朝廷來人,你得提前到這牢獄來把活給幹了,不然到時達官貴人多了,可極易冒犯到大人們,咱就是有十條命也擔不起啊。”
老漢作揖,笑道:“多謝阿三大人的提醒,小老漢記下了。”
黃狗叫了幾聲,隻因小辮子非要捏它的耳朵。阿三大人時常緊繃的神經也隻有在麵對小辮子的時候鬆懈,而小辮子也似有親和的能力,總讓人提不起失禮憤恨的興致,反倒愈加愉悅,神清氣爽。
阿三大人走向小辮子,伸出浸滿髓心之力的右手摸了摸他的頭,雙眼無比喜愛之色,說道:“我們小辮子快到八歲了吧,覺醒玉髓以後一定能成為了不起的強者的。”
不知怎的,小辮子格外喜歡阿三大人的手掌,總是令他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暢快。而這卻是普通人家小孩幾輩子都不敢想的仙靈的髓心之力通絡經脈揉骨韌體的洗滌。
“嘿嘿,三大人就會哄人,大人們說起過一百個人也不會有一個覺醒成功。去年大壯哥就沒有覺醒成功,他可是我們中力氣最大的。”說著小辮子捏了捏自己的辮子,堅毅地看著爺爺。
“我說能,我們小辮子就一定能。”然後阿三拍了拍小辮子的後背令得小辮子一陣舒暢,都想跳起來了。三大人又說道:“時候不早了,快陪你爺爺幹活,我得關獄門了,一會你們要出去就去靜室叫我。”
板城牢獄內部由門及裏,越往裏去所關押的犯人就越是不凡,人數也越來越少。牢獄的正中心更是隻有一個牢籠,裏麵隻關押著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他時常叫囂著要毀滅這片天地,屠盡東黃帝國的生靈。並且他氣場驚人,他人一靠近便會血煞之力沸騰,道心不穩,甚至根基受措。反倒是爺孫倆因是凡人感受不到其身上那滔天凶威得以靠近,時常與他交流幾句。
“怪老頭,別人都說你是瘋子,可是我覺得你挺有學問的啊,你給我講點玉髓之類的東西吧。大不了我以後叫你大人,不叫你怪老頭了。”小辮子靠著關押怪老頭的牢籠欄杆坐下,一臉的嬉笑。
怪老頭瞄了小辮子一眼,:“想學東西,哼哼,先把那條老狗給我剁了,本聖,哦不,本尊就指點你一二。而且不要叫什麽大人,在這裏的那些你認為的大人還當不下我一個屁的殺傷力。”
這下阿黃可火了,叫老狗就算了,還要剁了自己這條桃香村獨霸了七年帥犬頭銜的機智存在,當即裂開狗嘴,可是它一瞪過去,突然一陣煞氣襲來,直接被嚇得腿軟,隻得跑遠些轉過狗臀,對著牢籠搖擺,搖擺又搖擺。
“氣煞老夫,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虎落平陽被犬欺。吼!”說著怪老頭就變成一頭老虎,銀光乍現,背負雙翼,虎目金光,雙眉之間一個霸氣無邊的王字熠熠生輝,映得那一雙獠牙金瑩剔透,煞是恐怖。直驚的阿黃四腿發顫,止不住跪伏下去。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怪老頭又“嘖嘖”賤笑起來,看向小辮子說:“小子,看到本尊的金身被嚇到了吧?”
阿黃早已四蹄翻飛,非常有“義氣”的拋下了小主人,飛也似的跑去去尋找老主人了,估計得做幾天的噩夢了。
小辮子卻呆在原地,眼冒金星,嘿嘿傻笑,說道:“哇!銀色的能飛的老虎!太壯觀了。”
虎尊瞪了小辮子一眼,心中卻有疑慮:“難道是被這暗玉牢籠關久了,我的混天虎威居然隻嚇到了一條死狗,連小孩都威懾不了?這該死的暗玉削力牢籠。”
平靜下來後虎尊對小辮子慈愛的看了一眼,說道:“今天我給你講講玉髓覺醒強者的等階劃分吧”
小辮子小腦袋點的上下仰俯,肥嘟嘟充滿了希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頂著怪老頭。
派頭甚大的虎尊理了理衣襟,往後一束他那蒼勁紅發,髓心之力點點浮現,其身體懸浮於空中,盤膝而坐,雙手扶膝,儼然一副宗師講道的模樣,清了清嗓子,開始為小辮子講解:“不論神、仙、魔法、意識、凶這五大係的修煉者,階別皆為者、士、王、靈、帝、尊、聖、祖,同時每一階都分為前中後三期,每一期的跨越是由髓心之力的力量增長為限定,以者為例,前期百噸之力方位圓滿,而到了士前期則需萬噸之力,在者階不破萬噸是不能突破到士的。”
小辮子聽得眼中冒光,驚訝道:“天呐,萬噸,那麽帝階尊階的強者豈不是隨手一巴掌板城都會被地震麽?”
“去去去,階別的增長飛躍又怎隻是力量的體現?莫說帝階尊階,靈階玉髓修煉者引動玉髓之力,在催發相應等階功法,一座城化作灰飛不在話下。隻是屠殺尋常百姓乃大凶所為,在進階時會有天譴顯化。”
“那麽玉髓之力在哪裏啊?為什麽要修煉功法秘技呢?”
“嘿嘿,想不到你問到了點子上,那今天本尊就與你一並說說。”說罷,卻無下文了,虎尊雙眼一眯,將手伸向了小辮子。
小辮子無法,知曉這是怪老頭在索賄,撓了撓頭,懊惱道:“都怪我聽得太投入了。”說罷趕緊從衣服兜裏翻出一個盛酒的小瓶子,從牢籠外扔了進去,說來這牢籠也奇怪,看似透明,卻可進不可出。
“每次都要本尊提醒,下次自己長點心,你的孝敬我可就不好意思收下了。”虎尊這才露出怪老頭的本色,瘋瘋癲癲。
小辮子嘟了嘟嘴心想著:“哪次不是你要求的呀。”
而虎尊前輩此刻又正襟危坐,繼續為小辮子解惑:“玉髓之力就在我們各類生靈的身體裏,存在於每一寸肌骨中,生靈們普遍認為是一種玉光,也在覺醒時能窺見一二。而修煉功法則是一種運轉玉髓之力的工具,絕世的功法會使玉髓之力運轉的更快速,補充更足,進階更快,拓展潛能性更強。恰恰是修煉武技,秘技是發揮玉髓之力能力的殺傷工具,一部好的秘技,威力通天徹地,一經施展功法運行引出玉髓之力片刻便能湮滅一片星域。當然,這等絕世強者,你小子這輩子也碰不到的!”
“天呐,太恐怖了,這麽厲害,我說不定也會變成那樣的強者去幫助很多很多人!”說著小辮子便嘿嘿笑起來。
“傻小子,本尊講的都不希望你一個七歲的小屁孩能弄懂,還想去行俠仗義了?”虎尊喝著小酒,大快朵顧,卻不忘到處潑冷水。
“怪老頭,下次不幫你帶東西了,哼。我以後成為強者了,天天拔你胡子,叫你不能動彈!”
“喲嗬,恐嚇起本尊了,還要拔老虎的毛?膽子不小啊,還說你幫我帶桃香村的桃香釀就傳你幾招讓你以後快人一籌運用髓心之力呢。”虎尊又啜了幾口小酒,嗬嗬笑了起來。
“好,一言為定!”小辮子開心地都跳了起來。
“一言為定。”虎尊看著小不點滿眼慈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