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心魔

    “哥，這位是？”

    成樂的目光中，一位身高比雷靂矮了一厘米左右，長相、身材更加接近他記憶中雷霆的男人，從住院部大樓右側停車場的方向走了過來，笑嗬嗬的停在雷靂跟前聊了幾句，注意到他的存在有些好奇的問道。

    雷靂也沒隱瞞，趁機朝成樂眨了眨眼，將兩人之前對好的說詞搬出。天馬行空漫無邊際的，說了一大通兩人在海陸服役的事兒，說他剛剛退役那會兒，成樂這位小徒弟讓他多麽的擔心。

    這位雷霆呢，跟成樂挺像，一樣是雷靂說什麽信什麽。聽完雷靂的介紹，跟成樂說話時都親熱了幾分，顯然是想給雷靂的戰友、兄弟，留下一個好印象方便以後來往。

    但是！怎麽說呢……

    他越是熱絡、誠懇，成樂心中的不快就越是累積。

    眼睛看著這個人，心內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將他跟以前世界的雷霆做出比較。結論是，不論身型、氣勢、給人的感覺，這位都不如他熟悉的那位！就算從長相方麵講，他跟那位大哥的相似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雷霆，你看，我這邊遇到戰友準備聊一聊。你先開車回去，不用做飯了，叫服務部準備些吃的給你送去。”

    雷靂在雷霆見過了成樂，跟他打過招呼後，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朝雷霆建議道。

    “我呢，跟戰友聊完了坐出租車回去。記得，早上的訓練還沒完呢，晚上等我回去咱倆繼續！堅持不下來的後果你自己知道，或者……為了享受，你可以故意不堅持？”

    啪！

    說著話鼻音一揚抬起手，雷靂開玩笑般在雷霆胸前乳＿頭上一抓彈了彈，在雷霆屁股上麵拍了一巴掌。

    看到這一幕後成樂愣住，心內怪異不舒服的感覺愈發強烈，目光毫不遮掩的掃向雷靂，雷靂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後，也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臉上調笑的表情凝固。

    一道淡淡的紅光閃電般從他眼中劃過，成樂捕捉到了，不再以為自己看錯。

    之前，在樓梯間時他就感覺三哥狀態不對，現在終於確認！但是不應該啊，他在上個世界還在x大隊服役那會兒，三哥跟四哥就已經退了一線，一個去了海陸任大隊長，另一個去了總參謀部。不用上一線，工作中遇到的基本都是日常事務，沒理由出現精神方麵的毛病啊？！

    “哥！你——你戰友還在這兒呢！”

    胸口凸起被人捏了一把，結實的臀部挨了一巴掌，高大健壯渾身肌肉將衣服撐的滿滿的雷霆身體哆嗦了一下，雙腿一軟差點倒在雷靂懷中。

    因為現場還有成樂在，他抿著嘴看得出來強自忍耐著，小麥色線條剛硬的臉頰上泛起粉紅，不好意思的對成樂笑笑，離開前氣惱的瞪了雷靂一眼衝他點了點頭，才一步三回頭的退回了停車場的方向。

    目送著他離開，雷靂、成樂之間頓時冷場。

    成樂站在原地一語不發，觀察著雷靂的狀態，想要搞清楚他精神已經不正常到了什麽程度。雷靂呢，一直站在那裏，直直的望著雷霆離去的方向，右手拇指食指攥在左手無名指的白金婚戒上，不斷磨搓輕輕地轉動著戒身，撫摸著戒身上麵的銘刻。

    “……老六，哥是不是個人渣？竟然自己玩弄自己？”

    “三哥！？”

    聽見雷靂對自己的評價，成樂心頭一突，視線上移，果然從雷靂的眼中看到一抹病態的迷茫。

    “我跟老四是什麽時候調離一線的？三十六七歲吧？我去了南邊海陸擔任大隊長，老四去了參謀部，走他爸他爺爺替他安排好的路。這一南一北的，我跟老四分開了多久？最少六七年時間。再相見時……我們都過了四十歲，軍銜也到了少將。”

    “所有不了解我們的人，都認為我們可以按部就班，不用像年輕時那麽拚，可以慢慢來、休息了。卻不知道我跟老四在未來將要走的路，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他明顯陷入了回憶狀態，低聲自語著說給成樂聽，聽說給自己聽。

    “那次再見後，我跟老四去了一個地方，過的日子跟年輕那會兒，x大隊時期帶隊執行任務時挺像。實力、壽命、對我跟老四都失去了意義，隻要能完成任務一切都不是問題。而我也發現，血腥、殺戮、在一線拚殺，這才是我雷霆想要過的生活！”

    他說著話，右手手指旋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褪下來，舉到眼前注視了片刻，手腕一翻送到成樂眼前。

    “這個婚戒是老四給我的，發現沒有？戒指上麵刻了字。‘我的生命有你陪伴，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對你……我都將恪守忠誠，毫無秘密，永不背叛。’”

    入神一般看著，癡傻一樣讀著，雷靂準確無比的背出了刻在戒身內外的誓言，臉上的表情開心甜蜜悲傷苦痛不住變換著。

    “知道麽？我給老四的戒指上的誓言是，‘你是我的唯一，最愛，我將永遠和你在一起，同生共死！’。別看這隻是兩枚戒指，它們不僅是信物更是一種契約！老四他……通過這枚戒指向我坦白了一切，敞開了生命中所有的秘密。我呢，選擇將命跟他綁在一起，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說到這兒，雷靂的聲音停頓了一瞬。右手收回，重新將戒指戴回左手無名指上。之後卻像是中邪了一樣愣怔的站在那裏，整個人突然一下沒了聲息。

    這讓成樂一驚，想都不想的走到他麵前，抬起手掌想要將他喚醒。可誰知道，他的手根本沒來得及碰到雷靂，在剛靠近他肩頭的一瞬間就被抓住！同時成樂就感覺到胸口一疼腹部遭到重擊，眼前一黑天翻地覆，連半點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雷靂摔倒在地上，反扣住手臂製住。

    眼冒金星心裏苦笑，成樂身上很疼是很疼，但無比慶幸在那個瞬間，他本能的運用了念能力防禦。

    要不然，他現在身上絕對不止是疼了，必然會斷手斷腳。知道嗎？就是剛才那一下，雷靂把他摔倒在地的力氣，他身下的水泥地麵已經裂了！

    “老六？！你——我——”

    雷靂清醒的不可謂不快，在將成樂按到地上的半秒後就反應過來。

    他驚呼一聲連忙放開自己兄弟，將人扶起來幫他檢查，顧不上周圍看到這一幕的人指指點點，在確定兄弟沒事後，臉上浮現出個似哭似笑的表情將人抱住，力氣之大讓成樂呼吸都有些困難。

    雖然確實很難受，但成樂自己忍住，沒有出聲讓雷靂將他放開。

    麵對著如今這種狀態的‘雷靂’，不管是憑他們以前的關係，還是論同一個基地服役多年的情義。他都不可能不關心他，眼睜睜看著他任由這種狀態發展，最終不知道釀成哪種苦果。

    “老六，對不住，你的擔心哥明白，哥也清楚自己的狀態，要不然也不會給雷霆那麽個退役的解釋。”

    狠狠抱了一會兒成樂平複了一下心情，雷靂將人放開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擔憂目光，灑脫的笑了笑直言不諱的說道。

    “剛才說到哪兒了？對了！說到了老四通過婚戒跟我定的那個契約。老六，你知不知道當初收到戒指我心裏多高興，當下就跟老四瘋到了很晚。”

    他笑道。

    “半夜裏，我偷偷爬起床想要準備些東西，第二天給老四個驚喜，卻沒想到通過這枚戒指，通過老四對我敞開的過去，找到了一條來到這個世界的途徑。來之前我沒多想，隻是想確定一下情況，看看這裏是不是我熟悉的那個世界。沒想到來了以後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

    像是顧忌著什麽一般，雷靂的解釋含含糊糊，但參考他之前話中的‘你別問’、‘我別問’、‘不是不想是不能說’等字眼，成樂敏銳的捕捉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兩個婚戒，兩種契約，他三哥口中跟四哥一起去的神秘地方了不得了！

    他這兩位兄長退一線後，過的日子相當精彩，比他這個穿越了一個世界的弱雞猛多了！實力、壽命、隻要完成任務就不再受到限製，還能通過一些渠道來往於不同的世界！仔細想一想……嘖嘖，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

    成樂心中的想法雷靂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絕對會不客氣的賞給他一個‘毛栗子’。

    估計還會教訓成樂，說他怎麽就知道想好處不想壞處？

    前麵沒聽他說執行任務，過的生活類似於x大隊嗎？實際上，那裏的日子雖然精彩，但危險程度也比x大隊更加厲害。

    完成任務給獎勵，這看起來很公平，但實際上，這一切都能用‘身不由己’四個字概括。或許等以後實力強大起來有機會擺脫那種約束？但目前這種狀態，雷靂是不建議也不想，讓任何一位自己熟悉親近的朋友，卷入這種生活的。

    “老六，我呢，斷斷續續來這個世界已經幾年了。”

    成樂不明真相的意＿淫中，雷靂繼續著自己的訴說。

    “剛來到這裏沒有具體目標，就想著去以前服役的部隊看看。誰知道運氣就是這麽好，竟然聽說了一個雷霆任務中中彈受傷，危在旦夕的消息。”

    “我沒忍住，就跑到醫院去看他。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能把我逼瘋！這裏的雷霆重傷退役，喜歡的田路對自己漠不關心。父親母親因為雪災雙雙昏迷，所有的生活重擔隻能自己一個人承擔！”

    說到這兒，雷靂的聲音沒有任何停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重、語氣越來越急促，瞳孔中那抹成樂熟悉的紅光再次出現，開始影響他的心神。

    “憑什麽啊？！我當時是這麽想的！覺得同樣是自己，老天爺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在原來的世界，是老四幫我擋了子彈，在這裏自己幫了老四卻沒人管！退役、雙親、種種壓力簡直讓人喘不過氣！心神也就是在這個狀態下，受到過快增長的實力影響，產生了心魔……”

    他苦笑了一聲，遲疑了片刻，目光在成樂臉上遊移了一會兒，最終豁出去了般道。

    “雷霆的狀態誰能比我熟悉？他的身體、他的想法、他的情緒！我本來隻是想拉近跟他的距離，找個機會幫幫他！卻沒想到……心神受到了心魔影響，最後跟他發生了關係，變成現在這樣。”

    他看上去非常懊惱非常煩躁，胡亂的抓著頭上寸許長的短發，對自己的熟人，心中信任的好兄弟成樂發泄道。

    “做都已經做了，事後再後悔又能有什麽用？”

    “雷霆需要一個依靠，我就給他一個依靠！我啊，心想，雷霆你沒了田路，總會找一個人要你是吧？與其最後讓你落進不知道誰的手裏，不如我自己來！你不嫌髒我還膈應呢！別頂著張跟我一樣的臉在外頭胡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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