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醫者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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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救不活的,靈醫的血不是可以適合任何生靈麽?”易淩軒手抓著斷魂刀割破了自己的脈搏,嘴裏還叼著煙嗚咽道,“哪個去給老子那一下盆子什麽的接血,我的血可是很貴的。”

    淩翊在這是推開手術室的大門走來,輕輕的在手術台上,放了一隻很大的玉碗。

    易淩軒看了一眼,說道:“很好,這個碗夠大,拿個管子輸血。然後就可以準備手術,你,幫我更衣換手術服。你幫我戴口罩……”

    兩個護士上來,冷淡的幫易淩軒戴口罩,從後往前的套上手術服。

    他自己則是淡笑的看著自己不斷往外流血的手腕,血液並沒有流的特別急,但是流量還是很大的,也十分的穩定。

    說明他這一刀下去的深度和位置,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而且一般醫院輸血,都是用輸血的管子紮入鮮血者身體裏。讓血液注入血包當中,最後再用血包給病人輸血。

    易淩軒就是讓人直接將管子插到玉碗,使用怎壓器將血液直接從管中流入我的身體裏。那種血液充盈到血管裏的感覺,一時之間,就好像幹涸的地麵上落了雨水。

    更有一種和易淩軒血脈相連的感覺,我身體裏的血都要流幹了。

    最後,竟然是用易淩軒的血,充盈到自己的全身。可是我們兩個都是大活人啊,他的血都給我了,那他豈不是沒血了?

    我……

    我是不是該阻止他?

    這樣的剝削,好像有點過分了。

    斷魂刀和龍火這兩樣東西,再怎麽珍貴,也真的比不上一個人的性命強。他真的是為了和淩翊的交情,豁出命來救我。

    “易淩軒,你是白癡嗎?你放這麽多血,先不說你會死,其次你還要做手術。你現在這麽做手術……”那個麵色僵硬的醫生進來,狠狠抓住易淩軒的手腕。

    易淩軒輕輕一笑,“所以說,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手術。要是手術失敗了,那就是醫者和患者一起死嘛。”

    一場醫者和患者同生共死的手術,是尋常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我以為易淩軒會連手術刀都拿不起來,豈料他醫術十分的精湛,那邊在放著血。

    另一隻手卻是輕輕的觸摸到了我的肌理,語氣柔軟的說道:“身體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縫合了,但是最難的還是給你的靈體動刀子。”

    這番話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讓人在不知不覺見,意識就變得比較麻木。

    隻覺得靈魂好像被什麽力量從身體裏吸出來一樣,一把冰涼的刀子在靈體之間如同遊魚一樣,靈活的遊走著。

    雖然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不過靈魂被割開的感覺,比*痛苦千百倍。

    但是在這個手術台上,沒有辦法掙紮,更不能叫出聲音。

    眼淚從眼角流下來,卻變成了虛無消散了。

    他騰出空,摸了摸我的眼角,“弄疼你了嗎?”

    “沒有,我……我就是需要適應……”我低聲喃喃著,這種靈魂深處的痛楚,根本就很難形容。

    易淩軒看了我一眼,對淩翊說:“你吻她。”

    淩翊蹙眉,“你搞什麽名堂?不是做手術麽!”

    “這個地方條件不好,不能給靈魂上麻藥。會很疼,搞不好太疼的話,會有後遺症留在靈魂裏。”易淩軒笑得有些曖昧,卻是那種看好戲的心態,“根據我的研究,你的吻,對她來說就是麻藥。”

    “小丫頭,是這樣的嗎?”淩翊輕輕的抬起了我的下巴,滄冷的眸光炯然有神。

    我的唇被淩翊吻上了,那種靈魂和靈魂觸碰的感覺,簡直讓人震撼到了極點。就好像兩個人變成了一體,相互能感應到對方的想法。

    水乳交融,血脈相連!

    不僅他霸道的進攻,我被挑動的也熱烈的迎合,都忘了這裏其實是手術台。就別後的重逢,更是這種生死一線。

    我格外珍惜這樣的時光,若是易淩軒都救不了我。

    我怕是真的要和他分別了,心中是真的有千般不舍,與萬般的無奈。

    這般的交纏之下,都忘了這裏是手術台,還有醫生和護士在看著。不過,靈魂的感覺是十分敏銳的,我感覺易淩軒讓淩翊吻我,根本不全是基於為我消除痛苦。

    他是想隱藏自己的身體狀況吧?

    易淩軒的刀就在我的靈體裏遊走,我隻要稍微一感知。

    就能感覺到他的手腕正在逐漸的出現顫抖和驟停的情況,似乎因為放血直接輸血給我,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最終,我正在做手術的,意識昏沉的臉靈魂看到了他額頭上起了豆大的汗珠。

    汗珠如同雨下,他終於受不住高強度的集中精力,以及手腕上放血帶來的虛弱。手上下刀的動作徹底停滯下來,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真個手術室裏一片安靜,他的嘴角緩緩的流出一絲血液。

    那個和他一起做手術的醫生,比他還要緊張,“我來替你做吧,姓易的,你會死在手術台上的。”

    “你替我做?”易淩軒嘴角輕輕上揚了,依舊是閉著眼睛,語氣卻充滿了嘲諷,“就憑你那個三腳貓的醫術,非毒魄上的那些斷裂的經絡,你能識得幾個?又能接好幾個。”

    “我大體上還是懂的,畢竟……畢竟師出同門。”那個醫生隔著口罩,他想阻止易淩軒。

    易淩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瞳深處,是帶著一絲犀利的銀光的,揶揄的就回答道:“就憑你這樣,還跟我師出同門?咳咳……”

    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竟然是咳出了一口鮮血。

    他臉色蒼白,氣血兩虧,而且精氣精血都即將耗盡了。可偏生是這樣的絕境,易淩軒根本就是不顧一切,繼續的勇往直前。

    那種在魂魄的經絡裏麵,用刀刃感覺靈魂的波動的,而精準下刀的實力,確實令人瞠目結舌。

    他對魂魄的理解,已經和一般人不同了。

    隻是他這樣的勇往直前,換來的是更加蒼白毫無血色的麵容,我看見他的眼窩變得凹陷了,青色的經絡出現在他的臉上。

    再這樣下去,易淩軒也會魂飛魄散的。

    我根本看不下去了,“易大哥,不要繼續了,淩翊!我不想用他的犧牲,換……換我的活。你放我去投胎吧,你看看易大哥,他支撐不了……”

    我很清楚淩翊,他對待敵人從不手軟。

    但易淩軒是他的朋友,他可以自己為了我不惜一切代價,唯獨不可能會看著易淩軒為了我而死。

    眼下,易淩軒也走到了油盡燈枯的節骨眼了,我相信淩翊會和我有一樣的淩翊。

    安靜中,我看到了淩翊溫繾又刺痛的眼神。

    他凝視了一會兒,輕輕的握住了我插了輸血管的手,“讓他放棄手術很簡單,讓我陪你一同投胎,不管去哪!”

    我咬著唇,狠狠的閉上了眼睛,“恩。”

    也許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什麽能把我們分開的,既然如此,便不要拖累別人的好。易淩軒也有自己的愛人,假若他為了我不能回去。

    那個等著易淩軒的人,該有多傷心啊?

    “易淩軒,你的好我都記住了,別再繼續了。”

    淩翊抬手就要把我手腕上輸血的管子拔掉,易淩軒冷聲道:“有沒有人幫阻攔一下他?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就愛給我添亂。淩翊!開弓沒有回頭箭,就沒有任何一個生靈,是醫者應該放棄的。我必須救活她!”

    兩個護士愣了一愣,然後才恍然收到命令,一個直接伸手去阻止淩翊。

    另一個爬到了淩翊的後背上,用盡了媚術勾引淩翊,小手亂摸著淩翊結實的胸膛。似乎是要在這手術室裏,上演一場活色生香。

    我看到這一幕並不妒忌。

    心頭反倒有一種心酸的感覺,雙眼略帶婆娑的看著易淩軒,“為什麽要做到這個份上?我和淩翊都……都決定放棄了。”為什麽你還要不要命的繼續……

    “怎麽問這麽蠢的問題?”他低頭盯著魂魄需要修補的地方,甩了甩放完血的手臂,直接就抬起了那根手臂。

    護士上來了一個,默然的給易淩軒做包紮。

    做完了包紮,他又讓旁邊作為助手的那名醫生幫他壓住,那隻剛剛輸完學。出於神經性條件反射,不停顫抖的那隻手。

    那隻手抖的都快要瘋了,如果不摁住,是會影響到持刀的那隻手。

    做完了這些,易淩軒手中動作依舊沒停,勾引淩翊的護士也離開了淩翊,立刻拿了帕子在易淩軒頭上擦汗。

    擦過了汗,易淩軒的聲音明顯虛弱許多,“你們倆,給我聽好了,既然你們想知道答案,我就告訴你們!因為我是醫者,醫者就該為自己的病人負責到底。”

    醫者!

    醫者兩個字以前對我來說,從未有過如此震撼人心。

    “他是怕救不活唐小姐,砸了自己的招牌,他就是這種自虐的人。而且是千年小強打不死,你放心吧,唐小姐。”那個戴著口罩的醫生緊緊扼住了易淩軒的手腕,一本正經卻用幹癟癟的聲音說著話。

    易淩軒明明已經是一副油盡燈枯,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狀態。

    忽然之間,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用止血鉗在我的靈體裏撥了撥,好似在做*研究一樣的說道,“你這個廢物,到了該學習的時候。你看到唐小姐除穢魄裏這條經絡了沒有?這條是唐門後人魂魄裏才有的經絡,能讓人的陰陽之力特別強大,就是道法強大,好好研究說不定有用。這一條就纏上去的黑色的,恩……應該是一條被詛咒浸染的經脈,咳咳……”

    說完這些,因為興奮過度。

    易淩軒對著手術台的一邊狂吐鮮血,看來他身體裏的血還是不少的嘛。

    他旁邊的助手都懵了,皺著眉頭問道:“那是應該切除呢,還是淨化經脈裏麵的詛咒之力?”

    “當然是應該……”易淩軒還沒說完話,整個人“碰”的一聲後仰在了地上,口角鮮血順著側臉流到了地上。

    雙眼緊閉之間,臉色憔悴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

    他的助手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易淩軒的鼻息,瞳孔也猛的一縮,“死……死了!”

    淩翊眉宇間多了幾分憂色,指尖卻輕輕的壓住我蠢蠢欲動的靈體,“躺好來,不要動。他沒事,隻是體內的陽氣耗盡了。”

    體內的陽氣耗盡了?

    我心頭微微的一緊,人體內的陽氣耗盡了。

    那不就是死了……

    冷不防,就聽到一個蒙圈一樣的聲音,“死了?我死了嗎?”

    就見易淩軒睜開眼睛,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嘴角輕輕一揚,“看來是真的死了呢,我還以為能多活幾天呢。”

    “易淩軒,你不需要繼續了,你的身體現在休息,還有機會複原。”淩翊的身子輕輕的在空氣中一閃,攔在了易淩軒的麵前。

    易淩軒低著頭,嘴裏古怪的笑著,“隻要我救活她,你就能和她永遠在一起了,難道你想放棄?”

    “我可以陪她去任何地方。”淩翊的眼神裏帶著絕冷。

    易淩軒越笑越厲害,幽幽的抬起頭來,手裏的匕首頂在淩翊的胸口,“你他媽是白癡嗎?你死了,誰跟時間盡頭那些傻戰鬥,當然是要……活下去了。”

    這樣癲狂的易淩軒,我都以為他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了。

    淩翊的麵色發沉,冷厲的盯著易淩軒放在他胸口的刀尖,卻是一動不動抓著刀尖似乎要讓刀沒入自己的胸口,“你既然那麽希望那些東西被除去,為什麽不阻止?”

    潔白的衣料上,暈染了紅色的血液。

    易淩軒笑容僵住了,把刀抽回去,垂在身側,“有病,你以為我真的要刺死你啊?至於那些東西……哼,靈醫在入行就發過重誓,所有事保持中立,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不可插手俗物。”

    原來紫地瓜不動易淩軒的原因,是因為易淩軒他是中立立場的靈醫。

    易淩軒的手輕輕的把淩翊的身體撥開到一邊,狂熱的看著我的靈體,“哈哈哈哈……今天這個手術做完,就又多了一個研究成果。一個篡改幽都生死簿的辦法……”

    我的瞳孔猛然一放大,“什麽篡改生死簿。”

    “看見沒有,這是鬼童子造成的詛咒,能改變生死簿當中的命運呢。是不是……特別的有趣啊……”易淩軒手裏拿著斷魂刀,將那條受感染的經絡切割下來。

    那個經絡在易淩軒的手指頭上,居然如同活物一樣會跳動。

    扭曲的身子不斷的上下折騰,好像一個脫手,就會掙紮的逃跑一般。

    我看到這東西,靈體一下就不淡定了,從手術台上撐著起來看著那條黑色的東西,“是不是生死簿上,命數會改為必死?”

    “你怎麽知道?猜的還挺準的……”易淩軒將那個盛放著龍火的鼎爐拿出來,隨手就把扭動的如同黑色蠕蟲的東西,丟進了裏麵。

    瞬間,還有火舌跳出。

    那個樣子好像是隔空就能粘連到靠近它的一切,將世間萬物有形的東西,全部都焚毀幹淨。

    我的手指頭緊緊的握住了,“我有一個朋友,就是被這樣篡改了命運。”

    “哦,那還挺可憐的。不過要是能及早交到我手裏,把受汙染的經脈揪出來,就可以了。”易淩軒自從死掉以後,整個人就變的特別瘋狂。

    而且手術的速度是方才的三到四倍,完全是我靈體無法感知的速度,去做的手術。

    沒一會功夫,他手中的動作就停止了。

    一雙詭異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雙手,嘴角竟然揚起了自戀的微笑,“哈哈……還是靈體好用,沒有*的限製,吼吼……爽……”

    “爽”字說完,他再次倒在地上了。

    我卻隻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混沌,稍微適應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已經靈肉結合了。隻是腹部縫合處,還有一些痛楚的感覺。

    跳下手術台,想看看易淩軒的情況。

    淩翊走到了他的身邊,食指落在他的脈搏上,眉頭緊鎖,“別過來了,他……他徹底嗝屁沒救了。”

    “不會吧?”我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我多麽希望,易淩軒能和剛才一樣,忽然詐屍起來。

    可是手術室的地麵冰涼,我跪了許久,都沒有見他重新站起來。旁邊的醫生和護士,眼眶裏都流出了血淚。

    氣氛從未有過的僵硬和冰冷,還有極度的悲愴的氛圍。

    他真的去了,不會在回來了。

    淩翊從我的身後摟住了我,我的瞳孔卻越發的放大了,“淩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這是真的,不過,靈醫的生命力都很強大。”淩翊吻了吻我的側臉,兩隻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睡夠了,還會醒來的。”

    “要多久?”我迷離了眼睛。

    他的聲音低沉,“我不知道,不過,應該要找個地方把他埋了。順便把他這兩件寶貝,也一起埋進去。”

    心裏難過酸楚到了極點,易淩軒就是為了那兩件寶貝而死的。

    斷魂刀和龍火,當然要跟他一起去的。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重新蘇醒過來,能夠重新拿起手術刀治病救鬼。

    “是我們錯對不對?”我終於忍不住掉淚了。

    腦海裏會想到的,是第一次見到易淩軒,他腦袋掉到地麵是那個的畫麵。那時候我真的被嚇了個半死好嗎?

    那時候他特別像一隻鬼,可是當他真的死去的時候。

    心口卻難以抑製的疼痛!

    淩翊的手摩挲過我落淚的位置,“當然,但當時我別無選擇。他是靈醫,唯一能救你的人,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會來的。”

    “其實,沒什麽好自責的。你們中途後悔了,是他自己說什麽醫者仁心的狗屁,非要找死,埋他的位置我們已經找好了在陽間的北麵。”易淩軒的助手醫生剛剛還哭的跟個小受一樣,現在卻冷酷的抱起易淩軒。

    他瞥了一眼我,“尤其是你,姓易的還會回來的,你要是因為難過傷了身體,他不是白治了你了?你隻要沒事的時候,多祭拜祭拜他,就夠了。”

    說完之後,就抱著易淩軒的身體出去了。

    兩個護士一人抓了斷魂刀,一人拿了龍火,就跟上去了。

    我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回頭欣喜的看淩翊,“他還會回來的,對嗎?”

    “當然,他要是那麽容易死,能活到今天嗎?”淩翊的額頭輕輕的觸碰到我的額頭上,冰涼的手指觸摸在我的側臉上,“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辜負他給你的這一條命。”

    經曆了生死兩重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活”對於鬼魂來說,是多麽奢侈的一個詞。

    “現在就是幽都的生死簿要我死,我都舍不得死了。”我點了點頭,輕輕的閉上眼睛,重新體會了一下這幾天經曆的畫麵。

    那個白帽子羋白淺也真是夠了,設計這麽一個局。

    要不是易淩軒,我早都死了,現在落到了一個魚死網破的境地。

    淩翊將我手術後虛弱的身子輕輕的抱起來,帶著我離開了手術室,緩慢的走向了電梯。電梯緩緩地在坐標樓裏上升著,術後傷口的疼痛,終於在這時候爆發出來。

    我有些虛弱,雙手摟到了他的脖子,低聲的說道:“我們的寶寶還在子嬰那裏,我們先把孩子找回來好不好?”

    “通知子嬰就好了,不過你的鈴鐺是不是不在了?”他沉聲問我。

    我點了一下頭,“我睡了一覺就出現在坐標裏了,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北鬥玄魚也離開了我……”

    “是那個老不死的勾結紫幽,親手把你帶到的時間盒子裏。”淩翊的聲音格外沉冷,“你經曆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我緊了緊淩翊的脖子,“這麽說,紫幽早就知道,我能從一開始的坐標中逃脫?或者說,他是故意放跑我的。然而,白淺假意給紫幽獻計,是為了把紫幽困在他建立的坐標裏……”

    說實話,這裏麵的東西很複雜,一環套一環。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說是明白,一切的源頭是都白淺給紫幽獻計殺我的寶寶。紫幽覺得這個計謀可以,就順勢施行。

    到了計謀的最後,螳螂捕蟬。

    其實白淺給紫幽獻計,是個計謀,為的是讓紫幽進入那個古怪的坐標裏被困住。

    這幫老謀深算的東西,肚子裏的花花腸子還真不少。

    淩翊眸子的深處一直透露的一股冰寒的氣息,讓人感覺到些許的不安,“你說的*不離十吧,總之這些都是老不死的計謀而已,老東西就知道算計。”

    “那唐俊他們呢?我養父……養母呢?”我眸光掙紮了一下,還是把心底的話問了淩翊,他能及時趕到,他一定清楚。

    淩翊單手托住了我的臀,將我的腦袋摁進了肩頭,“你怎麽什麽都想知道?有時候裝聾作啞也挺好的。”

    “是不是他們……都不在了……”我感覺淚濕了他的肩膀,“在他眼裏,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犧牲,隻要能除掉紫幽,包括我和寶寶的命都可以!”

    若非易淩軒舍命相救,我就死在了手術台上。

    白淺……

    早就把我當做了棄子!

    “早說了,那老不死的不是人!”淩翊摟住我的頭顱,他的氣息冰冷的像死神一樣,他的內心也跟我一樣沉痛。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淩翊忽然說道:“也許,唐俊沒死,畢竟是唐家後人。老東西應該不敢隨便招惹唐家……”

    唐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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