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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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客人,您說的兩種粥我們酒樓恰好都沒有,能否請您將就一下喝別的粥?”掌櫃的遲疑地說道,緊張得額頭都差點淌汗了,“我們酒樓最近的新品……”

    這男子身上的威懾力渾然天成,即使掌櫃的已經習慣了男子的地位低於女子,但但仍是不敢小瞧他,況且連一向驕橫的三王爺都對他恭敬有加,可想而知他的身份地位有多高。

    “將就?”宮無瀾語調微挑,轉眼看向殷殘霜,說道:“三王爺一大早請我們到酒樓用早膳,就是讓我們來將就的?”

    殷殘霜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宮無瀾這是擺明了要找她麻煩,讓她下不來台,偏偏她還怎麽回答都不是,現在去找廚子來做那兩道做工複雜的粥已經來不及了,他等久了定會再次出言諷刺,但若是要他“將就”,那他定會以“對使臣照顧不周”為由繼續發難。

    “此次確實是本王考慮不周了,本王應該提前問好攝政王和帝師大人的喜歡喝的粥,然後吩咐廚子提前做好的,現在沒有兩位想喝的粥,也隻能委屈一下攝政王和帝師大人了……”殷殘霜放低了姿態,心中卻憋著一口怒氣,她風光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對誰這麽低聲下氣過,而今天若不是為了討好天齊帝師,她才不會忍受宮無瀾的故意找茬。

    “委屈?”宮無瀾又用那種似嘲非嘲似諷非諷的語氣道,“本王都舍不得委屈一下自己,你憑什麽讓本王委屈?不過三王爺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諸葛瑾看了他一眼,輕咳了一聲,他這一大早就砸了人家的場子,像是通情理的人嗎?

    聽到宮無瀾如此說,殷殘霜也會意了,自己給自己找台階道:“今日‘委屈’了攝政王,本王願意答應攝政王一個要求,隻要攝政王提出的要求在本王的能力範圍之內,本王定當竭力辦到。”

    “那本王就不客氣了。”宮無瀾俊臉上的嘲諷終於轉為了淡笑,“本王的要求便是以後鳳辰從離雪購入棉花,價錢要壓低一個點。”

    殷殘霜臉上瞬間難看起來,鳳辰的氣候不適合種植棉花,而離雪恰恰是盛產棉花之地,每年鳳辰都要從離雪大量購入棉花,雖然價錢僅僅壓低了一個點,那積少成多,久而久之鳳辰就相當於節省了大筆的費用,而相應的,離雪就損失了大筆的利潤。

    “據本王所知,三王爺正是負責兩國貿易往來的事宜的吧?將價錢壓低一個點就是三王爺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三王爺不會連這都做不到吧?”宮無瀾又道,語氣理所應當,絲毫沒有因為讓人降低價格就低人一等。

    殷殘霜差點氣急攻心,但又無可奈何,這要求是她自己要許給人家的,極力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咬牙答應道:“本王答應攝政王的要求。”

    攝政王這才滿意了,重新拿起菜單點了兩個粥,早膳風波才這麽平息了。

    用完早膳後,殷殘霜帶著兩人遊覽了雪都一些著名的景點,因為有了早膳的“前車之鑒”,三王爺再也不敢讓攝政王受“委屈”了,每一處都提前讓人打點好了,照顧得要多周到有多周到。

    而攝政王和諸葛瑾有人專門負責好一切事宜,自然是玩得盡興,完全忽視了旁邊有一個亮得發熱的電燈泡在。

    可憐三王爺在攝政王的各種“要求”下不斷忙上忙下,終於尋到機會和諸葛瑾說話,又被攝政王幾句話打斷了。

    直至晚間,三人才坐著馬車回到驛館。

    “多虧有了三王爺的盛情款待,我們今日才能玩得如此盡興。”諸葛瑾禮貌道。

    看到諸葛瑾臉上掛著的淺淡笑意,殷殘霜心神先醉了幾分,今天忙了一天的疲憊頓時煙消雲散了。

    這般長相驚豔又溫雅至極的“男子”,正是她一直尋找的。

    離雪的男子性格柔弱溫婉沒錯,可沒一個像諸葛瑾這樣的,溫雅中又帶著幾分清冷疏離,柔中帶剛,不像離雪男子唯唯諾諾的性格,而殷殘霜喜歡的就是這種具有挑戰性的男子。

    自己雖然是女尊國的王爺,不過若是能讓諸葛瑾喜歡上自己並且願意娶了自己,她也是願意委屈自己的,才短短一瞬間,殷殘霜的思緒已經飄了這麽遠,回過神來才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微微加快。

    “帝師大人玩得盡興就好。”殷殘霜笑道,“雖然明日就是皇姐的登基大典了,但若是帝師大人喜歡雪都的風景,也可以在登基大典結束後多留幾天,本王自當樂意陪同……”

    “我們還有要事需要處理,恐怕不能多作停留了,三王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宮無瀾在旁邊自然而然地就替諸葛瑾回答了,他還等著回去娶老婆呢,誰要留下來陪她玩兒。

    殷殘霜眼中閃過失望,她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子,還沒得到就要離別了嗎?

    “天色晚了,三王爺沒什麽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宮無瀾拉起諸葛瑾的手,才不管殷殘霜有沒有事,直接就走進了驛館。

    回到院子裏,聽雪已經掌了燈,屋內燈火通明。

    “公子和攝政王回來了。”聽雪看見兩人相攜著走進來,笑著說道。

    “聽蘭呢?”諸葛瑾隨口問道,平時自己回來總見這丫頭在跟前蹦蹦跳跳的,今晚倒不見人影了。

    “她呀,懶病又犯了,晚上吃了晚飯後就窩到被窩裏去了。”聽雪笑道。

    諸葛瑾聽了也沒怎麽在意,聽蘭比聽雪小了兩歲,但性子跟聽雪比起來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愛吃愛玩愛睡,但諸葛瑾喜歡她的活潑可愛,倒也慣了她這麽多年。

    “瑾兒,今天走了一天,你先沐浴休息吧。”宮無瀾說道。

    “嗯。”諸葛瑾應了聲,轉身進了浴室。

    屋外,魂一悄然落下,稟報道:“主子,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聘禮已經送到天齊了。”

    “本王知道了。”宮無瀾應道,轉頭看了一眼內室,等過了明日,他就和諸葛瑾回天齊,然後直接去向諸葛瑾的爺爺提親,早點把諸葛瑾娶回去。

    光是這麽想著,攝政王心裏就美滋滋的。

    *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百姓們就醒了,因為今天是新任女皇的登基大典,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街道上早就熱鬧起來了,侍衛們忙活著在路上鋪上紅毯,從皇宮大門口一直綿延到城中心的通天台,新女皇的登基大典就在那裏舉行。

    通天台是一座高達數十丈的台子,從地麵向上看去,直入雲霄,仿佛直通天際,代表了女皇至高無上的地位。

    負責安排女皇登基事宜的官員早早就命人在通天台四周係上了紅綢,並派人把女皇將要經過的所有街道都封鎖了起來,全城戒嚴。

    百姓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兒,聚集在通天台周圍等著圍觀女皇的登基大典,離登基大典正式開始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通天台附近就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而驛館外,殷殘霜早早就來迎接各國使臣前去觀看女皇的登基儀式了。

    此次各國派出的來使中,鳳辰的是攝政王,天齊的是諸葛瑾,北冥的是鳳九殤,還有棲月國的外交使臣,可謂是五國齊聚。

    諸葛瑾和宮無瀾收拾妥當,走出院子的時候恰好遇上了鳳九殤,正所謂冤家路窄,鳳九殤幾次三番針對他們,兩人都沒有要理他的意思,直接就走過去了。

    “見了麵也不打聲招呼,帝師大人和攝政王是眼神不好呢,還是目中無人呢?”鳳九殤施施然追了上來,跟在諸葛瑾旁邊,唇邊的笑意不似以往的邪肆,反而多了幾分友好,仿佛見到的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跟你沒什麽好打招呼的。”諸葛瑾目不斜視,毫不客氣開口道。

    “哦,是麽?”鳳九殤笑道,長相妖孽的男子笑得再純潔都帶著妖嬈的蠱惑,微微側過頭來,視線在諸葛瑾凸起的喉結上停留了半秒,又若無其事地移到了她精致的臉龐上,“雖然在下以往跟帝師大人沒什麽交情,但今天卻想給帝師大人一個難忘的驚喜。”

    攝政王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瞥了一眼鳳九殤,“離她遠點兒!”

    “攝政王這麽緊張做什麽?當著您的麵我怎麽敢對帝師大人做什麽?”鳳九殤毫不在意道,絲毫沒有受宮無瀾的威脅。

    “因為國師大人喜歡背後捅人刀子,當然不會當麵做什麽。”諸葛瑾嘲諷道。

    “帝師大人對在下真是了解……”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從國師大人做的第一件暗箭傷人的事,在下就了解了國師大人的手段了。”諸葛瑾神色淡漠,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鳳九殤:“……”

    狗改不了吃屎?

    還真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直言不諱地說他,半點麵子都不留,竟讓他一時無言以對。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驛館門口,殷殘霜和棲月國使臣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各位來使請隨本王一同前往通天台吧,登基大典不久之後就要開始了。”殷殘霜說道。

    鳳九殤二話不說,當先上了馬車。

    宮無瀾微微皺了皺眉頭,今天的鳳九殤有點不太正常,難道他又在背後整了什麽幺蛾子?

    馬車啟程後,宮無瀾叫來了魂一。

    “主子有什麽事?”

    “你去查一查今天的情況有什麽異常。”宮無瀾吩咐道。

    “是。”

    諸葛瑾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哪裏不對勁?”

    “鳳九殤。”宮無瀾淡淡吐出三個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鳳九殤今天的態度太反常了。

    諸葛瑾自然沒有宮無瀾了解鳳九殤,因此倒沒看出什麽,而且宮無瀾已經派人去查了,她也不必費心了。

    馬車在街道上走著,突然聽到一聲禮花爆炸的聲響,緊接著就聽到了來自遠處的歡呼聲,應該是殷殘月的鑾駕從皇宮出發了。

    殷殘霜帶領著眾位來使沿著被官兵戒嚴把守的街道緩緩前進,而另一邊,精神抖擻的儀仗隊簇擁著新女皇的鑾駕,踏上了紅毯,兩撥人同時向通天台走去。

    這一刻,除了鳳九殤,誰都不知道,他們正在一步步向一場陰謀靠近。

    吉時到來的時候,殷殘月的鑾駕剛好抵達通天台,各國使臣也下了馬車,坐在了通天台前專門為使臣安排的座位上。

    殷殘月從鑾駕上走下來的那一刻,全場掌聲雷動,百姓們歡呼著雀躍著,爭著擠著往前站。

    殷殘月以前雖然隻是個王爺,但卻比殷殘雪更得民心,原因在於殷殘雪行事雷厲風行,順她者昌逆她者亡,頒布的政令雖然很有成效,但都是靠強製執行的。

    而殷殘月使用的是“懷柔政策”,不管背後做了多少血腥的事,但在百姓們麵前,她一直都是勤政愛民,心係百姓的好王爺。

    前任女皇看中的是殷殘雪的才華和果決的手段,因此把皇位傳給了殷殘雪而不是殷殘月,殷殘月對此一直心有不甘,現在成功踹掉了殷殘雪,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她向往已久的女皇之位了。

    而百姓們看到自己一直愛戴的二王爺榮登大典,當然是歡喜和高興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的表情,歡呼聲不斷。

    現場熱鬧喜慶的氣氛被站在某個隱蔽角落處的殷殘雪看在眼底,恨意一閃而過,轉眼看到不遠處座位上那一墨一白兩道背影,眼中又帶了幾分痛意。

    所有欠了她的人,她今天要一個個討回來!

    遠處突然響起了震天的鑼鼓聲,百姓們鼓掌聲更熱烈了,原來殷殘月在萬眾矚目中踏上了通天台的階梯。

    女皇登基大典的儀式不過是幾個步驟,焚香沐浴更衣,登上通天台,由主持儀式的禮官念登基繼位的詔書,然後為女皇加冕,最後百官集體跪拜山呼萬歲,儀式便完成了。

    殷殘月今天穿上了象征天子的明黃色袞邊袍服,帶著女皇的威儀,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了通天台的最高處。

    鑼鼓聲停了下來,主持登基大典的禮官開始念登基詔書,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承先任女皇薨逝,二王爺殷殘月把持朝政大局,兢兢業業,勤政為民,現遵循先任女皇遺願,二王爺登基繼位……欽此!”

    禮官話音剛落,台下掌聲一片。

    接下來就是加冕儀式了,司儀恭敬地把金光閃閃的皇冠端了上來,殷殘月微微低下頭,準備接受這屬於她的最高身份的象征。

    禮官把皇冠從托盤中拿了起來,正要給殷殘月加冠,時間靜止在這一刹那,就在皇冠即將戴到殷殘月頭上的那一瞬間,不知誰驚呼了一聲“有刺客!”

    就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支利箭直直朝著高站在通天台上的殷殘月射去,迅疾無比。

    殷殘月眸中冷光閃現,身形迅速一閃,雖然躲過了重要部位,但那支利箭卻剛好射中了她的發髻,從中穿插而過,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瞬間散落開來,儀態盡失。

    “快護駕!”台下有官員高喊了一聲,通天台下的侍衛這才反應過來,團團圍住了通天台。

    台下瞬間混亂起來,百姓們見此驚變,都不由得內心震驚,到底是誰,竟然敢在新女皇登基大典上來行刺。

    暗處的殷殘雪手持弓箭,見剛發的一箭沒有射中,又緩緩舉起了弓,“嗖”的一聲,又向殷殘月射去。

    而殷殘月早有準備,銳利的目光朝著利箭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把抓過旁邊的禮官擋在了自己胸前。

    利箭飛至,“噗”的一聲沒入了禮官的心髒,當場斃命,殷殘月隨手一扔,禮官的屍體便跌下了數十丈高的通天台,台下的人見狀紛紛閃開,隻聽見“砰”的撞擊聲和尖銳刺耳的骨頭碎裂聲響起,屍體被摔得血肉模糊。

    “啊!——”膽小的百姓紛紛尖叫起來,想要四散奔逃。

    “誰都不許動!否則殺無赦!”暗處傳來一道陰沉狠厲的女聲,如響雷般響徹了每一個人的耳膜,帶著冷酷的殺伐之勢。

    同一時間,無數黑衣人從暗處湧現出來,包圍住了通天台周圍的所有出口,明晃晃的刀刃碰到最先逃跑的百姓,手起刀落,立即見了血。

    “啊!”百姓們被嚇住了,紛紛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

    而殷殘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殷殘雪從暗處現身,臉仍是那張所有人都認識的臉,人卻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威嚴倨傲的離雪女皇,此刻的殷殘雪整張臉上都寫滿了仇恨和瘋狂,仿佛恨不得跟在場的所有人同歸於盡。

    “殷殘雪?怎麽可能?你不是死了嗎?”殷殘月仍站在高高的通天台上,雖然跟台下的距離有點遠,但她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個女人是殷殘雪無疑。

    “看到皇姐沒死,你很失望嗎?我的好皇妹!”殷殘雪陰鷙的目光直直與殷殘月對上,後者瑟縮了一下。

    ------題外話------

    噢,美人們,這麽晚了,應該沒人在了,實在是抱歉,今天回家暈車暈得厲害,狀態不是很好,所以碼得好慢,一直到現在才碼了五千t^t這麽晚了也沒空碼明天的了,所以明天的也要延遲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