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桃花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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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月之後,塵埃散去,一切歸於平靜,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如往昔一般。
天英山上,千瀧府弟子像往常一樣修煉、生活,不被外界所打擾,不被世俗所牽絆。
無往峰上,桃林之中,易初一人獨自靠在桃林深處的一棵樹幹上,麵色微白,身體放鬆,一直手臂撐在膝蓋上,雙目無神,怔怔地望著桃林之外的天空,微風吹來,蕩起他的黑發,卷起地上的落花,循環往複。
一個月之前,正道千瀧府一行弟子先後闖入空明山魔教明王宮駐地,李玉與莫雲被魔教以惡劣手段擒住,下落不明,無往峰大弟子顧流風率領門下師弟古非與兩個初入千瀧的弟子前往空明山施救。
誰料明王宮宮主唐寧早就布下天羅地網,隻等千瀧府大魚上鉤,唐寧一人以四柱噬靈陣迎戰顧流風四人,不落下風,而且重創四人。
待到硝煙落下,眾人才發現中了唐寧的調虎離山之計,原來就在顧流風四人闖進空明山的時候,明王宮唐寧座下的秦修與白狼率人早已偷偷潛入渝州城聞家,奪取了護城聖物,聖碑。
原來明王宮早就可以奪取聖碑,一切都是為了等到千瀧府一眾高手的到來,唐寧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不過中間的一些變故卻讓她改變了主意。
聖碑到手,身為宮主的唐寧本該高興,但是當她發現易初竟然以一己之力破了四柱噬靈陣,尤其是他全身的黑氣,猩紅的雙眼,使得唐寧疑惑了許久許久。
然而就在唐寧想要強行留下易初的時候,一道青衫人影從天而降,高深道行壓迫,魔教眾人無不膽寒,眼睜睜的看著青衫人影將千瀧眾人帶走。
而後,青衫人影便消失了,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千瀧一行人回到天英山之後,太淵掌教震怒,以日月峰脈首鐵封為首,長老以及精英弟子數人,兵發空明山。
數位修道高手自千瀧府出發去往空明山,本該與魔教爆發激烈的戰鬥,可是當他們抵達空明山的時候,卻不見任何魔教妖人蹤跡,鐵封命人搜山,整整七日,空明山宛如一座死山,沒有任何生機,更不用說是人類的蹤跡了。
一行人無可奈何,失落回山,此事在修真界掀起了不小的風浪,讓眾多正道修士對魔教的實力刮目相看,但是內心深處卻隱隱擔憂,照此發展下去,神州浩土之上必將再度掀起血雨腥風。
當顧流風一行人回到千瀧府之後,顧流風就選擇了閉關,因為施展天冥咒的原因,顧流風的修為大打折扣,加上在空明山又受了重傷,若再不好生休養,恐怕會落下後遺症。
無往峰後山,石屋下方的神秘地洞,易初傷勢已經好了七八成,早早的離開了地洞,此刻剩下顧流風,在星光照耀下,慢慢的恢複著,方絕在一旁安靜的盤膝而坐,臉上依舊毫無表情,靜靜的為顧流風護法。
而當日易初以一己之力抵抗四柱噬靈陣的時候,眾人皆是看在眼裏,除了唐寧,似乎沒人知道那是什麽原因,回山之後,古非本想將此事稟告太淵掌教,卻被顧流風攔了下來,顧流風那一雙眸子之中似乎有很多事情,他堵住了古非的嘴,隻留下了一句話。
“此事斷不可聲張,有什麽事等我出關再說!”
空明山一處狹長的山穀裏,霧氣彌漫,不見光影,甚至不見鳥獸蹤跡,在山穀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開闊地上有一處祭台,此刻正坐著兩道人影,正是明王宮宮主唐寧與魔教大長老穆雷。
二人秘密的說了一些話之後,陷入了沉默,穆雷臉上溝壑縱橫,布滿皺紋,雙目暗淡,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麽。唐寧安靜的坐在穆雷一旁,雙目低垂,麵無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穆雷忽地抬頭看向唐寧,聲音沙啞,道:“你當真看清了,那個叫易初的年輕人使用的真的是長生訣?”
聞言,唐寧一怔,似乎還沒回過神,揉了揉手掌,遲疑了一瞬,道:“沒錯。”
說著,唐寧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道:“當年聖教分崩離析,您把‘長生訣’從聖教帶了出來,並且交給了景叔叔,景叔叔可以說是是天底下唯一一個修煉過‘長生訣’的人,再後來,他把宮主之位與‘長生訣’一並交給了我,從此杳無音訊。”
穆雷麵容似乎更加蒼老了幾分,幹咳了幾聲,頓了頓,道:“這個易初,究竟是誰?”
唐寧柳眉微蹙,抿了抿嘴,道:“萬事始於難,他居然叫易初,卻有些大言不慚。”
“把他找回來!”穆雷抬頭,目光似乎穿過了那濃濃的霧氣,看到了那萬裏青天。
唐寧頷首,美目慢慢浮現一抹冷色,肅然道:“是!”
穆雷卻有些無奈的開口道:“千瀧府有太淵坐鎮,門下高手如雲,想從裏麵帶人出來,談何容易。”
“我去找元齊!”唐寧起身,氣勢凜然的走進了濃霧之中,其身影慢慢消失,山穀依舊安靜,霧氣彌漫,隻剩下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了。
明王宮上一任宮主景逸鴻,天賦異稟,根骨絕佳,是魔教多年難得一見的絕世之才,年輕時拜入明王宮門下,後來不知從哪裏得了大機緣,自此道行勇猛精進,且殺伐果決善謀略,數年後,繼任宮主之位。
當時魔教內亂,各派林立,大長老穆雷帶著魔教頂尖功法‘長生訣’投奔明王宮,在穆雷的幫助下,景逸鴻更是習得了‘長生訣’這等玄妙功法,修為不可同日而語,年紀輕輕便足以比肩一眾老一輩高手了。
景逸鴻在位期間,明王宮勢力可謂是蒸蒸日上,又一年,景逸鴻之妻誕下一子,自此之後,景逸鴻的心態似乎有所改變,可能就是由於這種改變,明王宮再沒有擴張地盤,反而是穩固基業,尋洞天福地休養生息。
又三年,景逸鴻帶著年僅五歲的幼子突然消失,杳無音訊,隻是在臨走前,將宮主之位傳給了身邊的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紅衣女孩。
幾年後,景逸鴻帶著一個小孩,來到了一片竹林之中,將小孩交予了竹林裏一個每日以釣魚讀書為樂的男子,而他自己,一路向北,再無回頭。這是景逸鴻最後一次出現,從此之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無聲無息。
※※※
神州浩土,一片擁有著無數傳奇的無盡大地,從那遙遠的遠古時代到現在,這片大地上誕生了一個個驚天動地般的古老種族,他們擁有的力量,震古爍今,那種威儀,即便是千百年後,依然震懾著世人,同時也令得無數人對這片大地心存敬畏。
神州浩土之上,各方大大小小的勢力如同繁星,每一天都是有著種族或者宗派的誕生與衰敗,無窮的競爭,籠罩著這片大地。
中原大地位於神州浩土的核心地帶,秉天時地利,靈力充沛,洞天福地聚集,而正道五大宗門正建立在中原大地之上。
五大頂尖宗門,呈五個方位之狀如同巨神一般,環繞伏龍山脈,屹立在中原大地的五個方向,猶如這片大地的守護者。
總體來說,如今的中原大地格局,依然還是五大宗門所掌控著,雖說在這種看似平靜的下麵,有著無數暗流湧動,蟄伏多年的魔教蠢蠢欲動,似有出頭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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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而在神州浩土之上,除了中原大地之外,還有東方無盡之海,西方神秘部落,南方斷靈川,北方萬年冰封世界,在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乏天縱之姿的奇才出現,但是這些種族一般都是隱世不出。
笑看外界雲卷雲舒,我輩且憑欄飲酒。
在神州浩土極西之地,有一洞天福地,山水相間,鳥語花香,終年被雲霧繚繞,無比之玄奇。
在這片洞天福地之中,孕育了無數生靈,自然包括了身負奇異根骨的人類,他們便是雲氏一族,雲氏一族極為古老,傳承千萬年,就算是比起中原五大頂尖宗門都不遑多讓,雖說雲氏一族並不喜好參與江湖紛爭,但族中亦不缺乏擁有奇異能力的異人。
在如此天地靈氣聚集的寶地,雲氏一族的族人本該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著,看日升日落,月圓月缺。可惜天不逢時,也可能安逸了千萬年,被天神妒忌,當那一朵巨大無比的黑色花朵懸浮在雲氏一族上空的時候,所有族人從心底升起了一抹絕望。
也就是在那一天,黑色花朵上麵似乎有一道嬌小身影出現,然後在無數雲族族人驚駭的目光中,無數道黑色光束自那花蕾中心爆射而出,輕而易舉的穿過雲氏一族的結界,然後在無數淒厲的哀嚎聲中,洞穿了無數族人的身體,下一刻,血流成河。
即便是身為族長的雲天河也不為過,在身體被那黑色光束洞穿了兩個窟窿之後,身軀依然屹立不倒,隻是臉上的生機迅速消退,他拚盡最後一絲力量,將身邊已經淚流滿麵的少女藏了起來,而後那座偉岸如山的身軀轟然倒塌,被柔和白光包裹著的少女躲在遠處,雙眼已經模糊,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那一日,原本鶯歌燕舞的洞天福地變成了厲鬼哭嚎的煉獄,血腥之氣滔天,屍橫遍野,而後暴雨降下,鮮血凝聚在一起,順著雨水,匯聚成一條條血色河流,俯瞰下去,血色淒厲。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如末日般的烏雲散去,當那一抹柔和的光芒照進來的時候,那一直躲在暗處的少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她臉色極其蒼白,渾身顫抖,身上被雨水打濕,睫毛上似乎還有寒氣環繞。
她就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身體似乎有些僵硬,試探了片刻,終於是緩緩動了動手掌,克服了因為長時間未動而產生的痛麻之感,她終於是站了起來,天空中的那朵黑色花朵早已不見蹤影,少女慢慢走出去幾步,突然身體雙目無神,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麵前屍橫遍野,死傷枕籍。
“啊!”
少女跪在地上,雙臂無力的垂下,一根白色玉笛自腰間滑落,一陣怪風吹來,少女不為所動,目光緩緩掃過那些死去的族人,包括自己的父親,雙目變得空洞,下一刻,柔和的陽光下,少女已經淚流滿麵。
明月高懸,餘暉灑下,照亮了些許人間,夜風吹來,似乎有些涼意卷進人心。
呼!
雲溪再一次被噩夢驚醒,麵色蒼白,眼神中的驚恐久久不能消散,幾個喘息之後,雲溪輕輕拂去額頭的汗珠,推開窗,看了看窗外那淒迷的月色,百感交集。
不知是什麽驅使,雲溪推開了房門,一襲白衣,一根玉笛在月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層白紗,穿過庭院,越過合一堂,雲溪來到了百裏桃林邊緣,滿山桃花在月光下隨風湧動,宛如花海,有一種神秘的美麗。
目光收回,雲溪突然看到在桃林的另一處邊緣,樹下有篝火燃起,篝火旁邊還有一道人影,正支著一串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肉烤著,香氣很快彌漫開來,雲溪微微一笑,那因為噩夢帶來的不安情緒似乎都消散了許多,邁步向篝火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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