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舞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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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意會,雖說蘇婼嫣改邪歸正,他跟蘇婼嫣回到原點,感情卻回不到原來。如今他喜歡的是明瀾。“王,你有空關心下我的感情,還不如操心下自己什麽時候能成親。萬一明瀾到時看中別的男子,你可是連哭的地都沒呀。”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哭?”寒陵王手中豎起的炫冰已停留在莫離兩腿下,稍稍用點力刺進去,莫離的命根子就沒了……
莫離兩腿一緊,踉蹌往後跌去,倒吸一口涼氣,嚇得不輕,“要不要這麽狠,要是真玩壞,我可就斷子絕孫了。”說罷,半側著身子,生怕寒陵王再做這種玩心跳的事情。等他再抬起頭時,明瀾跟蘇婼嫣進了客房。瞥了一眼盤踞在寒陵王手心的炫冰,他用千步尋閃進屋。
寒陵王手上的炫冰成碎片散落一地,幽深的墨仁裏透著幾許耐人尋味的眸光來。
待他回客房,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他忍俊不禁,明瀾把小火龍跟小猴子綁在一起,她坐在正中央的藤椅上,一手拿著木棍,輕輕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看架勢頗有審訊的意味。她說:“不是喜歡打架嗎,我就好好打你們一頓。”
“別,別,別。”小火龍求饒著:“你長得這麽美,揍我們這種凶殘的事,不符你的氣質與美貌。”
小猴子連連點頭,代表讚同小火龍的看法。目光忽然和小火龍的眼神撞在一起,兩人不屑甩頭。都怪這條蠢龍,他都提醒明瀾進來了,蠢龍以為他撒謊,繼續鬧,結果雙雙被擒,讓明瀾麵對麵將它們綁著。
“小火龍,不要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心軟,看看這屋子被你們弄成什麽樣?照這樣天天打下去,整個封族遲早被你們破壞,我覺得應該趕走一個比較合適。”明瀾扔下的木棍正好滾到小火龍的麵前,宛如裁決的聖光。
“趕走?你是小猴子的主人,這不意味著趕我走嗎?”機智的小火龍一下聽出了話中的含義,心裏極度不滿。
明瀾頷首,“沒錯。你幻化成人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人類。卻一再跟小猴子扭打擾亂封族的秩序。”小火龍對莫離跟蘇婼嫣有救命之恩,她不會忘恩負義趕走小火龍,說這話自然是嚇唬小火龍的。
“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要是鬧事的話,小猴子不理,一個人怎麽鬧得起來?”小火龍朝明瀾拋眉弄眼,“你就不想知道小猴子為什麽三番兩次跟我動手麽?”
“說。”明瀾的聲音幹脆利落。
小猴子的手從繩縫中探出,拽著小火龍的衣袖,緊張至極。
小火龍睨了小猴子一眼,不以為然道:“它怕你收了我,然後分割本屬於它的寵愛,所以故意跟我起爭執,讓你討厭我。”
“真的?”明瀾半蹲,怔怔的望著小猴子。
小猴子默不作聲,垂下小腦袋。明瀾的身邊已經有一個寒陵王了,對它的關心不及以前。要是再多一條小火龍,明瀾的眼裏就沒它的影了,不是它小氣,而是從所未有的歸屬感讓它大方不起來。
“我永遠都是你的主人,你幫過我煉金,對我來說獨一無二,縱使我有別的靈獸,他們也無法取代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明瀾伸手摸了摸小猴子的腦袋,動作輕而溫柔。
小猴子猛地抬頭,小臉煞紅。它邪惡的望著小火龍,做出吐舌的動作。沮喪的心情變得雀躍。
“那我呢?”小火龍迫不及待的追問。
“門在那邊,要是不把這裏恢複原樣,你走。”明瀾警告道。
小火龍心裏不平衡,“為什麽你對我跟對小猴子的態度有天壤之別,不管是從外表還是靈力,我都比它更勝一籌。”
“那都是你的想法!”明瀾批判道:“從你來的那天到現在,你除了吃喝拉撒跟小猴子打架,還做過有益的事?你說自己好看是自戀,別人說你好看才是真的好看。”
“有益?說到有益的事我倒真能幫你忙,先前偷看到你有一份無字卷軸,我可以幫你弄清楚卷軸上的內容。”小火龍觸及到明瀾異樣的眼神後,附帶一句:“不過,你必須收了我。”
小火龍的話讓明瀾哭笑不得,“這收人我能理解,強行讓人收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身為遠古靈獸,想找主人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非要跟我?”
“這第一嘛,小猴子跟誰我就跟誰。第二,誰叫你這麽漂亮,你當我主人的話,會很養眼。這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是所有人中,銀子最多最富有的,跟了你,就不用擔心餓死。”小火龍想起之前俗人為了銀子在神族門口圍堵他的情形,心有餘悸。這世道,銀子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能。
聽到小火龍的邏輯,明瀾笑出聲:“噗,那你知道蘇美人的身價有多少嗎?十幾億兩。”
“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收了我後,小猴子會很不爽,凡是讓它不悅的事,我都很樂意去做。”小火龍紫色的瞳仁中泛著狡黠。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明瀾嫣然而笑。
小猴子內心忐忑不安,聽明瀾這語氣,似乎挺喜歡小火龍的。然,明瀾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心花怒放!“你的性格我喜歡,不過,我在乎小猴子的感受,不能收你。假如你能讓卷軸顯字的話,我去別的地方,可以考慮帶著你。”
小火龍摸了摸小下巴,“聽起來似乎不錯,管我吃喝拉撒嗎?”
“全包了!”明瀾放豪言後,又附帶了一句:“不過前提是你先把卷軸上的字解出來再說。”
“字那還不是小意思?先給小爺我鬆綁。”小火龍揚起得意的眸光。
明瀾拿炫火焚斷繩子,提醒著:“先不急著解字,把客房收拾一下再說。”
小火龍臉上的笑意僵住,默默的去收拾。而寒陵王、明瀾、莫離、蘇婼嫣圍在桌上,摸索著明瀾拿銀子做的馬吊(麻將)。
“你說有銀子不花,做成一塊塊像糕點一樣大小收藏著,多麻煩。”莫離低頭碼好牌,又接了一張,撓了下腦袋,“這些都認不全,還怎麽玩?”說話的同時,丟了一張像鳥的牌出去。
寒陵王正準備摸牌,蘇婼嫣喜上眉梢,嬌聲一嗬:“放下。碰。”於是,寒陵王伸出的手縮回。
莫離眼巴巴的看著蘇婼嫣倒牌,極其鬱悶,“明瀾,她怎麽這麽厲害呀?不都是第一次玩的麽?”
“誰叫你笨。”蘇婼嫣語氣溫和,絲毫沒有諷刺之意。
明瀾摸了一張馬吊,神采飛揚,“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對馬吊,無師自通,一摸就熟。”小手一甩,出了牌。
又輪到莫離,他神色有些緊張,搓了搓手,抽了一張,頓時喜上眉梢。放在麵前一堆中,換了一張。哪知,麵前的三人同時倒牌,異口同聲道:“胡。”
“至於這樣玩我麽……”莫離一臉苦惱,三人都要他手裏的這張,他到底是有多黴?
“誰叫你笨?”這話出自明瀾,口吻與蘇婼嫣的調調如出一轍。右手前三指摩擦著:“這一把一千兩銀子,按道理你三個人都得給。”
“還玩銀子的?”莫離皺眉,他身上隻有五千多兩銀子,一把就輸一大半,豈不是打完他要輸得衣不遮體。一人麵前放張銀票,妥協道:“算了,我不來了。”眼前三位財主,他是一位都得罪不起。
明瀾拿起桌角的銀票,黛眉蹙起,“哎,這打馬吊完全是靠腦袋。莫離神使就靈力還勉強耐看。這腦子,沒法用。”秀手若有若無的指向太陽穴。
寒陵王一眼就看穿了明瀾的想法,配合著:“莫離,接著來,別讓女人小看了去,不就是銀子嘛,你堂堂神使,又不是拿不出來。”
“就是。這第一把是運氣,第二把才是實力。”蘇婼嫣挺喜歡馬吊的,她不想讓莫離掃興,偏著頭,壓低聲音:“玩玩而已,別較真。你輸的可以由我來付。”
讓一個女人代他輸錢,那他還是男人嗎?莫離心裏暗想著。即使錢不多,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繼續吧。”
明瀾跟寒陵王相視一笑,莫離上鉤了。
第二局,是蘇婼嫣贏了,每人淨賺一千兩。到第三局的時候,莫離就有些不安了,如果是其中的一個人胡了,他正好身無分文。如果又悲催的像第一把一樣,三個人都要他的牌,他怕是要輸得連襲褲都沒。心思凝重的洗牌,這時,小火龍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我用靈力把屋子裏外收拾了一次,累死我了,你們這玩的是什麽?”撲閃的眼光掠過驚喜。
一旁的莫離,陡然鬆了口氣。
“馬吊,你不會玩的。”明瀾轉身,從包袱裏抽出半毀的卷軸,擱置在馬吊之上。“過來看看,這卷軸上寫的是什麽。”
“這個……”小火龍端起卷軸,移動視角,“哪個女人寫的呀,好厲害。”
明瀾疑惑不解:“你能看到這是女人寫的字跡?”
“對呀,我幾百年都呆在地獄熔岩下,雙眼被烈火灼燒過,自然能看到被隱水遮蓋的字跡。上麵的字很娟秀,細而整潔,絕對出自女人的手筆。”鑒定完畢後,小火龍將卷軸放回遠處,瀏覽著上麵的內容。
“內容念來聽聽,別杵在那裝模作樣。”莫離催促道,他見不得小火龍自以為是的姿態。
小火龍鄙夷的瞥了一眼,“就你話多。”低頭讀著:“封印術,是遠古神界的後裔神女為了懲罰世間罪惡,創造出的至高無上的法術。封印術能將打破時間界限,將事物或者人封存在一定空間內,不生不死卻沒有自由。曆代能修煉封印術有資格有能力隻有每五百年輪回重生一次的神女,故而,神女連同封印術象征天命。封印隻有在血光之災的情況下才能啟動,解除封印術的方法隻有一個,用……”
他說到這,往卷軸反麵看了一下,空白一片。
“是什麽?”聽到這裏來,明瀾的心緊張揪成團。
小火龍愛莫能助,“卷軸少了一塊,就算我想告訴你,也不知道啊。”
寒陵王施展控魂術,傾入小火龍的後腦……
小火龍腦海中的想法與所念的話分毫無差,寒陵王眸色幽深。這是明瀾最看重的卷軸,那麽她最在乎的事應該是卷軸裏描述的封印術。封印……難不成有個人被封印在某個地方,明瀾想要解除封印救他?這個人會是他千方百計要找的父親藥尊麽。思緒淩亂。
明瀾沮喪的趴在桌上,好不容易能知道卷軸上麵的內容,關鍵的位置還是成迷,這比事情毫無進展更令人失望。她很擔心,藥尊已經好久沒有跟她談話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小火龍弱弱的問,垂眉的表情中有一絲懊悔。
僅是一刹那的難過,就消散。明瀾漫不經心的說:“我以為卷軸上記載與煉金術有關的內容,哪知是什麽封印術,我又不是神女,看這個有什麽用?小小的失落而已。”無字卷軸沒用了,要解除封印隻能去藏書閣看看線索。
“不開心啊?”小火龍不太理解人類的心思,想到一件事,邪笑著:“那我給你說一件事,讓你樂嗬樂嗬?我收拾客房將碎渣倒出去的時候,聽封族的仆人說,封瀮絕從青\樓楚館帶回來一位舞姬,明靜淩得知此事後,臉都氣綠了。”
“還以為封瀮絕對明靜淩癡情一片,這麽快就變心了,跟當年的我倒有幾分相似。不過,也怨不得他,碰上明靜淩這麽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誰受得了?”莫離一說明靜淩,眼底滿是不屑。
蘇婼嫣小聲辯解:“明靜淩也是有苦衷的。”
小火龍眼神飄遠,繪聲繪色的描述著:“聽說這名舞姬,不但貌美如花,那舞姿更是出神入化,凡看過的人,魂都被勾走了。封瀮絕叫舞姬叫……?”他摳了下腦袋,恍然間記起:“緩緩還是換換來著,特別奇怪。”
嬛嬛!
明瀾俏目放大,凝重的神采閃過。她記得封瀮絕曾說過,他死去的小師妹小名叫嬛嬛,難道她沒死?還是說封瀮絕把這個舞姬當作是死而複生的小師妹。
小火龍見明瀾的表情動容,以為明瀾是對舞姬感興趣,透露:“據說舞姬今晚要在封族跳一曲,肯定是要給明靜淩一個下馬威。這女人之間的爭鬥,不亞於戰場,不僅玩的是手段,還有心計。
“這些也都是你聽來的?”明瀾反問,這後麵的一些話,意味深長,不像是小火龍會說的。
“是夥房裏那幾個小美妞議論的,我不過是重複一遍。估計這些人巴不得這個舞姬跟明靜淩打起來。”小火龍坦白,卻省略去偷吃的目的。
憂愁的眸芒從蘇婼嫣的黑眸中落下,她問:“你要去看舞姬嗎?”其實她是想借看舞姬的機會看明靜淩。
“去呀,有熱鬧為什麽不看。”明瀾想知道,為什麽封瀮絕會突然移情別戀,舞姬有什麽本事讓封瀮絕心猿意馬。
莫離征求意見:“王,明瀾要去看別的女人,你去不。”
“不了,我對明瀾以外的女人,沒興趣。”寒陵王毫不猶豫拒絕,由此可見他心裏,明瀾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王都不去,那我也沒去的必要。”莫離很想陪明瀾,可他看到明靜淩那個臭不要臉的女人心裏窩一肚子火,氣得很,所以不想去。
“那我?”小火龍反指自己。
明瀾否決:“你不能去,萬一惹出麻煩,不好收場。你留在客房玩這副馬吊。”
小火龍悶悶不樂,趁明瀾不注意,順手偷了一張馬吊,往嘴裏塞去。
臨近傍晚十分,封族的花園裏搭建了一個小的台子。表演還沒開始,裏裏外外擠滿數層人。
不過族人都忌憚明瀾神使的身份,自動讓開一條小道,讓明瀾跟蘇婼嫣插到最前麵。
“好大的排場啊。”眼尖的蘇婼嫣,看出台子取材胡桃木。這種木材顏色較淺,呈淺黑褐色,弦切麵為美麗的大拋線花紋。木材光澤飽和顏色豐富且飽滿,價格昂貴。能在短時間湊齊這麽多木頭並且搭建成台,封瀮絕對這個舞姬舍得下大手筆。
“是啊,要不是聽小火龍說舞姬跳舞,照這架勢,我還要誤以為封瀮絕要納妾。”明瀾剛說完這話,便看到對麵明靜淩射來的狠毒眼光。
同時,蘇婼嫣也看到了明靜淩,莞爾一笑,算是打招呼。
而封瀮絕牽著舞姬,從遠處走來。
舞姬身著大紅色薄紗長衣,鮮豔靚麗。眼底水遮霧繞,顫動睫毛下的玉瞳裏媚意蕩漾,雙頰上白希的皮膚染上淡粉,淡薄的嬌唇柔嫩欲滴。蓮足微轉,她的一舉一動散發著妖嬈的氣息蠱惑著所有男人的心。
封瀮絕的目光至始至終不曾從舞姬身上移開,待走到台邊,她驀然鬆開封瀮絕的手,廣袖劃開悠長的弧度,騰飛而起,有‘牡丹花上飛’的美態。
“真是個尤物,就連我這個女人,都無法招架她的魅力。”蘇婼嫣情不自禁感慨著,這個舞姬不管是從容顏還是身姿,都比明靜淩要好不少。加上明靜淩背叛過封瀮絕,明靜淩與這女人的較量,毫無勝算。
明瀾並沒有將蘇婼嫣的話聽在耳裏,隻是平淡的看著封瀮絕,她在想,封瀮絕帶回舞姬的真實目的。
似乎封瀮絕察覺到明瀾投來的眼光,他朝明瀾走來,癡癡的望著台上妖嬈的倩影問:“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覺得我在感情上很花心?”
“沒有。”明瀾矢口否認:“我想知道,好端端的,你為什麽要帶一名舞姬回來,大費周章為她搭台子,當真被迷了心智?”
封瀮絕嘴角掀起一絲苦笑:“別說你不懂,連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第一眼見到她會有的震撼與驚訝。我以為這輩子隻愛明靜淩一人,沒想到,對她心裏也有抑製不住的狂熱與悸動。因為她跟我死去的小師妹,擁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一樣?她們是分別不同的兩個人還是小師妹根本就沒有死?”明瀾追問道。
“我問過幾次,她說不是。但她的舉止,話語,隨時能勾起我和小師妹那些甜蜜的回憶我真的抵抗不了她的任何要求。”封瀮絕無奈回答。
明瀾玩味的盯著台上的倩影,嘴角綻開笑意,這舞姬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藏書閣快要打開的時候冒出來,顯然她不信是巧合,隻有一種解釋,舞姬有目的而來,“你不是想知道真相麽,容我一試就知道她有沒有撒謊了。”
“你要做什麽?”封瀮絕無意脫口而出。
明瀾調侃著:“瞧你那緊張的小樣,你放心,我不會把她生吞活剝。”抬起美目,舞姬正好開始表演。
舞姬兩條如蛇的藕臂從紅袖中探出,抬腕低眉,修長的指尖呈花形,半掩側臉。狹長眼角泛著懾人心魄的色彩。忽然水袖甩開,似有無數花瓣落下,飄搖曳曳,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玉手婉轉,裙裾飄飛,如煙般水眸蕩滌風情。
身姿宛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時而輕步曼舞,時而疾飛高翔。優美舞姿閑婉柔靡,體輕如風。
單腳而立,傾斜著嬌軀旋轉,拋出去的紅紗,絢爛成花。長袖倦飛,霓裳舞罷,魂斷紅衣。
寂靜數秒後,掀起狂熱的喝彩聲。
“你確實是找了個好女人。”明瀾壓低聲音,舞姬最後甩袖的時候,她感到強烈的靈力迎麵撲來。
封瀮絕不解:“此話怎講?”
“等我弄明白再告訴你。”明瀾朝舞姬下來的地方瞟了一眼,舞姬似笑非笑的望著明靜淩,眼底帶有挑釁。她走過去,妙曼的身姿恰好隔絕舞姬看明靜淩的視線。
舞姬揚眉,“別以為你是女人,擋路我就不會教訓你。”
明瀾緩和一笑:“別生氣,我叫明瀾。剛才看你跳了一場精美絕倫的舞蹈,大開眼界,想跟你學幾個動作,不知……”
“沒興趣。”舞姬冷漠丟下這三個字,掠過明瀾,回到封瀮絕的身邊。
封瀮絕握著舞姬的秀手,“她是封族的神使,對她說話的態度溫和點。”
舞姬聽到神使二字,眸底不經意劃過一絲詫異,頃刻間,消散不見。“看樣子,族長對這位美人神使,格外疼惜。”聲音清脆悅耳,不知是豔羨還是妒忌。
正當封瀮絕打算出言解釋的時候,明瀾先一步說:“我是封族的神使,族長對我照顧是理所當然,對你不惜破費搭高台,才是真正的疼惜。”
舞姬傾城一笑:“神使能言善辯,所說的話都這麽耐聽。”言外之意是譏諷明瀾擅長奉承。
明瀾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出話中的曲折,不急不緩的應道:“再能說會道也比不過你妖嬈的舞姿,迷倒眾生。”反諷舞姬利用跳舞迷惑別人。
“我知道我的舞姿獨一無二,聽神使讚美,我還是很害羞的。”不知是舞姬真不懂還是裝傻,把明瀾諷刺的話當成稱讚。
“這根鐲子好精致,能否借我一看?”明瀾瞥見舞姬的手腕上有條七彩纏繞的手鐲,樣子很特別,她忍不住伸手向前。
怎料,舞姬觸電般將玉手收回,極為不悅:“不能。”她扯過紗袖,將手鐲蓋住。
明瀾圓目微睜,她不是吃驚舞姬拒絕將手鐲給她看,而是舞姬甩手打到她的指尖,她不小心觸碰到舞姬的手腕,卻摸不到脈搏!抿緊粉唇,死死的看著舞姬,舞姬是活人的話,為什麽經脈沒有跳動,假如是死人,怎麽跳得出精美絕倫的舞姿?難道像寒陵王用控魂術控製慕容澈一樣,有人控製著舞姬?疑慮太多。
封瀮絕以為表情嚴肅的明瀾生氣了,“明瀾,嬛嬛跟不熟的人,都是這態度,你別往心裏去。”
“怎麽會?時辰不早,我跟蘇婼嫣就不打擾你們兩人獨處。告辭。”明瀾挽著蘇婼嫣快速離開。
舞姬細眯起眼,看著明瀾的背景,對封瀮絕說:“族長,她好像很討厭我。”說到這,她情不自禁摸了下差點被明瀾碰到的手鐲。
“你們才認識又沒有過節,她怎麽會討厭你呢?別想多了,以後留在封族,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封瀮絕雙手攀上舞姬的柔肩,目中柔情似水。
舞姬遙望對麵停留原地的明靜淩,唇畔詭異的弧度擴大,明靜淩所擁有的,她要全部搶回來。
明靜淩沒想到舞姬囂張到這種地步,於是,她搖曳著婀娜的身姿走來。
機敏的舞姬躲在封瀮絕的身後,嬌軀顫抖,明顯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
“怎麽了?”封瀮絕心疼的問,順著舞姬指尖所向的方向撇去,眸光明顯一沉,帶著幾絲不悅跟不耐:“你不好好呆在屋裏,出來作甚麽?”明靜淩跟步煌玨發生那種事,還好意思出現在人多的場合,他替明靜淩敢到羞恥。
“我這不是聽說夫君納了個美妾,來物色物色嘛。”明靜淩抑製心中的怒火,強壯一副溫柔嫻熟的外表,即便封瀮絕對她不如當初,她也決不能在舞姬麵前失了顏麵!
封瀮絕了解明靜淩喜歡挑事跟心眼小,語氣十分不和善:“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我警告你,要是嬛嬛在封族受了任何委屈或者被欺負,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憑什麽?”明靜淩不滿,封瀮絕是變相讓她確保舞姬的安全,可她怎麽會善待搶走夫君的女人呢。
“憑我是族長,我對你一再忍讓,總會有個限度,你最好好自為之。”封瀮絕攬舞姬入懷,從明靜淩身邊擦肩而過。
明靜淩毅然轉身,她以為封瀮絕留族長夫人之位是心中對她還有舊情,舍不得殺她。現在發現,封瀮絕不是既往不咎,而是用別的方式處罰她!還是選擇傷她最深的方式。舞姬在府裏,夫人位置遲早不保,她要在這個女人爬上頭之前,殺盡。
舞姬突然回頭,眼角帶著譏諷跟不屑。一手放在封瀮絕厚實的腰際,看起來好恩愛。
明靜淩的肺都要氣炸了,泛紅的眼中,充斥著妒忌與殺戮的火焰。
封瀮絕將舞姬安排在小師妹曾住過的房間,裏麵的東西一直沒動,還保留著當初的樣子。
舞姬錯愕之餘,不解的問:“這裏好像曾經住著一個女人。”
“嗯。”封瀮絕點頭,大方承認,“不過,以後你就住在這裏,需要什麽隻管跟我提,我會一一滿足。”寵溺的語氣中,殘有淡淡憂傷。
“族長,你是不是把我錯以為成你過去喜歡的人?雖然,我很想替代這個女人在心裏的位置,可惜,我不是她。”舞姬回答,而袖中的手,將紅衣攥得死緊。
封瀮絕微怔的眼神裏,流露出惆悵。“你說了很多次,我知道。”他隻想多看她幾眼,多感覺下小師妹還活在世上的感覺……
“那你……”舞姬欲言又止。
“沒什麽,這一路趕回來晚上又跳了舞,應該累了吧,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封瀮絕轉身,他生怕多停留一秒,眼裏的舞姬跟心裏的小師妹重合在一起。
他記得明瀾說過,不管把誰當做小師妹,對這個人跟死去的小師妹都是不公平的,因而,他極其克製不安的情緒。
舞姬從後背將封瀮絕抱緊,溫柔的聲音中帶有祈求:“今晚不留下來嗎?”
封瀮絕深吸了口氣,鬆開纏繞在腰際上的手,笑道:“不了。我帶你回來,不是看中你的美色,是……”後麵的理由,他竟說不上來,隻化成一聲輕歎。“早點休息吧,我還會再來看你的。”他幾乎是從舞姬的屋子裏落荒而逃。
心裏對小師妹壓製的感情如洪流傾瀉,不知為何,隱約有種錯覺,他認為舞姬,就是小師妹。很快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煙消雲散,他那是親眼看見小師妹被雷電劈中,倒在地上,又怎麽會複活?
月色漸冷,越顯他心境悲涼。
舞姬從窗縫的一角偷窺的封瀮絕,一行清淚從眼角滾落,是熱的。她猛然轉身,靠在牆上,滑下,蜷縮著留有封瀮絕餘溫的身體,埋下頭。封瀮絕今晚選擇離開,內心的悲喜交加,悲的是,她高估了封瀮絕對她的寵愛,而喜的是,他很坦誠。
另一邊明瀾回到客房,小火龍就湊上來問:“怎麽樣?玩的開心麽,舞姬長得是不是很漂亮?跳的舞是不是很迷人?”
明瀾徑直掠過,朝寒陵王走去,“我有個很好奇的事想問你。”
莫離停下手上的棋子,見小火龍衝上來拽著明瀾的衣袖,打斷明瀾跟寒陵王的對話。“你回答我嘛,明瀾美人,你不允許我去還不告訴我晚上的場景。”
“你沒去,是你的損失。那個舞姬生的貌美如花,而且,她的舞能勾人心魄,你要是去了,指不定當眾被迷現出色龍的圓形。”明瀾用力將衣袖往下拉,小火龍手心的袖角脫空。
聽明瀾一說,小火龍瞬間後悔,埋怨著:“都怪你,非不讓我去,白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嗬,更有趣的事還在後麵。”明瀾悠然坐下,繼續:“舞姬的手腕上有個很漂亮的鐲子,我不過是好奇,想看看。結果不相信碰到她的手腕,竟然沒有脈搏。”她鄭重的看著寒陵王,“你說,會不會這個女人就是封瀮絕的小師妹,被人用控魂術控製,回到封族?”
寒陵王口吻堅定:“決不可能。控魂術的施展急需損耗靈力,控製的時間不會超過好幾個時辰。若是讓一個死人像正常人活著,最少要有三十位控魂師輪番操控,由於每個控魂師的等級不一樣,控製的效果也會出現差別,很容易被人發現端倪。”
“那一個人沒有脈搏,又怎麽活呢?”這一點是讓明瀾最困惑的地方。
一旁的莫離插了句:“這還不簡單,說不定是舞姬故意把脈搏更隱藏起來,讓你感覺不到。”
“就算你說得有理,平白無故,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難不成是吸引我的關注?”明瀾反問。
“這個,你就要去舞姬了,我怎麽知道?”莫離一邊收拾棋子,一邊笑答。
寒陵王敲了敲明瀾的小腦袋,“別想這些有的沒的,費神,你若真想知道,我現在就派人去幫你查。”
“不用。”明瀾拒絕,“我一定會親自發現舞姬身上所有的秘密。”
寒陵王將明瀾的臉擺正,對著他:“與其關心一個來曆不明的舞姬還不如關心下我,你這樣,是會讓我吃醋的。”而後,靠近明瀾的耳垂,“昨天我沒擁你入懷,失眠了。”
識趣的莫離拿起棋子迅速帶著蘇婼嫣離開,這種恩愛溫情的場景,會刺痛她的眼。
小火龍還想多話來著,被莫離捂嘴拖走。
明瀾見莫離故意給她與寒陵王製造獨處的機會,臉刹那間,緋紅一片,“沒睡好是吧,我給你煉一顆安神藥,讓你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小樣,你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明白?”寒陵王往明瀾撲去,狠狠摟緊她的細腰,鼻尖,充斥著她發絲中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你故意支走他們跟我恩愛,這樣好麽?”明瀾的小手輕點寒陵王的胸膛,觸碰著。
寒陵王握著明瀾的手,眸光溫柔一片,“小侍婢,這你也看得出來?”
“那是,也不看我是誰,堂堂神族未來的神族夫人,封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使,高級煉金師,能言善辯的大美人……”明瀾細數。
“你這麽可愛,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寒陵王輕歎的語氣裏,滿是深情,“其實,讓死人能像正常人活著的辦法還有兩種?”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明瀾十分意外。
寒陵王解釋,“這不是人多,不方便說出來麽。何況有小火龍在,他嘴巴那麽大,萬一在封族到處亂說就不好了。”
“也對。”寒陵王的顧慮是對的,明瀾欣然讚同,“快說說,到底什麽方法?”
“這第一種,是封瀮絕的小師妹根本沒死,是製造假死的慘象欺騙封瀮絕。當然,小師妹死時的場景我沒親眼所見,這隻是我的猜想。”寒陵王說到這,猛地抬頭,“第二種,是很殘忍的方法。”
明瀾越發的狐疑,“殘忍?該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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