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爺拿起桌上的赤金軟蟬護甲，握住愛不釋手，掂量著感覺，和純金的色澤，絕對不是贗品。奇怪，明瀾是怎麽把封族的鎮族之寶給弄到手，還有她身旁的麵具男人，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神族寒陵王。不管四大家族把寒陵王傳得多麽神乎，到他的地盤上，等同刀俎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金色的光芒照耀到暮雪的眼底，熠熠生輝。

    “還杵在這幹嘛？下去。”楓爺不滿的瞪了一眼暮雪，隨手將赤金軟蟬護甲擱置在木盒內，抱起，去了宅子後麵的墳墓場。

    墳墓場由十具棺材組成，坐落的循序由上往下俯視，成五角星形。死屍放入棺材後一般都講究入土為安，直接將棺材露置，讓本陰森的墳墓場的氛圍更為悚然。

    這十具棺材中，隻有一具通往楓爺建造的密室，其他九具都暗藏機關，稍有不慎，死無葬身。密室入口棺材的位置隨著五行陣法千變萬化，再加上墳墓場這兒曾經發生過瘟疫，一般人根本不會來這。

    楓爺從棺材跳進來後，順著裏麵的台階，走下去。棺材外格局，隨著他進去的動作，再次發生改變。密室的構造很簡單，分為兩間，一間是他用來存放稀有珍玩，赤金軟蟬護甲成了其中一物。隔壁一間上了鎖，不過微射出來的暗黃燭光，與連綿不斷的哭泣聲，打破了夜的靜謐。

    “吵什麽吵，真鬧心。”楓爺擱好寶貝後，匆匆走到隔壁，將腰間的鑰匙搜出，打開緊閉的鐵門。

    裏麵一共有六個人，五個人被枷鎖扣住。剩下一人見楓爺進來，俯身行禮，秀發如三千瀑布從肩膀上傾落，柔眉下，清澈的玉眸中泛著光芒。明明是妙曼的女子，卻絲毫沒有美感，她的雙臂位置，沒有手，取而代之是兩隻大型翅膀。就連腳，也被改成了鷹爪的形狀。

    “絲雁，他們在吵就直接割了舌頭，省得我聽了煩心。”楓爺環顧周圍，鎖住的五個人，有兩人正在改造，另外三人還未開始，淒慘叫聲，是由這三人傳出來的。

    “恐怕不行，換上獵豹四肢的兩個人，生命都出現衰竭現象。要是割了舌，我怕他們挺不住。”絲雁揮動翅膀，指向角落奄奄一息的兩個人。

    楓爺靠近絲雁，眼中閃過狠決，“挺不住？那你是怎麽挺過來的。”他撫摸著絲雁的翅膀，繼續說：“我用嫁接的方式，為了讓你借用鳥的雙臂，打破靈力的極限，飛得更高更快。同樣，讓他們換上獵豹的四肢，讓他們跑得更遠，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把你們變得更加強大，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我知道。”絲雁垂下頭，當初她對楓爺一見鍾情，為了楓爺，她不惜跟家人鬧翻來到這裏，她願意為楓爺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命。僅僅是切斷一雙手和腳掌，她根本不介意。

    楓爺滿意的點頭，“我的身邊不留廢人，這些扛不住的，直接殺了，過幾天我重新再送幾個人進來。”

    絲雁頷首，“嗯。”

    “對了，我交由你照料的遠古靈獸呢？”楓爺突然說到。

    “在裏麵，我擔心它跑了便用木板隔著牢籠。”絲雁帶楓爺走過去，小猴子果然還在籠子裏。“不過是一隻毫不起眼的小猴子，至於楓爺大動幹戈嗎？”

    楓爺輕笑出聲，“這你就大錯特錯了，遠古靈獸最後都可以進化成人類的模樣，在他們體內蘊含的無窮的靈力，我需要你做的事，解剖遠古靈獸，弄清楚他們進化的過程。”他的目的，是讓人像遠古靈獸一樣，介於兩者之間。

    “奴婢，竭盡全力。”絲雁用迷//藥將小猴子迷暈後，拿出常用的屠宰刀。

    “慢著，不要用秘藥，迷//藥會影響判定的結果。”楓爺攔下她。

    絲雁停下，清眉緊皺，“遠古靈獸都通曉靈性，它明白我的舉動，倘若我不使用迷//藥，它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任由我解剖。”

    “這就需要靠你的本事了。身為神醫後人的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楓爺雙手搭在絲雁的翅膀上，深情似水的看著她。

    “我……”絲雁聽到楓爺需要她，心裏不免動容，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楓爺的命令，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完成。”

    楓爺輕拍了下她的腦袋，滿意點頭：“很好，我跟你三天時間，你處理好跟這隻猴子的關係後弄清楚其進化的過程。這裏交給你，我先回去。”

    “等……”絲雁雙翅拉著楓爺的手。

    “還有事？”楓爺回頭。

    絲雁又不爭氣將手鬆開，本以為來這裏跟楓爺的距離會越來越近，她甚至奢望著，總有一天楓爺會喜歡上她。就舉動而言，翅膀跟手形成的鮮明的對比，她成了楓爺最信任的人，而楓爺，依舊讓她遙不可及。她苦澀的笑著：“沒，沒什麽。”忽然，她又猛地抬起頭，“暮雪，伺候爺順心嗎？如果不行的話，換我吧。”

    楓爺何嚐聽不出絲雁話中的意思？他正是利用絲雁單純的感情，才將她騙到暗無天日的地牢中，為他效勞。“暮雪是暮雪，你是你，你跟她不一樣，如果你走了，誰替我處理這些人呢？有些事，隻有你才能替我辦到。明白嗎？”

    絲雁站在原地發愣，她曾無數次後悔救活楓爺帶回來的暮雪，可楓爺這番話如同定心丸，穩著她不安的內心。

    “乖，下次我再來看你。”楓爺的吻蜻蜓點水落在絲雁的額頭，離開。

    重重的鐵門再度關起，隔絕了絲雁充滿愛的眸光。

    另一邊，四人回到客棧內，商量救小猴子的對策。明瀾拿出筆墨紙硯，將楓爺的府邸畫了個大致。眉眼微低，唇角淺張：“楓爺的態度恰好印證馬三的供詞是真，但是我並沒有在府裏感覺到小猴子的靈力，他一定是把小猴子放在封閉的位置給藏起來。”

    “楓爺的府邸不大，想暗地裏搜一遍易如反掌。除非府邸有像封族那樣隱匿祀堂後的藏書閣，不能直接看見。”寒陵王偏頭，目光朝莫離瞅去。

    “幹嘛這種不詳的眼神看著我？”後知後覺的莫離想了半天才意會，“王，你不會是想讓我去搜楓爺的府邸吧？”

    明瀾隨聲附和，“那當然，不你去難道我家小寒寒去？”

    “寒陵王是你的男人，我就不是你朋友嗎？就知道舍不得他。”內心的醋意，莫離以玩笑的口吻的說出來。

    蘇婼嫣見寒陵王的眼神微變，下意識扯了下莫離的衣袖，可無論她怎麽拽，莫離就像沒感覺一樣。

    “肯定舍不得呀，沒聽過有個詞叫重色輕友嗎？說的就是我。”明瀾不惜以自黑的方式，來反駁莫離的話，她以為莫離是像以前那樣調侃她，不曾想過莫離是真吃醋。

    “所以，如果遇到危急的情況，我跟寒陵王有危險，你會選擇救寒陵王而棄我於不顧？”

    莫離微弱的聲音中透著傷心欲絕的難過，寒陵王很清楚莫離的對明瀾的心意。感情不是交易施舍與同情，就算莫離是他多年的心腹朋友兄弟等，他也不會將明瀾拱手相讓。冰眸中複雜的神色，愈陷愈深。

    驟變的氣氛，讓明瀾不太自在，抬頭看莫離與寒陵王，兩人之間的眼神略顯怪異。她尷尬的笑著：“這不是我救不救的問題，是你跟寒陵王都那麽厲害，輪得到我救嗎？你跟蘇婼嫣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寒陵王是我最愛的人。友情跟愛情並不矛盾啊。”

    莫離喉結微動，所有的話都卡在喉間，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他沒有把明瀾定義在朋友的位置上，而是喜歡的人。但是明瀾在封族表了態，他隻得把情愫盡數壓抑在心底。他沒有把握跟膽量對明瀾窮追不舍，甚至害怕，到最後跟明瀾，連朋友都沒法做。

    蘇婼嫣看莫離不自然的表情，瞬間明白莫離心中不甘的想法。心裏不舒服，也不能表現這麽明顯，她都看出來了，寒陵王一定有所察覺。她笑著圓場：“明瀾，別理他，一定是他沒睡好，說胡話。”接著，她笑著貼著莫離，低聲耳語，“當著寒陵王的麵，你怎麽回事，犯糊塗說這種話？”

    莫離有理智，他也清楚沒有衝動，他這是發泄想得卻卻不到的牢騷。他漫不經心的說：“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去查楓府。”

    “等一下。”

    明瀾跟寒陵王同時開口。她退讓：“你先說。”

    “我們已經拜訪過楓爺，他肯定會提防我們再回去找小猴子。”寒陵王分析道。“需要蘇婼嫣的配合。”

    “我？”蘇婼嫣錯愕。

    寒陵王點頭，“你長年主持拍賣，擅長討價還價，我會再給你一件珍寶，讓你去跟楓爺談交易，盡量拖住他。莫離與你一同前去，保護你。我跟明瀾借此機會，去找小猴子。”

    蘇婼嫣聽到寒陵王讓莫離保護她，眼底春情蕩漾，竊喜之餘，又否定寒陵王的提議，“恐怕不妥，楓爺已經見過我了，我跟莫離找他談交易，心虛的他肯定會猜到你跟明瀾的目的。”

    “這你就錯了。楓爺的疑心固然重，但敵不過他對珍寶的喜愛。東西足夠稀有，就不必擔心這一點。況且，他當時一定會對珍寶感興趣，就算猜到我們裏應外合，也是之後的事。寒陵王精通控魂術，能瞬間熟悉地形，我能感覺到小猴子的靈氣，我跟寒陵王一起找小猴子，最合適不過。”明瀾抬手握筆，將兩人的圖形畫在紙上。

    “楓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還有他養的那隻怪鳥，光看我心裏就慎得慌。”蘇婼嫣犯了難，那府還有個醜陋無比的暮雪，想想她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不是還有我麽。”莫離見蘇婼嫣一副膽小的模樣，嘴角勾起笑意。

    “那就這麽決定，我去弄件楓爺看得上眼的珍寶。”

    寒陵王的話剛落下，明瀾立刻跟著站起。“我陪你吧。”

    “來吧。”寒陵王帶著明瀾一同出去。

    聽見兩人徹底走遠的腳步聲，蘇婼嫣這才開口：“你今天到底怎麽了，說話那麽衝。”

    “你想提醒我不要把對明瀾的感情表現得太過明顯？”莫離半垂的眼底，斂去失落的眸光。

    蘇婼嫣心疼莫離，語調稍為緩和：“不然呢，我這外行人都看得出你對明瀾有意思，說話醋味十足，你當寒陵王是瞎子看不出來？”

    “不，他或許在封族就看出來了，隻是沒說。”莫離跟寒陵王相處十幾年，熟悉寒陵王的一舉一動，又怎會摸不清寒陵王的想法。

    蘇婼嫣瞳仁逐漸放大，“要我說你什麽好，知道還這麽做？”

    莫離苦澀的笑了，“人不都這樣嗎？明明知道結果，卻為了不可能的幻想，而做出掙紮。寒陵王知道不說無非是自信明瀾喜歡他，我對他根本就構不成威脅。”

    “你說得有點過了。寒陵王跟明瀾相愛，彼此之間相互信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作為一個男人，他的眼裏容不得另一個男人時刻惦記他的女人，而唯獨容得下你，是在乎你跟他的友誼。你故意當著他的麵，直接問明瀾是選你還是選他，這不是在變相傷害寒陵王，摧毀你們的友誼嗎？”蘇婼嫣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解釋。

    -本章完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