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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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陵王冷笑,“我會相信你的挑撥離間?”
“不管你信不信,我愛你愛得這麽瘋狂,沒有害你的必要吧。”幽映撣了撣衣角的灰塵,站起來,“釋以救藥尊的名義,將你們騙到黑色裂縫來,英明一世的你,怎麽會輕易相信呢?他想利用你前世鬼王的身份,重新統治吸血鬼罷了。一旦吸血鬼被心狠手辣的釋接管,吸血鬼離滅絕,也就不遠了。”
“這些跟我沒關係。釋有沒有騙我,用不了多久,我會弄清楚的。”寒陵王懷疑過釋的動機,不過重情重義的他,不願把釋往壞處想。釋以前做過什麽,他希望從承認與釋的關係後,釋能夠歸於正途。
幽映早料到寒陵王會執迷不悟,“你不信,就跟我去一個地方,到那裏,你就會明白,釋的為人了。”說完,她先行離開,沒有刻意要等寒陵王的意思。因為她知道,寒陵王會去的。
不管是幽映的心機還是靈力,都逃不過掌控,寒陵王幽暗的眸光深了幾分,跟上去。
幽映將寒陵王帶至情花穀,這裏漫山遍野開著妖嬈的花,一朵嬌羞,一朵孤傲,一朵美豔,紅的猶如遼闊的彩霞,白色好似無垠的雲層,放眼望去,繁華簇擁,堪比封族花海盛景。
花開得這麽豔麗,是在這無數花瓣遮掩下,埋葬著千具屍體,花以血肉為養料,開得鬼魅。相傳以前,黑色裂縫還沒有被吸血鬼占據時,許多相愛不能在一起的戀人,私奔到這裏,相繼跳下殉情。久而久之,這裏為了祭奠孤魂亡靈,自然生長出許多花,逐漸擴散。稱為黃泉穀。後來,來這裏的有"qing ren",欣賞精致後,歎息前世有"qing ren"不能成眷的同時,更珍惜身邊的摯愛,故而改名,情花穀。現在,肯來情花穀的怨侶,最終會釋懷,重修舊好。
“你確定來這裏能看清釋的為人?”寒陵王不確定的問。
“嗯。”幽映回了句,走向花海的正中央,在那,有一顆參天大樹,高聳入雲,仰頭,能看到大樹的枝丫,頂端,遙不可見。
從一株樹看出釋的為人?寒陵王倒是低估了幽映瞎扯的本事,停下步伐,有離開的想法。
幽映見寒陵王踟躕不前,回眸,“都到了,何不過來看看。難不成堂堂神族族長,怕了?”
寒陵王聽得出來,幽映用激將法,激他上前。袖底的手掌輕動了下,靈力順著五指擴散,直抵參天大樹,從樹根基底部,一股渾厚的力量,控魂術反彈。他悄然收回手,不過是試探,竟然能扛得住,好霸道的防禦力,他倒想親眼看看,這顆樹,究竟是什麽來曆。
幽映用金簪劃開手心,鮮豔的血順著手指,滴落在樹皮上。
“這是……”寒陵王看著被血浸透的樹皮,逐片演變成血紅色。
“重複我剛才的動作,你想知道什麽,這顆神奇的樹都會告訴你答案。”幽映將金簪遞給寒陵王。
血色金簪,在烈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寒陵王沒有接。
“不信我麽?”幽映走近寒陵王,手中的血液染到寒陵王的衣襟上。
寒陵王厭惡除了明瀾以外的第二個女人靠近,避開,無意碰到簪子,血沿著簪子,落在地上。樹散發陣陣白煙,翻江倒海的記憶,相繼湧入寒陵王的腦海。
“藍色妖姬與紫色的曼陀羅,哪一株好看?”幽映從釋的後背探出秀手,一手一株,笑問。
釋拽著幽映的手,勾至懷中,摟抱著:“花再漂亮,哪比得上你?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的。”
“你呀,就會說好聽的話逗我開心。”幽映依偎在釋的懷中,泛著綠光的眸珠明若星辰。
“我說實話也有錯嗎?”釋低下頭,吻上妖嬈的紅唇。
幽映閉著眼,長長的睫毛,眼臉處,垂下一層陰翳,雙手情不自禁攀上釋的脖頸,熱烈的回應著。
薄唇處傳來柔軟的感覺弄得釋心神蕩漾,他翻身,俯軀而上。
“你……”幽映四處環顧,連忙爬起來,“這可是大庭廣眾,讓別人看見,多不好。”
“怕什麽,黑色裂縫這裏,誰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即使被無意撞見,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釋起身,作勢摟向幽映。
幽映看出釋的企圖,敏捷躲了過去,很是生氣:“是不是我喜歡你,你就能夠強迫我做我不討厭的事?”
釋無奈的問:“討厭?我每天想著法子逗你開心,不惜舍棄一切時間陪你,我這麽喜歡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就那麽討厭把自己給我?”
“你不務正業還好意思說?像你這樣的人,真是無法理喻!”幽映橫眉怒目,拂袖而去。
麵對幽映的歪理指責,釋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是他寵愛幽映太過了,幽映才有恃寵而驕的資本,不愛了,心裏便不會這般難受。五指慢慢聚攏,握緊成拳。
幽映一氣之下離開後,悔得腸子都輕了,可身為吸血鬼中第一美女,她怎拉得下麵子主動求釋和好?索性一直擺高架勢,等釋低頭。回到主殿的她,還未進屋,閣樓上一壺冷茶,傾灑下來。水與茶水不同,吸血鬼向來不怕冷,唯獨怕涼透的茶。黑色裂縫除了風岩,恐怕再無第二個吸血鬼有嗜茶的喜好。時節三月陽春,但依稀夾雜著冬日的冷寒,她全身濕漉漉的,遍體寒意襲來。被釋氣過的她,心裏壓抑著怒火,並沒有被一汪冷水浸滅,反倒越來越旺。
“誰這麽缺德,不長眼還是怎麽著?”她擰了下頭發上的水仰頭咒罵。一位男子立於樓上,他眉若刀裁,眼似星辰,高蜓的鼻梁下,輕抿的薄唇無疑給人多了幾分戾氣,細密整齊銀發緊束於腦後,象征著獨一無二的身份與地位。她自然認得,這位便是吸血鬼中赫赫有名的鬼王,風岩。傳言,風岩性格孤冷,靈力高強,外表俊美,不少人愛慕傾心,都被他一一回絕,更有甚者,直接在宣紙上書寫情誼,隔著圍牆,悄悄從後院扔進來。後院經常是廢紙一片……
而她,跟風岩的哥哥釋在一起,搬到這裏有幸見幾麵,這一次,算得上是她正眼相視。風岩泛冷的寒眸裏,夾雜著她看不懂憂傷,她怔了怔,忘卻應該理直氣壯問罪的態度。
風岩訓斥著身旁的仆人,“我嫌茶涼了,讓你倒你就倒了?還倒嫂嫂身上?”
犯錯的仆人躬身,一句狡辯的話都不敢反駁,低眉垂首,任由責罵。
風岩一手撐著欄杆,翻身而下,姿勢利落,漂亮得不像話。
“嫂嫂。抱歉,仆人一時糊塗,見諒,把衣衫換了,免得傷身。”風岩摘下披風,披在幽映的香肩上。
除了釋以外,第二個男人這般細致溫柔的關心幽映,猶如心空中,出現了一刹那的煙火那般,驚美。隻是……她深深皺起眉梢,這‘嫂嫂’二字的稱呼讓她特別不舒服,像無形之中與風岩產生的一道阻隔。她攏緊暖和的披風,“既然是無心的,算了,不過一灘涼水,不是火炭,不礙事的。但我沒有跟釋成親,搬來主殿,也沒有跟釋同床,毫無名分的我,叫嫂嫂,怕是不合適,不如叫我的名字吧。”
“這……”風岩猶豫了,不跟兄長的女人走太近,是避嫌,聽幽映的語氣,好像誤會他了。
“以後會是一家人,難道我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滿足?”幽映反問,明媚的眼角的,洋溢著許許溫柔。
別樣的柔情倒映在風岩的冰瞳中,讓從未接觸過女子的風岩無法拒絕。“嫂嫂,先處理下衣服吧。”
“我……”幽映斂下眼眉,“我昨日才到主殿,暫且還沒準備替換的衣物。”
“我派仆人去買。”風岩轉身。
幽映脫口而出:“不。”觸及到風岩漸變的臉色後,她急忙改口,“你對我的歉意我心領了,衣裳這類貼身的衣物,釋知曉是你贈送給我,誤解影響你們兄弟之間的情誼可不好。”
風岩停下步子,“你會生病的。”
“屋子裏還有餘冬所剩的炭火麽?我把衣服烤一會。”幽映微微一笑,傾城傾國。
“有,不過吸血鬼畏懼光火,你……”風岩擔心的問。
幽映搖頭,指著脖頸處,“我有護身的項鏈。”
“好吧。”風岩按照幽映的要求命人準備好火爐,被褥,熱茶等留幽映單獨在屋內烤衣服,找了本書,在正堂翻看。
屋內熱氣騰騰,幽映不覺得暖和,她往門口瞟了數眼,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對,好歹她是吸血鬼中第一美女,這都主動到風岩的屋子裏來,風岩怎麽完全沒反應,難道是她魅力不夠?想起剛才風岩替她圍上披風的瞬間,永遠都不能忘,冷漠到極點的風岩,隻對她一人溫柔……
可之前她為什麽就沒看出來冷若冰霜的風岩有如此細致溫柔的一麵,遺憾的是她先遇見了釋,跳動的爐火倒映在她綠色的眸珠裏,微動。不甘的她握緊手裏濕漉漉的衣裳,猛甩在地,雪白的嬌軀一展無餘。她細眯著眼,閃過狡黠,故意將手臂伸於爐火中,皮膚被焚燒,撕裂般的痛楚,她失聲尖叫:“啊……”接著,一掌推翻爐子,炭火滾落在地,燒穿地毯。
風岩聽到聲音,放下手裏的書,匆忙往內室而去。他推門緊張問:“沒事吧?”映入眼簾的是一具白希的身子,他立刻停下,別開臉,尷尬不已:“真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幽映忍著手臂的燒傷,倒在地上,看風岩卻根本沒有進來的意思,很是不悅,都傷成這樣,風岩竟然還顧及男女有別,不行,她得再加一把火……
“疼……”她哀嚎著,蜷縮起身體,在地上打滾。
風岩放心不下,一步跨過門檻,將幽映扶起來,然,皮都燙掉了一層,“怎麽傷得這麽重?”
幽映若有若無靠在風岩的懷中,淚憋在眼底,遲遲不流出,甚是可憐,“對,對不起,我慌忙撿地上的衣物,不小心撞到了火爐。”
“傻,自己受了傷還要跟我道歉?”風岩將幽映扶到床上去,利索將被褥給她圍上,順道清了下地上的炭火。
幽映望著風岩的背影,唇畔浮上詭異的笑,在風岩別開臉紅到脖頸時,她便知道風岩不是不動情,是孤僻冷漠沒有喜歡過女子……
她揚起長目,“風岩,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礙事。我待會找個大夫給你看看。”風岩將燒壞的地毯裹起來,這個過程,他未曾看過幽映一眼,怕氛圍更尷尬。
幽映慌了:“不要。我知道你的好意,你傳大夫來,大夫見我在這,難免會傳出一些流言對你不利。”
“我倒是沒什麽,就怕毀了你的名聲,讓你在黑色裂縫備受諷刺。txt電子書下載/”風岩站在床沿之外,“不叫大夫的話,我去給你拿點藥擦一下吧。”
“嗯。”幽映點頭應道。
風岩從櫃子上取來藥,擱在幽映的手旁後,退遠。
“我就那麽討厭,讓你避之不及麽?”幽映單手笨拙拿起藥膏,試了幾次,故意塗不好。
“怎麽會,你蕙質蘭心,美若天仙,黑色裂縫的所有吸血鬼都很喜歡你,怎麽會討厭你呢?”風岩在此之前傾慕過幽映演繹的一曲高山流水,對她的才華,很是欣賞,其實幾年前他就有與幽映探討音律的想法。後來,幽映跟釋在一起,這種冒失的想法便不了了之。
如此高的評價讓幽映心花怒放,她抬起攝人心魄的眸珠,問:“那你喜歡我麽?”
突如其來的反問,讓風岩渾身一怔,幽映已經跟釋在一起,他又何必庸人自擾,他淡淡的說:“黑色裂縫的吸血鬼,包括你,都是我的臣民,我身為王,豈有不愛之理?”
“僅僅因為我是你的臣民嗎?”幽映顧不得一切,走下來,逼近風岩,“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以琴師的身份混入主殿嗎?”
風岩愣了下,疑惑不解的看幽映,異樣的眸珠裏夾雜著其它,不敢深究是怕聽到出乎意料的話,想聽是耐不住好奇。
幽映上前抱著風岩的腰際,低聲耳語:“我喜歡你。”
風岩震了震,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身體僵直,他壓抑著沉重的聲音:“那你和釋?”
“我不過是他的琴師而已,他鍾愛我的曲子,故而邀請我來主殿。礙於他的威嚴,怎敢不來?當然,來這裏可以見你。”幽映慢慢垂下眼睫,“或許你不記得,我們從地獄熔岩移遷到黑色裂縫的時候,熔岩爆發,你救過我一回。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名字,隻知道你唇角上有一顆小小的痣。我長大了,成了族中第一美女,卻失了你的蹤跡。直到前兩日,釋不舒服讓大夫來診治,我無意聽到大夫跟釋聊起你曾去掉痣的往事。剛才我急衝衝回來,是想找你證實。”
“你是當年穿紫衣的女子?”風岩的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幽映頷首:“我還記得,你讓我傷好後來找你。”
聽到幽映重敘當年他說過的話,風岩深信不疑,惋惜的問:“為什麽你現在才出現?”
“我是想找你來著,可聽聞主殿的仆人說,你生性冷淡,不近女色,主殿一個奴婢都沒有,我想,即便是我來找你,興許你不記得當初的約定。”幽映攥緊風岩的衣袖,一副為夫的模樣。
“怎麽會?這些年我時常掛念你,想探望你,卻聽說你離開了。”風岩遺憾的說。
“離別不是永遠不見,而是為了下一次重逢。”幽映深情脈脈的仰目:“我們之間有緣,此生依然能遇見。”
風岩摟緊幽映,“對不起,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能遇見你,我受再多的委屈也心甘情願,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幽映靠在風岩的懷中,哀求道。
風岩心思複雜,遇見久違的故人是一件好事,隻是釋喜歡幽映,而幽映已表明態度喜歡他,若答應了幽映,勢必會傷了釋的心,弄不好釋還誤會他搶了幽映,弄得關係不和睦,猶豫再三,他忽略正麵回答幽映的問題,“你現在是府上的琴師,沒人會趕你走,你想在這裏住多久,都行。”
“風岩!”幽映握著風岩的厚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喜歡你,那你呢,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心動?”微閃的綠眸裏,充滿期待。
那麽清麗的眼眸倒映在風岩的眼裏,再殘忍的話,風岩都沒法狠下心說出來。
“是不是釋,你才沒辦法回答我?”幽映明白風岩的難處,“那我立刻去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你。”
“別。”風岩拽著幽映,“黑色裂縫所有吸血鬼都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你,你去說這些,無疑是在他胸口插刀子。”
“你拒絕我,不也是在我胸口插刀子麽?”幽映抿緊紅唇。
風岩一時無言以對,他能抵抗人類的入侵,能降服任何一個以下犯上叛亂的吸血鬼,唯獨在這感情方麵,他真的一竅不通,不知如何麵。
“我可以不說。那你回答我,你喜歡我嗎?”幽映又將話題拉回,其實釋救的紫衣女子,是她的結拜姐妹,名叫馨兒。
馨兒沒有抗住熔岩的烈火留在身上的傷,最終喪命,在臨終之前,還有心願未完成。就是去看風岩。馨兒將當時的場景告訴她,並且拜托她,帶給風岩一句話,愛的最遠距離不過生離死別,相逢,等來生。
她知道風岩對馨兒不一樣,在引誘風岩的同時,利用風岩對馨兒的愧疚!
任何一個女人,心裏都懷著征服男子的念想,幽映為了得到風岩,甘願冒險。
‘等傷好了來找他’,這話是風岩私下所說,斷然不可能有誰冒充,這麽多年風岩一直等她。如今真等到了,兩人之間多了釋,不再像當初那般簡單。或悲或喜,又怎是一兩句道得清?
幽映逼問:“一句喜歡還是不喜歡就難回答嗎?”
倘若風岩忘了初衷對馨兒毫不在意,拒絕的話就不會難以啟齒。雖說她不知道風岩不回答的原因,但從風岩的眼神裏,她看出風岩對馨兒仍有餘情,所以她要趁著這股情感還在,趁虛而入,徹底取代馨兒,留在風岩的身旁。
“我的答案,那麽重要?”風岩聽幽映溫柔的語氣不安,想必,顧全釋說拒絕的話,會傷到幽映。
幽映從風岩的暖懷中掙脫,“不重要我會千裏迢迢趕來找你?放棄一個女子該有的矜持苦苦要求一個答案?我來這裏除了依靠你,還能依靠誰?釋麽。”她苦澀一笑,失神的眼底夾雜著淡淡的哀愁:“他喜歡我的美貌,還是琴聲?放心把我交給他?”一滴珍珠淚,順著臉頰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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