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哪裏知道得誌的心思？“嗯，我會的。”小薇捉住了吳得誌的手，用力的捏著，敲著：“得誌大哥，我真的很感謝你。沒有你鼓勵我，幫助我，我是不能進入樂隊的。象我這樣天份平凡的人，象我這樣懷著夢想的人，象我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這城市裏，實在太多太多了，我隻是幸運的一個。”

    不知何時，得誌發現小薇象極了自己，她根本完全和自己一樣，在夢想，在奮鬥，在為生活而哭笑。“小薇，你我都是幸運的人。因為我們相遇了，相互扶持。”得誌平靜地說道，小薇卻哭得稀裏叭啦。“怎麽了啦？”得誌在問，他意識到了什麽，幽默地說道：“是不是輪到說壞消息了呢？”

    小薇竭力平靜自己：“嗯，由於我們還要進行配合訓練，公司租了公寓，讓我們統一住在一起。所以，我今晚就要搬離了。我以後不能和得誌哥，八公住在一起了。得誌大哥，也吃不到小薇煮的菜了，嗚嗚！”小薇又忍不住哭起來了，得誌笑道：“傻丫頭，原來就是這個。應該不算是壞消息呢！哭什麽。”

    “以後，我們不是還可以見麵嗎？以後，我和八公不是可以看你演出嗎？以後，我們不是會有更多相聚的機會嗎？讓我們為未來幹杯。”吳得誌舉起杯子向小薇，小薇點頭，破涕為笑。“小薇，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吳得誌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他期期艾艾，想在小薇臨走之前，知道他其實不是一個瞎子：“實際上，我不是一個……”“得誌大哥，我要收拾東西呢！等一會，公司會派車過來接我。我還要趕緊洗澡一下。”小薇打斷了吳得誌的話，得誌隻得作罷，他本想坦白，請小薇原諒他。

    傳來小薇在冼澡的聲音，得誌幾乎是坐著，就知道小薇的動作。他聞著味道……隻是，他沉浸在欲言卻止的矛盾之中，該不該向小薇告白呢？在這離開的時刻，應是確定兩人的關係時候，不然，勞燕分飛，就一切太遲了。

    正當吳得誌在猶猶豫豫的時候，小薇披著浴巾出來了。然後，她走到吳得誌麵前，墨鏡之下的吳得誌當然瞧得清清楚楚，但是裝瞎賣傻這麽久，吳得誌早就練就一身銅皮厚臉，他不動如山，這是對小薇最好的保護嘛，免得她尷尬。也許，她是不小心脫落浴巾的。

    小薇純潔得如一幅白畫，正如人生尚沒有添上畫彩。隻不過是隻有一堆墨汁而已。“得誌大哥，你不是說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味道的靈魂嗎？告訴我，小薇的味道靈魂是什麽。那麽，你就可以掌握一個完整一的小薇印象了。”小薇出乎意料的展示，原來為了這個！

    得誌還隻為隻是開玩笑呢，想不到小薇真的遵守自己。沒有欺負眼瞎人。吳得誌感動的淚流滿麵，不過，他依然保持淡定，不然露出馬腳了。“這——”吳得誌沉吟著，雖說這是莫大的機遇，和小薇如此親密接觸。可是，這丫頭到底在做什麽，難道是在測試他到底有沒有瞎嗎？

    但是，他知道小薇是沒有這麽有機心的女生。“小薇很想知道在得誌大哥心目中，是什麽樣的人。小薇將要走了，我已冼澡了，身上沒有油煙的味道，沒有其他雜質。這樣，得誌大哥可以告訴小薇身上的味道是什麽了吧！”

    “哦。”原來如此，小薇為的是將自己最真實的原來味道展示給自己。傻丫頭，得誌哥早就聞出你的味道是什麽了。不過既然如此最近距離，也不妨好好的體味一下。得誌在認真地嗅聞著，仿如進行神聖的儀式，因為他感覺到小薇心裏微妙的波動……

    “小薇，從你的味道來看，你是一個非常潔淨的女孩。”得誌在讚歎，那每一個毛孔發出的味道，就如同在放大鏡之下一樣，在他看來完全清晰可鑒。“我指的是你內心，一個人的純真、無邪、沒有私心雜念，往往味道就是最純淨的。因為，心思越多，所揮發出來的味道就越不同了。”

    “那就請得誌哥好好記住小薇純淨的味道，好嗎？”小薇牽著得誌的手，放在自己坦露的小腹前。象有著某種特別的親昵，而不是因為男女之間的那種欲望。小薇已在嚶嚶作哭，得誌有點奇怪了，不免問道：“小薇，你怎麽了啦？”小薇笑了一下，象在吟誦一首詩：

    “得誌哥，我想你永遠保留我純潔的味道。因為我不知道，將我的純潔味道寄放在哪裏！它會隨風而逝，會隨歲月而逝，會隨人情世故而逝！隻有，存在得誌哥的腦海裏，才是永久的。是嗎？”“不，小薇。你身上的味道永遠也不會變的。無論如何時光飛逝！你都是那麽純潔，請相信我。”

    得誌站起來，將浴截新披起來，將她緊緊地抱在一起。“得誌哥，不用安慰。小薇不是小孩，人都是會成長的。小薇要為目標奮鬥，要為生活奔波，要為理想與現實妥協，這一切一切，都是會讓小薇改變的。也許，等到小薇成功之後的一天，得誌哥，已不認得小薇我了，包括純淨的味道。”

    小薇的眼淚不停地淚下來，得誌才明白原來小薇心裏憂鬱的，遠遠不是成不成功那麽簡單。她知道前路崎嶇，她知道遠方不會平坦。如果生活的荊棘令到遍體鱗傷，她還是當初的小薇嗎？也許，自己愛的永遠就隻是當初認識的那個小薇！她是在暗示自己？

    “不，生活雖然會讓你變化，會讓你做出改變，會讓你妥協。可是，隻要你始終忠於自己的內心，你也就始終是純潔的，這是不會變過的。變得也隻會是更純潔而已！”得誌撫著小薇的秀發、肩膀，如斯說道。“真的嗎？如果被迫妥協，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了不願意的事情呢？”小薇問。

    得誌歎了口氣說道：“生活就是如此無奈，總會有碰到不如意的事情。但即使一時違背自己的意願，但隻要是內心崇高，你也會無比堅強。誰也改變不了你的。”“謝謝你，得誌哥。我是如此躍躍欲試，可是又害怕未來，害怕麵對。隻有得誌哥能給我力量。”

    小薇伏在得誌的身上，她的氣息完全侵染了吳得誌。他幾乎是醉了，小薇的話無異是對他最好的褒獎。他越摟越緊，結結巴巴地說道：“小薇，你放心展翼高飛吧。我會在背後支持你。因為你、你是我、我……”“因為你是我的好哥哥！”小薇脫口而出，得誌卻象吃了一口黃蓮，啥也說不出來！

    “得誌哥，小薇以後一定會常回來看你和八公。因為你是小薇在這裏除了小珞之外唯一的好朋友了。請你允許我當你是我的哥哥。無論小薇變成什麽樣子，也會記得和得誌哥一起的快樂日子；也請得誌哥答應，無論任何時候，也要記得小薇最初純潔的味道。好嗎？”

    “我會的。”吳得誌沉重地答應著，心裏幾乎涼了半截。他恨自己再也沒有勇氣去表白了。因為人家根本就隻當自己是哥哥，外加——瞎的！得誌在無望地坐著，看小薇收拾東西。八公睡醒來，看著小薇忙裏忙去，預感不妙。於是咬住東西，不讓小薇收拾。

    “八公，小薇要搬出去了。你懂事點好不好？”八公一臉不屑地瞟了主人一眼，好象鄙視他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留不住似的。得誌仍在尋味著小薇說的話，她老是強調會改變。這不正是暗示自己：兩人根本不可能的嗎？

    她將來會紅，她將來會受萬千寵愛，她將來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所以這一切，也許就是造成小薇委婉地告知自己的原因吧。自己的嗅覺雖然恢複，可是成為香水師的路還很長。何必要讓小薇牽掛自己呢？各自分道揚鑣，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吧。

    得誌這麽一想，也就下了決心。小薇終於收拾好了東西，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小薇接了：“嗯，你在小區門口等我就行。”小薇抬起頭：“公司的人到了，得誌哥。我要走了。”得誌強作歡顏：“快去吧，別讓人家等了。我們送你。”

    得誌幫小薇提著行李，小薇牽著得誌走出了門口。得誌遠遠看見有一輛白色的豐田麵包車，樣子不是很新，旁邊站著一個樣子高高削瘦的男子。吳得誌有點異樣的感覺。正當這時，得誌聽到了八公汪汪的叫聲，得誌臉色一變，暗叫不好：八公又做好事了。

    “得誌哥，怎麽了？”小薇在奇怪地問，說時遲那時快，八公正含著一小片紅色的布片追上了來。它搖了遙尾巴，到了小薇腳邊。小薇低頭一看，馬上羞了一下。原來八公撿過來的是自己忘記拿的紅色小內內。“八公真乖。”小薇卻羞郝不去接，在那個男人麵前實在不好意思。

    吳得誌恍然奇怪，這個男人……他的味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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