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平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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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邊先生與小百合前輩發出會心的微笑,然後才對高橋津子說道:“嗬嗬,得誌先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為的不是要喝小百合的茶,而是為了看一遍又遍地看小百合的茶道。領會其精神氣魄!”

    高橋津子一聽,大受啟發:“渡邊先生的意思是,小百合前輩演示茶道,目的不是為了讓大家喝茶,而是為了讓得誌君學習她的氣場?!唯有幾可亂真的神態,鬆山內造才會深信得誌君是劍道高手,從而不敢發難!”

    渡邊先生發出認同,讚歎道:“沒錯!得誌君不是不會劍術嗎?但是,隻要他能從小百合那行雲流水般的淡定神態中領會其精神,那麽,鬆山內造就是不會看出破綻來的。既然他沒有破綻,鬆山內造就是不攻其亂,以致落敗也!這是小百合和得誌君聯手製造的傑作!”

    “原來如此!”高橋津子恍然,想著吳得誌那泰山崩於前而臉不改容的浩然之態,即使是鬆山內造跌倒了,他也不敢猛打。那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他明白窮寇勿追的道理。因為他清楚,哪怕是鬆山內造手無寸鐵,但是一旦醒悟自己上當了,得誌君就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得誌君才見好就收,上演捉放蓸的好戲。而鬆山內造卻慚愧得落荒而逃!

    好一會兒,主角又回到了大廳。這時吳得誌身上芬香撲鼻,精神大爽。在藝伎們的花團錦簇下,施然地出現在大家麵前。“唉,上個廁所也要熏香更衣的。我總算明白了晉代富豪石崇的氣派了。”吳得誌笑嘻嘻的。

    杜若蘭又氣又妒:“得了吧,還真當自己是高帥富呢。你隻是一個幸運的屌絲罷了。有木有?!”看到杜若蘭如此的憤憤不平,小百合前輩解釋地說道:“杜若蘭小姐,你不應責怪得誌君,他確是很惹人憐愛的人物啊。這場決鬥實則異常凶險,他得之不易!”

    杜若蘭恨恨不已:“小百合前輩。你說他好,還不是你捧出來的?要是沒有你的神機妙算,幕後運籌帷幄,他能打敗鬆山內造嗎?其實,如果換了我,由我發揮,故弄玄虛的。我也能打敗鬆山內造。隻不過,我是個低等的下人罷了。”

    小百合前輩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真的是這樣嗎?杜若蘭小姐,你一定是氣我好像故意針對你,使你做粗活,而讓吳得誌則享受一切,似活在溫柔鄉之中。對吧?”杜若蘭一怔,通過高橋津子譯出來,小百合前輩的話,總算正中她的癢處了。

    何嚐不是這樣?小百合前輩不是偏心,難道是她公正無私不成?隻聽小百合前輩侃侃而談:“吳得誌要麵對的是香道大會,所以必用非常手段,方能成就一番成績。試問,如果讓他規規矩矩地從低做起,光是要練習聞香就要三年,然後學打堆香灰造型,又要三年。到時,豈不是等到黃花菜也涼歇了!?

    “所以,我就唯用有非常之法。所幸得誌他悟性極高,能從浮光掠影之中,感受最深的東西。如此,我才極力成全他,讓他在聲色俱全的藝伎活動之中體會香道的含義。正如他能從茶道中領會克敵製勝的竅門一樣,他於藝伎中也能得到同樣收獲!”

    一番話,說得杜若蘭啞口無言。“但是,對於杜小姐你,就有所不同。不能用同樣的方法去打磨了。”小百合前輩目光一轉,落在杜若蘭向身上,她的眼光變得慈愛,讓杜若蘭感受她的用心良苦。“為什麽?他是人我可不是人?莫非我特別笨?!”杜若蘭毫不服氣。

    這下,連高橋津子也笑了:“你看你看,我想小百合前輩想說的就是你的性格。就象花炮,一點就著了!”果然,小百合前輩徐徐道來:“杜小姐你性格暴烈,是女人中的豪傑。不過呢,放在男人身上就可能是另一個鬆山內造了。”

    杜若蘭一聽,臉都氣綠了。小百合前輩笑了笑:“嗬嗬,說玩笑話罷了。不過,你要治療你身上的異味,卻是非從性情脾氣上入手不可。所以,我就故意讓你從低層做起,以挫你銳氣,讓你的性格從中得到磨煉,然後方能體會到香道修心養性的妙處。如此假以時日,對你身上消除臭患,必大有好處也!”

    小百合前輩說完,特意加了一句:“你看阿八,她雖然長期在廚房,可是也能煉就一身藝伎功夫。這就是從修身進而修心,水到渠成的結果!”杜若蘭聽完,瞠口結舌:“不會吧,你想我修煉出阿八一樣的魁偉身材?得,那我還是寧願臭著吧!”

    杜若蘭的話,引起高橋津子和櫻桃喜子的哈哈大笑。此時,吳得誌特意向小百合前輩躬身,表示謝意:“請小百合前輩不要怪杜姐心直口快,這次我能與狂暴的鬆山內造決鬥中全身而退,實屬僥幸。全有賴於前輩的精心指點和刻意締造!”

    小百合前輩反而同樣躬身,殷切地回:“得誌君你太客氣了,我得感謝你才對。全因為你,我才可以免遭鬆山內造家元的侮辱,讓老身保持尚餘些許顏麵罷。”二人的惺惺相惜,讓大家一片唏噓,真不知是得誌君有恩於小百合前輩呢,還是小百合成就了吳得誌!

    正大家正感慨之間,渡邊先生緩緩上前,拱手作揖,說道:“小百合,慶幸你收得高徒。如此一來,藝伎派一脈在香道大會上必綻放異彩呢!”兩人對望,小百合前輩眼睛似乎濕潤了,竟無語凝噎。渡邊先生也如是。

    大家想起鬆山內造曾大厥其詞,說起以前小百合與渡邊先生曾經有染。如今兩人對望,彼此關切緬懷之情,盡在不言中。難道鬆山內造的話是真的嗎?可是,為何時至今日,渡邊先生和小百合前輩仍然互生相客氣,刻意避嫌呢?

    這時,渡邊先生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與小百合已久不相逢。縱有千言,仍不及在心中惦念。然公務繁忙,唯就此一別。所幸香道大會期至,我盼到時又可一睹風采!”對於渡邊先生的辭別,小百合前輩沒有挽留,她勉強一笑:“渡邊君,所言極是。但,小百合已身心疲倦,無力再現台前。他日再見,恐難應諾。!”

    渡邊先生果然很失落,於是他歎了歎氣,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而去。好幾次高橋津子想勸住渡邊先生,想他與小百合前輩相聚一會。因為,小百合前輩雖然沒有開口強留,但依依惜別之情,卻是昭然可見的。

    不過,高橋津子一念及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外人實不宜插足,遂忍痛作罷。等渡邊先生走了,小百合似乎也黯然神傷,一下子她似乎老了許多。她提不起精神的樣子,早早禮貌地與吳得誌和杜若蘭道聲晚安,然後回房休息去了。

    藝伎們也在杜若蘭的目露凶光之下,逐一離開了,空蕩蕩的大廳隻剩下吳得誌和杜若蘭。吳得誌此時顯得溫柔體貼:“現在杜姐你明白小百合前輩的用心了吧?如果不磨礪你的脾氣,你又怎麽能修身香道呢?”

    杜若蘭厥厥嘴,道:“你這小子淨是站著說話,不知腰疼。你吃香喝辣,當然舉手舉腳同意小百合的說法了。對不對?”杜若蘭見吳得誌欲辯難言的樣子,於是又改口說道:“不過,既然你在這裏如魚得水,為了讓你好安心跟隨小百合前輩學習香道,他日代表她在香道大會上,狠狠打敗其他日本鬼子,我就隻好任勞任怨,不和她作對了。”

    不料,吳得誌在凝著眉,緩緩地說道:“杜姐,我其實在考慮:我不能代表小百合前輩去參加香道大會!”“為什麽?”杜若蘭一臉的吃驚,吳得誌如今在置屋可謂是順風順水,為何剛有起色的時候,卻提出這樣荒謬的想法?!

    “因為,真正能代表小百合前輩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聽了吳得誌的理由,杜若蘭馬上大笑了:“我還以為你擔心啥子呢!小百合前輩不是引退了嗎?她不可能複出的。”吳得誌不可理解地執拗,堅定地說道:“杜姐,小百合前輩內心其實是渴望複出的!”

    杜若蘭驚奇地看著他:“你哪裏知道她渴望複出?”“你沒有看到剛才渡邊先生對她說的話嗎?他希望下會有期,那是盼望能在香道大會上看到她的身影。小百合前輩豈不理解他的心意,隻是她卻委婉地推卻了。所以渡邊先生才失望而回。”

    杜若蘭似乎發現玄機,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渡邊先生真的與小百合前輩有私情?他們之間藕斷絲連的,欲拒還迎,隻是在眾人麵前不好表示罷!所以,渡邊先生希望將來可以借香道大會,互通款曲?”

    吳得誌搖頭:“杜姐,你不要想得太壞了。渡邊先生和小百合前輩不可能是糾纏於男女私情。他隻是想小百合前輩能突破自我,真正開心罷了。”“你憑什麽肯定他們不是恪於男女私情?!”杜若蘭反問。

    “因為小百合前輩其實是——一個男人!”吳得誌道,如平地炸響了一聲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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