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猛獸覺醒,為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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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曲幽為了活得久一點,十八年沒喝過酒,所以不太明白酒精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才會讓一個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的女人把自己關在黑屋子裏拿著東西狂砸。

    她曾經以為這是個和她母親一樣風騷浪蕩的女人,所以討厭她,惡心她,對她從來沒有給過好臉色。

    此時此刻,站在門外,聽著刺耳的玻璃聲,她隻覺得鬱西子比那個女人笨多了!

    她就是個是悲劇的化身,可憐又可悲。

    守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冒出來還結了婚,若是她自己可能不是會砸東西,而是直接拿起刀砍人。

    安雲鳳又著急又心痛,站在門口大喊:“西子,西子啊,別砸啦,我是鳳姐,讓我進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啊。”

    她抬步在往裏走,但緊接著又是碰地一聲砸到她腳底不遠的地方。

    石頭一把扶住安雲鳳:“鳳姐小心。”

    “哎……”安雲鳳紅著眼歎氣:“她這是怎麽啦,以前醉酒也沒像今天這樣啊……”

    以前醉酒,也隻會把酒吧裏所有客人趕走了,然後自己一個人哭著喊嚴戒,不會亂砸東西。

    顧曲幽:“……”

    因為以前嚴戒沒詐屍,更沒娶別人。

    她覺得鬱西子現在需要的可能不安慰,而是安靜。

    但萬一她真的想不開,拿起塊玻璃片割腕自殺,那就麻煩了,小魚沒媽了。

    雖然現在他媽還不認他……

    安雲鳳回頭又對門外守著的工作人員和客人道:“不好意思,咱們西子今天不舒服不做生意了,大家都請回,改天再來啊。”

    畢竟一個二十六七的大姑娘耍酒瘋沒什麽好看的。

    安雲鳳雖然平時不怎麽吱聲,但在五行街混的人都知道她是安五爺他媽,她一發話,大家也就一轟而散,該走得一個也不剩。

    “石頭,你去把燈打開,右邊牆角上。”

    “是。”

    很快屋頂橘紅的彩燈亮了起來,雖然不是很亮,但隱約可以看到酒吧裏的桌椅擺設,以及吧台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鬱西子沒有再砸東西,卻也不見人影。

    “西子……”

    安雲鳳托著腿又要往裏走,胳膊卻突然地被人一把抓住。

    “媽,別進去,我來。”安灼從身後擠進來。

    顧曲幽喜出望外:“安安。”

    安灼輕輕點頭。

    安雲鳳也意外:“安安,怎麽也回來啦,西子她這,這是怎麽啦?”

    安灼沉臉,顧曲幽急得把他一邊小聲問:“安安,我聽季大少說大哥沒死,還結婚,真的嗎?”

    安灼臉比鍋底還黑:“假的。”

    顧曲幽:“……什麽意思?”

    難道那個季瘋子真的吹牛不打草稿,這種事也能吹?

    “你陪媽在外麵守著,我進去看看。”安灼拍她的肩。

    顧曲幽:“哦。”

    安灼皺了皺眉要剛要抬步,卻又被突地跑回來的周二抓住,驚悚地問:“老五,季瘋子說老大沒死真,真的假的?”

    安灼無語地瞪他一眼:“瘋子的話你也信?。”

    “……”

    周二傻愣著眼喘粗氣,幾秒之後著破口大罵:“草!日他保保的三爺!就知道那個瘋子嘴裏沒句人話!”

    “那到底怎麽回事?他說西子也看到了,西子呢?”他扯著安灼的衣服不放。

    安灼沉默了兩秒:“裏麵。”

    “……進去看看……你走前麵。”

    周二像進鬼屋一樣抓著安灼的衣服縮他身後。

    “……”

    安灼無語地吐了一口氣往裏走。

    暗紅的燈光下朦朧昏暗,死寂一片,隻聽皮鞋踩到玻璃片上發出卡擦地聲音。

    安灼走到吧台前瞅了瞅裏麵沒人,又抬步往裏走,直到舞台下一個靠牆的小角落裏才找到人。

    “都別過來。”

    不等他們靠近,鬱西子就冷著聲音道。

    她一手夾著煙,一手抱著酒瓶,披頭散發,頭發遮了一半臉看不清表情,而腳底的高跟鞋,一隻脫落在地,一隻搖搖欲墜。

    安灼腳步一頓,站在三米之外的地方。

    周二鬆開安灼,看著坐在牆角的人愁眉苦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其實真的怕,但不是怕黑,更不怕鬼,而是每死次這個女人耍酒瘋他都無所事從,甚至連個安慰的詞也找不到,因為他沒有死過愛人,那種痛他無法體會。

    不僅周二無力,其實安灼也一樣。

    安灼雖然表麵陣定,一個大老爺們兒完全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去安慰大哥的女人。

    十年來,每當那個女人為他們死去的大哥又哭又鬧的時候,他們都幾兄弟都隻能不近不遠地看著,不讓她傷了自己的身體,但她心裏的傷,誰也治不了,因為誰也不是她心裏那個人。

    安灼深吸一氣,低聲道:“西子,他不是大哥,你認錯了。”

    那不過是一個和他大哥長得像的男人而已。

    他今天下午接到辛梓電話說有人來掃場子,他趕過去看,沒想到那個掃場的人竟然跟自己大哥長得一模一樣,身邊還帶著個妖嬈嫵媚的未婚妻。

    是的未婚妻!

    那個男人不是他大哥,也沒有結婚,但從季銘斯嘴裏冒出來竟然變成了他大哥詐屍,還另娶了老婆言……

    那個瘋子,簡直,病得不輕!

    十年前,他親眼看見一顆子彈射進他大哥頭顱裏,然後被人扔下海,怎麽可能詐屍。

    並且,就算沒死,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大哥用命去惜,用命去護的女人,他要真的活著,怎麽可能負了她娶別人……

    鬱西子隻當他放屁,仰起脖子大大喝了一口酒,扯著嗓門大唱:“等你愛我,哪怕隻有一次就能足夠,等你愛我,也許隻有一次,才能永久……”

    那聲音五音不全,但嗓門大,好比兩萬分倍的噪音,站在門的人也清晰可聞。

    安雲鳳抹眼淚:“這丫頭,又唱上了哎……”

    顧曲幽揉耳朵:“她經常唱這首歌嗎?”

    “是啊,聽幸幸說她用這首歌追到嚴戒的,我也不懂,哎……”

    “……”

    顧曲幽更疑惑,唱得這麽難聽還能追到帥哥?

    她伸長著脖子往裏瞅,卻被火急趕過來的小魚抓著手問:“她怎麽了?”

    顧曲幽皺眉:“你怎麽才來。”

    小魚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還有汗:“我用跑的,出了什麽事,你知道嗎?”

    顧曲幽低頭在他再邊小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看到跟嚴戒長得像的人,你媽受刺激了,你進去看看吧。”

    “嗯。”

    小魚沉默了幾秒大步往回走,走到最裏麵,就見安灼和周二站在一旁,而鬱西子坐在牆角裏,拿酒瓶當麥克風唱:“也許是我感覺出了錯,也許是我要的太多,是否每個人都會像我,害怕相見的人已走了,也許從未曾出現過,怎麽樣接受才是解脫……等你愛我……”

    她唱和搖頭晃腦,如癡如醉,安灼沉默不言,周二老臉變成一個囧。

    此情此景,好像時光跳轉,又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個時候鬱西子雖然隻有十六歲,但身高已經衝到一米六八,標準的模特身材,前突後翹,火辣性感,最愛穿超短褲超短裙,晃著兩腿又白又長的大美腿,看和無數流氓混混流口水。

    但她不僅不怕還得意地撓頭發:“我是嚴戒的女人,誰碰我,嚴戒打斷他的腿。”

    其實那個時候嚴戒跟本就不理他,更別說承認她。

    她每天晃著兩條大白腿像狗尾巴草一樣跟他後麵打轉不停地喊:“嚴戒,嚴戒等等我……嚴戒,我喜歡你……嚴戒我一定要泡到你!”

    但嚴戒哪有那麽容易泡?

    他已經24歲,但鬱西子才十六歲,還沒成年。

    交這麽個性感誘惑的小女朋友隻能看不能吃,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他寧願勾搭臉蛋醜一點,身材差一點的女人,也不願意跟她瞎折騰。

    但鬱西子不氣不餒,前撲後繼續,被他和別的女人氣得哇哇大哭,第二天又堵在嚴戒家門口撓首弄姿勢,嚇得嚴戒好幾天沒回家。

    家裏找不到人,她又去他的車行找,平時愛飆車的上頂上找,都沒找著人,最後花大價買通周二才知道原來嚴戒一直躲在一個名叫‘十八禁區’的酒吧不出門。

    “十八”隻是個擺設,隻要有錢,十一二三十五六歲的娃娃同樣進,但嚴戒跟酒吧老板是熟人,就是不放她進去。

    她一連在十八禁區門蹲了三個晚上,也沒見嚴戒出來,沒辦法隻能自己畫得濃妝豔抹麵目全非,像個

    街頭小太妹,守門的服務員看花了眼,好才溜進去,一進去就見嚴戒癱在沙發上一邊喝酒一邊摸女人屁股,氣得她當場砸了酒瓶要去劃那個女人的臉。

    女人嚇跑了,嚴戒凶她,吼她,趕她走,她不僅不走,還一屁股蹲在地上哭成了熊貓眼,哭得嚴戒心煩,她不走,那就隻能他走。

    他她要走,她一個著急,爬到舞台上搶了樂手的麥克風大唱:“等你愛我,哪怕隻有一次也就足夠,等你愛我,也許隻有一次才能永久……”

    她哭得一塌糊塗,歌不成歌調不成調,臉上的裝全花了,睫毛膏粉底濕得黏糊糊連眼珠子都找不到,

    台下觀眾笑成一團,但嚴戒因此停腳,看得挪不開眼……

    “等你愛我,哪怕隻有一次也就足夠……”

    她閉眼唱,兩腿在地上蹬,把另一隻高跟鞋也蹬掉以後,就搖搖晃晃地坐上站起來想要朝舞台上爬。

    周二怕她摔跤,要想上前扶,卻被安灼橫手一擋。

    而同時,小魚走了過去拉著她的胳膊:“別唱了,我們回家。”

    鬱西子有氣無力地推,臉上全是淚,頭發貼在臉上你個女鬼:“走開,不要你管,嚴戒走了,不要我了,我要唱歌給他聽……這樣他就會回來找我……”

    小魚也跟著兩眼通紅:“嚴戒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胡說!他沒死!我今天還看見他了,555,他有別的女人了,他不要我了……”

    她兩腿一彎,又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小魚同她一起蹲下,伸手給她撓頭發擦臉,輕聲道:“沒關係,他不要你,我要你。”

    “!”

    周二難以至信地瞪眼,小聲嘀咕:“小屁孩兒,你才幾歲,說什麽胡話!你要誰!”

    安灼扭頭板臉瞪他,他又立馬閉上嘴。

    “你要我?嗤……”

    鬱西子又哭又笑:“你個小白臉,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連自己都養不話,誰要你要?滾一邊去!”

    小魚一臉認真:“不要笑,我能養你一輩子,相信我。”

    鬱西子皺眉:“真的?”

    “真的。”

    她一頭撲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嚴戒死了,他死了,他不要我了,他明明說了要養我一輩子的……混蛋,自私自利的大混蛋……他怎麽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先死……我恨死他了……”

    小魚輕輕拍她的後背:“沒關係,他不要你我要你,他不養你我養你。”

    慢慢地鬱西子安靜下來止了哭。

    周二無力的扶額,明白過來:他們幾兄弟之所以這個時候靠不近她,是因為誰也不能給她一輩子的承諾和安慰。

    大哥的女人……

    大哥的女人……

    可大哥的女人怎麽也輪不到一個小屁孩兒養啊。

    她趴在小魚背上低喃:“他一個人在冰冷的海水裏好孤獨好可憐,我應該去陪他的……”

    那種失去畢生所愛的痛,就像一頭困她心裏的野獸,平時沉睡著,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猛地被驚醒,揮著尖銳鋒利的爪牙橫衝直撞,把她的心撕得千瘡百孔,鮮血直流……

    生不如死,但她不能死!

    她還沒有給他報仇,她怎麽有臉去見他?

    其實她也知道,下午那個男人不過跟嚴戒長得像而已。

    她追上去叫那個男人‘嚴戒’,那個男人冷笑著說‘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她雖然成天看狗血連續劇,但電視劇越虛幻,她就越明白現實多殘忍。

    什麽失憶忘記愛人這種橋段,她是打死也不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哪怕隻有一句話,她就知道,他不是他。

    因為嚴戒知道她難過,不會假裝不認識她。

    並且,嚴戒從來不會用那種陌生冰冷的眼神看她,哪怕她不聽話,他生氣,眼神也是溫柔的。

    所以,她一直都清楚地知道,嚴戒死了,死了……

    但她太久太久沒看到他,太想太想他了。

    她連他最後一麵也見不到。

    那一張臉的突然出現,一定在提醒她,嚴戒死得太慘太慘,而她不僅沒為他報仇,甚至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她猛地推開小魚,光著腳跑安灼跟前,揪起他的衣服,兩眼腥紅:“誰?誰害死他的?老五!你不是說他為了救你而死的嗎?為什麽還不給他報仇……”

    安灼無言以對。

    是的,嚴戒是為了救他而死的

    那一槍本來應該打在他身上的。

    他為什麽心甘情願認嚴戒當老大?

    除了能掙錢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嚴戒是個練家子!

    他打不過他。

    他那個時候十五歲出頭,個子沒張夠,能在黑市裏保命已經算幸運,但遇到比他大七八歲的嚴戒完全不是對手。

    他是個冷靜的人,從來不輕易跟人動手。

    活了十五歲除了自己親生父親,還沒人能他打得翻不了身。

    而嚴戒是第一個。

    所以,想掙夠錢就散夥,是完全不可能的。

    多被打幾回,他也是甘心叫‘大哥’了。

    但再能打又能怎麽樣?

    也是肉做的。

    在真槍實彈麵前,隻有被捅窟窿的份……

    見他不出聲,鬱西子又鬆手,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等不下去了,老五,等不下去了……”

    安灼深吸了一口氣,沉聲,“一年,再給我一年,西子,我一定會給你交待。”

    “到底是誰?你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讓我知道……”

    安灼又不出聲。

    周二低吼:“他不想你白白送你死!”

    “嗚嗚嗚嗚嗚……”

    鬱西子抱著膝蓋哭不說話了。

    小魚撿起她的兩隻鞋子,又去扶她:“相信安叔叔,他一定會給嚴戒報仇的,我們回家吧。”

    從端午那天開始他就知道,嚴戒的仇不報,她哪裏也不會去,誰也帶不走她。

    “好,一年,我等,老五,我再等你一年。”

    鬱西子吸鼻子慢慢站起來:“回家。”

    她喝多了酒小腦不中用,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小魚身高不夠,扶不穩,周二又急忙去扶,卻被他甩手一推,笑罵:“滾,慫貨,誰要你扶,小魚兒……我養的小白臉,扶我回去……”

    “好。”

    小魚拉過她的手放自己肩上,抗著她往外走。

    幾人走到酒吧門口,安雲鳳和石頭正守在門外。

    安灼眼一掃:“媽,小幽呢?”

    話落,就見顧曲幽聲音:“安安,我在這裏。”

    她快速從酒吧右手側的小道裏手出來:“我忍不住,上洗手間去了,西子姐呢?她沒事了吧?”

    然後看鬱西子

    安灼點頭:“還好,小魚和二哥送回去了。”

    “哎……”安雲鳳又忍不住歎氣:“安安呐,西子到底怎麽了,剛剛聽你們說什麽嚴戒沒死,真的假的,怎麽可能啊?”

    安灼搖頭:“沒有事的,媽你別多想。”

    安雲鳳點頭:“嗯,就是,想也不可能,我們也回家吧。”

    安灼急忙上前躬下身:“你腿痛我背你回去。”

    安雲鳳愣了愣:“好。”

    安灼甩手把車鑰匙給石頭:“把車開到店門口,小幽,你跟石頭一起。”

    顧曲幽:“嗯。”

    她跟石頭坐車到了鹵肉店好一會兒,安灼才背著安雲鳳回來,他直接把她背上二樓,安幸已經到了家。

    “哥,你帶媽去哪裏了?她連電話都沒帶。”

    安灼把安雲鳳放到沙發上:“沒什麽,幫媽揉揉腿,我先回去了。”

    “哦……”

    安幸撅嘴,見安灼出門,她又好奇地問:“媽,你跟去哪裏了?”

    “哎,你西子姐又醉了……我聽周二說什麽嚴戒詐屍嚇死我了”安雲鳳拍胸口。

    安幸一怔,臉色蒼白,聲音虛無縹緲:“媽……你剛說什麽……”

    “假的!人死怎麽可能複生呢!也不知道誰造謠的,缺德!”

    “哦……”

    安幸低頭專心揉腿,不再吱聲。

    安灼下樓,讓石頭開著他的車回去,而顧曲幽坐他的車。

    車子啟動了,他才問:“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顧曲幽摸臉:“有嗎?”

    他又問:“聽到了多少?”

    他才不信誰那麽巧剛好要去洗手間

    肯定偷聽。

    顧曲幽垂頭,不好意思:“都聽見了……”

    小魚前腳進門,她後腳也跟著進。

    “別太那多。”

    安灼沉默不再說話。

    顧曲幽也抿著嘴不敢多說。

    鬱西子罵嚴戒,嚴戒為救他而死,一年期限,她都聽到了。

    所以,他不高興了。

    回到烈域,叫了晚餐打發她吃完洗澡睡覺,而自己就關了書房不出門。

    顧曲幽洗完澡完全睡不睡等到12點,安灼才從書房出來。

    見她裹在被子裏睜著眼,皺眉:“怎麽還沒睡?”

    顧曲幽坐起身一本正經:“安安,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安灼點頭。

    她問:“安安,如果我不是媽生的,你會救我嗎?”

    安灼:“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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