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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灼的臉明顯黑了一層:“他又親你了?”
“嗯。”
顧曲幽臉不紅心不跳的應,一點也不心虛,不僅如此,她還坦坦蕩蕩地補上一句:“他很喜歡我,對我很好,什麽都聽我的,老要我親他……”
她說著說著,安灼的臉已經徹底黑成了鍋底,“所以你也喜歡他?”
他臉板得像塊磚,掙開她的手想要朝外走,但顧曲幽緊緊勒著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不放:“不喜歡,我除了你誰也不喜歡,我這輩子都隻喜歡你一個人。”
“不喜歡還親?”安灼臉色稍微好轉,但還是氣得不輕。
顧曲幽望著他眼眶發紅:“因為我不能徹底把你和他區別開……”
她伸摸他的臉:“一看到這張臉,我就忍不住把你們當成一個人,忍不住想親你,我親的是你……”
她對他從來都沒有抵抗力。
她說著又踮起腳在親他臉:“像這樣,我還忍不住想,你十八歲的時候是什麽樣,會不會跟他有點像?”
“不像!絕對不像!別把我當成他!我跟他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安灼堅決否定,鼻子裏噴出來的全是怨氣。
顧曲幽趕緊摟著他的脖子:“嗯,不像,一點也不像,我現在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們當成一個人了,安安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臉在他脖子上蹭,感覺他頸側鼓起的動脈搏動比任何時候都快。
她以前不理解他的心情,還覺得他跟自己吃醋又可愛又好玩。
但是聽了周二的話之後,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他或許覺得安小灼那樣的人更適合她,更讓她快樂,更能討她喜歡,才會潛意識裏羨慕安小灼那樣的人,甚至自己希望能變成那樣的人。
但他隻能是他自己,不可能變成任何人。
所以安小灼的出現讓他充滿了濃濃的危機感。
安小灼在他心裏的地位就像最初的辛梓和現在的楊景夕在她心裏的地位一樣,是情敵,是階級敵人,恨不得把對方一掌拍死,怎麽還能忍受她親他?
比辛梓和楊景夕更討厭的是,安小灼不僅趕不走拍不死,還要霸占他的身體頂著他的臉搶她,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現在又鬱悶,窩火,又無奈,他的心情她都理解。
“他雖然跟我同齡,但比我還幼稚,隻知道玩,一遇到麻煩就跑,一點擔當都沒有,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怎麽可以喜歡他這樣的?我隻喜歡你,安安,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了,喜歡了好久好久,你知道的。”
她摟著他,聲音又輕又柔,與其說在極力證明,不如說在哄他。
哄他?
哄他……
安灼頭痛地揉眉心,他在幹什麽?
就算在他心裏他跟安小灼之間的界線楚魏分明,但對顧曲幽而言能接受他身體裏有另外兩個人格的存在已經很不容易,怎麽還能要求她短時間內把所有人分得一清二楚?
是他太急太緊張太狹隘了,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竟然讓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女孩兒哄……
他把她圈在懷裏,埋頭在她發絲裏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發脾氣。”
“沒有,你很好,你最好……”
她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嘴唇貼在他的動脈上,感覺它跳動恢複了正常:“安安我最喜歡你了……”
安灼眸色沉靜地眨了睿睿智眼,低笑:“嗯,我知道,好了,快放開,一身汗味,我去洗個澡。”顧曲幽這才想起安小灼那個二貨背了她一路,還跑去滑滑板全身都是汗,鬆開了手。
冷水從蓮蓬頭裏灑下來,安灼仰著頭,淋了一會兒,覺得全身從頭到腳都無比清醒冷靜,半晌,嘴角勾微微翹起。
是啊,他在氣什麽緊張什麽,不過是一個智商欠費的臭小子,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哪怕借用他的身體的臉也不可能。
他既然有信心讓她為他活下去,就有信心把那個臭小子秒得渣都不剩。
顧曲幽正蹲在牆邊看著安小灼的衣服褲子發愁,猶豫著要不要打包扔出去,免得安灼看了心煩,卻聽安灼的在她身後低聲道:“給他放著,省得以後他出來了又要去買。”
“啊?”
顧曲幽完全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這麽大方了,猛地回頭,就見他頭發濕得滴水,一顆一顆滴到胸口結實的肌肉上,然後又順著肌理下滑,而腹部的人魚線一半露在外麵,一半被浴巾擋著,讓人忍不往想要看另一半……
顧曲幽頓時腦子一熱,把安小灼的衣服完全忘得一幹二淨,眼睛盯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腹部,唾液加速度分泌。
他平時都是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的,這次竟然隻裹了條浴巾。
雖然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他都看過,但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她幻想過無數次,還是第一次見。
“看什麽?”他用毛由擦頭發,若無其事的問。
顧曲幽咽了一口唾沫緩緩起身,兩眼發直:“安安,你的人魚線好好看。”
安灼低頭習以為常地地看了一眼:“是嗎?”
顧曲幽低著頭,手在衣服上挫:“嗯,我想摸一摸……”
安灼大方地上前兩步走送她跟前:“摸吧。”
顧曲幽深吸一口氣,指腹輕輕地沿著‘v’字的頂端向下,直到浴巾邊緣,指頭左右磨蹭了兩下要往裏鑽卻被安灼一把抓住:“隻準摸一下。”
然後轉身朝衣櫥間走。
顧曲幽:“……”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喜歡他的身材,故意引誘她摸,又為讓她摸過夠。
她咬了咬牙不服氣跟著追上去,他已經把穿上子彈褲,正弓著身,抬腳往褲筒裏鑽。
顧曲幽不管不顧,撲過去從後身抱著他抱怨:“安安,你好討厭。”
安灼單腳著地,被她撲得晃了晃,手提著褲子姿勢不變,話裏帶笑:“不是給你摸了嗎?”
顧曲幽更不滿,“我還沒摸夠。”
說著手往前伸。
安灼全身一僵,深吸了一口氣投降,聲音有點啞:“好了,我的錯,快放手,不餓嗎,等我穿好衣服,一起吃飯,然後去醫院看媽。”
顧曲幽:“……”
對哦,還要去醫院看媽。
被安小灼一攪,她都沒有時間觀念了。
好吧,看在他這麽一本正經的份上,暫且放過一碼。
她放開他,安灼這才提上褲子,黑色的西褲顯得他的腿又直又長,嗯,屁股還有點翹。
顧曲幽又從身後抱著他嘻嘻地笑:“安安,你剛剛是在色誘我嗎?”
“沒有。”
安灼麵不改色,拿起一件白色襯衣甩手一套,把顧曲幽連頭帶著都罩在了裏麵。
“扣不上。”
他微微側臉,兩手扯著襯衣扣子和扣眼,因為被顧曲幽撐著的關係差了一大截。
“我幫你啊。”
顧曲幽趕緊從他襯衣裏鑽出來跑到前麵搶過她手裏的扣子一顆一顆往下扣,一邊扣一邊問:“有沒有發現我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好老婆。”
安灼認真扣袖口:“隻要不罵人,挺像的。”
“……”
顧曲幽滿頭黑線。
什麽叫隻要不罵人,什麽叫‘挺像’的,她本來就是好不好。
不過看在她之前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都沒有還口的份上,她也不好意思反駁,隻得拍著胸口打包票:“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罵你了,哦不,我以後再也不罵人。”
安灼手熟練地把襯衣底碾進西褲裏,然後係皮帶:“保證什麽?別人罵你還不罵回去?別罵自己人就行了。”
他從來不要求自己的老婆有多端莊嫻熟深明大義,尤其是對於顧曲幽,活著就行。
但不管她怎麽蹦躂,‘槍口’不能對自己人。
是最基本的準則。
“也對。”顧曲幽深以為然地點頭:“別人罵我我還不罵回去,那不是豬嗎?但我保證以後不罵你,安安。”
“那就代表你不豬”安灼摸她的頭,“出去吃飯吧,明天請個家政到家裏來,免得我不在時,你這個溫柔賢惠的老婆沒飯吃。”
顧曲幽:“……”
反諷吧!絕是反諷!諷刺溫柔賢惠連飯都不會做。
兩人吃了飯再到醫院已快到下午三點。
安雲鳳看到顧曲幽明明又高興又興奮,嘴裏卻不要不要的:“哎呀,你身體不好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呀,不用天天看我的……”
顧曲幽搖頭:“我坐車過來,又不用走路,不累啊。”
“嗬嗬嗬……”安雲鳳隻能拉著她的手,笑得嘴也合不攏。
安灼見她心情難得這麽好,琢磨了好一陣子讓安雲鳳和安幸般去跟他們住在一起的事終於提上日程。
“媽,過幾天出院,你和安幸搬過去跟我們一起住吧。”
“啊?!”安雲鳳驚訝一聲,立馬使勁搖頭:“不用不用,我在五行街住得好好的,為什麽要搬去跟你們住啊,不要!我不去……”
人家兩口子結婚了,當然得有自己的空間,她一個老婆子去橫著幹什麽,那不是打擾他們,給他們添亂嘛?
這種討人嫌的事她才不幹!
顧曲幽傻愣眼:“媽,你為什麽不想跟我們一起住?安安買了新房子,好多空房間,你和幸幸姐一人住兩間都沒關係。”
“媽在五行街住了十來年,街坊領居都是老熟人,每天都要來我店裏吃飯,媽還有要守著肉店,交給別人我怎麽放心?”
“……”
顧曲幽完全沒想到安雲鳳理由一個比一個充分,做為一個孝順女兒,她又不能死纏爛打,隻得求助地看著安灼。
安灼早就料到安雲鳳會這是種反應。
雖然她說的理由都成立,但心裏更多是怕打擾她們,惹他們煩。
他握過安雲鳳的手,誠懇認真:“媽,你這次傷得不輕,身體大不如前,就算出院了,也不能繼續開鹵肉店,你跟安幸住過去,我才能放心,我們照顧你,孝順是你應該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嗯嗯嗯,對對對。”顧曲幽一聽安灼的話使勁點頭,抱著安雲鳳的胳膊蹭:“嗯,對對對,媽就過去嘛?你不喜歡我們,不想跟我們住一起嗎?”
安雲鳳被她蹭得像被跳蚤咬了似的,全身都不自在:“哎呀……不是媽不喜歡你們,媽是……哎,媽認床啊,突然換個環境媽個晚上睡不著覺的……”
顧曲幽:“那簡單啊,把你的床一起搬過去不就行了。”
“啊?那多麻煩啊!”安雲鳳滿臉都是糾結:“不行!不行!我還是要住在五行街,哪兒也不去,你們住你們的啊,偶爾回家看媽眼,媽就心滿意思足了……”
“……”
顧曲幽再次無奈地看著安灼,安灼默了默,表情變得有點嚴肅:“媽,過段時間就要拆了,街坊領居都要搬走,我們家也例外。”
顧曲幽:“!”她怎麽不知道。
安雲鳳表情一愣,驚訝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認命似地感歎:“終於要拆了嗎……這一天終於來了啊……”
這個世界沒有不散的宴席,哪怕是親人,戀人都有分離的時候,更別說街坊領居,真到了這一刻,能做的隻有坦然接受。
安灼點頭:“嗯。”
五行街的房子太老太舊,安全係數太低,早就有開發商想要拆了重建,但由於鬱西子死活要守著‘十八禁區’,安灼攔著沒讓。
經過謝鳴鴻的事後,安灼覺得不能再讓她一直死守下去,隻能狠心舍了‘十八禁區’。
明眼人都知道嚴戒和‘十八禁區’都是困著鬱西子走不出去的牢獄。
“那西子呢?西子怎麽辦?她肯搬嗎?”安雲鳳緩過神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鬱西子。
安灼:“她還不知道,不過別擔心,我會給她重新找地方,二周也一樣。”
“隻要她肯搬就好……”
安雲鳳長歎一口氣不再多說。
而安幸坐在一旁眼看他們三個人把她的去處決定下來,沒有興奮也沒有反對。
她在五行街頭住了十年,要沒感情那是假的,或許她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都在那條街裏。
可這又怎麽樣?
與其追憶過去,不如珍惜現在。
她要照顧安雲鳳,她要聽從安灼的安排,她要好好珍惜能珍惜的最親的,最近的人。
幾人又坐了一會兒,安灼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顧曲幽的主治醫生。
“好好陪媽,我出去接個電話。”
安灼交待了一句拿起手機朝外走。
顧曲幽老老實實地應:“哦。”
*
“喂,陸主任,什麽嗎?”安灼走到周郎的一頭接起電話。
陸主任隔著電話也說不出的興奮:“五爺,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你能來醫院一趟嗎?”
安灼目光瞬間發亮,陸主任的好消息當然是跟顧曲幽的病有關,還難找到合適的心髒了?
“我現在就是醫院,你在辦公室等我,我馬上就來。”
“好。”
他掛了電話腳步生風,很快就走到了陸主任辦公室:“什麽好消息?”
陸主任兩隻手搓來搓去,比電話裏還要興奮:“五爺您先坐,我們坐下來再談。”
安灼二話不說坐了下去:“是不是找到了合適的心髒?”
陸主任扶了扶眼鏡搖頭:“不,心髒目前還沒有找到。不過這個消息對顧小姐來說比找到心髒還要好。”
安灼按耐不住了:“到底什麽消息,快說!”
“是樣的,五爺,我們醫院最近從國外引進了一項重大的研究項目,隻要研究成功,顧小姐的病就能得治。”
“什麽項目?”
陸主任再次扶了扶眼鏡:“人體器官克隆技術!如果這個項目成功,就能用顧小姐的基因克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心髒,並且術後不會存在排,不用長期吃藥降低人體免疫力,比用別人的器官移植好太多。”
安灼微微皺眉:“器官克隆?這個技術好像在世界上沒有先例吧?什麽時候能?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這個項目真的研究成功,全世界得的人都不擔心得癌症。
但多科學頭發磨白了也沒研究出來,顧曲幽隻有一年半的時間,能等嗎,他不確定,更不能讓她冒一點風險。
陸主任咳了一聲嚴肅認真:“是這樣的五爺,我們醫院從國個聘請了一位專門從事這方麵研究的科學家,有她提供的理論和實驗基礎,隻要一切順利,一年之前便可以完成,所以,我覺得顧小姐的希望很大,就通知了您。”
一年,一年,一年……
這個數字反複在安灼腦子裏打轉。
如果真的能成那就太好不過。
可如果成不了……
他琢磨了一會兒起身:“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陸主任,這的確是個好消息,不過找心髒的事也不能耽擱下來。”
“那是當然,我們會兩手準備的。”
陸主任也跟著起身。
安灼走到門口拉開門,卻見一個女人抬起身正要敲打門。
“alix博士,找我有什麽事嗎?”
陸主任有些激動地招呼,馬上又跟安灼介紹:“五爺,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醫院從國外聘請的科學家alix博士,alix博士這位是安五爺,安先生。”
女人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白皙纖長的手指伸向安灼:“安灼,我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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