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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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榮國府二奶奶的生活,子驪表示還能接受。在夫妻關係上,賈政還算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長得不錯,沒什麽特別變態重口味的嗜好,雖然婚前有兩個通房丫頭,但是賈政對著卿雲和琅嬛絕對沒超過主子和奴婢的之間的關係。至少賈政處處維護著子驪作為女主人的權威和地位,而卿雲和琅嬛兩個丫頭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表麵上對著子驪恭恭敬敬的。
至於那個方麵麽,子驪表示賈政外表上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樣子,到底是在陽光燦爛的年紀,青春小鮮肉該有的生龍活虎的勁頭還是有的。根據賈政在床上的表現和對那件事的熟練程度來說,子驪相信了王子騰當初的判斷:“賈政那個小子還算老實,撐死了就是在家裏的丫頭身上下功夫,沒去那些髒地方。”
賈政在床第之間的熱情叫子驪忍不住想象以前賈政和兩個通房丫頭是怎麽相處的?按著賈政的熱情,這兩個丫頭怎麽會沒一個肚子大起來?或者賈家真的有什麽避孕的秘方麽?還是賈政還跟別的丫頭有了什麽?
可惜仔細觀察幾天下來,賈政對著卿雲琅嬛和碧雲,寒煙,含翠她們都是沒特別的親熱舉動,尤其是對著卿雲琅嬛,賈政似乎在有點躲著她們的意思。這天晚上子驪拿著本書坐在燈下,賈政扔下手裏的筆,對著子驪說了一聲:“不早了,該歇了。”子驪拿著書也不抬頭:“你今天去外麵歇著吧,省的我吵你。二爺明天早上還要起早讀書練功呢,晚上休息不好怎麽成?今天是誰值夜?”子驪按捺著心裏的不耐煩,趕著賈政趕緊休息去。子驪今天早上就覺得不舒服,肚子漲得難受,整個人就像是擰錯了方向的麻繩,渾身哪跟哪都較勁。瞅著誰都不順眼。子驪知道一定她大姨媽要來了,她現在隻想安靜的泡個腳。然後不被打攪的睡一覺,做媳婦太他奶奶的痛苦了。根本不能睡懶覺,還要七早八早的起來給老太太請安去,在老太太和賈母跟前子驪哪有坐著的份兒,她往往要站上一個早上的時間。今天身體的不舒服加重了疲勞感,因此子驪隻想盡快的打發賈政快點離開她眼前,把清淨留下來。
“你怎麽趕起我來了?”賈政立刻抗議起來,他在裏屋那張的床上睡得很舒服,幹什麽要被趕出去睡在外麵丫頭們上夜的床上?“我才不要躺在不知哪個髒婆子躺過的床上呢,你今天臉色不好。別是累了吧,還是病了!”賈政扔下書本忽然發現燈下子驪的臉色不好。再好的胭脂香粉經過一天的折騰這個時候也都掉的差不多了,賈政立刻緊張起來,伸手要摸子驪的額頭。“我聽著丫頭們說你今天和三妹在園子裏麵坐了半天,別是著涼了吧。”
子驪心浮氣躁的打掉了賈政的手,她一瞪眼不由分說的推著賈政出去:“我好得很,外麵的床是我午休的時候用,平常也就是卿雲和琅嬛上夜的時候用,哪裏來的老婆子沾染二爺地盤了。你要是還張嘴就咒我病了閉嘴就咒我身上不好了,就別想著我再理你。”說著子驪已經把賈政推到外麵:“卿雲你快點來打發二爺歇息去。”說著子驪轉身自己放下幔帳進了裏屋去了。
賈政疑惑的看著卿雲:“你們奶奶是怎麽了?好像生氣的樣子。”卿雲笑著上前給賈政脫外麵的衣裳:“奶奶今天好好地,想是累著了。今天老太太高興說了好一陣話,怕是在老太太那邊站的時間長了。”
賈政砸吧下嘴,他雖然心疼子驪在老太太跟前站規矩,但是家規如此也沒辦法。在這個年代,媳婦伺候長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也是沒法的事情,太太不是一樣,在老太太跟前還是恭恭敬敬的。”賈政想起什麽又叫人燒了熱熱的水來給子驪泡腳解乏:“我記著還有一包檀香粉,放在水裏氣味好還能活血,你進去伺候就是了,我自己洗臉就好了。再者還有碧雲她們伺候呢。”賈政催著卿雲進去伺候子驪。
看著賈政對子驪如此上心,卿雲的心裏自然是有點失落,她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了,冷笑著說:“二奶奶嫌我們笨手笨腳的,都是她帶來的丫頭伺候著不叫我們上手一點。我們都是吃閑飯的,在這個屋子呆著還有什麽意思。”說著卿雲眼圈先紅了,卿雲想著賈政是個心軟的對著丫頭們都是極好的。她不敢明著說子驪的不好,就暗示賈政是二奶奶人前人後不一樣,既能顯得自己委屈也不落痕跡的占了上風。
誰知賈政卻是推開了卿雲給他脫衣裳的手:“你想多了,她沒什麽心眼子,隻叫她的丫頭伺候也是她習慣了。你們一直是的跟著我的,男人和女人自然不一樣,伺候女孩子的丫頭自然是心思更細膩,像是梳妝什麽的自然要比你們強得多了。時間不早了,我先歇了。”說著賈政躺到床上扯過被子轉臉向著裏麵不說話了。卿雲臉上訕訕的下不來,好在屋子沒別人,她呆呆的站一會,低著頭給賈政掩上帳子,又看看屋子裏麵剩下的那張窄榻,賭氣出去歇息了。
屋子裏麵子驪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泡著腳丫子,雨後擰著眉毛氣哼哼的說:“奶奶可聽見了,滿屋子裏麵都是她放屁。還不是這幾天二爺冷落了她們,這些小蹄子就在二爺跟前下蛆。她是當著奶奶是菩薩,天聾地啞,沒聽見她的話麽?那樣的賤人就該打出去,當著奶奶跟前就如此黑心爛肺,還不知道背著奶奶她張狂什麽樣子。”
“你一個姑娘家的,滿嘴裏都是什麽。如今我們初來乍到,隻有夾著尾巴走人的份,你不知輕重的鬧出去,叫人怎麽看咱們。說我嫉妒小心眼不能容人也沒什麽,隻怕是擔心連累上家人,而且她一個丫頭,我的身份犯不著和她生氣。命者運也,她自己的路還是她自己走吧。”子驪舒服的歎口氣對著雨後說:“我勸你還是把急脾氣收一收,你看看剛來了幾天你整天橫眉立目的,把自己的逼得太緊了就不好了,肝火大了容易生病的,你要是病了我怎麽辦?”
雨後則是有點不服氣的嘀咕著:“姑娘嫁過來這幾天,我冷眼看著舒心的日子是過上一天,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呢就起來站規矩,上頭不僅有老太太還有太太,更有妯娌,小姑子,還有那邊府裏的大奶奶。在家的時候姑娘是何等悠閑愜意,在這裏日子反而要處處小心了。饒是他們家太太還是個和善人,不難為媳婦們。他們家的姑娘也還算是好相處的。若是遇見個苛刻的人家,姑娘可怎麽辦啊!我是心疼姑娘。”雨後想起子驪在家的日子,忍不住哽咽起來。在家的時候子驪是全家上下的嬌客,備受寵愛,可是來了這裏她成了受氣的小媳婦,婆婆坐著她站著,長輩吃飯,子驪隻能站著伺候,要等著長輩和賈敏吃完才能吃飯。這和家裏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上的落差啊。
聽著丫頭的抱怨,子驪撲哧一笑:“你個傻子,誰家的媳婦不是這個樣子。嫁到哪裏都是一樣的。你想家裏嫂子,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也是被寵著,身邊丫頭伺候著,也是什麽活也沒做過。可是來了咱們家還不是一樣的在母親跟前站規矩,她還生了妞妞呢。還不是一樣的服侍老太太吃飯。”
子驪安慰的拍拍雨後的手,自己撈過來擦腳的毛巾預備上床休息了,雨後無奈的擦擦眼角,伸手接過來子驪手上的毛巾,蹲下來:“還是奴婢來吧,姑娘的腿都有點腫了。下一輩子再也不做女人了!”
你可算是明白了,你下去歇著吧,犯不著睡在那邊小床上窩著。子驪翻身上床,預備和周公約會去了。沒了賈政的騷擾,她能安心的睡一晚上了。
躺在床上聽著雨後遠去的腳步聲,子驪卻不怎麽想睡了。嫁過來這幾天,對著賈家的生活規律她已經慢慢熟悉並開始習慣了,都是功臣之家,賈家和王家的生活習慣卻相差很大的。王家一切都是以方便舒適為主,像是早上王長春父子要上朝,也沒見得是全家上下一起送了父子兩個出門的。老太太上了年紀喜歡貪睡,自然不管老頭子起早的,倒是小廚房肯定會早早的預備下熱乎可口的早飯給王長春。唐夫人自然是擔心丈夫,而且王定乾起身,唐夫人也被吵醒了,她送了丈夫出,就回去再歇一會,家裏的下人們來等著回事。
子驪這些孩子們,除了王子騰和王子驥有了差事也跟著父親和祖父早早起來,去衙門的去衙門,衙門沒差事就練功服什麽,倒是姑娘們能安心睡到太陽出山。約摸著早上*點的時候,大家都聚在上房院子前等著給老太太請安了。其實請安也不用天天去,王家一天三頓飯也就是晚上大家聚齊一起吃。剩下的也都是各人在房裏自己吃。賈家倒是正相反,因為在金陵,賈代善不用去每天七早八早的上朝,反而能睡到太陽出山再起來,逍遙的吃了早飯再去衙門上看看。有了長輩在這裏做榜樣,賈政和賈赦兩個也跟著天大亮才起來。
賈家的女眷們倒是倒黴了,老太太是上年紀覺少,加上年輕的時候因為前一位榮國公上早朝養成的習慣,老太太倒是每天按著五更待漏的時候早起來,老太太不到五更就起來等著媳婦和孫媳婦來“上朝”,子驪也隻能摸黑起床了。她每天早上起來看著還在酣睡的賈政,就恨不得一腳把賈政給從床上踢下來。老娘辛苦了半晚上早上起來還要上朝去!你倒是吃飽了就睡,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時間長了子驪難免心理變態。
屋子裏安靜的很,子驪閉上眼生氣拉著杯子狠狠地翻個身,她的肚子越來越疼了,小腿也漲漲的。其實賈家的生活習慣子驪慢慢的習慣就沒事了,但是叫她頭疼的是一家人的關係。不管子驪對著賈赦的妻子張氏是什麽想法,反正從子驪嫁進來的第一天,不是,是從子驪的嫁妝來到賈家開始,張氏就注定看子驪不順眼,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她和張氏都是人家的媳婦,這個同行和冤家的雙重身份是一定了。張氏因為是長房媳婦,自然是跟著賈母學習管家,子驪是小兒媳婦,她用不著在賈母跟前跑腿辦事,每天請安回來不是一個人窩在房裏看書做針線,就是陪著賈敏說話。
賈家的老太太可能是第一天在子驪跟前覺得丟了麵子,對著子驪總是不怎麽親熱,不管是賈家還是王家,隻要是任何一個大家族。身處在金字塔頂尖上的哪一位一旦表現出來對那個家庭成員的不滿,不管他表示的多隱晦,那一定會被所有的人立刻知道,家裏所有人都會微妙的表達出來的自己立場。家裏的下人一直拿著張氏和子驪進行比較,現在家下人等一致的認為子驪沒有張氏和善能幹。在生活中子驪和她帶來的陪嫁丫頭,都能感覺到賈家人若有若無的排斥和冷淡。
倒是賈母總會在恰當的時刻出來敲打家裏的下人,不僅是賈家上下,就連著子驪身邊的雨後和明前都認為賈母是個極其和善,心疼媳婦的好婆婆,雨後和明前不止一次在子驪跟前說賈母的好。
拿著我當傻子麽?子驪想到這裏忍不住心裏冷笑一聲。子騫的事情賈家的老太太上那裏知道去,還不是賈代善從魏朝忠的嘴裏知道對著賈母露出來一星半點。賈家老太太整天在家裏帶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更不會插手賈代善的公務,若非是有人告訴,她哪裏知道去。能在老太太跟前上眼藥的除了慈祥的婆婆,還能有誰。真是難為了她的好婆婆,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不息鬧得妯娌不和,祖孫心生嫌隙。她的手段放在朝堂上駕馭群臣也是可以的,賈母還真是貫徹了臣子不爭,皇帝不安帝王心術了。
子驪忽然覺得腿上一熱,接著有人在她腿上輕輕地捏著。“你別熬了,橫豎明天就沒事了。”子驪也沒睜眼,她以為是雨後不放心進來了。
“你的腿都腫了,到底是要緊不要緊?我明天叫人請大夫給你看看吧。”賈政的聲音從床尾傳來,原來賈政到底不放心,進來看子驪的情形。
子驪睜眼看見賈政披著件衣裳坐在床位慢慢的給她揉腿,子驪也沒說話反而是猛地一翻身,把臉埋在枕頭裏麵。賈政看著子驪默默地背對著自己,單薄的背影似乎透露出來無奈和壓抑傷委屈。拍拍子驪的肩膀,賈政驚訝的發現子驪是埋在枕頭上偷偷地哭呢。
“好好的怎麽哭起來了?”賈政心疼的推推子驪,想給她擦眼淚,自從成親以來賈政覺得自己就好像生活在玫瑰色的雲朵裏麵,子驪活潑可愛,最重要的是她懂自己的心思,兩個人越來越有默契了。賈政沒想到子驪每天樂嗬嗬的樣子卻在偷著抹眼淚。
可惜子驪根本不理會在邊上幹著急的賈政,她趴在枕頭上哭個痛快。就在賈政推她的手越來越汗濕,賈政的克製力就要告罄的時候,子驪忽然鑽進了賈政的懷裏,哽哽咽咽的說:“我就是想哭了,這幾天我就是這樣。”
懷裏的子驪已經停止了哭泣,可是還在抽噎著,拍著子驪的後背,賈政心裏的有點可惜,原來女人信期將至就會變得胡思亂想了。子驪的信期來了那就說這幾天的努力都是白費了,賈政很希望能快點有個孩子,大哥那邊從成親到現在還是沒消息,賈政下意識的覺得一定要在什麽事情上強過大哥才好。
“我都嚇壞了,你一個人偷著哭叫人看見還以為我不好惹你生氣呢,以後你還是還心裏不舒服隻管拿著我出氣,暗自傷心最傷身體。丫頭們不好你也不用瞻前顧後的,隻管教訓就是了。”賈政撫摸著子驪的長發,嘴角微微翹起來。
“我有什麽臉說丫頭們,你不知道麽,我如今連個下人也不如了。你不如寫一封休書叫我回家吧。”子驪抬起哭的紅紅的眼睛認真的對著賈政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