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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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子驪白了賈政一眼,你想多了,她何德何能能當榮國府的家呢,按著當時的規矩和風俗,子驪一輩子也不會當榮國府的家的。“太太心疼大嫂累著叫我出來幫忙幾天,我能做什麽,別是以後叫我鬧的亂七八糟的,到時候你跟著我一起丟臉。二爺吃了飯了,怎麽不歇一會?”子驪看看屋子裏,就剩下賈政一個人在屋子裏,丫頭們都出去了。
賈政立刻叫人給子驪倒茶,他親自接過來子驪的鬥篷交給小丫頭:“你在太太那邊吃了什麽,要不要再吃點。”賈政一點也不迂腐,媳婦在婆婆跟前根本不能隨意吃喝,子驪先要伺候了賈母吃飯,等著賈母吃飯完畢她才能在外麵另擺上一桌吃飯。身邊全是賈母屋子裏的丫頭,就是擺上來龍肝鳳膽誰有心思吃。賈政很貼心的:“我叫人從外麵買來新鮮的點心,拿給你吃一點。等著晚上你想吃什麽叫廚房做上來。你嚐嚐這個,點心是極好的。”說著小艾已經端著一碟子點心放在桌子上。
子驪看桌子上的點心是水晶團子,拿著豬油和糯米裏麵裝著甜蜜蜜的餡料,她在賈母那邊吃的已經很油膩了,哪裏還有心情吃這個油膩膩的點心。子驪不由得微微蹙眉:“我不餓,這個東西不好消化你還是少吃吧。你的心意我領了,先放起來明天再吃也好。”賈政看著桌子上的點心不禁問道:“我買了好幾樣的點心,怎麽就剩下這一樣了?還有鴨掌和鴨信呢?”賈政皺起眉頭,生氣丫頭們辦事不周全。
誰知小艾卻一臉的糊塗:“沒有別的點心啊,就是這個。是卿雲姐姐親自拿進來的,還說不要隨便動,是二爺給二奶奶的。別的沒有了!”
肯定是被丫頭們偷吃了!身邊的丫頭無法無天,害的自己在子驪跟前丟麵子。賈政心裏有點不舒服,前幾天他跟著王先生出去見朋友,在席間發現點心竟然比家裏的廚子做的還好吃,賈政忍不住悄悄的叫小廝問了那家的下人,才知道金陵城裏新開了一家茶樓。他們家的點心很好,席間吃的點心都是哪裏出來的。賈政想著子驪喜歡精致的吃食,特別叫小廝去買了些預備著回去給子驪獻寶。
結果隻剩下了不怎麽出彩水晶團子,賈政覺得臉上掛不住,對著子驪尷尬的笑笑:“都是他們嘴饞,我叫人再去買。”
子驪不在乎吃什麽,倒是賈政的心意她覺得很溫暖,賈政吃了好東西也能向著她,可見是心裏有自己的位子。“我也不是小孩子的,爭嘴吃。你們把團子收起來明天熱了吃,我在太太那邊吃了不少的好東西,這會還覺得撐著呢。晚上的菜色要清淡點的。我聽著丫頭們大哥過來了,是為了什麽事情?”子驪和賈政對麵坐著喝茶閑話。
想著賈赦吃癟的樣子,賈政又開始吃了炫邁笑個不停了,他眉飛色舞的和子驪筆比比劃劃的說起來當時的情景,解恨的說:“你是沒看見當時大哥的樣子,一張臉五顏六色變了一輪。大哥依仗著身份總想壓我一頭,結果呢每次都被臊了一鼻子灰。太太叫你管家是信任你,隻是有句話要囑咐你知道。你遇見大事不要自己做主,多問問太太才好,家裏的事情你不知道可以先問問我,別自己拿主意。“賈政表示自立不熟悉情況可以問自己,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子驪對著賈政送去個我知道的眼神,對著他道:“我的心思不在爭強好勝上,大哥總是大哥,將來肯定要襲爵的,我就是拚死拚活的把家治理好到底和我們沒多少關係。我本來不想管的,隻是太太發話了,看在老太太和太太的麵子上,我隻能硬著頭皮上罷了。我可是指望著你能蟾宮折桂呢。”算起來賈政再次下場的日子也沒剩下多少,子驪已經盤算好了,隻要賈政考上了舉人,她就求著父親和祖父給賈政鬧個小官做做,總比好過在家裏和賈赦鬥心眼子。其實宅鬥根本不是女人之間的小心眼和吃飽了撐的神經質,根本就是男人沒本事,為了爭取更有利的啃老位置而產生的爭鬥。
賈政信心滿滿的挺直肩膀,微微抬起下巴:“我這次一定不會失手,絕對不能叫你失望。”
新年很快就到了,子驪以前在娘家的時候也是幫著唐夫人管家理事,料理春節的各種慶賀和人情來往對著子驪來說不陌生,饒是這樣她還是費盡心思,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出了差錯叫人抓住小辮子說閑話。管家幾天下來子驪對著賈家有了更深的理解,她冷眼看著每天的支出,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們家不敗落了真是沒天理了。賈代善能賺錢不假,可是賈家全家上下也是很會花錢的。仔細算起來正經的主子和王家差不多,可是話費比王家多出來幾倍不止,那些排場的叫人看著眼暈。
家裏的下人也是盤根錯節,當初榮國公賈源起兵帶著十幾個親兵,他們的後代也成了賈家的家生子奴才。別看這些人頭上是奴才的帽子,可是一個個的譜兒比外麵老百姓大多了。子驪覺得都不能拿著他們和外麵的百姓比較,就是一般的小吏也沒他們家的奴才橫!這些人子子孫孫的全在賈家,各成體係拉幫結派的,加上這幾十年互相聯姻,整個府上的奴才們除了現在外麵買進來的,剩下的七八成都是互相結為姻親,關係網複雜堪比迷宮。
這裏麵有些人見著子驪是新媳婦,必定是麵嫩不敢下狠手整治他們,逐漸的就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偷懶,拌嘴,不好好地辦事。子驪每天早上點卯竟然有不少晚來!子驪自然知道是誰在背後給她難看,自從那天賈母把管家的權利交給子驪,張氏就病了,聽著下人說那天賈赦和張氏狠狠地吵一架,氣的把屋子裏盤盞摔了不少。張氏自知理虧,隻能忍氣吞聲,賈赦幹脆和張氏吵一架一甩袖子到了外麵書房住著也不會回來了。張氏失去婆婆的歡心又被丈夫嫌棄,一氣之下難免生病。“生病來還不老實!”子驪不動聲色叫身邊的人把那些刺頭的來曆身世給打聽清楚,原來都是賈赦那邊丫頭婆子們的親戚們。他們以前依仗著張氏當家的機會都謀個好差事,又以為自己有靠山,比別人更不服管理。
她暗地查清楚了哪些人往日的錯處,在賈母跟前借著要過年回事的機會一下子說清楚了。“眼看著到了年底下,人來人往門戶還要嚴實些。我這幾天暗地裏查了上夜的人,竟然有人偷懶睡覺,還有偷著聚眾賭博的。雖然他們不敢玩大的,可是夜深人靜他們呼三喝四玩牌吃酒,哪裏還能看門。賭錢就有輸贏,怕有人輸錢輸的狠了生出歪門邪道來,我想請太太的示下,要怎麽處置他們?”
賈母聽著子驪的話頓時黑了臉:“這還了得,立刻把他們打一頓攆出去。年底下的時候最容易有個什麽走水,偷竊的事情,門戶上還如此大意不是等著賊上門麽。你管家仔細,這很好,我既然把家裏上下交給你管就是相信你。你以後遇見這樣的事情不用回我,直接發落就是了。”
子驪得了賈母的話立刻動手,當天晚上就拿住了開賭局的莊家和參與的人,子驪第二天早上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來贓證和證詞,雷厲風行的發落了那些尖刺的人。賈家的下人看子驪如此手段,再也不敢存心給子驪難堪。
賈代善是金陵織造,這個職位非是皇帝的親信不能勝任的,在金陵城額地麵上賈代善就是皇帝欽差一般的存在了。年底下多少官員和士人都要來賈家拜訪。賓客的接待任務就是個浩大工程,子驪看著密密麻麻賓客名單,忽然有種開什麽峰會的感覺。家裏下人們還要提前敲打一番,省的他們囂張的態度得罪了那個文壇領袖或者不喜歡排場的官員。
子驪很幹脆召集來家裏上下的傭人分片包幹,層層落實個人的崗位,還建立了合理公平的考核機製,那些長得調順盤正,激靈善於應變去招待賓客,手腳麻利的去做傳話遞東西的事情。幾位總管從前麵正堂到後麵的二門各司其職,迎來送往。那些長相抱歉,還沒一技之長的隻能在後麵做些粗苯的清潔搬運打掃的事情。時間緊任務重,子驪沒預備上演什麽潤物細無聲的排場,能幹的就上,不能幹的滾!幹淨利落快效率和質量並重。子驪的大運動在榮國府上轟轟烈烈的開始了,有人歡喜有人氣惱,有的人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瞎了眼,抱錯了大腿,站錯了隊!整個賈家上下就像是被捅了的馬蜂窩,到處都是嘁嘁喳喳竊竊私語。
全員上下競爭上崗,隻看本事不看關係,那些關係網被子驪三下五除二的給打亂了。來子驪這裏奉承的人越來越多,就連著幾個管家也不敢糊弄她了。子驪這一舉動,多少的人的奶酪被動了,你奪我飯碗我就要要你命了,頓時賈母和老太太跟前多了不知多少來哭委屈順帶著告狀的人。其實你何必認真,往年也都過去了,你剛接手何苦要鬧的雞飛狗跳的。年底下老太太和太太最不喜歡見人哭喪著臉,我看明天還是我和你一起給太太請安去,若是太太真的生氣了,我幫著你說和說和。賈政看著子驪大刀闊斧的整頓,有些不安。
“你們家的下人那裏是奴才,分明是爺,是祖宗。他們不過是仗著自己跟著主子時間長,就敢著主子的譜兒和我指手畫腳的。我要做什麽一張嘴就是以前是這個樣的,以前是那個樣的。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自然要遵守,可是他們那裏是拿著以前的規矩認真做事呢。祖宗還說做奴才要安分守己呢,他們可是那一個遵守了?拿著規矩做遮羞布,還想擺布主子,就該活活打死!分明是要給我下馬威,好降服了我就好在家裏稱王稱霸了。我才不受那個氣,若是明天太太生氣,你也不用幫著我辯解,大不了我不幹就是了。”子驪一臉的我是流氓我拍誰的賴皮樣子,根本不理會那些在賈母和老太太很淺告狀的奴才們。
賈政無奈的歎口氣:“家裏的下人們很多都是跟著祖父出兵過的,總是要看在他們以往的功勞上。”對於家裏的弊端賈政也不是傻子,隻是賈家的規矩如此,他也不喜歡被那些整天將資格的老奴才嘮叨。隻是那些人盤根錯節,大有一呼百應的趨勢,賈政擔心子驪實力不夠反而被欺負了。
子驪轉轉眼珠子,對著賈政勾勾手指:“你既然討厭他們這群沒上沒下的東西,我有個好主意管叫他們以後對著你服服帖帖的。”賈政聽著子驪的話,眼睛一亮對,看看外麵沒別人立刻扔下手上的書本,跑到子驪跟前眼巴巴的看著她:“奶奶有什麽妙極,用得著我的時候盡管言語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子驪笑的好像是偷到魚的貓,她俯在賈政耳邊低聲的說了些什麽,賈政聽了頓時眉開眼笑:“妙極,還是奶奶有計謀,我拜服了。我明天就去見父親說這個事情。”賈政接過來子驪手上的幾張紙,一臉輕鬆。他不想做被人當成吉祥物的二爺,他要做個真正的主子。
賈母剛從老太太那邊回來,小丫頭們早就預備好了泡過紅花攙和了珍珠粉的溫水等著賈母回來洗手洗臉。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上房雖然燒著熱熱的炭火可是炭火燒的時間長了還會覺得幹燥,趁著賈母出去給老太太請安的空檔,小丫頭們已經拿著濕抹布把地上每個地方都擦洗了一遍。這會地上幹幹淨淨,當地的大鼎裏麵散發正清淡的佛手香氣,和窗下那些盛開的臘梅水仙的香氣融合在一起,一掀開簾子就覺得暖香撲麵,既不幹燥還有春天的生機。
珍珠帶著幾個丫頭迎上來服侍賈母換衣裳,賈母把手浸在溫水裏麵,長長的舒口氣,珍珠拿著毛巾仔細的給賈母擦了手。“今天還有誰來訴委屈了?”賈母半閉著眼,享受著珍珠力道適中的手部按摩。“太太在老太太站了半天吧,手都脹起來了。今天來訴委屈的人倒是少了,怕是該來的都已經來了。”珍珠沾了點香脂均勻的塗抹在賈母袖長白皙的手上。
“這幾天來告狀的都有誰?”賈母張開眼看一眼珍珠,結果開茶杯慢慢的啜了一口,芬芳的茶香彌漫在口腔。她今天在老太太那邊聽了半天埋怨,老太太那邊來告狀的人也不少,老太太實在招架不住幹脆把她叫去埋怨半天了。“管著上夜,還有大廚房和裏麵小廚房的,茶房上的,園子收拾花草,還有漿洗衣裳上的,剩下的全是管田地莊子的人。”珍珠想想來告狀的人是不少,可是都沒什麽管著要害部門或者背景特別深厚的人“這個二奶奶真是個聰明的人,她抓的幾個全是往日裏作威作福不肯服管束的人的,太太的心腹她一個都沒動。這件事太太怎麽看?”賈母掌管榮國府幾十年了,家裏的下人都讚她憐惜下人,寬厚待人,從來不輕易責罰下人,更沒偏向的事情,誰犯錯都是一樣的處置。其實也隻有賈母身邊的大丫頭珍珠知道在賈母確實有幾個心腹。隻是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
“她倒是個乖的,你說我該放心叫她管家呢。還是趁機把管家的差事收回來。我是越發的捉摸不透她是個什麽心思了。”賈母被子驪的舉動給鬧糊塗了。若是說她是在給自己獻投名狀吧,她抓了老太太那邊幾個心腹奴才的親戚卻在自己麵前沒一點表示。若是說王子驪露出來真麵目,想要壓倒兩層公婆在府裏獨大可是看著也不像啊。好一個二奶奶,竟然叫她捉摸不透了。
珍珠勸道:“依著奴婢看,還是二奶奶在娘家的時候做姑娘,大家讓著她,因此性子就嬌慣了點。辦事不怎麽想別人,隻按著自己的喜好,其實家裏的下人們越發的偷懶,需要狠狠地整治一下才好。太太也說過要整頓的話,隻是沒得閑還沒下手。現在又二奶奶出手,不是正好省了太太的力氣。她做好了是太太治家有方,做的不好了,是她自己心急沒本事。和太太沒關係。”
一番話說到了賈母的心裏橫豎自己的勢力好好地,她且坐山觀虎鬥吧。賈母對著珍珠說:“以後誰還來到我跟前哭天抹淚,你就叫他回去,說我生不管家裏的瑣事了,二奶奶管家有什麽和她說去。”賈母決定把一切都推到子驪身上,以靜製動,後發製人。
正說著丫頭們通報進來:“老爺回來了。”一語未了賈代善黑著臉進來了,賈母忙著站起來,親自服侍著換衣裳,賈代善帶著滿身冷氣坐下來:“家裏竟然是到了如此地步,我竟然都不知道。大媳婦這個家是怎麽當的?”賈母聽著丈夫的語氣不善,就知道是有人在丈夫跟前告狀了。
“是政兒和老爺說了什麽?難怪呢,他不好好讀書關心起來家裏的瑣事了,大概是政兒的媳婦革了幾個管事的差事,底下人心惶惶,到我這裏和老太太那邊告狀的人不少。政兒是給媳婦出頭呢。”賈母根本不把賈代善的怒氣放在心上,看著丈夫的表情,她心裏冷笑一聲,王子驪還是太嫩了,自己可不是白活了幾十年。當初她轄製眾人掌管府裏大小事務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政兒說的在理,他倒是沒指責誰,隻是我今天考校他的學問,說到了治國和治家本是一理的話題上。政兒隨口說的家裏的不少下人依仗著祖輩跟著老國公爺一起出兵,驕橫跋扈,根本不把主子放在眼裏。雖然說要寬厚待下,但是也不能寬的沒邊,寬嚴相濟才是治國治家的正理。政兒的一篇文章做的很好,也懂事多了,再也不是往年小兒女態了。到底是成家的人了,又有幾位好老師指點著。我們家是軍功出身的,也就是那邊敬哥兒考中進士,咱們這邊還沒有一個讀書出來的呢。”賈代善位了賈政的進步高興,一點沒察覺到賈母的心思。
賈母聽著丈夫的話,一半明白一半糊塗,她聽出來是賈政和丈夫說了家裏有些下人依仗著祖輩的功勞不肯好好當差,子驪大張旗鼓的革除弊政的話,糊塗的是她不明白怎麽就扯到了做文章上。“既然是政兒的學問有長進我也就歡喜了,那個老大的媳婦,老爺也別埋怨她了,我看還是叫她好好地歇息幾天,養好了身子給咱們生個孫子是正經的。家裏的事情就先交給老二媳婦,隻是她的性子急一上來就鬧得雞飛狗跳的。眼看著要過年了,她倒是不管不顧的把那些偷懶的家人給處置了。剛才老太太叫我過去還說這個事情呢。”賈母做出個為難的表情,皺眉歎口氣。
“你說的也是,娶媳婦是為了傳宗接代的。子嗣要緊,老大做了爹沒準還能收收心。我聽說王家的老爺子過生日,皇上和太孫殿下都遣人送了賀禮呢。還是政兒機靈親自寫了壽經和壽聯做賀禮,聽說太孫看了政兒的字說很好。”賈代善說起來京城王家的事情,臉色緩和,覺得與有榮焉。
賈母聽著賈政的字被誇獎了,那些疑慮頓時扔到九霄雲外,她欣慰的笑著說:“難怪當初老國公爺和老太太偏疼政兒,他也是該疼。”
子驪正在和廚房的人核對年底下請人吃飯的日子,忽然明前一臉古怪的進來。子驪正巧抬頭看見自己丫頭為難的臉色:“什麽事?”明前忙著說:“沒什麽要緊的——”話沒說完被子驪犀利的眼神一掃立刻結結巴巴的改口:“是二爺的丫頭卿雲病了,外麵書房就琅嬛一個人伺候。奶奶看叫誰過去伺候二爺呢。”
“碧雲去吧,既然卿雲病了叫大夫看看,若是不重就在這裏養著,年底下事情多。若是病的厲害了還是回家吧。”子驪知道明前斷然不是為了個丫頭生病來打斷她的。很快的核對了請客的單子和時間,廚房管事的剛出去,子驪對著滿屋子的丫頭揮揮手,等著丫頭們出去了,她才問明前:“什麽事情?慌張的臉色都變了?莫非是卿雲的病不好了?”
卿雲自從無端被賈政罵了,她直哭了一天,受涼不舒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卿雲,周瑞進來回話說胡家來人想見奶奶呢。”明前很為難在子驪耳邊低聲的說。
什麽?胡家!子騫不是已經嫁給了胡良仁了,她在杭州做胡家的少奶奶應該是得償所願。隻是當初唐夫人發話王家再也沒子騫這個人,隻是胡家忽然找上門來,子驪是見還是不見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