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太孫的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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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洞房前,太孫竟然有些緊張,這個認識叫太孫殿下有些大大的驚訝了。他不是小門小戶那些毛頭小子,對著男女之事太孫早就熟悉的不能熟悉了,還沒成親之前皇帝和太後還有太子妃都給他選了幾個溫婉可愛女孩子在身邊服侍。天下未來的繼承人是不允許在洞房花燭夜表現的手足無措的。

    今天算是他人生的大日子,太孫以前認為她的成親政治意義大於感情,既然是皇帝親自選的太孫良娣的人選怎麽能不好呢?想到這裏太孫自失的笑笑,反正誰做他的妻子都是皇帝說了算的。

    隻是沒想到事到臨頭,他竟然對著未來的妻子有了些期待和激動。“殿下時間不早了,別耽誤了吉時。”肖忠良低聲的催著太孫快點進去。太孫深深地吸口氣,把心裏亂七八糟的情緒按下去才邁進了門檻。滿屋子的紅色叫人壓抑,太孫隻覺得身上冒出汗來,他深吸口氣穿過重重幔帳終於那張一間屋子那麽大的雕花床出現在眼前。床上懸著百子帳,紅色的緞子底子上繡著栩栩如生成千數百的小孩子,那些孩子繡的太逼真了,就像是有人拿著針把活生生的孩子釘在上麵,叫人心裏猛地一哆嗦。

    床上端正的坐著新娘子,皇帝親自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太孫良娣,若是沒意外的話,這個幸運的女子還會是國家未來的女主人。新娘子頭上蓋著龍鳳呈祥的蓋頭,身上紅色的大袖和霞帔上金色的繡線閃閃發光。不愧是皇帝親自選出來的太孫良娣,新娘子的體態特別優美,她腰身挺得筆直,一雙纖細的手安分的交疊在膝蓋上,就像是含苞待放的一對木蘭花。太孫忽然之間產生了錯覺,好像看見蓋頭下是另一個女孩子的臉。

    蓋頭被猛地掀開,下麵的人似乎受了點驚嚇,太孫良娣羞怯的抬起頭對上了丈夫的眼光。太孫良娣的臉上慢慢的飛出一片紅暈,她又低下頭擺弄著霞帔上的流蘇了。太孫隻看見一片細膩潔白的頸子在黑色的頭發和紅色的衣領之間分外顯眼。心裏微微一動,其實她也是個美麗的女子。隻是那種謹小慎微的神氣遮蓋住了她的美麗。緊挨著她坐下來,滿意的感覺到身邊人身體瞬間僵硬起來。惡作劇後的快感油然而生,伸手抓著她的小手也是柔軟中帶著一點細微的繭子,用指腹摩挲著那點小小的繭子,太孫故意靠在新娘子的肩膀上,熱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鑲嵌著紅寶石的耳墜子不由得簌簌的搖動起來在燭光下折射出來一片光暈。

    外麵肖忠良梳著耳朵聽著裏麵的聲音,看樣子太孫很滿意皇上選出來的這位太孫良娣。到底是皇上聖明燭照,太孫殿下可以說是肖忠良從小服侍著長大的。這位主子是什麽心性他最清楚了。王家的姑娘盡管是明豔活潑,但是她的主意太大。雖然那些待選的小姑娘們猛地看上去幾乎都是一樣安靜賢淑,安分守己,可是不知為什麽王子驪身上總是給人一種奇異的感覺。她天真的笑臉後麵似乎藏著個老練深沉的靈魂,她那雙眼睛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流露出來看破別人內心,冷眼旁觀超脫和嘲諷。身為奴婢,肖忠良幾乎是本能的不喜歡這樣深沉的主子,想必是皇帝陛下也看出來這個姑娘隱藏的屬性才會狠狠地掐斷了太孫的那點心思。

    做為皇位繼承人,這個國家將來的主人,情情愛愛是根本不需要甚至是累贅的。還是現在好,太孫良娣出身一般的讀書人家,沒有顯赫的背景也沒野心勃勃身居高位親人。她一個單薄的像是個影子的女人想要在太孫良娣的位子上坐穩了,隻能一心一計的侍奉夫君,孝敬長輩。太孫雖然還有的時候會悶悶的發會呆,但是隨著身邊女人的增多,不久之後那個太孫就會徹底的忘掉那個姑娘的影子了。

    男人都是一樣,有了眼前花團錦簇萬紫千紅爭春美景誰還會想虛無縹緲的昨日黃花呢?

    皇帝對著肖忠良揮揮手:“這幾日他們相處的還好?”

    “回稟陛下,正是在如膠似漆的時候,況且太孫良娣溫婉柔順,樣貌出眾。太孫自然歡喜的很!這幾天太孫沒事就來和太孫良娣說話。陛下放心,太孫已經收心了。”肖忠良如釋重負的鬆口氣,想著那幾天驚心動魄的經曆不由得歎口氣。

    “大郎總算是長大了,身為皇儲卻輕易地被個女人牽動心思,真是——玉不琢不成器,總要敲打著才能成長。”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從這件事來看孫子的品行是可以信得過的。作為帝國未來的主人,皇帝深知一個容易被感情左右的皇帝對國家來言是危險的。坐在這個位子上並非是別人想象的隨心所欲,為了國家社稷,更要失去很多東西。

    “陛下放心看著太孫和良娣的熱乎勁,用不了多久陛下就能做曾祖父了!”肖忠良立刻對著皇帝說了半天四世同堂,含飴弄孫的話,哄得皇帝開心起來:“你也是朕最信得過的人了。這幾天大郎對你如何?”肖忠良是皇帝的心腹,更是埋在東宮太子和太孫身邊的眼睛耳朵,他這些年來一直沒被發現。隻是那天,肖忠良告發了太孫私會子驪的消息。從小伴著自己長大的肖忠良竟然是祖父的眼線。這個消息在太孫的心裏掀起多大的風波可想而知。

    “太孫確實長大了他對奴婢還是和往常一樣,還私下和奴婢說感謝陛下的安排,還說若不是奴婢扶持保護也不知有沒有今日。太孫還是很明白陛下的苦心的。身為儲君自然會招致不少別有用心的小人阿諛奉承,挑撥離間,陛下也是關心太孫怕他走歪路啊。”肖忠良語氣輕鬆,順道也給皇帝吃了顆定心丸。

    “原來是朕多心了大郎是個忠厚的孩子,隻是嘴上笨,不怎麽說討人喜歡的話。但是他內心純良,將來朕也不用擔心身後叔侄相殘了。”皇帝鬆口氣,叫肖忠良出去了。

    東宮,良娣正埋頭在桌子上拿著毛筆描花樣子,身後一陣風過來,沒等著她反應過來手上的筆就不翼而飛了。“你每天埋頭不是做針線就是看書,見天的悶在屋子裏竟然還坐得住?我們出去走走可好?”描花樣的毛筆在幾個手指之間旋轉著,太孫斜眼掃一眼太孫良娣身上那件簇新的對襟短襦,因為還在新婚衣裳的顏色也都是鮮豔的紅色係,太孫良娣本來長得很白,桃紅色短襦領口著繡著一枝桃花,桃花的枝幹順著脖子向前胸延伸過去,最後一朵花正巧就伏在在胸口上那麽點微微的陰影上。蔥綠的抹胸,潔白的一痕胸脯,被桃紅色的衣衫恰到好處的包裹起來。太孫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他的身體忠實的表達了他的內心。

    “你這樣家常打扮也很好看麽。”太孫說著手已經撫上妻子的衣領,手指順著領子往下滑去。

    “殿下!”太孫良娣猛地站起來,忽的跪在地上,她臉上飛紅可是神色卻是嚴肅的。“你這是做什麽?我們是夫妻,要親熱還犯法了不成?”太孫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心裏那點旖旎的心思都不見了。好好地這是怎麽回事?

    太孫良娣倒是義正詞嚴的做了一篇題目叫做業精於荒於嬉的文章,說的太孫一頭黑線。“妾身蒲柳之姿,能有幸侍奉殿下已經是三生有幸,還請殿下珍惜時光,這個時候也是殿下要去見人的時候了。若是殿下因為妾身耽誤了正事,那妾身的罪過就大了。”聽著良娣的話,太孫按著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她看了一會:“你的意思是,我還不能和你親熱了?你嫌棄我了?”

    “妾身安敢,殿下難道忘記了聖人的教訓。少年戒色,老年戒得,殿下正跟著陛下學習政務,若是因為兒女情長分心耽誤了正事——”

    “好,你說的我記住了。地上涼你快點起來吧。我這就去看書去!”太孫被良娣的緊箍咒年的頭疼,忙著找借口飛似得跑了。

    太孫幾乎是逃到了書房,戴權看著太孫的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書案上預備著悄悄地溜出去。太孫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他:“你說若今天是她,她會怎麽樣?”戴權愣一下,他想了想才明白了太孫嘴裏的她是誰。但是這個話沒法回答。人家王家姑娘已經是嫁到了金陵了。沒準現在正和夫婿如漆似膠的,那裏還想著這位呆子呢。

    “殿下說的是吳良人?”戴權隻能裝傻:“吳良人是個單純性子,心裏想什麽都在臉上。那天殿下看了她要走,她不是眼巴巴的看著殿下,雖然一臉的不舍可是一句挽留的話也不敢說。”

    “誰說她了!我說的是——算了,我一定是被氣的,失了分寸。她現在怎麽能好記著我呢?!不管如何都是我先辜負了她。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了?”太孫被戴權驢唇不對馬嘴的話氣的把心裏話都倒出來了。

    “殿下。殿下這個話雖然是一時嘴快沒防備胡說的,可是要被別人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的,不僅殿下要被皇上斥責。沒準就連著哪位也要跟著吃牽連。其實王姑娘的歸宿也不錯,她家裏那樣疼愛,她出嫁的時候嫁妝可是綿延數裏真真的十裏紅妝。她的婆家也是勳貴世家,雖然是小兒子可是也是嫡出受疼愛的小兒子,又讀書上進的。聽說長相也好,性子方正淳樸,我想王姑娘肯定是過的很好的。”戴權別有深意給肖忠良上眼藥。盡管肖忠良是他的師父,但是各為其主,現在礙著皇帝的麵子太孫自然不會把陪著自己多年的肖忠良怎麽樣。但是太孫的心裏肯定是對著師傅有了芥蒂,戴權所要做的就是把太孫的芥蒂慢慢的培養成的厭棄和戒備。幸虧老天爺給他送個大禮,有了王家姑娘這件事,隻要太孫一天還念著王姑娘,他就有對付肖忠良的利器。

    “你出去吧,叫我一個人安靜會。”太孫快要控製不住內心的煩躁,他需要一個人靜靜。戴權小心翼翼倒著退出去。誰知腳跟剛碰著門檻就聽見:“你個刁奴,竟敢擅自揣測我的心思!誰叫你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

    “殿下恕罪,奴婢哪敢妄自揣測主子的意思。王家嫁女兒那麽熱鬧的事情,就是不用打聽也有不少的消息傳來。奴婢知道殿下心底寬厚,您舉得是虧待了王姑娘。因此奴婢就特別打聽了下她婆家的情形好叫殿下安心的。”戴權跪在地山瞟一眼太孫,發覺太孫根本沒追究的意思,心裏鬆口氣。

    “你還打聽了什麽了?她可是歡喜出嫁的?她在金陵是什麽情形?”太孫的問題就像是海上的浪頭一個接著一個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哎呦,殿下要小心隔牆有耳。奴婢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也都是平常有意無意的遇見王姑娘的兄長,借口寒暄,轉圈問出來的。她出嫁說不上特別歡喜可是也沒鬧別扭,王家和賈家都是有頭臉的人家,即便是姑娘心裏不願意,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沒她哭鬧的理由。賈家聽說名聲極好,上麵公婆哥嫂齊全,也不用她每天操心管事。倒是聽說,她的女婿原先是個整天讀書,有些迂腐的人,一張嘴說話就是子曰詩雲,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整天清高的很,家裏的親戚們都說年紀小讓著他罷了。倒是娶親之後賈家的二爺為人活潑不少,說話也沒那麽酸腐了,人也機靈了——”

    “誰叫你扯老婆舌了,出去!”太孫毫無預兆的打斷了戴權的話,把他攆走了。

    伸手捏捏鼻梁,太孫忽然想起一次他對著子驪開了有點曖昧的玩笑,話剛出口太孫就後悔了。那樣的話說出來有點輕浮,子驪又是個小姑娘臉皮薄。她要是哭了怎麽辦?要是生氣了怎麽辦?就在太孫想著挽回的時候,子驪卻是臉上微微一紅嬌嗔的看他一眼就裝著沒聽懂把話題扯開了。皇後看他們申請有異立刻問怎麽回事,子驪站在皇後跟前回頭對他巧笑嫣然隨機對著皇後道:“都怪我才疏學淺沒聽懂太孫的典故。”那個時候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原來自己被這個丫頭給戲弄了!

    一場尷尬就這麽被甜蜜的遮掩過去了。等著他恢複了冷靜,在禦花園的陰影裏截住子驪,把她逼到牆角上,自己做出來生氣的樣子逼問她:“你既然不懂我以後慢慢的教你可好?”誰知子驪竟然潑辣的推開自己對著他做個鬼臉一溜煙的跑了。

    一個真情實感,一個則是永遠擺著一張麵具對他,哼在良娣的眼裏自己隻個太孫吧。即便是現在換了隨便那個人做太孫,她都會那樣的關心他,服侍他!自己娶得不是妻子,而是個忠誠的仆人!不對,她隻對太孫良娣的位子忠誠而不是對他!

    心裏越來越煩躁,不滿懷疑就像是火星成功的引燃了太孫內心的幹柴,火氣越燒越高,終於越過了最後的防線——狠狠地把茶杯舉起來,可是手在本空停住了,最後太孫慢慢的把把茶杯輕輕地放回原處。

    他已經成家立業,不能再耍孩子脾氣了!“來人,太後賞賜幾匣子首飾拿去給太孫良娣,請她先挑。我去看看吳良人。”

    經曆了太孫良娣人選的種種波折,太孫確實長大不少。他深深地認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人要有自知之明,要學會順應天意。她過得真的有戴權說的那麽好麽?那個賈政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人值得她那麽快就忘了自己,轉臉就和別人快樂的過日子?太孫心裏決定有機會一定要仔細研究下這個賈政是何方神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