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突起戰事
字數:20038 加入書籤
阮夫人抱著孩子出來報喜,一臉喜色的衝著離愷說:“快看,映雪給你添了一個大胖小子。”
離愷匆匆瞥了一眼孩子,伸長了脖子往屋裏看,關懷的問:“怎麽聽不到映雪的聲音了,她怎麽樣了?”
阮夫人看著離愷這副模樣,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
畢竟映雪是她的女兒,看到女婿如此關懷映雪,她心裏怎麽可能會不竊喜。
“放心,映雪沒事!她就是累了,躺在床上休息,等會裏麵收拾幹淨了,你就能夠進去看她了。”阮夫人越看滿意的看著離愷說道。
離愷這才鬆了口氣的說:“原來生孩子這麽痛苦,我和映雪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傻小子,孩子自然是越多越有福,你們倆都年輕,不趁年輕多生幾個怎麽能行呢!”阮夫人一邊罵著離愷,心裏一邊偷著樂。
離愷說:“不用了,我們就這一個兒子就行了,反正以後二弟和小弟還會生孩子的,爹娘再要抱孫子,找他們要就是了。”
離愷聲音不小,產房裏的人也聽到了。
穩婆打趣的對精疲力竭的阮氏說:“大少夫人真是有福氣的人,大爺這麽心疼你。”
阮氏羞澀的一笑。
程氏也說:“姑娘家生孩子也是辛苦,不想生,以後就不要生了!”
程氏倒想得通透,反正她有三兒一女,就算三兒一女隻一人給她添一個孫輩,她也有四次當祖母的機會。
阮氏見程氏也這樣說,忙衝著門口叫了一聲:“誰說不生了,我說了嗎?”
離愷一愣,恍然大悟的衝著阮夫人說:“對噢!映雪說過,她想要一個女兒。”
當初映雪懷上這一胎的時候。
就怕肚子裏懷的是女兒,所以耍了一個小心機,故意告訴離愷,她喜歡的是女兒,講了許多生女兒的好處。
雖然兒子誰都想生,但也不是想生兒就是兒,想生女就是女。
阮夫人忙說:“映雪小時候粉雕玉琢,十分可愛,若是能生一個像她的閨女,也是極好的。”
離愷一陣幻想,忍不住就美了起來。
以沫等人圍在後麵,看他們兩人越扯越遠,忙出聲說:“快讓我們看看小侄子。”
“就是啊!伯母也別一直自己抱著,給我抱一下啊!你看我爹我眼睛都看直了呢!”樂兒嘟著嘴抱怨的說道。
先前離元帥就坐在離門口較遠的距離,孩子出生後,便由坐變成了站。
但由於阮夫人一直抱著孩子不撒手,他也不方便上來看孩子。
阮夫人不自在的笑說:“看我,說得高興,都忘了這事!你快抱去給你爹看看,小心一點,別摔到孩子。”
樂兒興衝衝的上前想伸手去接,但一下看去,孩子即小又醜,當下就不情願的說:“怎麽長得這麽醜啊!不是說白白嫩嫩的嗎?”
阮夫人倒不介意樂兒這些不中聽的話,解釋說:“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等過幾天就長好看了,擺滿月時,肯定就是白白嫩嫩的小子了。”
樂兒狐疑的問:“你確定嗎?”
阮夫人好笑的說:“確定,你剛生出來也是這樣。”
樂兒不信任的回首問離元帥,“爹,我出生的時候有這麽醜?”
以沫受不了樂兒的白目,明明曉得離元帥著急看孫,竟然還扯這些有的沒的。
她笑著自阮夫人手中接過孩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離元帥的身邊。
“伯父你看,眉宇間很像你呢!”
小孩子其實也看不出什麽,但是大人卻總喜歡這樣說。
離元帥一聽這話,嚴肅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樂嗬嗬的說:“是嗎?我看看,我看看。”
離修和離旭也湊了上來,兩人很配合的說:“嗯,很像!”
離元帥越發高興了。
以沫見離元帥這樣,便問:“伯父要不要抱抱,不是說抱孫不抱子嗎?這可是伯父的第一個孫子,怎麽著也得抱抱才是。”
離元帥本來就想抱抱這軟軟的一小坨,但又有一家之主的威嚴在,不好意思開口。
這會兒被以沫這樣一說,正好稱心如意的將孩子抱到了手。
新生兒被大家當稀奇都看了一圈後,程氏出來了。
“老大,可以去看你媳婦了。”
程氏話落,離愷就像閃電一樣衝到了房間。
程氏步出房,對著離旭等人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屋裏休息,眯不得兩眼,又要上早朝。”
“你們倆個也是,趕緊回屋裏休息,姑娘家可不興熬夜。”
程氏後一句話,是對以沫和樂兒說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說:“其實我們也困了。”
“趕緊去睡吧!”程氏說話間,就把新生兒抱到了手中。
並把所有人都趕去了休息。
離元帥戀戀不舍的看了眼新生兒,程氏嗔怪的說:“以後天天有得你看的,明天一早還要上早朝了,趕緊趁著還有點時間去眯兩眼。”
離元帥張了張雙臂說:“睡也睡不得一下了,不如去練武場上比劃兩把,老二、老三,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好啊!”離修和離旭同時應下。
以沫看了一眼離修,便拉著樂兒說:“你去你屋裏睡吧!睡醒了,我們再一起來看大嫂。”
她晚上怕涼,實在不願意一個人睡覺。
現在都已經寅時了,肯定是一覺到午時,不如抱上樂兒這個人肉暖爐。
“好啊!”樂兒爽快的答應。
以沫和離修說了一聲,便和樂兒一起回了華芳苑。
兩人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樂兒側身,笑嗬嗬的說:“大嫂生了一個兒子,真好呢!”
以沫也翻側了身上,問:“怎麽?你喜歡男孩一些嗎?”
樂兒說:“也不是啦!隻是有一次我不小心聽到大嫂和她的丫鬟說話了,曉得大嫂想要一個兒子,說是有兒子才能真正的在將軍府裏立住腳。”
“其實我們家上下都對大嫂很好,也不明白大嫂為什麽會這樣想,不過不管怎麽說,大嫂第一胎能生一個狗子,是真的很好。”
以沫看著樂兒一臉單純的笑意,失笑的解釋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天下所有出嫁的女人都會有這種心思,總覺得生子兒子才算站穩了腳,你以後也會一樣,這跟夫家待她好不好沒有關係。”
樂兒微蹙眉說:“尚未嫁人,不懂。”
以沫說:“反正這事,以後我們也會經曆的,你也別多想,大嫂會這樣想,並不是把自己當外人,就是女人很簡單的心思而已。”
樂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十分好奇的問:“你怎麽會知道啊?”
“我以前住在杏花村裏,你別看就那麽一點大的地方,可是每家每鬧精彩的事情可不少,比起這大宅子也清閑不了多少,再者,他們還得為了柴米沒鹽而操心呢!”
姥姥那會兒是村裏唯一的大夫,不少人上門看診,嘴碎的都會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
這麽多年下來,以沫坐在屋裏聽也聽了不少。
那種前麵兩胎生了女兒,被婆婆虐待的事情,更是沒有少聽。
“是嗎?那都有些什麽啊,說來聽聽唄!”樂兒十分感興趣的追問。
以沫哭笑不得的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睡覺,明天再說吧!”
一個村裏的齷齪事,若真說起來,一時半會根本說不清楚。
男人偷腥,寡婦偷人,就是這種事情,以沫也聽說過。
雖說每次姥姥防著她,不讓別人說這些,但是杏花村那種地方,哪裏是藏得住事情的。
她每次坐在屋裏,都能聽到路邊打罵吵鬧的聲音。
“好吧!你明天記得跟我說啊!”樂兒也是困極了,打了一個嗬欠提醒以沫。
以沫胡亂的應了聲,也撐不住疲憊的雙眼,靜靜的入眠。
次日,兩人還沒有起身。
將軍府和程府的一些近親就都上門了。
但多數也就是得了紅雞蛋過來看一眼,並不會打擾到阮氏和新生兒。
以沫和樂兒起身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兩個丫頭一個比一個睡得久,還是丫鬟看顏寧珞等太久了,才叫醒樂兒的。
梳洗後,樂兒懶洋洋的走了出去。
看到顏寧珞便問:“表姐,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顏寧珞失笑的說:“還早呢!太陽都曬屁股了。”
樂兒望了眼窗口,斜著眼睛說:“表姐就別騙我了,現在這太陽能出來曬屁股倒是件舒服事。”
“就你嘴貧!”顏寧珞朝著樂兒無奈的一笑。
樂兒又打了一個嗬欠,上前問:“表姐是來看大嫂和小侄子的嗎?”
顏寧珞喜上眉梢的說:“是啊!一早得了信,聽說大嫂寅時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所以忙趕了過來。”
“大嫂剛剛生產完,我也不好意思在她屋裏多待,看了看大嫂和小侄子就到了你這裏來了,哪裏曉得等了你半晌,你都不起身。”
樂兒無奈的說:“沒辦法啊!昨天我們一直等到大嫂生完呢!我現在還有種不夠睡的感覺。”
顏寧珞勸說:“別睡了,再睡的話,你晚上又該睡不著了,我都好久沒來了,你也陪我說說話吧!”
樂兒一邊吩咐丫鬟端飯菜上來,一邊問:“表姐想說些什麽?”
“隨便什麽啊!比如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啊?怎麽不見你去找我玩?你細想一下,我們有多久沒見了?”顏寧珞最後一句,帶了幾分埋怨。
自小這個表妹就粘她,她們這是第一次好幾個月不見麵。
而且見麵後,表妹也沒有一點親近的表示,這讓她有些失落。
樂兒傻笑幾聲,直白的說:“忘了。”
顏寧珞嗔怪的說:“你可真是沒良心。”
樂兒解釋說:“最近我都和以沫一起玩,感覺每天事情都挺多的,上午練武,下午練字,也就沒時間去找你了,偶爾得了空,還要去看外祖母。”
顏寧珞臉上笑容微僵,似真似假的說:“你以前不是很討厭她嗎?怎麽?現在喜歡她到連我這個表姐也不要了嗎?”
樂兒說:“沒有啊!以前不是不熟嗎?所以才不喜歡她,其實熟了後,感覺挺好相處的,能玩能鬧,而且又比我會哄人,你沒發現我最近幾個月沒有被娘罰過了嗎?”
“是啊!這是好事!我聽說她很能幹,還治好了外祖母的眼睛,外祖母都對她讚不絕口呢!”顏寧珞笑容微淡的問道。
樂兒坦率的說:“是啊!若不是以沫的話,外祖母的眼睛以後肯定會瞎。她過年時和外祖母他們說,幾位表哥和舅舅還不怎麽相信她呢!後來還特意請了禦醫來。不過以沫也不計較這些,說外祖母是我和哥哥的親人,所以也是她的親人,她會好好照顧的。”
說到後麵,樂兒忍不住得意起來。
畢竟程老夫人能得到以沫的悉心照顧,這中間有她的麵子在。
對她這種年紀的小姑娘而言,有些自我膨脹也是很正常的。
顏寧珞若有所思的說:“她真的很會說話。”
“對啊,以沫嘴很乖的!”樂兒沒什麽城府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丫鬟端了飯菜上來,她衝著屋裏叫了一聲,“以沫,你到底起來了沒啊!再不出來吃飯,飯菜又涼了啦!”
“好了,來了!”以沫不急不忙的答了一句。
屋裏麵的以沫不想麵對顏寧珞,才故意拖拖拉拉晚一點起身出來,但兩人說的話,她隱約也能聽得清楚,見顏寧珞一時不打算走,而她也餓了,便隻好步出內室。
顏寧珞看到以沫也不驚訝,畢竟她早先就聽丫鬟說了。
昨晚樂兒和以沫一起睡的。
她隻是覺得有點不舒服而已,曾經很纏她的表妹,如今纏另一個人去了。
曾經因為這另一個人,把她給忘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以沫看顏寧珞望著自己,便主動問:“顏小姐還沒有用午膳吧?一起吧!”
“嗯,我正好也餓了!”顏寧珞也沒有客套。
丫鬟也適時多備了一份碗筷拿上來。
三人入座。
樂兒習慣性的夾了一筷子以沫喜歡吃的菜放到她的碗裏,並調侃的說:“南珍可真是偏心,曉得你喜歡吃這道菜,特意吩咐廚房做的。”
以沫笑彎了眼,故意哄樂兒說:“沒有你的吩咐,南珍哪裏敢啊!”
以沫在某些方麵,其實算是一個比較獨立的人。
畢竟她和姥姥相依為命的長大,有些事情,隻能獨立。
但是和樂兒相處久了,她發現樂兒沒有心機對朋友好就算了,她還喜歡照顧人。
有什麽事情,她就喜歡衝到最前麵。
因此,以沫有時候會故意讓樂兒幫她做些什麽。
每次達到目標後,樂兒都會喜滋滋的,一副得意的樣子。
樂兒也不否認,而是說:“你知道就好,所以下次你記得多做幾道拿手好菜給我吃。”
“行啊!你想吃什麽,我就做什麽給你吃啊!”以沫人爽快的應下。
反正她也很久沒有下廚了,每次樂兒做吃的,其實都是以離修的口味為主,隻是這種小事,她都沒有告訴樂兒罷了。
“訥,這可是你說的!”樂兒一喜,一副張口就要點菜的樣子。
以沫無所謂的說:“都行啊!想吃什麽,你告訴書白,然後讓她去準備食材,晚點我們自己去廚房裏做。”
“好!”樂兒一口應下。
倒也沒有忘了現在正在吃飯,沒有性急的立即跑去說。
以沫接著又說:“我們還說今天去宮裏看永平呢!大嫂才生了孩子,我倆就跑出去,好像不太好吧!”
“當然不好啦!雖然小侄子有點醜,但我還是打算吃完飯就去看他,這可是我第一次當姑姑。”樂兒扒了兩口飯,一臉興奮的說著。
以沫失笑的說:“你也曉得你是姑姑啊!你給小侄子準備的禮物到底做好了嗎?”
樂兒不爽的說:“女紅我是真的不會啊!就說了把你做的衣服分我一套就是,你怎麽這麽小氣啊!一定要一個人送兩套。”
以沫哭笑不得的說:“添丁是喜事,肯定要成雙成對的送啊!”
樂兒小臉一扭,指責的說:“你就是沒義氣。”
“是啊!既然我這麽沒義氣的話,那我還是不要分你兩套了,免得做了還被人說沒義氣。”以沫故意轉過身子如此說道。
樂兒臉上一喜,驚訝的問:“什麽?你的意思是說你一共做了四套?”
以沫沒好臉的問:“不然呢!”
樂兒大喜,卻不忘埋怨的說:“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
以沫鄙視的說:“告訴你做什麽啊!我以為我不說,你就會有所行動啊!結果完全就是我想太多了。”
樂兒一陣傻樂的說:“也沒有啦!我其實也有想著做套衣服,但是奈何做出的東西實在拿不出手,便想著打金項鏈給小侄子。”
“你就找借口吧!”以沫不信任的回了句嘴。
兩人一說一答,完全沒有顏寧珞插話的空間。
以沫這樣做,或者有些故意。
但是樂兒,卻完全就是沒心沒肺,沒有顧忌到顏寧珞的感受。
最終,一頓飯在顏寧珞的尷尬中落寞。
稍後她甚至沒有多坐一會,就匆匆離開了。
傻傻的樂兒還拉著顏寧珞問:“表姐這麽早就走幹什麽,我們再一起去看大嫂和小侄子啊!”
顏寧珞尷尬的說:“你們去吧!我剛剛去看過了,就不好一次兩次的去打擾,家裏還有事情呢!我就先回去了。”
樂兒見顏寧珞這樣說,也就沒有多挽留。
隻說:“好吧!表姐有空來府裏來看我啊!我最近應該都不會出去瞎跑,你隨時都可以來。”
“嗯,行,你有空也來顏府看我。”顏寧珞一臉期盼的望著樂兒。
樂兒隨口應下。
也不像以前一樣,一路把顏寧珞送到府門口,而是讓南珍代為相送。
她便拉著以沫直奔了西錦院。
在分道時,以沫特意回眸看了一眼,顏寧珞一張笑容已經掛不住了,連她都替顏寧珞覺得尷尬了,碰上這麽一個沒心沒肺的表妹。
對著樂兒,很多事情,得直白的說出來。
這種小情緒,別人不說,樂兒是發現不了的。
其實樂兒沒有一點輕待顏寧珞的意思,隻是顏寧珞的心思重,樂兒又一副傻樣,因此,兩人間看起來,像是樂兒故意忽視顏寧珞一般。
隻是以沫就算發現了,她也不會告訴樂兒。
對待感情,誰都是自私。
愛情也好,友情也罷。
樂兒是單純沒有心機,但就像樂兒表現得一樣。
她就一個人,反過來,她若是對顏寧珞好了,肯定就會忽視以沫。
即是這樣,以沫又怎麽會說出口。
到西錦院裏,兩人直接溜到了阮氏的院子裏。
左右張望了下,不見小侄子的身影。
阮氏主動說:“孩子被奶娘抱去喂奶了。”
樂兒聽了,這才放重了步子,走到床邊,直接坐下,問:“大嫂休息後,人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阮氏聲音仍然有些虛弱。
回答完樂兒的話,她抬眼看向以沫說:“多謝你開的方子。”
以沫事先就配好了藥交給阮氏的丫鬟,吩咐丫鬟在她生產完後的三天讓她定時服用。
“這藥大嫂一定要記得連喝三天,有助排出體內的汙血什麽,也能讓你更快的恢複身材。”
阮氏問:“你上次說的那個什麽美顏美體的就是這個嗎?”
以沫說:“不是的,那個現在還不能用,大嫂現在隻要保持幹淨整潔就好,那是要泡浴的,不適合你在月子裏用。”
阮氏嗯了聲,無奈的說:“這倒是!娘說要我一個月不沐浴,想想也是極難熬的事情。”
以沫尷尬的說:“倒也不用這麽久不沐浴啦!主要是保持幹淨,若是覺得身上髒了,是可以用溫水擦洗的,不要受涼受涼就好。”
阮氏眼神一喜的問:“你確定能夠擦洗嗎?”
“能啊!”以沫十分肯定的回答。
當年她娘懷孕到生產,爹整個都紀錄了下來,十分的完善。
她清楚的記得,娘在月子裏淨身沐浴了。
“能沐浴真是太好了,讓我一個月不沐浴,真是太難受了!”阮氏感激的衝著以沫看了一眼。
現在將軍府上下,都知道以沫是小神醫,有以沫的話,她說想沐浴的話,也不會有誰阻擋,能省不少麻煩事呢!
最少,她自己也放心。
畢竟女人都怕在月子裏落病根,那是以後再如何也養不回來的。
阮氏趁著這機會,又向以沫請教了不少月子裏該注意的事項。
其實這些事情,不單程氏和阮夫人跟她叮囑過。
被派來的奶嬤,以及她身邊的老嬤嬤都說過。
但是由於以沫曾經救過她和孩子,所以她對以沫十分的信任。
總覺得以沫是一個大夫,她懂得更多,說出來的話,也更可信一些。
以沫細心的給阮氏嘮叨了一番,又貼心的把幾個重要的都用筆墨記下了下來。
還說:“大嫂可以多吃這些菜,即補身子又不會長胖。”
女人都是愛美的,以沫倒也懂阮氏的心思。
兩人說著說著,奶娘就抱了小侄子來。
以沫立即收聲,注意力一下就被小侄子吸引住了。
奶娘把孩子放到以沫手裏時,還十分不放心的說:“小姐,當心一些,小孩子家身子骨軟,你要托著她的腦袋才行。”
以沫笑眯眯的說:“你放心好了,我昨天晚上就抱了的,我會抱孩子。”
奶娘見阮氏都一副放心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麽,退到一邊時,目光卻是緊隨著以沫在擺動,畢竟孩子若真摔了還是如何,倒黴的還是她們這些下人。
以沫一臉溫柔的抱著孩子,輕哄著問:“大嫂,孩子叫什麽名字取了嗎?”
“沒呢!我們的意思是讓爹來取名字!自己就取一個小名。”阮氏一臉慈愛的望向孩子。
以沫好奇的問:“那小名叫什麽呢?”
阮氏哭笑不得的說:“我倒是想了幾個,但是你大哥都說太平凡了,根本配不上他的兒子。”
以沫不解的問:“可我不是聽說,小名就要輕賤一些,這樣才好養活嗎?太富貴的名字,孩子小會承受不起。”
“我也聽過這種說法,但我們這樣的人家,孩子的小名就算輕賤,也不能取什麽阿貓阿吧!所以你大哥的意思是再想想!”阮氏笑意滿滿的說道。
對於離愷如此重視孩子的名字,她心裏隻覺得高興。
畢竟為人母的,看到所生的兒子能得他父親的疼愛,她哪裏會不高興。
以沫側目想了想說:“可以叫初九或者寅兒啊!正是小侄子的出生時辰,好記又有意義,而且讀起來也於平凡,不會壓到孩子。”
樂兒默念了兩遍,附和說:“我覺得小初九不錯,比寅兒好聽,寅兒太普通了一點。”
阮氏想了下,覺得這名字還不錯,便說:“也行,不過這事還是要等你大哥做主,你們也知道你大哥,第一次當爹,正高興著,可不能剝奪了他的這項樂趣。”
“也是!”以沫和樂兒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兩人在西錦院裏留了一會,看阮氏臉上微顯疲憊,便各自回了院子。
等到晚上的時候,以沫和樂兒分別收到了消息。
小侄兒的乳名就單名一個初字。
雖是在初九這名字上得到的啟發,但是意義卻完全不一樣。
初字象征了孩子的初生,也象征了他們一家三口新的生活。
“小初?小初初?小初兒?”以沫聽到名字後,就一直在屋裏碎碎念。
離修無奈的說:“你要念到什麽時候?”
“我就是覺得這名字挺好聽的啊!大名就叫離初也不錯啊!”以沫湊近了離修說道。
離修說:“爹給小初取了大名,叫離玹。”
“玹?伯父對小初的期望很高呢!又要有玉的美感,又要有石頭的堅固。”以沫憑著字麵的意思,猜測離元帥的想法。
離修肯定的說:“當然,小初是我們離家長子嫡孫。以後將軍府的興衰就係在他的身上了。”
以沫笑鬧著說:“將軍府又沒有爵位,又不一定要長子嫡孫才能撐起門楣。”
離修揚高了眉說:“一個空爵位而已,早晚的事情。我們將軍府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位,下次再打勝仗,皇上可能就會對我爹封爵了。”
以沫詫異的說:“那大哥就是世子了,那小初的確就是責任重大了。”
離修刮刮以沫的鼻子說:“這也隻是我的預想而已,皇上不見得會照著我的意思去做。”
“肯定會的,不然的話,哥哥才不會說這樣的話!”以沫一臉信任的看著離修。
離修目光微顯渙散,若是這世也像上世一樣,也就是明年初的一場戰役,奪去了父兄的命。
隻是這一次,他不會讓悲劇重演,他會讓父兄贏得這場戰役。
到時候皇上自然會厚賞他們將軍府。
隻是他若沒有記錯,再過四個月,南宋就會對西夏的邊境發動戰事。
而且這一場戰役持續了近一年。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北魏和南宋已經結盟,就是為了吞並他們西夏。
隻是眼下,他就算記得這些事情也束手無策。
畢竟事先沒有一點征兆。
連皇上都不清楚的事情,他若是能查得一清二楚,皇上會怎麽想。
所以他現在隻能等時間。
等到南宋對西夏發動戰事後,他請旨出兵,再隨便捏造一個虛假的奸細,都能說出北魏和南宋結盟了的事情。
畢竟上世南宋和西夏打戰的時候。
北魏主動派了公主來議親,很大程度的麻痹了西夏。
這一世有了他的提議,皇上怎麽也會留一個心眼,要查北魏也就容易了許多。
隻是離修不放心的是他四個月後的離開。
將軍府上下雖然不會虧待以沫,但他對以沫就是不能全然放心,恨不得將她變小了,直接兜在懷裏才好。
“我們是武將,功名都是打出來的!若是想要爵位就要上戰場,你說哥哥再上戰場,怎麽樣?”離修試探性的問道。
以沫小臉一變,果斷的說:“肯定不好啊!你忘了你上次上戰場,你都受傷了啊!”
離修說:“但我是將軍,我上戰場是早晚的事情。”
以沫一臉狐疑的看著離修,問:“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你瞞著我沒有說,還是說邊境其實已經起了戰事,隻是暫時沒有傳到我們這裏來?”
離修哭笑不得的說:“這倒沒有,我隻是說早晚的事情而已。”
以沫嘟高了嘴說:“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好事,肯定是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啊!而已,打仗的事情誰說得一定,很危險的!如果可以,我才不希望你去。”
“但是哥哥的責任就是保家衛國。”離修怕以沫對戰事反感,小心翼翼的誘導著。
以沫說:“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
離修見以沫一臉堅定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以沫又說:“就像哥哥對我,明明知道我和六皇子有婚約,我們若是能在婚前彼此了解,對以後的生活有益,但你就是不願意我和六皇子相識,不是嗎?”
離修臉色微變,問:“這怎麽一樣。”
以沫嘟高了嘴說:“怎麽就不一樣啊!”
“我做的是保家衛國的大事,和你們這事的性質不一樣。”離修試著和以沫講道理。
以沫卻理直氣壯的說:“但是對女人來說,婚姻家庭就是她的全部啊!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事情啊!”
離修一時詞窮,突然發現和以沫說這些好像沒有什麽意義,緩了口氣的問:“好吧,你想表達什麽?”
以沫臉色一變,正色問:“哥哥是不是要出征了,若是的話,我也要一起去,我當哥哥的親衛兵。”
“胡鬧!”離修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出征那麽辛苦的事情,他怎麽舍得讓以沫同行受苦。
以沫小臉一變,氣呼呼的說:“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帶我去,等你出去後,我就叫樂兒帶我去,我們倆一起偷溜著去。”
“你……”離修氣得變了臉。
但對上以沫那倔強的小臉,微紅的眼眶,又說不出重話。
隻說:“戰爭很殘酷的,你不會喜歡看到的。”
以沫聲音哽咽的說:“就是因為殘酷我才要跟著哥哥啊!若是哥哥再受傷了怎麽辦,所以我要在哥哥身邊,照顧哥哥。”
離修心中一軟,將以沫摟在懷裏,安撫說:“算了,我們現在先不糾結這些,戰爭最快也還要三四個月才會發生。”
這段時間裏,他努力去找以沫的爹娘。
等她的爹娘回來後,她肯定就不會再想著跟他去戰場了。
雖然這個結果讓人有些心酸,但總好過看她上戰場受苦。
“嗯,但是你得帶我去!”以沫十分堅持的要求。
離修模淩兩可的回應了一句,便哄著以沫睡下了。
次日起,以沫突然開始發奮。
主動找樂兒要求學習騎射。
她覺得她不會舞刀弄槍沒有關係,但是騎馬是一定要學會的。
接連兩天的拚命學習,後知後覺的樂兒終於發現了事情的端倪。
好奇的問:“你這是怎麽了,突然對騎射這麽感興趣?”
以沫揮了揮長鞭說:“沒什麽,就是覺得該努力了,你剛才說揮鞭子使勁要這樣,我再揮一次給你看,是不是對的。”
樂兒一臉不信任的說:“有古怪!你最好坦白告訴我噢!”
以沫想了下,這事在心裏憋著也不舒服,便對樂兒和盤托出了。
樂兒一聽,眼發光芒的說:“好好好,去去去!”
“我去不去,關你什麽事啊!你在激動什麽勁啊!”以沫一臉鄙視的看著樂兒。
樂兒撞了下以沫的肩膀說:“你傻了啊!你去了,我才有理由跟著一起去啊!以後我娘總找各種理由不讓我去,每次都說我小了,去了也是給爹添麻煩,這次有你在,看誰怎麽阻止我。”
以沫臉色不好的說:“什麽嘛!你又想拿我當擋箭牌。”
“哈哈,誰叫你好用啊!”樂兒拍著以沫的肩,喜滋滋的說道。
以沫有些擔憂的說:“你要去的話,伯母不會同意吧?”
樂兒瞪著大眼說:“有什麽不同意的,反正我娘同意你去,就會同意我去!你放心啦,我娘眼裏,現在我們倆地位一樣的。她若是不同意我去,你也別想去得成。”
“啊……”以沫一聲慘叫。
她以為她隨軍,隻要離修同意就行了啊!
原來不是嗎?
為了能去,以沫瞬間沒有節操的和樂兒商量起對策來。
並互相叮囑,不能將此事漏出一點口風,否則的話,肯定會被全家上下圍剿。
隻是她們倆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離修口中說的四個月一點都不靠譜。
戰爭來得太快。
在小初滿月前兩天,朝廷突然收到邊關告急。
由於西夏和南宋一直是友好的關係,西夏的大部分兵力,都用來駐守夏魏邊境。
這次南宋大舉進攻,讓西夏一時不察,竟然連失三座城池。
皇上震怒的同時,當天早朝,便下了聖旨,讓離修點兵點將,立即啟程。
同一時間,離元帥也得了聖旨,為防北魏趁人之危,須即刻回去鎮守夏魏邊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