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之道，身為虛，氣為實！”

    依舊是寬敞的講武堂，熟悉的布局、熟悉的人卻懷揣著略帶不同的氣息！

    一年來，新入門的弟子勵精圖治、在武師的直到下各自修行，如今每一位弟子相較入門前，幾乎判若兩人！每一位弟子都練就了一套隻屬於自己的武技本領。

    變化最大的不僅僅是新來的弟子們，還有講師。

    如今站在講台上的，已經不是去年那位略帶三分書生氣息的冰先生，而是目光銳利、霸氣側漏的段家二少爺——段天霸！

    “要我說多少次？開不了氣門的人是沒有資格踏入講武堂的！”

    哢嚓！講武堂的木門被撞出一個人形的窟窿搖搖欲墜，又一名弟子被天霸二師兄扔出了段家的大門，結束了短暫的武者生涯…

    “我還是那句話，開不了氣門的人恕段門檻高，馬上滾！”

    天霸雙拳微微一握，兩道寒氣破門而出！弟子周圍的屋簷上立刻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在太陽的照射下慢慢融化成水滴輕輕混在弟子額頭上的汗珠裏，從他微微發抖的臉頰上滑過，卻在觸碰到地麵的瞬間再次結成冰塊掉在地上！

    “天霸的武藝，恐怕已經在我之上了…”

    距離講武堂不遠處的一條走廊內，冰先生看著這滴水反複的變化，皺著眉頭說道。他知道，今日的天霸就和這滴方才還是水的冰珠一樣，已經今非昔比！光輪實力，恐怕已經遠遠淩駕於“武師”這兩個字了。

    “天霸，別這麽暴戾，距離新入門的弟子畢業之日還有些時段，每個人都有突破的可能，不是嗎？”

    在那位被踢出門外的弟子身後，段家大少段天生緩緩走了過來，輕輕扶起倒在地上的弟子。

    “哼！就這點資質，最後幾天就算開了氣門也不過是個剛入門的雛鳥，又怎能和我門這種從小就熟練掌握氣門的天生武者相提並論呢？”天霸頭微微一抬，仿佛懷揣著出生就高人一等的氣質，蔑視了一樣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弟子冷笑著說道。

    “天霸，你錯了，資質並不是看誰有的早，而是看誰學得快，肯不肯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至少一年前，我同樣是一個連氣門都打不開的廢柴。”

    “段天生！我是這裏的講師！無關人士給我離開這裏！”

    天霸全身微微一側，一道似劍般刺骨的寒流立刻對準天生撲麵而來，劃破了他的左臉，更削斷了幾根鬢角上的發絲！

    遠處的冰先生微微一驚，他不知道原來這兩兄弟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了這個田地，隻要一見麵就劍拔弩張，一發不可收拾！

    天生沒有生氣，這是冰先生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所知道的段天生是一個嘴賤言刺的家夥，總是在動手之前就先占盡了語言上的優勢，但就是這麽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對自己的弟弟卻從來沒有嘲諷過半句。（當然，在冰先生的另一印象中，天生總是吃女人的癟。）

    隻是下一秒，冰先生、段天霸和在場的眾弟子都有些顯得不怎麽淡定了…

    隻見天生臉上的傷口微微泛起一絲金色的電流，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不僅如此，就連那簇被切斷了的鬢角也…沒有接上去，而是重新長回了原來的長度！

    “超速再生？這是什麽能力？我可沒有聽說過金屬性武者有這樣的能力！”天霸大吃一驚，那份執著的不甘再次化作怒火燃燒在了他的胸口！幾乎一年不見，段天生的實力再次得到了無法估量的提升！

    “天霸師叔，師傅說的沒錯，沈霏我也是七歲才開的氣門，不一樣擊敗了從出生就擁有氣門的您嗎？”

    沈霏和青嵐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引起一片弟子豔羨的目光！

    “快看！是大師兄的大弟子沈霏和大師兄的妹妹青嵐！”

    “嗚…青嵐真是可愛！為什麽當時入門的時候我沒有發覺呢？”

    “切，你這品味就一怪叔叔，青嵐那麽嬌小有什麽可愛的，你看沈霏姐！前凸後翹，那才叫標誌！那才叫女神！”

    “咳咳！那個誰，你好像算起來是沈霏的師叔，居然叫她姐？”

    “幹什麽？天下的禦姐我都叫她們姐姐！這和年齡是沒有關係的！”

    “夠了！全都給我閉嘴！回講武堂去！”

    啪啦！天霸腳下的青石板被他踩出一絲裂縫，眾人立刻閉嘴不言，紛紛低著頭躲進了講武堂裏。

    “沈霏，不要太囂張了，還有一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武者考試了！到那時段天生就會成為正式的武者，哼！那個時候就算元老院也再沒有理由拖延武約來保護段天生這個廢物！屆時我會把你和他一網打盡！”

    天霸雙袖奮力一甩，留下兩道寒風快步而去，天生依舊無奈搖頭，被後驅者超越的滋味的確是不太好受，隻是這種不甘不知何時在天霸心中慢慢已經轉變成了一種仇恨，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因為相王府而製定的一年之約。

    “什麽？自我再生的恢複能力？段天生這小子是妖孽麽？怎麽會這種奇怪的招式？難道是那個冷麟麒教他的西域武技？”

    段家書房內，段門第七代門主段冥顯得有些焦躁不安，這種感覺就好比一隻怎麽都打不死的蟑螂在房間裏亂爬亂鬧，但你就是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父親，天霸認為不能在這麽放任段天生了！要不我們現在就決鬥，趁著他還未再次變強之前做掉他！”

    “哈哈哈！天霸，一年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天真！趁著他還未再次變強？仿佛你好像知道他現在有多強一樣，你可別忘了一年前那個深坑！你認為現在的你就能贏得了一年前的段天生嗎？你何時能夠用腦子說話？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可惡…父親！為什麽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呢？難道我作為您的兒子就那麽的弱小嗎？”天霸仿佛一匹得不到伯樂千裏馬，十四年來他第一次骨氣勇氣頂撞了自己的父親！

    “蠢貨！”

    啪！天霸還未反應及時，整個人就已經被結實的一拳揍飛在了書房的邊緣，差一點就和早上那個被他一腳踢出門外的落魄弟子一個下場！

    “強弱不是靠嘴說的，而是靠拳頭表達的！你何時向我表達過你比天生要強？一年前那場決鬥？還是今天你看到他的回複能力就慌慌張張的半夜跑來我的書房？別開玩笑了！”

    天霸一語不發，委屈的站在原地低著頭緊閉著雙眼！

    “看來計劃得提前進行，這個月你不用去講武堂了，我會親自指導你的…”

    段冥的話好似一陣陽光讓天霸緩緩的抬起了耷拉的腦袋！

    “父親…竟然要親自教我武技？”

    “哼…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兩件事要做，這第一件就是先要摸清楚段天生的實力究竟有多少！”

    “可是父親，段天生一直有意隱藏，我們不知道啊…”

    “我們的確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說完，段冥高深莫測的雙手放後走出了書房！

    “你們怎麽還沒有洗完？真是費勁兒啊！洗個碗都這麽累！唉…還是以前紫澄在府上的日子好啊！她可比你們這群飯桶有用多了！”

    空蕩蕩的廚房內，蔡公公歇斯底裏的對著兩名雜工咆哮如雷！自從半年前紫澄和她的姐姐攢夠了贖身的錢，一起回西域去了之後，廚房的工作就變得日夜加班才能勉強做完！

    紫澄臨走時並沒有和任何人提起，她隻是將贖身的錢和一封信留在了天生的房中，從此一去便不複返了，那個時候的天生整個人放行屍走肉一般誰搭話都不理，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恢複過來。

    “蔡管家，辛苦你了！這麽晚還沒休息啊？”段冥左手輕輕搭在了管家的肩上。

    然而肩上傳來的力度卻給管家帶來了一絲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喲！段爺是你啊！這麽晚了找蔡某有事嗎？”

    “嗯，下個月的安排有些調動，等一下你到我的書房來一次，我們詳細談談。”

    “這些雜事一向都是蔡某包辦的，其實不用段爺操心…”

    “蔡管家…你來段門多久了？”段冥忽然問出一句令人費解的言語，這著實讓蔡管家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假思索的說到：

    “回段爺，蔡某是上代老門主還在世的時候就進了段門當雜工，如今已有二十餘年了。”

    “是啊，你是我的父親招納進來的，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的父親對你說過什麽？”

    “蔡某當然記得！老門主告誡蔡某此生一定要一心一意的侍奉段家！”

    “很好！你都記得！那你為什麽要替銀樓去參加梁亭府的底下拳賽呢？”

    “這…這…”蔡管家一時語塞，黑市打拳是他的興趣愛好，同時也是他用來提升自己實力的一道每日必修的訓練，他並不是針對幫助銀樓，而隻是為了和天生再分高下才順便幫助銀樓出手的。況且自己比賽都是帶著麵具，這件事情應該沒人知道才對，怎麽今天段老爺會突然發難呢？

    “這些我暫且不追究！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段冥的表情瞬間變得冷酷無比！他的左手猛然發力！一陣劇烈的壓迫感淋的蔡管家冷汗如雨，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告訴我，段天生的實力究竟有多少…”

    “這…一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透露未免對天生少爺不太公平，這樣也有違金花婆婆的意思…”

    “哈哈！別用養老院那群老不死的來壓我！”

    乓！一聲清脆的聲響，廚房內的每一個盤子全部詭異的碎出一道細紋！在場的所有洗碗工都慌慌張張的逃出了廚房！

    “蔡管家，我勸你快點說比較好，我段冥從小就沒什麽耐性，你是知道的…”

    “段爺，我是老門主招納的管家，我必須公平的侍奉您和二少爺，包括你們的子嗣…所以…”

    “呸！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守山的！他和我的父親一樣是個窩囊廢！”

    “蔡管家，我們上次交手是什麽時候？”

    “回段爺，是十年前…”

    蔡管家和段冥一邊說話一邊慢慢拉開距離，互相對望…

    “沒錯，十年前我花了三十招才將你擊敗，你猜猜看今天我要花上幾招呢？”

    話音剛落，蔡管家全身猛然被一陣詭異的青氣籠罩，瞬間變得呼吸困難！

    “這…這是什麽力量？”

    青氣不停的聚攏在蔡管家的脖子上，仔細看去，那竟然是一隻手！一隻憑空出線的巨手！這隻巨手將蔡管家一把提起，吊在了空中！

    “我再問你一遍！段天生的實力究竟有多少？”

    “不…不知…道…”

    “找死！”

    砰！蔡管家被巨手一把甩飛，他立刻重整態勢一個離雲步衝到了段冥的跟前，雙手燃燒著兩團赤火一擊直拳打向段冥正麵！

    然而…

    “什…這怎麽可能？”

    管家的直拳被段冥的左手輕易的接住，不僅如此，他原本燃燒的手臂此刻被冰霜覆蓋，刺骨麻木！

    “竟然有人能夠凍住火？”蔡管家驚訝的看向了段冥的左手，這個舉動讓他再次陷入了恐怖的深淵！

    在段冥的左手上，居然長著和青藍一模一樣的第六根手指！這根手指上還有一個青色的氣門在不停的旋轉，那是隻有山神一族才有的額外氣門—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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