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瞪大雙眼看著段立仁包袱裏的“小藥店”，華辰怎麽也沒想到段立仁那比自己略鼓的包袱裏竟然裝著這麽多藥材，雖說每種藥草的數量都不多，但跪在種類齊全，起碼煎製敗毒散所需的原材料全都被囊括其中。

    華辰指著還躺在地上神誌不大清醒的老人說道：“不差了，不差了，有了這些藥草，要救這位老爺爺應該已經足夠。”

    光有“食材”不行，要想做出一道好菜，還需要有口鍋。兩人將老者抬到小屋內沒有被褥的土炕上，而後段立仁留下照看老人，華辰則外出找口煎藥用的陶鍋。

    接連搜查了幾家之後，華辰發現雖然村子外邊一片狼藉，屍橫遍野，但屋內一看就是經過清理的，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搜了幾家了，別說一口能用來煎藥的鍋，就是一個完整的鍋蓋都沒看著。此時華辰可以確定，村子裏的人並非都死於瘟疫，而是如同他和段立仁在趕赴楚國的路上看到的那些難民一樣逃了出去。

    走過一家又一戶，踏過屍山與屍海，華辰終於在一個自帶院落、一看主人就是村裏的土財主的家中找到了一個平底陶罐。抱起陶罐，華辰先是去村口的河流將陶罐裏裝滿水，而後沿著村外小樹林一路折了一些樹枝，做完這一切後才抱著陶罐和樹枝回到發現老者的茅屋裏。

    一切準備就緒，兩人搭起了一個簡單的支架，將陶罐放在上邊，而後段立仁生火，華辰加藥材，兩人開始配合著煎藥。

    “華辰啊，這敗毒散真的有如此奇效嗎？”到這時，段立仁對華辰開出的這一劑藥方還是抱有懷疑態度，他不相信這些他各自都有所了解的藥物拚合在一起會有如此神奇的療效，能治愈他從未見過的瘟疫。

    “我不知道，我覺得是有用的，具體有沒有用那誰知道？”華辰一邊給段立仁遞樹枝一邊平靜地說道。

    “什麽？你不知道有沒有用，就直接煎製，你這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段立仁一聽大怒，直接站起身來。他無法接受這種毫無把握的行為，正如他初次見麵時對華辰所說“我不能包治百病，但接下來的病人都能痊愈”一樣，他的病人，不能有任何閃失。

    華辰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料到段立仁會突然發火而被嚇到了。一瞬間的驚嚇過後，恢複平靜的華辰沒有看起身的段立仁，而是自己坐到段立仁的位置上繼續向陶罐下添加樹枝，讓火燒得更旺一些。確定火勢足夠之後，華辰拍拍手，也站了起來，對著臉色陰沉的段立仁說道：“你告訴我，沒有我你還能讓這位老人活多久？”

    “……”段立仁很鬱悶，都說了自己對此束手無策了，你還問這個不是找茬嗎？

    “若我們都對他置之不理，他活不過今晚，如果你接手，給他服用甘草一類的藥草，那他還有最多三日可活，這個時間已經是極限，誰也無法改變，包括我。

    我對自己開出來的藥劑抱有十足的信心，但藥是要用在患者身上的，能不能起作用，要看實際效果，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我承認，我隻知道這藥方，從來都沒有實際使用過，畢竟這種爆發式致命性四時疫很少見，你可以把我的行為當成是試藥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勸我的時候講得頭頭是道，輪到自己身上就糊塗了？你要我跟你來楚國救人時說待在越國也救不了我妹妹，所以待著也沒用。那現在不也是這樣嗎？拿他試藥，他或死或生；不拿他試藥，他有死無生。”

    日落西山，茅屋中冒出一股煙氣，如同彼時農家的炊煙一般。陣陣藥香傳來，華辰讓段立仁熄火，自己則伸手拿下了發燙的瓷罐鋪在準備好的破布上。是的，段立仁被華辰劈頭蓋臉地“教育”了一頓之後又老老實實蹲下去生火了。

    待藥不太燙之後，華辰將湯藥分成一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份和兩小份。大份是給老人喝的，小份自然是留給他們倆的，畢竟在這個瘟疫橫行的村子裏呆了大半天了，必要的防護措施還是要有的。

    段立仁坐到土炕邊將老者扶了起來，華辰則拿著湯藥一口一口地喂老人喝，老人可能是因為過於饑渴的原因，身體本能地吞咽著，最後到喝完幾乎沒有多少湯藥灑出。

    再次將老人安頓好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有隨身攜帶火燭，華辰帶回來的樹枝也燃燒殆盡，屋裏陷入一片黑暗。沒有了光亮，兩人隻好各自用一塊破布墊著屁股，倚在牆角處休息。黑暗中剛剛喝完藥的華辰還在不停地嘖著嘴，他怎麽也沒想到這藥會這麽苦。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茅屋，刺眼的亮光叫醒了段立仁，也叫醒了另外一個人。

    華辰早就醒了，他趁著天蒙蒙亮，將陶罐帶到村外的河裏洗幹淨後又打滿水帶了回去。華辰來回走的很快，畢竟一大清早起來走不了幾步就能看到一具屍體實在不是什麽好的體驗。

    離茅屋還有一段距離，華辰就遠遠地看見段立仁在向他招手，嘴裏還喊道：“華辰，華辰，你快回來看看，老人家真的醒了。”

    華辰聞言抱著個瓷罐往茅屋跑去，一進門果然看到土炕上老者倚牆而坐，手裏還拿著段立仁包袱裏的幹糧往口裏塞，顯然餓得不輕。看到華辰進來，老者放下手中的食物，對著華辰微微一笑，笑出一臉褶子，實在是談不上傾城。

    “老爺爺，你醒了，感覺身體怎麽樣？”華辰走上前問道。

    “剛剛醒來，除了有些乏力沒有什麽不適。小朋友，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老頭子十有八九就死在這孤村裏了。”

    華辰覺得這位老爺爺說話真好玩，來到春秋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小朋友”，再者就是這老爺爺還真不是一般地開朗，十有八九，明明是十有八十九好嗎？

    “哈哈，老爺爺您現在隻要沒有什麽不適，那就證明藥起了作用。我現在手上沒有足夠的藥材，等我湊齊藥材，您再喝上幾服，就可以大好了。”華辰很高興，雖然事發突然，他隻能是把老人“死馬當活馬醫”，但真正看到效果之後還是很開心，醫者終歸是不願看到患者因為自己的原因死去。

    老者聽了華辰的話後大驚，握著華辰的手問道：“你隻是用了一副藥劑就將我治好了？”

    “是的。”

    “是什麽藥？”老者抓著華辰的手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握地更緊了些。

    “此藥名為敗毒散，是一種專治這類突發性四時疫的特效藥。”華辰有些納悶了，這老爺爺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問題，怎麽一直抓著這藥不放，難道他怕這藥有毒？華辰記得很清楚，華夏曾經有一位領導人說過一句很著名的話，放在這老爺爺身上就很合適：補藥、毒藥，能治病的，就是好藥。

    老者鬆開華辰的手，一臉懇切地說道：“不知小友可否將這敗毒散的藥方告知老夫，老夫願以百金易之。”

    見老者這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華辰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那可是百金啊，就連來到春秋後一直對錢沒有多少概念的華辰都知道百金意味著什麽，它意味著一個人一輩子能吃飽喝足，擁有每天往死裏花都花不完的錢。

    在華辰短暫地懵逼過程中，門外發出一陣響聲，仿佛大地都隨之顫動了一般。震動驚醒了華辰，但他在屋裏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站在門口的段立仁卻看得真切，那黑壓壓的一片是一支軍容整齊的軍隊。

    華辰緩過神來，就聽到外邊有人喊道：給我挨家挨戶地搜，重點是帶鎖的房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葉公，否則自我而下所有人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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