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淩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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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公山不狃在庭院之中負手而立,眼神遙遙地看著東方,他看不到火光,同時漆黑的夜色又掩蓋了濃煙,但從隱隱傳來的吵鬧聲依舊可以知道,現在整個城東,一片混亂。

    從身旁侍從手中端著的盤子裏取出一杯酒,公山不狃像個頑皮的孩子似的旋轉幾圈、玩弄了一番,隨後瀟灑一甩,將整杯酒撒進土裏,看著身前那一片被酒沾濕的土地,公山不狃淡淡地說道:“陽大哥啊,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對你動手?其實在決定向你坦白之時我也沒有想過要這麽做,但事實證明~”

    公山不狃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說道:“誰都不能逼我,季孫意如不行、你不行,就連我自己都不行,逼急了我什麽都做得出來,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嗖!一陣風吹過,公山不狃身邊的侍從應聲倒下,他的背後插著一把短劍,直刺後心。站在侍從身後的黑衣人走上前來行禮道:“大人,陽虎沒有做任何準備,整個城主府裏包括我們的眼線在內所有人都被打斷雙腿或者挑斷腳筋,無人可以逃離火海。”

    公山不狃看都沒看血泊中的侍從,他不是自己的人,聽了自己剛剛的話就注定了要死,熟知自己的阿大自然會主動出手。將酒杯隨手一扔,公山不狃問道:“怎麽就你一人,阿二、阿三呢?”

    “啟稟大人,陽虎實力不弱,為了擊殺陽虎阿二、阿三都受傷不輕。”

    “哦~”公山不狃戲謔一笑道:“沒想到大哥也是深藏不漏啊。對了,陽虎的兒子陽瑞呢,確定他也葬身火海了嗎?別的小魚漏網了也無大礙,隻有這個陽瑞,陽虎對他很器重,有些事我怕知道一些。”

    “時間緊迫,為防止陽虎的部下們趕來,我們並沒有清點人數,解決了府內所有人之後便直接縱火焚燒。”

    “嗯,確實如此”,公山不狃沉思片刻後說道:“陽瑞隨陽虎一同來見我,剛回去不久應該還在城主府。唉~放在城主府裏的眼線你怎麽就不留一個活口呢?”

    “大人,夜色昏暗,為防止有人逃走,我隻能一個都不放過。”

    “嗯,我知道,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隻是有些心不安罷了。你退下吧,對了,去把阿四叫過來。”

    “是。”

    回到書房,公山不狃坐在弧形竹椅上緩緩閉上雙眼,隨後伸手揉搓著眉心。過了不久書房的沒被輕輕推開,一個二十多歲、珠盈羅綺的女子深情款款地走了進來。看到閉目養神的公山不狃,女子沒有行禮而是直接走到公山不狃身後伸出纖纖玉手為他按摩頭部,由上而下由此反複,不知是因為女子手法嫻熟還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總之公山不狃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當女子將手從公山不狃腦袋上拿開後公山不狃坐直身體轉了轉腦袋,睜開眼將身後的女子拉入懷中,一隻手很自然地穿過女子胸前的衣衫握住了那高聳的峰巒,半遮半露之間,女子胸前一朵黑色的淩霄花若言若現,分外妖嬈。女子順從地窩在公山不狃懷裏,雙眼微眯,一副享受的模樣。

    公山不狃有些留戀地將手抽出後對著女子說道:“阿四,我有些困了,你去幫我寫一份書信。”

    女子聞言撐著椅背從公山不狃懷裏站了起來,走到公山不狃對麵也就是桌案的另一側。研墨過後女子絲毫不理會半露的酥胸,就這麽執筆站於公山不狃對麵,身體微微前傾,做好了書寫的準備。

    公山不狃沉思了片刻後說道:“兄長陽虎卒,子泄傷心欲絕,重病不起,然費城不可一日無主,顧口述書信一封,謄抄多份後交由各位,望諸位切勿慌亂。

    季孫意如無道,我等兄弟為其奔走賣命多年,換來的隻是臨終前無盡的懷疑和誅殺。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等跟隨陽虎大人退出曲阜,退避之偏遠費城,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季孫一族對我等仍不願放手,重金收買江湖殺手潛入費城並於昨夜襲擊了城主府,陽虎大人在毫無防備之下慘死於府中,一眾門人家眷皆葬身火海。

    得知此事之後,我悲憤交加,此次是陽虎大人,下次就是我公山不狃,再然後會是何人不得而知,總之會是諸位中的一個。依我之見,與其一味的妥協不如奮力一搏,率領部眾趕回曲阜朝拜新王,奉其為主,不求其它回報,隻求懲治季孫一族為陽虎大人報仇。

    如今首要事宜是保持費城安定,待我病愈之日就是我們回家之時。屆時,有心為陽虎大人討回公道、為自己搏一個未來的人可隨我一同回都城,不願者亦不勉強,死生各安天命即可。望各位早做打算、早做準備。”

    頓了頓,公山不狃對女子說道:“阿四,就這些吧,吩咐下去,謄抄足夠數量的抄本,明日午時之後分發給所有身份達標的陽虎舊部,記住,不得過早發出。”

    女子微微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後腳步輕盈地離開了書房。

    費城內外,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城內,和衣而臥的公山不狃輾轉反側,他在期待著自己的未來:季孫氏支離破碎,陽虎又已經不在人世,隻要整合費城全部的力量並宣布歸順王室,就一定可以得到王室的認可並重組一個世家,而他公山不狃便是家主!

    城外,陽瑞和小枝在夜色下一路西行,離曲阜,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夜色遮住了陽瑞臉頰上那道紫紅的巴掌印,那是不久前小枝打的,陽瑞沒有還手,當然,他要是還手的話小枝現在恐怕已經走不了了。

    歸根到底陽瑞還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擱在兩千年後甚至可以稱之為“孩子”,畢竟在那個時代好多二十四、五歲的大學畢業生還要靠父母提供經濟來源,如此說來十五、六歲實在算不得大。

    在這個尚未成熟的年紀,陽瑞幾乎可以確定會失去了最大的支柱也是他最愛的人——父親陽虎,他的驚慌失措和無盡悲慟是可以理解的,但理解並不代表著接受。小枝並不確定城中的情況,也不知道公山不狃有沒有發現陽瑞的生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小枝拖著癱坐在山坡上的陽瑞離開,陽瑞最初無動於衷,小枝一急、一怒,便有了那一巴掌的由來。

    在費城眾人陷入因陽虎逝世的悲憤和恐慌的同時,曲阜城中也是熱鬧非凡,各大世家都在整合兵力,已經形成了一直編製混亂但人數十分可觀的軍隊,其中叔孫氏和孟孫氏各出兵八千,陸氏出兵三千,包括少正家在內的其餘世家共出兵五千人餘人,再加上華辰應下但還遠在魚驛的五千人,使得整支軍隊達到了近三萬人的龐大數字。

    在各家軍隊準備就緒之後,所有士兵都聚集在曲阜城東的大營之中,隻待華辰的五千人趕至曲阜就會發兵東征。兩萬多人的隊伍從各家封地向大營匯聚的時候吸引了許多曲阜城內外百姓的注意,魯國不尚武,如此萬軍齊發的盛況數年難得一見,自然令百姓們倍感新奇。

    和大多觀看者一臉好奇的樣子不同,在密密麻麻的觀看者當中有幾個相貌衣著都普普通通的人眉頭緊皺,他們互相示意一下之後便脫離了人群、消失不見。半個時辰後,一匹快馬飛速奔出曲阜城,馬上正是這幾個人其中的一個,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手腕處竟然都刺有一朵和公山不狃身邊那個叫阿四的女子胸前一模一樣的淩霄花。

    在“紋身男”順著曲阜城東的官道一路奔馳的同時,小枝和陽瑞也已經距曲阜城不遠了。幾日的奔波,陽瑞的臉上布滿了灰塵卻遮不住那份俊美反倒是增添了一份成熟之美。陽瑞已經接受了既有事實,不像剛離開費城時腦海中存在幻想,幻想著沒見到父親父親就一定沒事,現在他隻想做自己該做的事,為自己、為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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