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事了拂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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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劍抵在青年的眉心上方不足毫厘卻恰好沒有觸碰到眉心,若是對方也是個高手的話,那麽此刻應該早已被華辰凜冽的劍氣所驚醒,奈何這名青年卻睡得如此安詳。

    想了想,華辰還是收回了雪霽。

    除了蕭八,剩餘兩人在死之前都和華辰有過短暫地交流,倒也算死地明白,如今眼前的這個青年,是不是魏宣都說不好,所以華辰也不打算在睡夢中了解了他。

    用劍鞘輕輕捅了捅青年,華辰雙手抱胸等著青年清醒過來,畢竟此時雖然他已經醒了過來,但是那一臉的茫然讓華辰提不起絲毫說話的興起(原因參照華夏成語“對牛彈琴”)。

    幾個呼吸之後,青年緩緩閉上了雙眼卻又陡然睜開,直挺挺地盯著華辰,仿若見到洪水猛獸一般。

    “醒了?”華辰單腳踩在床沿上微微躬身笑著說道:“大晚上地,打擾了,不好意思哈。”

    “你是誰?”青年一臉警惕地問道。

    “別害怕,魏府二公子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晚我必殺之,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他的住處。實話實說,你平安無事,我生死有命;若有隱瞞,我命喪魏府,你也會陪我一同上路。”華辰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笑意,然而青年聽完卻是怎麽也笑不出聲。

    “出此屋後右轉,門口種著一棵月桂樹的那間便是。”

    “確定?”

    “確定。”

    “我如何信你會如此幹脆地背叛自己的兄弟?”華辰說著拔劍再次抵在青年的眉心,當然,在第一次還處於睡夢中的青年看來,這就是第一次。

    青年縮在被衾之中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想了想說道:“我並非是魏氏直係子弟,和魏琛也沒有什麽交情,在我性命不保之時這麽做不是很正常嘛?”

    “據我所知,這一片住著的全都是魏府中的年輕一輩,你不是魏氏直係,那你是誰?”

    “旁係,魏宣。”雖然一直將這個“旁係”二字看作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恥辱,然而現在,魏宣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擁有的這一身份了。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魏宣本以為自己的這一解釋會讓蒙麵人抽身離開,最多不過是擊暈自己後離開,然而事實上黑衣人不僅沒有離開,甚至連抵在他麵前的長劍都沒有挪動分毫。

    “魏宣?”華辰聲音淡漠地說道:“你就這麽點魄力,是怎麽做成‘女神節’這種大買賣的?”

    “女神節”三個字傳到魏宣耳中時,他瞬間感覺周身皆為萬年寒冰所覆蓋,冰冷徹骨。

    一方麵,魏宣隻是一個一個平凡人,怕死這種人類的天性他無法避免;另一方麵,魏宣又不是一個普通人,很快就明白了眼前這個蒙麵人的意圖。

    完了!這是魏宣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也不會追究此事,現在我給你一大筆錢,你放我一命如何?”冷靜下來的魏宣打算做最後的嚐試。

    “我比你有錢。”一邊說著,華辰一邊手腕稍稍用力刺了下去。

    黑夜中華辰看不大清楚魏宣的臉,但是那一滴鮮血滴落在地的聲音卻清晰可聞。

    取出腰間最後一個火折子點燃隨手扔在地上後,華辰身影如鬼魅般朝著府外趕去。

    此時華辰已經不怕有人發現他了,反正該殺的已經殺了,魏府上又沒有能追上他的。反倒是被發現後可以提醒府中人早些救火,不然魏府這麽大,火勢一旦蔓延起來,怕是會傷及無辜。

    突然冒出的火光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本來華辰是想用自己的暴露讓人發現府上著火了,卻沒想到是府上著火了使得他高調的離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翻身越過魏府外牆之後,華辰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朝著兮夜樓的方向跑了起來,他有些困了,想睡覺。

    華辰回到兮夜樓的時候,子夜早已過去,若是在夏天,怕是天已經是微微亮了。

    站在兮夜樓前,華辰依舊是沒走正門,而是幾番跳躍之後翻上了數丈高的樓頂。

    猜到了易千行或許還在這裏等他,華辰卻沒有猜到同樣呆在樓頂上的,還有一個楚楚可憐的小美女。

    翻上樓頂的一瞬間,一道輕靈的身影便是朝著華辰撲了過來,奈何雪未化盡的斜坡之上不是什麽人都能奔跑的。

    本想撲到華辰懷裏的易蘭腳下一個趔趄,反倒是被華辰給攔腰抱起。

    “公子~”蜷縮在華辰懷裏的易蘭沒有任何矜持地摟著華辰的脖子,一抹櫻唇也是就勢印在了華辰的唇間。

    四唇相接,華辰的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起來,他固執地將這種呼吸不暢歸結為自己一夜運動量過大。

    開玩笑,被一個女孩兒強吻,人家女孩子絲毫不虛,大氣都不帶喘一聲的,自己卻是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這種麵子是打死都不能丟滴。

    如此近距離地接觸,華辰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易蘭的心跳以及三千青絲間好聞的味道,使得他略顯疲倦地精神為之一振。

    一吻過後,易蘭將小腦袋完全埋在了華辰的懷裏,將問題全都拋給了華辰:人家剛剛熱情似火地吻了你,現在樓頂之上又不安全,你是繼續抱著還是放下來?

    低頭看了看易蘭,隻見小丫頭將腦袋盡可能地埋低,絲毫不給華辰以對視的機會。無奈之下,華辰隻好抱著易蘭朝著易千行走去。

    易千行蹲在原地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他對現在自己的情況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華辰抱著易蘭,自己要是腳下一打滑,摔下去也不會有人能幫自己,所以,蹲著是最安全的。

    來到易千行麵前。華辰輕聲問道:“走吧,自己能下去嗎?”

    “能,能。”易千行沒想到華辰會像是日常問候一般地隨口一說,在他看來,此時華辰應該是陳述一番“我已為你報仇”、“日後可以無憂”雲雲。

    華辰抱著易蘭步履穩健地走在前邊,易千行小心翼翼地跟在華辰後邊從樓頂上走了下去。

    “公子”,回到二樓的回廊之後,易千行低聲說道:“公子,您雖不再多提,但千行卻也是不會忘記。千行人微勢弱,但不論是力所能及還是力有不逮,公子但有吩咐,千行萬死不辭。”

    說罷,易千行轉身推開了範辛的房門走了進去。

    站在自己的房間外,華辰有些頭疼地說道:“阿蘭,我累了一個白天加上大半個晚上,現在我要回屋休息了,你是不是也該從我身上下去了?”

    易蘭的呼吸頻率和心跳都明顯加快了起來,但是死活就是不發出一絲聲音,小腦袋依舊是緊緊埋在華辰懷裏,讓華辰看不到她的臉。

    呼~華辰輕歎一聲後腳尖一伸將房門頂開,抱著身上的“小粘糕”走了進去。

    將易蘭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之後,華辰點亮了屋內的燈火,而後走到了窗前那塊他最喜歡的地毯上倚坐了下來。

    伸手取過雪霽劍之後,華辰拔劍出鞘,用身旁架子上掛著的布帕輕輕擦拭著劍身。

    躺在床上的易蘭一對眼睫毛輕輕地開合著,不得不說,在裝睡方麵,她的確還是有些不入門。

    啪!收劍如鞘之後,華辰自言自語般說道:“唉~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來了,床還被人給占了,真是一旦不順心了,連喝涼水都能吃嗆著。”

    床上的易蘭久久沒有動靜,華辰也安靜了下來,就這麽倚靠著窗棱借助著燈火注視著易蘭。

    閉上眼,易蘭方才在樓頂上朝自己撲過來時含情的眼眸在華辰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這種眼神華辰不止見過一次,泰生部落外悠悠轉醒時越女眼神、再度回到曲阜城中在孟孫府主廳時子渝的眼神、姬衍包圍孟孫府時清寒的眼神,皆是與方才易蘭的眼神一般無二。

    沙沙~被子被掀開的聲音傳入華辰耳中,然而風水輪流轉,此刻輪到他閉目養神——裝睡了。

    易蘭輕聲走到華辰身邊蹲下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柔聲說道:“公子,您還是到床上休息吧,阿蘭~阿蘭這就走。”

    作為集偶像派與實力派諸多特征於一身的“華夏特級藝術家”,華辰裝睡的水平可比易蘭強多了,均勻的呼吸、自然地麵部表情,隨意下垂的手臂,無一不在證明著:這個男人已經睡著了。

    見華辰沒有任何反應,易蘭一咬牙又朝著床的方向走了過去,卻不知在她轉身的一瞬間,華辰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然而華辰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散去,易蘭同學已經抱著被子走了回來。

    一屁股坐在華辰的身邊,易蘭如同小貓咪一般又擠又蹭地靠進華辰的懷中,而後伸手拉過被子將自己和華辰都包裹在其中。

    這種能夠彰顯兩人深厚革命友誼的行為,有一個官方稱謂,叫做“大被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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