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安倫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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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倫拿了那枚裝了人頭的戒指,還有夙弘刻了字的玉簡,還有那幅畫走了。

    自然,那記載煉丹之道的玉簡他不會拿走。

    骨休塵還愣在原地,他正在琢磨著,安倫這家夥會跟浩義霖文說什麽?該不會把自己這些人的老底都交了吧?這麽做會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可此時安倫已經禦劍離開了。

    堯雲昊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大卷玉簡上,此時捧著玉簡去仔細研究了。

    骨休塵幹坐著,思考著這件事如此變化會給自己、給東安帝國帶來什麽麻煩。

    單說安倫,直接禦劍來到了雙明山城,在丹徒山的那間鋪子門上猛敲。

    看門人剛剛把門打開,安倫就衝著裏麵大叫道:“浩義霖文,你出來,我有話說。”

    看門人慢條斯理地打量了他一眼,這個人他認識,頭兩天剛來找過掌櫃的。

    他對安倫道:“沒用的,這通道很深,裏麵又有密室,她聽不到的,我去給你通報一聲吧。”說完慢悠悠地走入了黑暗之中。

    安倫是個精明人,他站在門口組織語言。

    雖然他是好心想讓浩義霖文知道一些她可能還不知道的秘密,但還是要留個心眼兒,如果讓丹徒山知道了東安帝國,知道了小師弟他們,雙方實力相差太大,小師弟他們很難辦。

    他思來想去,決定將所有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樣一來萬一有什麽變故,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回了仙橋宗,丹徒山的人奈何不了自己,反正自己這一趟就是過來看看,也不可能在這裏久待。

    不得不說,安倫能如此想還是很正確的,不愧是煥噩這個老鬼的開門大弟子。

    浩義霖文和那名元嬰期老者慢慢走了出來。

    安倫急切道:“我有事跟你說,走,咱們去那邊。”

    浩義霖文一愣,並沒有跟他走,問道:“是你?你又來幹什麽?”

    安倫伸手就去拉她的手,道:“你就來吧,說了有事跟你說的。”

    他這一拉卻拉住了一隻幹巴巴的手,安倫回頭一看,卻是那老者擋在了浩義霖文身前,而浩義霖文隻是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安倫搖了搖頭,心道:哥哥想趁機摸摸手都不成。

    卻一臉認真嚴肅道:“我沒有惡意,隻是從那幅畫中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或許跟你有關,我隻是來告訴你一聲,如果有事你也好有個準備。”

    浩義霖文看了他幾眼,似乎在猶豫,片刻之後,緩緩挪動腳步,向安倫這邊走來。

    安倫甩開老者的幹巴手,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對浩義霖文道:“這件事牽扯很大,我隻想告訴你一個人。”

    浩義霖文略微猶豫,看了那老者一眼,道:“古伯,你就別跟來了。”

    老者微微躬身,並沒有答話,卻停住了腳步。

    兩人再次來到了半山腰,浩義霖文問道:“你說那畫裏有秘密?”

    安倫湊近道:“不錯。”

    浩義霖文頗為警惕道:“什麽秘密?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你能看出那畫裏的秘密,為什麽又要跑來告訴我?夙弘到底在哪裏?”

    安倫苦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這次回來想必你已經看出了很多問題,我也不想再瞞你了,不過,我希望你能聽我把話說完。”

    浩義霖文點頭道:“你說吧。”

    安倫道:“夙弘已經死了,是我殺的。”

    浩義霖文聽了這話,明顯臉色變得很難看。

    安倫接著道:“從他身上我找到了被他小心隱藏的一個玉簽和一塊牌子。”

    說著,把刻著丹徒右卿的那塊牌子拿了出來道:“就是這塊牌子,你上次見過的,而這枚玉簽你應該不知道。”

    浩義霖文懷疑地看著他,伸手接過那枚玉簽,隻見上麵寫著:事已辦妥,東西所藏之處,浩義霖文知曉,兄可與其接洽。

    浩義霖文看罷皺著眉頭道:“這是夙弘寫的,他在幫潭師兄做什麽事?”

    安倫道:“不錯,現在看來應該是這麽回事。可當初見到這玉簽的時候,我隻覺得夙弘小心謹慎,他玉簽中所說的,藏起來的東西很可能是一件寶物。”

    浩義霖文麵色轉冷道:“所以,你想從我手裏把這件東西騙出來?可有一點我很疑惑,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安倫胡謅道:“我找了你很長時間了,後來聽說這裏有丹徒山的一家鋪子,我便過來看看,結果你真的在這裏。”

    浩義霖文明顯帶著懷疑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安倫接著道:“之後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我得到了那幅畫,經過反複研究和一個巧合,我知道了這幅畫的秘密。”說著,安倫拿出了那幅畫。

    他指著畫中的景物道:“有一個地方跟這畫裏的景象很相似。

    茅屋跟畫裏的一模一樣,而這片竹林實際上是一片小樹林,前邊的這棵奇形怪狀的竹子實則是一棵枝幹形狀極為相似的樹。

    小橋是一棵倒了的枯木,而這老者垂釣的地方就是夙弘藏東西的地方。”

    浩義霖文臉色變化,道:“你找到了這處地方,取出了他藏著的東西?”

    安倫道:“不錯,是一枚儲物戒指,其中有一卷記載了很多煉丹經驗心得的玉簡,被我留下了。

    本來,到這裏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也該離開了,可在戒指中我還發現了其他一些東西,我覺得這些東西跟你有關,所以,出於好意特地過來告訴你一聲。”

    浩義霖文盯著他道:“出於好意?雖然你前麵所說的我也有所懷疑,可你這句話是問題最大的地方。

    你說你已經找到了儲物戒指,得到了裏麵的東西,又出於好意告訴我一些秘密,這,說不過去吧?”

    安倫的那張老臉難得地微微一紅,道:“我…我對姑娘你…有些好感,所以……”

    此話一出連浩義霖文也呆了。

    作為一個精明的掌櫃的,她已經在這裏幹了很多年,見過的人,遇到的事也已經很多了。

    她自覺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麵對任何場麵,任何事,可此時,她隻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心跳得很快,臉上有些發燙。

    眼前這個男人的意思是,他喜歡自己嗎?這…這也太突然了。

    雖然這家夥長得還算可以,說話也算風趣,修為也不錯,可畢竟才見過三次而已,還是出於利益糾葛的見麵,其中恐怕謊話連篇。

    安倫道:“相不相信我,等我說完了再做決定。”

    說著,他將一枚儲物戒指遞給了浩義霖文道:“你先看看這個吧。”

    浩義霖文隻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如之前那麽靈活了。

    強作鎮定地接過儲物戒指,認主之後,不由驚叫了一聲,她看到了裏麵的二十多顆人頭。

    這些人頭一個個臉色慘白,沒有完全腐爛,有些睜著眼睛的就像在看著自己一般。

    安倫道:“裏麵有個竹簡你取出來看看。”

    浩義霖文畢竟是個女子,雖然已經有元嬰期修為,而且見過不少世麵,可論殺人,論見過的血腥場麵她還是差了太多,所以,此時腦子已經變得更加混亂,之前的精明女掌櫃形象蕩然無存。

    聽了安倫的話,她毫不思索地取出了那卷竹簡。

    打開來看,上麵刻著:“潭兄,相信你一定不會忘記當初咱們埋了衛函一的地方,所以,我畫的那幅畫你一定能看懂。

    我將他家人的頭暫時埋在這裏也算對他有個交代了,你要的東西我也已經找到,我該做的算是做完了,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浩義霖文看完之後完全呆住了,喃喃道:“衛師兄,衛師兄是被他們殺死的?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安倫道:“姓衛的應該全家都死了,根據我的推斷,你們丹徒山的潭右卿是為了姓衛的祖上留下的煉丹記載才聯合夙弘做了這件事。

    而我,恰巧在夙弘做完這些事之後殺了他,所以,這些東西一直沒有落到那個潭右卿手裏。

    後來,我聽說你和這個姓衛的關係親密,所以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聲。

    這件事若是拖下去,潭右卿發現了可疑之處或許會對你不利。

    這就是我今天來此要告訴你的事,你好自為之吧。”

    浩義霖文此時隻覺得腦子裏一團漿糊,以往對於是非的判斷能力,對於人心的把握能力似乎消失不見了,她現在隻覺得很迷茫。

    自己一直非常信任的潭師兄還有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弘大哥竟然聯合在一起殺了自己的心上人。

    不錯,衛函一和浩義霖文本是丹徒山的一對佳人,衛函一是男弟子中的第一人,而她是女弟子中的第一人。

    兩人相識多年,最後漸漸對彼此有了好感,可就在兩人的關係要發展到最後一步時,衛函一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失蹤了數年,毫無音訊。

    身為師兄的潭右卿一直在身邊安慰自己,說他不會有事,他或許去了什麽地方,或者在那裏隱修。

    而此時,夙弘出現了,通過購買丹藥認識了自己,從此之後,他就成了這鋪子的常客,對自己一直很照顧,就像大哥哥一樣。

    這個世界上潭右卿和弘大哥幾乎是除了衛師兄之外自己最可以信任的人了,可為什麽?為什麽偏偏他們倆卻是殺害衛師兄的凶手?

    浩義霖文如此想著,完全陷入了混亂,兩行淚無聲流了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