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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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無名硬接了趙桓一掌,趙桓乍楞,不甘心又劈一掌,宋無名苦笑:“殿下何需為難小的呢?”逃閃避去。
趙桓大步搶進,訕喝道:“聽說皇上將趙棫、趙模、趙榛三人八字刻在銅鼎上,可有此事?哼哼,我不信皇上會遺漏我!”仍往寶鼎逼去。
宋無名暗道原是為此事,頂多是繞著寶鼎走一遭,應不礙事,終於放行。
趙桓繞著大鼎東尋西探,未見著兄弟八字,卻見著童貫、蔡京、梁師成等人八字,臉麵陡變:“亂臣賊子也敢造反麽?我得告訴皇上才行!”怎顧得一切,立即調頭離去。
宋無名乍驚,叫道:“太子殿下,莫要鬧大!”
趙桓冷道:“難道你也有份!”
宋無名急忙說道:“小的怎敢!”不敢多言,任由趙桓離去。他想事態嚴重,趕忙奔往林靈素,將狀況說明。
林靈素道:“抹去吧,暫救他們一命!”宋無名得令,立刻飛向寶鼎,抓出利刀即刮。此寶鼎堅硬非常,刮來甚費功夫,急得宋無名滿頭汗水。
趙桓已找到皇上,並將狀況說明,如此重事簡直造反,趙佶聞言大怒,搶步前來探瞧,趙桓緊跟其後,想看好戲。
方至仙池現場,趙佶發現宋無名動作,登時大喝:“小神仙你在作啥?”宋無名僵住,暗道要槽,刮了七成,仍留三成字跡,然又怎能繼續下去?
趙桓更搶步喝來:“你想毀滅證據。”
趙佶喝道:“大膽!”宋無名不敢動作,趙佶快步行來,瞧及寶鼎,果然發現蔡姓、王姓、楊姓等字。
原是宋無名急於塗去八字,對姓氏較未刮及,故留了痕跡,趙佶氣極而怒,喝道:“將蔡相、王相、梁師成、楊戩、童貫一幹人全給朕叫來!”
一聲令下,全城鼎沸。
趙佶臉色鐵青,坐於鼎前石塊,想親審此案。
趙桓忽覺事情鬧得過巨,他原隻想嚇嚇宋無名,誰知牽涉起來,竟然如此廣泛,莫說他人,害了童師父,將如何向其交代?然事已至此,隻有走一步是一步。
聖令傳開,諸臣皆知,個個心慌意亂,投機被逮,足可掉頭。情急中,也思對策,不久宰相蔡京、王黼、梁師成、楊戩、童貫全部趕來,連高俅也被傳喚,一行數人見及趙佶,立即下跪。
趙佶喝道:“你們幹的好事,也敢動我皇族東西!”
蔡京故作迷惑:“臣不知聖上所言何事?”
眾人在路上已取得協議,來個一問三不知以卸責。
趙佶喝道:“你們在寶鼎刻上生辰八字,罪證確鑿,還想抵賴?”
蔡京登時拜禮:“冤枉啊!臣怎敢做此謀反之罪?必是有人栽贓,皇上明察秋毫!”
童貫道:“奴才後繼無人,刻此寶鼎何用?”
梁師成、楊戩也作此表態。
高俅道:“定是宋無名公報私仇,私自刻下陷害奴才等人。”
宋無名詫楞,沒想到對方反咬一口,無事惹來一身腥,急道:“小的沒刻,那是他們自個刻的啊,小的又怎知他們八字?”
趙佶喝向眾臣:“你們怎麽說!”
蔡京道:“當時林師父作法時,曾取得臣之生辰八字,故非秘密。”
王黼道:“不錯,當時聖上也在場。”
高俅道:“他會妖法,輕易可取得任何人生辰八字,聖上莫要中他奸計才好。”
趙佶瞪向宋無名:“你怎麽說?”
宋無名苦衷道:“小的和他們無冤無仇,怎麽來此招,小的甚至想息事寧人而替他們拭去八字,若真是小的所為,早躲得遠遠,又豈肯前來沾此渾水。”
趙桓冷道:“他乃在皇兒發現之後才塗抹,欲淹滅證據。”
宋無名叫道:“沒見著字跡全不相同,是我刻的麽?硬要栽贓的是你!”想及對方昏庸,一把火陡升。
趙桓喝道:“你敢對我凶?”
宋無名頓覺冒犯,可是含冤難忍,僵在當場。
趙桓仍想逼人。
童貫已說道:“皇上明察,此事恐非臣等所為,也非小神仙所為,而是另有陰謀者所為,試想臣等忠貞不二,小神仙冒死取得寶鼎,功勞何其之巨,又怎會做此叛國之舉?區區幾字又怎能定忠良之罪?皇上明察!”
蔡京等大臣立即聲援求饒,原想找宋無名當替死鬼,如今有了虛無恙羊替罪,正可和平收場。
趙佶原是震怒,但是想及一次處決如此多重臣,大宋皇朝豈非垮台,如今有了轉機,應是好台階,然轉變豈能太快,喝向宋無名:“你不是能卜能算,給朕算出,那人到底是誰?”
宋無名早知是眼前諸人,又如何能另扯他人,一時不知如何解決。
後山忽而行來林靈素,淡聲說道:“那人乃一夜賊,昨夜闖入刻字陷害,皇上莫要中計才好。”
趙佶暗忖,昨夜不就和李師師暢飲時刻,難道已被偷窺?問道:“昨夜何時?”
林靈素道:“四更天。”
趙佶暗道好險,道:“先生既知,為何不逮此人?”
林靈素道:“番邦妖人,不足逮,在下正為慧星卜卦斷吉凶,故不理小事。”
趙佶複又想及慧星事,登時追問:“北星晶亮,是吉是凶?”
林靈素道:“福星高照,大吉大利!”
趙佶擊掌叫好:“果然應驗了!”當時向李師師吹牛,竟也準確,一時忘了仍有一堆人跪在前頭。
林靈素道:“誤會已解,隻要除去鼎中字,自無大礙,皇上英明,且讓他們安心歸去吧。”
趙佶哈哈暢笑:“是極是極!”轉向眾臣:“愛卿快快請起,朕差點中人奸計,如今雨過天晴,諸位別存心結,好好為朕之江山努力。”
眾臣同聲道謝,拜禮而起,倒對林靈素解危投以感激笑容,隨即告退離去。
宋無名暗自噓氣,暗道好險,生平第一次感覺出伴君如伴虎情境,以及官場鬥爭之殘酷、無情,明明一片交情相處,性命攸關時,竟然毫不留情出賣對方,實是不得不防啊!
趙桓臉麵仍怒,沒想到林靈素一句話便讓這囂張小子逃過一劫,已暗自盤算下次如何修理對方。
趙佶道:“通真達靈先生您認為可要日夜看守寶鼎為佳?”
林靈素道:“本人業已下令封鎖,就是有人喜歡擅闖,尚請聖上下旨,否則抵擋不了。”
趙佶明白,瞪向趙桓:“你敢抗旨麽?”
趙桓登時下跪:“孩兒不敢!”
趙佶哼道:“退去,下次敢犯,貶你官位!”趙桓連連謝罪而去。
趙佶終於下旨,貼於四處,未得林靈素允許,擅入者斬。後宮花石山區終成林靈素殿堂。
宋無名憨坐寶鼎前,瞧著那些文字,不禁想起蘇小妹所言,一"qun jian"官當道,皇帝又色心竅,置其寶鼎即能改運麽?
他起了疑惑。
還好,童貫仍替自己說了話,唯那高俅渾蛋,竟然公報私仇,哪天得好好修理一頓,替那些受害者爭口氣。
開挖靈地,並無他事,在宮中已待得煩悶,找了理由,避閃出宮,竟然如此舒爽,暗暗感覺官場束縛太大,還是外界來得自由自在。
想及久未見及花含嫣,尋得路子,快步行去。
及至花含嫣住處“清寧雅居”卻發現已人去樓空。他甚為緊張,終在桌前尋得字條,原是臨時有事,先行告別,宋無名暗道好險,若失去花含嫣,他似乎一無所有。
離別時,方知感情用得深,摸摸額頭龜形胎記,又覺不配,掙紮虛脫著。
忽有聲音傳來。
宋無名以為佳人返回,轉身搜去,原是飛鳥驚樹,自嘲一笑,悶昏了頭。找向軟床,倒下即睡,希望一覺起來,一切如故。
宋無名熟睡中已被驚醒,直覺有人逼近。原以為是花含嫣,但是卻來者四人之多,暗道不妙。正待穿窗逃去,又見一名彌勒和尚擋前,他叫聲糟,另尋迷路,卻見門前一閃有人鑽進,乃高高瘦瘦手拿折扇麵帶微笑;後方一妖嬈美豔女子含笑步出,最後一位員外郎攔在左側,胸前金錢煉卡卡作響。
宋無名不禁苦笑:“你們來找花姑娘?”
妖嬈女子笑道:“找你。”
宋無名怔道:“我?”暗道無此福份。
妖嬈女子媚笑道:“小神仙威震天下,無人不知!”
宋無名忽有感應,怔道:“你們是納蘭元絕座下四大護法藏龍臥虎,珠光寶氣!”
藏龍哈哈笑道:“算你聰明!給點酒喝!”葫蘆一倒,手中多出酒杯,美酒似血注入,宋無名卻不敢喝。
寶氣道:“最近撈了不少,分我一點可好?一條腿即可!”作勢欲扯。
臥虎笑道:“我無可求,大笑三聲即可!”說完大笑,聲震耳疼,宋無名立即掩耳。
珠光嗬嗬笑道:“我可溫柔了,隻要小兄弟陪我一夜即行啦!”
宋無名苦笑:“找我何用?花姑娘是我好友,她隨時會回來!”
珠光笑道:“你不是通靈,難道看不出她是被支開,回不來了!你好好享受大餐吧!”
宋無名這才覺出對方有預謀,已起毛心,急道:“四位有何要事?我隻是個小道士,作用不大。”
珠光道:“小道士作用才大!”媚笑幾聲,道:“我們想請你幫忙,在九鼎鎮位大典時,把陰陽老怪引走,此事很簡單吧?”
宋無名乍驚:“你們想奪九鼎?”
藏龍道:“九棟大房子,誰背得走!”
宋無名道:“你們想搞破壞?”
臥虎道:“趙佶也非什麽好皇帝,幹嘛如此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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