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丟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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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五歲就開始跟著爺爺學習做生意了,你覺得呢。”傅景非的意思很簡單,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夠有多少的時間全身心放在學習上?
傅景非大學剛開始也是在國內,後來才出國當了交換生,幾乎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國外學金融。
“你這人才是來仇恨的好吧!我突然覺得那時候要是我們做同學的話,我那些同學也不會嫉妒我了,他們肯定都會恨死你!”
傅景非拉著沐粒粒親了一口,輕哼一聲:“有你嫉妒我就夠了。”
沐粒粒紅著臉轉移話題:“算啦,這裏沒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去下一站。”
傅景非伸出了手,沐粒粒一愣,然後笑著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走吧。”
挺大的一個校園,但其實逛起來也並需要多久,沐粒粒帶著傅景非把自己曾經生活的這裏一一介紹給他之後,伸了個懶腰:“逛累了。”
傅景非沒有多說,直接扶住了她的腰,然後動作熟稔的幫她按摩起來:“那回家吧。”
沐粒粒粲然一笑:“好。”
他們回到別墅,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巧姨早已做好了飯菜等待他們。
沐粒粒幾乎是狂奔向了廚房,沒有洗手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進嘴裏。
還是傅景非拉著她去洗手,她才一臉不情願的去了。
他們的飯還沒有吃完,趴在沙發底下的豆豆就突然一躍而起,朝著門外狂吠。
沐粒粒頭也不抬就知道是誰來了。
“許大律師今天怎麽有空啦?”沐粒粒指了指對麵的位置,“一起吃飯啊。”
許安之將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放,輕車熟路的就走了過來坐下,順便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我吃過了,不跟你搶。”
“好吧。”沐粒粒就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食物身上。
還是聽到許安之提起沐曄,她才重新抬了頭。
“拘留半個月。”許安之直接說了結果。
沐曄的案子並不是他在處理,有其他的律師,不過他的消息來源很廣,立刻就知道了。
“十五天,也算是個教訓了。”沐粒粒眨了眨眼。
等這十五天過去,沐曄再從拘留所裏出來的時候,她就會發現,這個世界已經再次變了模樣。
“沈文昌想要去見她,動用了很多關係。”許安之征求他們的意見,“不過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沈文昌也無計可施。”
傅景非轉頭看著沐粒粒。
沐粒粒沒有猶豫:“想見就見唄,沐曄做不出什麽來。”
而且說不定這次見麵,沈文昌會和她大吵一架也說不定。
沈氏集團裏麵大家都說,沈文昌喜歡沐曄,就是因為她是個惹人憐愛的,再加上心地善良,激發了沈文昌作為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可是沈文昌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沐曄做的事情了,加上前幾次,種種證據都能夠表明沐曄並不是那樣的人。
至少她的單純和善良裏麵,有很多的作假成分。
沈文昌那樣霸道又大男人的人,會忍受沐曄一直以來對他的欺騙和隱瞞嗎?
光是想一想那個可能的結果,沐粒粒就覺得這次報複了沐曄讓她很是爽快。
“那行,我就跟那邊說你們同意了,你們不同意,他們也不敢讓沈文昌去見沐曄。”許安之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看起來有些疲憊。
沐粒粒問他:“你今天上庭了?”
許安之挑起眉:“你怎麽知道?”
“看你這麽累的樣子就知道是唇槍舌戰了一番。”
“今天一個離婚案,女方受了家庭暴力,但是男方很有勢力,為了賠償的問題爭了很久。”
沐粒粒支著下巴當一個好學寶寶:“那你勝了嗎?”
許安之自信的勾唇:“你說呢?”
“嘖嘖嘖。”沐粒粒樹了個大拇指,“厲害。”
“喲,聽到沐小姐誇我一句,還真是意外。”許安之表現的特別貧嘴。
沐粒粒不理他:“我是在鼓勵你,免得有天你輸了官司之後會受不了打擊。”
許安之:“……”
“你的另外一個案子怎麽樣了?”傅景非直到這時候才輕輕開了口。
許安之一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他說的什麽,也隻有傅景非能夠毫不顧忌的問他這些問題。
“那個是姚家的公子,不過姚家不是龍城人,又出國那麽多年,在國外混的再好,回來不還是要按著國內的規矩走。”許安之說,“準備讓他在裏麵呆一個月再出來。”
“一個月?”傅景非看著許安之,“你用了什麽辦法?”
按照正常的流程,姚力頂多也就是一兩個星期而已,怎麽會被關一個月。
許安之笑的像隻狐狸:“那還不簡單,說他頂撞警察,還伺機逃跑,想在他頭上安一點兒罪名還不簡單?”
傅景非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麽。
姚力的背景早就被許安之查了個透,他在加拿大的時候就撞死過人,但是家裏有錢就把事情解決了,一點兒法律的製裁都沒有受到。
所有有時候許安之就覺得,所謂的民主國家,法律完備,在那些有權有勢的人那兒,資本世界裏麵的什麽法律不還是特別操蛋?
就當他這次當個好人,為那個冤死在姚力車下的人討回一點兒公道。
當然,許安之這樣做的另一個目的是什麽,他是斷然不會承認的。
沐粒粒聽不懂他們說了什麽,很疑惑的問:“姚力是誰?你們在談什麽?”
許安之特欠揍的看著沐粒粒:“求我,求我就告訴你。”
“滾蛋!”沐粒粒翻了個白眼,“我假裝什麽都沒聽到還不行啊?”
許安之笑了幾聲,倒是沒有隱瞞:“那天從你們這兒走了之後,我的車被追尾了。”
沐粒粒那幾天一直在考慮回沐家的問題,再加上後來被沐曄暗算,所以到現在才知道許安之的車被追尾了。
“那你沒事兒吧?”沐粒粒的目光立即在許安之身上來回打量。
傅景非看著沐粒粒的關心眼神,默默的伸手夾了菜在她碗裏,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許安之看著傅景非的小動作,眼裏滿是戲謔,卻沒有拆穿。
“我要是有事兒現在也不可能在你麵前。”許安之說,“就是小小的追尾事故而已。不過對方是酒後駕駛……再加上出言不遜,我讓他在派出所裏多呆一段時間。”
“酒駕啊?這種人就該罰……”沐粒粒義憤填膺的,“我一個大學同學就是出車禍去世了,司機醉駕,醉的連路走走不動了還敢開車,我看著這種人都恨不得抽他們幾巴掌!”
許安之失笑:“你覺得我做的不錯?”
“當然。”
“看來咱們意見一致。”許安之笑著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喝一杯慶祝一下。”
“……啊?”沐粒粒懵住,這怎麽就跑到喝酒身上去了?
傅景非眼裏浮上一層異色,他低聲道:“許安之。”
他並非是因為許安之邀約沐粒粒而不快,而是他看出了許安之情緒的不對勁。
許安之看了傅景非一眼:“知道了,不讓你的心肝寶貝喝酒。”
沐粒粒被許安之沒邊際的話鬧的紅了臉,故作鎮定:“要喝就喝,我怕你啊?”
許安之卻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晚飯之後,許安之占據了大半個沙發,一隻手逗著豆豆,將小東西招惹的想要咬上一口又不敢,急的團團轉。
沐粒粒眯著眼打量著許安之,再默默的看向傅景非:“我總覺得,他今晚還不對勁。”
傅景非不動聲色道:“什麽不對勁?”
“我說不出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許安之今天一定遇到了什麽事情,甚至之前見到他的時候都覺得他很奇怪。”
傅景非淡定的問:“怎麽奇怪了。”
沐粒粒思索了半晌,終於在腦海中點亮了一個小燈泡:“我知道了!”
傅景非摸著她的頭發:“知道什麽了?”
“他今天從來這裏開始,都沒有提起過他那些小"y、bette、diana,他一個都沒提過!而且許安之今天也沒有說要去酒吧勾搭妹子,這一點兒都不像是他的風格。”
傅景非輕歎一聲氣:“這其實才是他的風格,現在的他才是正常的。”
“什麽意思?”沐粒粒不明白。
傅景非輕輕說:“你過去看到的許安之都是假的。從蘭蘇昀回來的那天起,真正的許安之才回來了。”
沐粒粒還是不懂,但是她抓到了傅景非話裏的關鍵詞。
“蘭蘇昀是誰?”按照傅景非的話,過去的許安之是假的,但是當蘭蘇昀回來的時候,許安之才變回了現在這樣。
證明這個蘭蘇昀對於許安之來說,很重要。
而且什麽人,什麽樣的感情,才會讓許安之過去一直在做一個不是真正的自己?
沐粒粒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過去的某種想法,她以前見到許安之的時候就總是覺得,許安之表麵上看起來好像風流不羈,但其實並不隻是那個樣子,他所有展露出來的模樣,好像都是經過精心偽裝過的,那個真正的許安之,實際上不是那個樣子。
而傅景非的話,剛好印證了過去沐粒粒的看法。
她以前就覺得許安之的風流花心都隻是假象,他即使看起來對感情十分隨意,卻並不是那個樣子。
“蘭蘇昀……”傅景非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說,“她是許安之的劫難。”
由傅景非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像很奇怪,因為他從來不是喜歡說那些煽情語言的人。
“所以……難道蘭蘇昀是他的前女友?”沐粒粒放低了聲音,不想讓許安之聽到。
傅景非卻是搖頭:“不是。”
“啊?那許安之怎麽?”
“他們之間的事情,很複雜。”意思就是一兩句說不完。
“那那個人之前去哪兒了?”
“加拿大,許安之車子被追尾的那天他們才見麵,蘭蘇昀作為那邊的律師出現。”
沐粒粒倒吸一口涼氣,想一想那個畫麵,雖然不知道許安之和那位蘭蘇昀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但那樣戲劇化的久別重逢,也挺意外的。
“原來那個人也是律師。”
傅景非點頭。
沐粒粒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雖然傅景非沒有告訴她更多的東西,但是就憑這幾句話,已經足夠她想象出很多東西了。
尤其是許安之在龍城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想要被他上的女人幾乎都排成了長隊,他簡直就是個風流十足的男人。
可是突然間他就變了一個模樣,好像忽然變成了一個情聖一樣。
“許安之。”沐粒粒喊他。
“你一會兒準備去哪兒?”
許安之疑惑的看著沐粒粒:“回家啊,不然我去哪兒。”
還真是說要回家,這是準備修身養性真的收心不玩了?
沐粒粒的心裏忽然就腦補出了一段揪心虐肺的感情,許安之被傷了心,從此以後偽裝了自己,然後借由花天酒地來麻痹自己……但是當他一直放在心中的那個人突然回來的時候,他就像活了過來一樣,再也不去遊戲人間了。
沐粒粒腦海裏的年度最虐大戲還沒有落下帷幕,許安之就加了一句:“我明天一早還要上庭,可憐了我的"qing ren"們,不能等待我的召喚了。”
沐粒粒:“……”她收回她剛才的腦補!
在沐粒粒露出一個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之後,許安之的眼裏就浮現出了詭計得逞的光芒。
他在沐粒粒問他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猜到了沐粒粒的用意。
還是傅景非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許安之才收起了戲謔沐粒粒的心。
沒辦法,沐粒粒有時候實在是太好騙了,充分激起了人想要逗她的心情。
但是傅景非當然不可能把這樣的機會拱手讓人,就是逗沐粒粒,也隻能是他自己來做。
而許安之這裏,從那些霓虹閃爍的夜生活回歸到樸素,其實也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甚至真的猶如沐粒粒想的那樣,從蘭蘇昀回來的那一天起,他就覺得之前的生活過的特別沒意思。
人們都說他許安之沒有心,卻不知道他的心是通通都給了別人,偏偏別人不稀罕。
至於那些還等著能夠和許安之在一起的女人們,也怕是沒有那個機會了。
過去他玩兒的瘋,有時候一任女朋友的時間還不到一周就換掉了,但是他的身邊也從來不缺女人,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
可是那樣的生活對於許安之來說,不過是忘記蘭蘇昀的一種方式而已。
或者說也不是忘記她,就是覺得自己反正也沒辦法愛上別人了,跟十個女人在一起和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又有什麽區別?
反正都不是蘭蘇昀。
那些個被許安之拋棄過的女人怕是知道他這麽癡情的等著一個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多數和許安之分手的女人其實都是好聚好散,並且像許安之這樣的大律師,也並沒有多少時間去做一個稱職的男友,無非就是可以滿足一下對方的物質需求而已。
那些和他分手的女人通常情況下也都會收獲頗豐,不管是奢侈品牌的衣服還是昂貴的包包和首飾,她們想要的東西,幾乎都能夠拿到。
這也是有無數人想要去許安之身邊的原因,長相英俊又多金大方的男人,從來都是受歡迎的。
可是許安之自己,對於這種生活向來厭倦的很。
他無非就是在空閑下來的時候,有個能夠召喚到身邊陪著的人罷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許大律師其實怕寂寞的很。
隻是沒有蘭蘇昀在他身邊,又有誰可以有那個本事,讓他從來不會厭煩?
“沐粒粒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模樣特別搞笑?”許安之故意挑釁她。
“我隻知道你這個樣子很欠扁!”
許安之笑的很開心,一點兒也不像法庭上威風堂堂的大律師。
“豆豆過來,別跟著壞人混,不然你也會被帶壞的!”
然後豆豆就搖著尾巴離開了許安之,跑到了沐粒粒懷裏。
沐粒粒生氣的時候也格外的好看,蹙著的眉頭別有一番風情,傅景非注視著她,眼神柔和的不像話。
許安之歎了口氣,果然孤家寡人一個,在這裏總是會被他們秀恩愛。
還是回家睡覺比較靠譜。
傅景非在許安之告辭回家的時候,在他身旁說了一句:“一直等下去是永遠沒有好結果的。”
許安之笑的略微苦澀,故作無事的擺了擺手:“知道了。”
沐粒粒把豆豆送回了它的窩裏,然後說:“許安之走了?”
“嗯,走了。”
“我現在特別想見一見那個蘭蘇昀,什麽女人有那麽大的本事讓許安之為了她變成現在的樣子?”
傅景非沒有回答沐粒粒的問題,卻是在想,為什麽呢,這種原因,也隻有深陷感情裏的人才會知道。
好比他永遠深愛著沐粒粒一樣。
許安之開車回家,幸好他不隻一輛車,不然就真的隻能每天打車上下班。
車子行駛在半路上,他扔在副駕駛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
許安之隨手就接聽了電話,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
“許安之,是我。”
許安之在聽到蘭蘇昀聲音的瞬間,臉色就凝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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