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你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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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正盛現在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不能夠長時間的說話,所以沈文昌在和他說了幾句,看著他露出疲態之後,就起身準備告辭了。
沐正盛說:“你們都走吧,我睡會兒,現在要把前十多年沒有睡過的覺都補回來。”
那個瞬間,沐粒粒其實挺難受的。
因為她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沐正盛確實算得上是個稱職的父親,到了後來,他的工作越來越忙,甚至開始在外麵有了女人之後,才開始頻繁的不回家。
但就算那樣,沐正盛卻依舊是為了這個沐家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即使他的付出裏麵,曾經將沐粒粒都當成了籌碼,但作為一個家主,沐正盛其實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幾乎全年無休,生活的重心全部都在工作上麵。
而直到現在生病了,他才能夠得到休息的時間。
顧此失彼,人生總是這樣,為了一個東西傾盡全力的時候,就很容易忽略其他重要的東西。
沐正盛這一生,在工作上很成功,讓沐家的事業蒸蒸日上,但是在家庭上,他卻做到很失敗。
尤其現在沐粒粒和沐曄之間爭鋒相對的狀態,他即使有心去挽救,也無力回天了。
“那我走了父親,我有空會再來看你。”
沐正盛的身邊有著最好的護士和護工照顧,他的治療和一切生活都完全不用擔心。
而他也不想讓沐粒粒整天都陪在他身邊,作為一個強勢了半輩子的人,其實並不想自己這幅病重的樣子太過多的暴露在別人麵前。
到了現在,沐正盛也早就知道,沐粒粒對他,怕是已經徹底失望,若不是他罹患重病,自己可能已經失去這個女兒了。
但一切罪孽的溯源也與他有關係,他不能怪誰。
沐粒粒現在還能夠時不時的來看望他,已經做的足夠。
傅景非摟著沐粒粒起身告辭,三個人幾乎同時離開了病房。
沐粒粒出去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沐正盛身形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和她記憶中那個高大的父親形象截然不同。
這種心酸的感覺油然而生,讓她唏噓不已。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太多的無奈和意外,誰都沒有辦法阻止。
離開病房之後,傅景非並沒有打算和沈文昌寒暄,帶著沐粒粒徑直轉身。
“沐粒粒,等等!”倒是沈文昌再次先開了口。
傅景非停住腳步,沐粒粒轉身回去看著他:“沈總還有什麽事兒?”
“伯父現在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你們就不能夠讓沐曄先出來?讓她可以多陪在伯父的身邊。”沈文昌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大義淩然的表情,好像他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傅景非眉頭一皺,薄唇抿著,心情看起來就不好的樣子。
沐粒粒說:“抱歉,我說過我並沒有動什麽手腳,該關多久,都是法律決定的,你如果覺得有異議,可以去找律師。”
更何況沈文昌那句話才是搞笑的很,沐曄會想要陪在沐正盛身邊盡孝嗎?
沐曄回來沐家,對沐家的一切都懷著仇恨的心裏,即使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怕是沐曄在她死後,就會想辦法得到沐家的財產,然後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報複沐正盛了。雖然當初沐粒粒已經死了,靈魂隻在沐家上空飄散不久就消逝幹淨,但還是能夠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包括沐曄這輩子做的這些事情,不也是在故意將沐家推向她的對立麵?
讓沐粒粒自己恨上沐家,和沐正盛斷絕關係,徹底沒有往來,這樣的話,才更有利於沐曄一切計劃的實施。
可惜沐曄沒有想到沐粒粒早就看穿了她的一切想法,得不償失,反倒將自己送進了看守所。
這一個月的看守所滋味,怕是很不好受了。
“沐粒粒,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
沈文昌的話說了一半,就被傅景非打斷。
“沈少爺,有什麽話,不妨來和我談?”傅景非的眼神冰冷到了極致,“想要提前把沐曄放出來,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傅少!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矛盾,你何必插手?”沈文昌與傅景非對峙著。
傅景非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那你又何苦為沐曄求情?既然是她們自己的事情,那你就不用勸粒粒了。”
“傅景非你不要混淆視聽!我隻是在懇求沐粒粒而已!”
“懇求?沈少爺是當我不知道求人的態度應該是怎麽樣的嗎?”傅景非輕蔑一笑,俊美的臉上是冷到掉渣的溫度。
沈文昌沉默一下,換了語氣對沐粒粒說:“沐粒粒,我再次求你,就算是我再欠你一個人情,把沐曄放出來。”
“沈總是舍不得沐曄在裏麵吃苦了嗎?”沐粒粒挑挑眉,“可是她將我關起來的時候,又想過我會不會吃苦?你隻說景非偏袒我,你何嚐不是這樣?”
沈文昌理虧了,他的請求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沐粒粒完全可以忽視。
不過在他的心裏,一直覺得所有事情都是因為沐粒粒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不斷的欺負沐曄,沐曄也不會狠下來報複。
沈文昌現在的想法,甚至像是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裏,偏激的可怕。
其實也說不定,他早就看到了真相是怎麽樣的,隻是不願意去承認,故意把氣撒在沐粒粒身上罷了。
人都是這樣的,越接近真相的時候,越不敢去知道真相。
沈文昌的目光從傅景非身上遊離到沐粒粒那兒,她此刻正燦爛又得意的微笑著,這個笑容明豔動人,連陽光都隨之失色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笑容,讓沈文昌有種抓心撓肝的煩躁感。
“行,算你們狠。”沈文昌在短暫的走神之後終於回神,氣極的撂下這句話,氣衝衝的走了。
傅景非在沈文昌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沈少爺還是多顧著自己吧,有時候閑事兒並不是那麽好管的。”
沈文昌瞳孔微縮,身形也有著稍微的停滯。
這是傅景非在警告他?
沈文昌握緊拳頭,把傅景非狠的牙癢癢。
沐粒粒看著沈文昌的身影消失之後,才主動拉著傅景非的手離開。
“沐曄那些都是自找的。”沐粒粒說,“我並沒有故意讓她關那麽久。”
沐粒粒也不知道自己說這個話是出於什麽心理,也許她是怕傅景非會受到別人話語的影響,認為她是個不近人情的。
但其實她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多餘的,傅景非怎麽可能因為沈文昌的幾句話就誤會她?
這個男人即使在她最落寞的時候,全世界都拋棄她的時候,也不曾說過一句放棄。
“我知道。”傅景非周身的冰冷在視線觸及沐粒粒之後,就通通都化為了春色,柔和的不可思議。
他摸著沐粒粒的腦袋,輕聲道:“你以為不是你的話,我會放過沐曄?”
“所以如果我不是說我要自己去處理沐曄的話,你會怎麽做?”沐粒粒抬頭望著傅景非,優美的唇形好像在誘人一親芳澤。
傅景非的眼神放在沐粒粒嫣紅的唇色上,眯著眼睛:“雖然我不喜歡對女人動手,但是因為她傷害了你,所以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去為你報仇。”
至於這個殘忍的方式是什麽,傅景非還不會告訴沐粒粒。
他不是什麽好人,要是個好人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地位,傅家的繼承人是那麽好當的嗎?
除了虎視眈眈的各種對手,傅家內部還有那麽多野心勃勃的人,不心狠手辣,傅景非或許都不能活到今天。
在必要的時候,傅景非的手段會殘忍的令敵人聞風喪膽,再也不敢與他為敵。
而沐曄對沐粒粒做的所有事情,都將她自己變成了傅景非的敵人,麵對敵人,傅景非更是不懂的什麽叫做手軟。
有些東西,他自己去承擔就好,沐粒粒不必要涉獵的太多,僅僅是在沐曄的問題上煩惱一下就足夠了。
他是傅景非,有必要為沐粒粒解決一切的後顧之憂。
不過他其實也小瞧了沐粒粒,作為一個死過一次的人,早就在重生的那刻,就看盡了世間所有百態,在某些時候,她一樣可以心狠手辣。
“最殘忍的方式是什麽,要不你跟我說說看?”沐粒粒是真的好奇這個問題,她很想知道傅景非動手的話,會如何解決沐曄。
“你說什麽是最殘忍的?”傅景非輕撫沐粒粒的臉龐,眸色越來越深,“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才是最殘忍的。”
在傅景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沐粒粒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
她一下子明白了。
總之傅景非的手段如果使出來,沐曄會沒有絲毫的活路,死的很慘。
傅景非看著沐粒粒,她靈動嬌俏的表情在他眼裏充滿了誘惑,讓他覺得口渴。
若不是旁邊剛好有一個護士經過,傅景非都會完全不在乎這裏是醫院,先滿足了自己再說。
“我們走吧。”傅景非拉著沐粒粒,腳步比以往快了一些,至於原因,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沐粒粒完全不曉得傅景非的想法,還不斷的想象著假如傅景非動手的話,沐曄是個怎樣的下場,反正那個畫麵應該是挺有趣的。
不過再有趣,也比不得她自己動手來的更令人愉快。
這種自己一步步手刃敵人的感覺,真是令人熱血沸騰。
沐粒粒一路都在想這個事情,直到跟傅景非一起坐到車子上,被傅景非壓在身下親吻的時候,才驚覺這個男人想做什麽。
“誒!傅景非你為什麽又發情了!”沐粒粒忍不住在親吻的間隙吼了一句。
傅景非滾燙的嘴唇已經遊移到了沐粒粒的脖子上,他幽暗的雙眸鎖定著沐粒粒,聲音莫名嘶啞:“沐粒粒。”
“啊?”沐粒粒被傅景非的眼神看得心裏一悸,都忘了前一秒自己還在吐槽對方。
“剛才沈文昌看著你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傅景非露出了一絲吃味的表情。
沐粒粒懵住,沈文昌看著她時候的眼神?什麽眼神?她完全沒有在乎好嗎!
她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覺悟,一點兒都不覺得沈文昌剛才看她的眼神有哪裏奇怪了。
沐粒粒自己很遲鈍,但傅景非剛才在一邊看的清楚。
沈文昌在某一刻看著沐粒粒時候的失神,那種眼神,隻有在被一個人迷住的時候才會出現。
偏偏沐粒粒自己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有多麽的勾人,尤其她對著人笑起來的時候,那種明晃晃的笑容,可以輕易的勾走人所有的注意力。
傅景非想,要是可以把沐粒粒拴在自己的身上,時時刻刻都看著她,不讓她有機會跟別人接觸,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美麗,隻有他自己欣賞,就好了。
過去沒有得到沐粒粒的時候,傅景非尚且無法忍受她離開自己,如今對她的占有欲更是日漸強烈。
有時候他都覺得,沐粒粒是不是上天專門派來勾引他的,讓他隻要看著她,就無法控製的想要占有她。
傅景非此刻的眼神很可怕,嚇的沐粒粒趕緊說:“誒你千萬別誤會啊,我和沈文昌根本什麽關係都沒有,吃醋你也找個合適的對象啊。”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跟沈文昌完全就是仇敵,畢竟有沐曄在中間呢,怎麽可能有其他的關係?
傅景非吃起醋來是絕對可怕的事情,沐粒粒不想無辜被波及……
反倒是傅景非眼裏的赤紅逐漸消失,他恢複正常,聲音輕柔:“我知道。”
他當然看得出沐粒粒的心情,也知道她不可能和沈文昌有什麽關係。
“那你剛才嚇死我了……”
傅景非輕笑一聲,故意使壞的在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氣:“是嗎?”
沐粒粒渾身顫栗,耳根都泛著醉人的紅色。
她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眼睛盯著傅景非的喉結看:“誒,你今天在公司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那個紅色的痕跡還在那裏,不過跟早上沐粒粒故意使壞的時候比起來,嫣紅的色澤消退了一些。
但還是能夠想到早上傅景非是如何頂著這麽一個鮮豔的標誌去上班,周圍的人也不可能看不到。
“奇怪?有嗎?”傅景非像是仔細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的搖頭,“沒有。”
“啊?沒有啊?”沐粒粒無端很失落,什麽嘛,虧她早上冒著危險勾引傅景非,在他喉結上留下這麽個明顯的痕跡,傅景非去公司的時候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異常?
傅景非麵無表情的點頭。
“那沒人在你旁邊偷笑?”
“沒有。”
“沒人對著你指指點點?”
“他們不敢。”
“沒人試圖跟你提醒一下什麽……?”
傅景非半眯著眼,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浮現出笑意,故意問:“你說的一切都沒有……你到底想說什麽?”
沐粒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嘀咕道:“哎,怎麽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呢?那我早上的辛苦不是就白費了?”
這樣簡直不公平嘛,她去公司的時候大家都發現了她脖子上的痕跡,到了傅景非這兒,怎麽就沒人發現呢?
沐粒粒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上了傅景非的當。
傅景非沒有聽清楚,詢問:“你說什麽?”
沐粒粒趕緊搖頭:“我什麽都沒說,我在說你今天很帥。”
“是嗎?”傅景非的手指不規矩的在沐粒粒身上流連著,“你確定什麽都沒說?”
通常情況下,傅景非做出這樣反應的時候,都是他胸有成竹的時候。
所以沐粒粒就覺得自己暴露了。
“……你不會已經知道了吧?”沐粒粒試探著問。
“我知道什麽了?”傅景非明知故問,不經意間露出的慵懶神情讓沐粒粒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沐粒粒繼續試探:“其實你今天早上去公司的時候,不是什麽都沒遇到吧……隻是你故意騙我。”
傅景非失笑,這丫頭倒是不傻。
看著傅景非不置可否的表情,沐粒粒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她用手錘著傅景非的胸口,罵道:“你這個老狐狸!”
所以嘛,傅景非喉結上那麽性感的痕跡,怎麽可能沒有人發覺?
隻不過這人故意騙她罷了。
沐粒粒這個時候忽然就想到了當時有可能出現的場景,不管是是看到,大概都會露出很曖昧的眼神。
但是那樣子的傅景非又有著不經意的性感流露,魅惑天成。
一個男人那麽妖孽真是……沐粒粒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想那樣子的傅景非被別人看到,這個男人本來就足夠勾人了,那不讓所有女人都為他迷醉啊?
傅景非將沐粒粒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最後,他一把將她的腦袋摁在懷裏:“放心吧,我跟他們說,這是我家的夫人留下的痕跡,沒人敢笑我。”
夫人兩個字,讓沐粒粒的耳根溫度再次上升。
她糯糯的說:“你沒有故意朝公司的女孩子放電吧?”
“你說呢?”
沐粒粒惡狠狠的:“你敢!”
“好,我不敢。”傅景非從善如流。
“傅景非,你現在是我的人了,絕對不能在外麵拈花惹草,懂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