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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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血腥味,偌大的族地一片死寂。晚風凜冽,吹在臉上如刀劃過心髒般驟疼。
年幼的孩子剛從夢中驚醒,呆呆對著滿地屍體,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爸爸……媽媽……大家都……
這是夢吧!這一定是夢吧!!
踉蹌掙紮著跑到庭院,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佇立當中,赤色的寫輪眼旋轉著神秘的圖案。
死一般的寂靜中,他能清晰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嗓子幹澀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你……是誰?
疑似鼬的黑影沉默片刻開口,像喟歎又像憐憫。
“佐助……”
他茫然地地望著黑暗中的人,身體先於理智意識到某種情況,在那雙寫輪眼的注視下微微顫抖。
哥哥……?
“懦弱無知的你啊……”平日溫柔的聲音此刻如冰淩霜雪,寒意迫人,“猜到了這一切了吧!還想逃避什麽呢?”
不……不可能……哥哥你開玩笑對吧?我在做夢對吧!
“沒錯,宇智波全族都是我殺的。”
為什麽!
“為了測試我的器量。你太天真了……”鼬在說什麽?耳朵明明聽著,眼睛明明看著,腦海中的世界卻空茫茫一片。
眼睛……好疼!他不堪痛楚地捂住雙眼,透過指縫死死瞪著的瞳仁轉紅,一枚黑色的勾玉懸在這片血色中。
禽獸……你殺了爸爸媽媽!為什麽不幹脆連我一起殺掉!
“你沒有殺的價值……”鼬不帶任何情緒地俯視他,眸中的萬花筒緩緩旋轉,“我愚蠢的弟弟啊……”
……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殺死我的話……仇恨吧!憎恨吧!然後醜陋地活下去吧!
逃吧……逃吧……然後苟且偷生下去吧!
……
脖子處突然的灼熱,熱度迅速傳遍全身。劇痛讓病床上昏迷的少年死死皺眉,白皙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黑紋。
……不,不對,應該還有……還發生了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
黑色的花紋爬遍全身 ,一股黑暗的力量衝破封鎖的記憶。
那時……記憶裏還應該存在著的……那天晚上……
……那天……
嗖!一柄暗青色的劍直直插入兩人中間,中斷了鼬的瞳術。
“適可而止吧!”少年的身形悄無聲息從黑暗中浮出,漆黑的眼眸銳利如寒星。“把弟弟留到最後殺,我是該稱讚你手足情深,還是該佩服你的心狠手辣?”
他無神的眼呆呆望過去,那是本該在奈良家過夜的千手允。
鼬淡淡道,“你不該在這裏。”
“你也不該出現在這裏啊……宇智波鼬。”千手允緩步上前拔劍,擋在了佐助前麵。“為了‘測試器量’不惜弑滅親友,就是你的選擇?”
鼬無動於衷道:“親人?這是你如此憤怒的原因?對一族的執著隻會限製人的潛能,說到底不過是一群狹隘渺小的存在罷了。我本以為你的表現能稍微超出我的想象,太讓人失望了啊,千手允。”
直接忽略他的論辭——兩世經驗告訴他永遠別跟忍者爭論那些奇葩的世界觀人生觀,千手允繼續問道:“今晚的事情是你個人的決定,還是木葉的密令。”
“沒人可以命令我。”鼬抬高下頷注視他,“為了達到更高的層次,毀滅道路上的阻礙物是理所當然的抉擇……我所做的一切都遵從內心的指引。”
千手允與他對視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用費勁了,精神攻擊對我沒用。”
鼬血色的萬花筒倏然轉動,“你也……隱藏得很深啊……”說完身形一閃不見蹤影。
“快走!”千手允一把拖過他拋向大門方向,身影幾乎與鼬同時消隱於黑暗中。
金戈交鳴急促如暴風驟雨狂襲,兩道虛影不停地碰撞又分開。瞬息之間兩人交手不下百招,極速的戰鬥節奏讓鼬放棄結印,直接用苦無近身對戰。折斷的手裏劍四處飛濺,一片劃破男孩的臉頰。
刺痛讓他從j□j中回神。
阿允!
“別做無意義的犧牲!快走!”
——你怎麽辦!我不能……
——不,我太弱了,留下也隻是累贅!
——就讓宇智波鼬殺了自己吧!全族都被他殺死,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活著……殺了那個男人!
混合著畏懼的仇恨和求生的本能這一刻激發了他全部力量,他手腳並用顫抖著爬起來跑向大門。
“啊呀,有人想跑呢~”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按住他的頭頂,力道很輕,卻完全製住了他的行動。帶著漩渦麵具的男人輕笑著湊近仔細打量他。“可愛的弟弟君……這可不行喲!”
冰冷的汗滲濕他的後背。
鼬猝然收手翩然落至男人身後,黑色的領口邊破了一道口子。
“鼬君受傷了?”
“沒有。”
“能把鼬君衣服劃傷,也很了不起呀~”麵具男朝千手允揮揮手,“嗨~我是阿飛!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呢,有天分的孩子?”
千手允持劍撐住精疲力竭的身體,冷靜地盯著對方。
“答應你,就可以放過佐助?”
“啊啊多麽偉大的友誼啊~”阿飛饒有興致地打量千手允,“但是這要問鼬君啦,他的弟弟嘛!是不是啊鼬君?”
千手允望著冷漠不語的鼬:“如果你的目的真是測試器量的話,我比佐助合適吧。”
“你不夠資格。”鼬冷淡道。
“我比佐助強。”七歲年齡,單憑體術和開萬花筒的宇智波鼬短時間內打成平手,已經不是“天才”二字能夠形容。“而且,論資格的話,全木葉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
千手允的敘述平淡不帶情緒,聽在他耳中卻是莫大的恥辱。
這片地方的人,無論活著的還是死去的,隻有他最弱。連有著號稱“廢柴忍者”體質的千手允都能抵擋住宇智波鼬。因為弱小無能,他眼睜睜看著鼬的背叛、親人死去、同伴冒險,乃至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命運,隻能被動地承受一切。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承受這些不幸的是他!
——他要殺了這個男人!
猛地抬頭對上鼬赤色的眼眸,眼前卻驀地一黑。
佐助滿麵痛苦的倒地。
宇智波鼬抬頭,寫輪眼轉向千手允。
千手允握緊劍柄,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隻是月讀……看來宇智波鼬暫時沒有殺掉佐助的打算。
“月讀~嗬嗬,鼬君真得狠下心呢!”
“這是宇智波的宿命。”宇智波鼬忽略阿飛的調侃,對千手允道。
“因為寫輪眼?”
“看來你知道很多。”
村裏的忍者到現在還沒過來,宇智波鼬隻弄昏佐助沒有殺他。兩點異樣足夠千手允做出合理的推斷。
木葉啊木葉,果然參與了……
“積重難返,一個果是無數個因促成的,殺人無法解決問題,也無法證明什麽。你的做為未必能如願達成最初的意誌。命運之路何其多,偏偏你選擇了最黑暗最偏激的一種。”千手允歎息,“你會後悔的。”
宇智波鼬垂眸不語,麵具男大笑。
“你們走吧。現在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想抓我也沒那麽容易……別忘了這是木葉。”
“等等。”阿飛跨過佐助,朝千手允走來。“我還有個問題喲!千手君~你手上的劍是哪裏來的?”
千手允若有所思的看他,輕輕吐出兩個字:“家傳。”
“唉唉?哪一家?”
千手允舔掉唇角血跡,淡淡的血腥縈繞舌尖。“我是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血脈……你猜是誰傳的?”
宇智波鼬那高冷的、目空一切的眼神閃過一瞬驚愕。——自己聽錯了還是對方的表述有問題?
麵具男的腳步不著痕跡地頓了一下。
“……哈哈,好孩子不可以撒謊喲!那兩個人早就死掉了~”麵具男笑道。
“所以你既沒否認他們兩個有不正當關係也沒懷疑男人跟男人是否可能有孩子。”千手允意味深長的瞥他。
宇智波鼬同樣目光複雜地瞥他。
麵具男:“……”
宇智波鼬的注視如芒在背,阿飛麵具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他怎麽知道那瞬間冒出的疑問隻是這一個!難道宇智波斑……不不不,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真是有意思的小鬼!可惜木葉的忍者快到了!下次再見啦!鼬君,走吧!”說完兩人化作虛影和大片烏鴉離開。
千手允慢慢走到佐助身邊,低頭定定看了片刻,伸手蓋住佐助的額頭。“抱歉,佐助。我還不能離開木葉……”
暗部忍者越來越近,千手允收手在自己脖頸某處一按,昏倒在佐助身邊。
佐助冷汗淋漓的驚醒,望著醫院雪白的天花板大口喘息。他的腦子很亂,除了那晚的噩夢,還有遲來五年的記憶。
兩個人激烈交手的常見不住在腦海裏回放,他已經無暇去向為什麽自己當年無故失去後麵那段記憶。隻剩下那個平日活潑貪玩的同齡人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與那個男人打成平手的場景。
宇智波鼬,還有……千手允!
咒印有再一次蔓延的趨勢,佐助毫不在意地從床上下來。床頭放著花籃和水果,最顯眼的兩個花籃上各插著一張卡片。
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加油!:)——by漩渦鳴人、千手允
祝佐助君早日康複!——by 春野櫻、山中井野
佐助盯著第一張卡片許久,冷笑著撕掉後麵那個名字扔進垃圾桶。
千手允?可笑!什麽“廢柴”,什麽“沒有成為忍者的天賦”……欺騙!全是欺騙!
……你很弱,為什麽會這麽弱。因為你的憎恨……還不夠深……
我愚蠢的弟弟啊……
力量!他要力量!隻有力量才不會欺騙他!
醫院裏安靜得像是沒有人,佐助拖著仍然痛楚的身體,一步一步離開病房……
作者有話要說:*** ***
借佐二子的夢交代了一下滅族經過,允殿三言兩語加試探就差不多摸清了情況【十三歲的鼬和稍大一些的阿飛還是嫩了點哈哈】。
大蛇丸咒印的力量巧合地解開了允殿當年的催眠,佐二子恢複記憶~做為一個即將離開木葉的人,允殿表示無所謂了╮(╯_╰)╭
佐二子提前黑化+1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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