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倩在裏邊看文件，見到林天進來後便將文件放下，然後對林天說，“恭喜升職。”

    林天嗬嗬一笑，眼裏流露出一絲傷感，不過是轉瞬即逝，沒讓楊倩發覺。

    楊倩壓胸在抽屜裏翻東西，幾秒後將一張工作牌還有兩條鑰匙翻出，隨後走向林天麵前，將工作牌跟鑰匙交給林天。

    工作牌上麵標著“n市凱帝房地產開發有限分公司”，下麵則是部門“人力主管”，姓名“林天（編號66）”，還有一張一寸大小的相片，這是他第一次進凱帝公司時拍的。

    楊倩說，“經過了分公司高層的博弈，有半分之六十七的票權同意讓你上位人力主管，所以這個位子你誌在必得。”

    林天聽到楊倩這麽說才滿意的接下工作證，如果隻是楊倩的個人偏執，他寧可不要。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百分之六十七是怎麽來的，這百分之六十七有百分之五十七是楊倩個人票權，另外的百分之十是李依的票權，公司的幾名經理其實都在反對林天擔任主管這個位置，因為林天沒有經驗，更大的原因是林天不是他們派係的人，包括那晚在燒烤攤上跟林天稱兄道弟的黃仁經理。

    林天將工作證掛上，辦公室鑰匙、招聘室鑰匙都收進褲袋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將銀行卡取出，裏麵是退回的七萬塊醫藥費跟林天沐晴兩人合夥攢的一萬塊，共八萬，雖然還是差兩萬。

    “這裏麵有八萬塊，密碼是我生日，另外兩萬塊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楊倩見林天將銀行卡遞了過來，知道那天她匿名交費還是讓林天知道了，楊倩沒有裝作不知道，而是直接承認了般將銀行卡接到手中，然後交給一旁的李依，在李依耳邊說些什麽，李依將銀行卡接在手裏後就對林天說，“林天，我帶你去熟悉工作環境。”

    林天點頭，跟在李依後麵走出總裁辦公室。

    出了門後，李依不再有李秘書那股氣勢，而是像朋友那般責怪林天，“你這人真是的，腦袋瓜子裏不知道裝的是不是豆腐，這十萬塊是總裁的一番好意，你竟然拒絕了，有便宜不占，傻x啊！”

    林天揚嘴淡淡一笑，沒說話，隻有李依自言自語，“也不知道你跟總裁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竟然那麽照顧你，不會是她看上了你吧？嘖嘖嘖，你到底哪裏好，我怎麽看不出來。

    我可告訴你我們總裁可是有大把追求者，其中就有一個土地局局長的秘書，奉廣，你知道不？雖然他現在隻是副科級，不過他快升級了，他隻有二十三歲，二十三歲就將近正科，前途無量啊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李依一路上都在嘰嘰歪歪，林天半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終於他來到了人力主管的辦公室，這是一間隻有十幾平米的私人辦公室，屬於公司高管熬夜加班用的，像一些機密的事肯定不會在大眾辦公室辦公。

    主管辦公室林天來過幾次，都是被張貌訓話時叫來的，如今張貌死了，這裏歸他所管，想起當時在這裏被一個勁狂噴的林天與現在言當正順坐在這間辦公室裏辦公，這差距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李依叫林天拿鑰匙來開門，林天從口袋掏出鑰匙，插入門鎖裏，剛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燒香味，兩人頓時皺起眉頭，李依捂著鼻子，在辦公室有一盆香爐，三炷香，以及一張張貌的黑白照片。

    房間有點封閉，這香味若不捂住鼻子就這門走進去還真的會被熏得受不了，過了一會兒，香味終於從辦公室門溜走了，李依跟林天這才走進去。

    李依說，“有病啊，誰在這裏擺這些東西的。”

    隨後李依伸手想拿起香爐，手剛剛觸碰香爐，忽然辦公桌下伸出一隻幹枯的手，死死的扣住李依的手腕，嚇得李依急忙甩手，還弄翻了張貌的相片。

    一位瘦小老婆婆爬起來，惡毒的盯著李依，嘴裏嘀咕著一堆土家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反正李依是嚇傻了，緊緊的貼著林天，恨不得鑽進林天的懷裏。

    這時，一位十七八歲戴著眼鏡麵貌跟張貌有些相似的少年站在門前，手裏捧著商店裏一塊錢一個的麵包跟五毛錢的豆奶，見到屋子裏的情景急忙跑了進去，東西掉在地上，對著那名老奶奶說了一串土家話，然後在林天李依前麵道歉不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是我奶奶，隻是想來我哥生前工作的地方燒柱香，打擾到你們了，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少年的解釋讓他倆放下警戒之心，尤其是李依，嘀咕了一句，“我還以為是鬼呢，嚇死我了。”

    林天倒覺得理所應當，對少年問，“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說，“我叫張勤，是張貌的弟弟，我們隻是過來祭拜我哥的，剛剛奶奶說她肚子餓，我就下去買了一些吃的。”說著張勤將手指向地上的東西，然後走到門前將東西撿起來，再走向辦公桌前，將豆奶一角咬開，喂他那有點老年癡呆的奶奶喝，還將麵包的塑料包裝撕開，慢慢的撕出一點點喂她吃。

    這幾分鍾的時間，林天李依都沒有說話，沒有打擾張勤喂奶奶吃東西，隻是默默看著，心裏很沉重，這時林天才想到張貌為何悔恨自己殺了人卻不去自首，試圖想逃過法律責任，如果不是背後有難言的問題他也不會這麽做。

    張勤喂完後，轉過身對林天李依兩人鞠躬說了句謝謝，這時林天開口了，“你父母呢？”

    張勤這時紅了眼眶，“我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林天哦了一聲，說了句對不起，張勤說，“沒什麽，早就習慣了，我父母去世時我哥剛讀完初中，家裏沒了經濟來源，供不起我的學費，我們的生活費，隻好出去打工了，如今我高三了，我哥他”說到這裏張勤說不下去了，眼眶鼻子一片通紅。

    林天還算冷靜，至於李依，她是個淚點低的人，也在一旁跟著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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