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兩對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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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楓被推過來的秘書擋了一把,蘇曉月借此機會跑到了電梯口。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卻開了,一名身穿保安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電梯裏,他剛想走出電梯,看到站在電梯門口的蘇曉月,他本能地伸手就去拉蘇曉月,蘇曉月把他當成是白楓的幫手,反應特別的快,扭身就跑,但對方的動作更快,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就把她迅速地扯進了電梯裏。
“曉月。”
白楓追到,卻隻能看著電梯門合上,以及那名陌生保安的麵無表情。
蘇曉月被扯進電梯裏後,正想攻擊那名保安,對方低沉地開口叫著:“蘇老師。”
蘇曉月揮出的粉拳立即頓住,白氏集團的人沒見過她,不可能叫她蘇老師。她防備地問著:“你是誰?”
那男人有點歉意地看著她,說道:“蘇老師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要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便行。”
“你是五帝堂的人?”
蘇曉月記得夏瑛說過從江易那裏請了兩個人保護她,而樊少明也請了兩個人暗中跟著她。眼前這名高大沉冷的男人想必便是那四名神出鬼沒,幫過她卻一直沒有露過麵的五帝堂精英之一了。
“白楓暗中亦培養了不少的勢力,他為了擄走蘇老師,作出了安排,我們在他上了你的車時,第一時間追趕而來,路上有點小阻力,才會來得晚了點兒,所幸蘇老師沒什麽事。”男子的眼神銳利沉冷,能看出蘇曉月還沒有被白楓霸占。
他的話也間接地回答了蘇曉月的問題。
“那個變態!”
蘇曉月想到白楓的變態行徑,還是心有餘悚的。
男子沒有接話,而是掏出手機來打電話,大概是告知同伴,他已經接應到蘇曉月了。在對方接電話後,他低沉地說道:“樓下的安排就看你們了。”
剛才電梯門合上那一刻,白楓看到了他的臉,肯定猜到他不是白氏集團的保安,然後會通知白氏集團的保安隊圍堵截住他們,不讓他帶走蘇曉月。
四個負責蘇曉月安全的精英,大概是分工合作的吧,三個排除萬難,一人去救蘇曉月。
男子猜得沒錯。白楓在蘇曉月被扯進電梯後,扭身就回到辦公室裏,打電話通知保安隊長立即通知所有值班保安趕到公司大門口,幫他攔截蘇曉月。打了電話後,他才回到休息室裏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穿戴整齊後,白楓本來打算下樓去的,在邁出步伐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麽便又折了回來,先回到辦公桌前拉開了抽屜,拿到了自己的望遠鏡,再走到窗前,借助著望遠鏡望著地麵上的情況進展。剛好就看到蘇曉月在那名高大男子的護送下上了被他從老宋那裏搶過來的車內,隨即那輛車便開走了。
還有三名看不到長相如何,同樣很高大著保安服的男人幫助著車子迅速地駛出白氏集團,他們的動作簡直就是一氣嗬成,等到保安隊長帶著人趕到的時候,那三名保安跟著上了車,車子絕塵而去。
看到這裏白楓便知道那四名保安便是潛伏在蘇曉月身邊的五帝堂力量,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闖進來的,而且還是以保安的身份,從他們四個人剛才的行事迅速,默契十足,倒是可以看出他們的能力比白家養的那些保鏢殺手要精良幾倍。
一輛保時捷出現在白楓的視線之內。
他的劍眉一攏,自然認得那輛保時捷是誰的,江易的。
來的自然不是江易,蘇曉月又不是江易的女人,來的是樊少明。他早上出門的時候是和蘇曉月一起的,車子給了老宋。知道蘇曉月被白楓帶走後,他立即借了江易的車子趕來。
旋身,白楓急促地回到了辦公桌前,趕緊打內線電話到保衛科去,吩咐他們馬上把公司的大門關上,不要讓樊少明進來。
保時捷還沒有駛近,樊少明便看到了白氏集團緊急地關上了公司的大門,他被擋在了公司外麵,冷眸隨即一沉。
白楓做賊心虛嗎?
敢帶走他老婆,沒膽麵對他的怒火?
就憑那道門就想攔住他樊少明?
把車一停,車門一推,樊少明冷冷地下了車,大步地走到門口,先是微眯著眼仰望著眼前這棟不及君氏集團高,不過超越了他三陽集團的辦公大廈。
那些保安嚴陣以待,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如何?他甚至沒有走過來命令他們開門。
“鈴鈴鈴……”
在樊少明忽然往後退走幾步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蘇曉月的,馬上接聽。
“少明,我沒事了。”
“你在哪裏?”聽到蘇曉月說沒事了,樊少明低沉地問著,話裏隱著焦急。“白楓有沒有傷害你?”就算知道了白楓和她是兄妹,可是白楓太變態,明知道是兄妹還對她有男女之情,在沈家後花園的時候,更想強吻她,隻要一想到這些,樊少明的心就揪得緊緊的,擔心白楓會傷害到她。
蘇曉月揉著被白楓劈了兩次的後脖子,說道:“一會兒見了麵再說。我現在趕往工商局,他們快下班了,張校董又在那裏等著,先把正事辦了再說,免得再橫生枝節。”要不是白楓突然殺出來,她現在估計都從工商局回來了。
那個大變態,他怎麽能對她……
她可是他的妹妹呀,哪怕她不想承認與他是兄妹,可事實就是如此呀。他怎麽能非禮她?她要是醒來得晚一點,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白楓變態要亂了倫常,她蘇曉月可是正常得很。
僅是想到剛才那凶險的一幕,蘇曉月便後怕。
她是怎麽都想不到白楓會對她施暴的。
她的話讓樊少明一顆心懸得老高的,狠狠地仰瞪兩眼白氏集團的那棟辦公大廈後,他旋身回到車內,對電話那端的蘇曉月說道:“我現在就去工商局。”
他要見她,要確定她完好無損,他才能放心。
至於白楓……這輩子,他們兩個誓不兩立!他會讓白楓知道動他樊少明的老婆下場是什麽。
白楓借助著望遠鏡一直目送著樊少明開著保時捷離開,猜到是蘇曉月聯係了樊少明,樊少明才沒有立即強闖而入,避免了兩個人的正麵衝突。
不過以後他與樊少明的交戰是少不了的。
放下了望遠鏡,白楓回到了沙發前坐下,把望遠鏡往茶幾上一扔,人便有點沮喪地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回想著剛才發生過的一幕幕,雙掌忍不住握成了雙拳。
就差那麽幾分鍾的時間,他就能得到他一直都想得到的女人了,她卻醒了過來。醒得真不是時候,早知道他就不在那裏親吻她了,直接扒掉她的衣服……
“曉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在我的身下承歡的!”
白楓咬著牙擠出話來。
樊少明,就算你與曉月結了婚又如何?我白楓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
工商局門口。
“我老婆呢?”
樊少明一下車就小跑到那四名已經脫掉了保安服的男子麵前,沉聲問著。
其中一人朝工商局裏麵望了一眼,但沒有說話。
樊少明扭身就朝工商局裏走去。
“樊總。”
最高大最峻冷的那名男子冷冷地叫住樊少明,在樊少明站定轉過身的時候,他對樊少明說道:“白家勢力不小,咱兄弟四人再小心,也會有失策之時,尊夫人偶爾還是會身陷險境的,為了尊夫人的安全,樊總可以再作安排,請兩名保鏢跟著尊夫人。咱兄弟四個喜歡暗中行事,這一次要不是情況太突然,我們是不會現身的。請原諒我們不能由暗到明。”
再精良的手下,都不是神仙,都會有失策無奈之時。
像白楓突然間就搶了老宋的車,帶走蘇曉月,那是一刹那之間便發生的,他們雖說在最短的時間內追趕白楓想救回蘇曉月,可在起步的時間上還是慢了,才會讓白楓把蘇曉月帶回了白氏集團。
樊少明想都不想就應著:“謝謝提醒,我會安排的。”
是要給蘇曉月請兩名保鏢跟著了,既可以充當她的專車司機,又能在明處保護她。她是在漸強之中,可惜就是不會拳腳功夫,就算會拳腳功夫,麵對人多勢眾時都未必能贏的呢。
“樊總既然來了,咱兄弟四人便先遁。”說著,他們棄車便走,眨眼間便隱沒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他們看似消失了,其實依舊在暗處盯著。
……
四十分鍾後。
樊家。
把房門一關,樊少明轉身,卻被一雙手摟住了,蘇曉月緊緊地摟著他。在這個時候,她才能訴屈。夫妻倆在工商局見著麵時,並沒有過多地交談,從工商局回來的路上,蘇曉月又似是不想談的樣子,樊少明便忍著。
“曉月,白楓有沒有對你做出出格的事?”樊少明回摟著她。
蘇曉月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沒有答話。
得不到回答,樊少明輕輕地推開她,垂眸定定地瞅著她,柔聲問著:“曉月,你告訴我,白楓有沒有傷害你?”
直到現在樊少明都還不知道白楓對蘇曉月施暴,因為蘇曉月一直都沒有談那事,隻說先辦正事。現在收購張校董股份的事情已經進入了一個階段,就等兩三個工作日,手續便完全辦好,張校董在英才持有的那點股份就會成為蘇曉月複仇的第一仗,勝利仗。
蘇曉月鬆開了摟著他的手,把自己的衣領扯開,今天會穿著高領的衣服,原是為了遮掩樊少明昨天晚上留下來的痕跡。衣領扯開,樊少明馬上便看到了她白淨的肌膚上有著新的吻痕,後脖子還有點紅腫。
“白楓弄的?”
樊少明的臉陰沉得嚇死人,眼神都可以殺人,咬牙切齒地問著,下一刻,他旋身就走,殺氣騰騰的,“我要殺了白楓!”
“少明。”蘇曉月拉住了他,“他就是咬了我幾口,後脖子是被他連劈兩次才會紅腫的。你現在去,未必能見到他,他那個人可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杠不上時就會做個縮頭烏龜。”等到你轉身走的時候,又會從龜殼裏伸出頭來咬你一口。
樊少明恨恨地道:“就這樣放過他?”
蘇曉月眼神陰了陰,“總有一天他會得到報應,不會有好下場的。”
扭身,樊少明便把她帶入懷裏,緊緊地摟住,害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飛了似的。話裏全是痛苦:“曉月,對不起,在你遭遇危難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幸好他一早請江易安排了人保護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白楓那個渾蛋,她是他的親妹妹呀,他也要非禮,他還是不是人?
“少明。”曉月軟了身子偎在他的懷裏,柔聲道:“是我疏忽大意了,夏瑛一直都提醒我,要我特別的防著白楓,可還是著了他的道,他簡直就是個大變態。”在電梯裏他就對她……她被他劈暈後,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猥瑣她呢。
她醒來察覺到他正準備脫自己的衣服,著實嚇得不輕,一腳踢過去還踢得輕了。她要是夏瑛的話,當場就把他廢了,看他以後還怎麽作惡。可恨的是她過去被監視得太狠,能活著就算不錯了,哪裏還能再學拳腳功夫?
以至於現在的她,哪怕在慢慢強起來,可在某方麵她還是弱得不行,隻要麵對的是一個大男人,她就會處於劣勢。
樊少明把她抱起來,抱到沙發前坐下,讓她繼續窩在他的懷裏,低首在她的額上親吻著,低沉地說道:“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白楓會對你……渾蛋,我不會放過他的!”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要染指,白楓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白振宏禽獸不如,生的兒子也是一樣。
“少明,我想做一件事。”
蘇曉月回親他一記,美眸閃爍著陰狠。
“你想做什麽就大膽地去做,不管你要做什麽,我一定支持你,要是用得著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就算你要去摘天上的月亮,我也會幫你想辦法的。”
蘇曉月笑,扳住他還是陰陰的俊臉,湊過來在他的唇上戳吻一下。樊少明哪裏願意僅是戳吻一下,在她要拉開距離的時候,他化被動為主動,勾緊她的腰肢,再把她的身子用力地壓貼在他的胸膛上,他一手摟著她腰,一手定住她的後腦,溫厚的唇瓣攫取她的紅唇。
這一吻很溫柔,纏纏綿綿的。
直吻得蘇曉月身子發軟,氣息不順,他才結束。
“說吧,你想做什麽事來對付白楓?”樊少明的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吻過之後便臉如桃花的妻子,聲音低柔。手指卻在她的脖子上流連著,摸著她那幾處新增的吻痕,看著特別的礙眼,便低頭在那幾處新增的吻痕上親吻著,要抹去白楓留在她脖子上的痕跡。暗啞的聲音既有心疼亦有對白楓的憤恨,“他還碰了你哪裏?”
“就是脖子。”其他地方有沒有被碰,她不知道呀……不過她逃的時候衣著還完整,她自己也能感覺得身體沒有其他不適,可以確定白楓沒有侵占她。
樊少明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來:“我會把白楓的脖子都扭斷!”
“你別做犯法的事。”這個男人很小氣,特別愛吃醋,他是有前科的,當初因為夏瑛的出現,還差點想開車撞她們呢,現在白楓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要是什麽都不做,他就不是樊少明了。
蘇曉月就是擔心他憤怒之下殺了人,犯了法。
就連她要複仇,她都不想殺人沾血呢。
那樣的話,就算她複了仇,餘生也要在監獄裏度過,或者被判死刑,報仇的結果便成了玉石俱焚,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是想要這種結果,也不用隱忍十幾年了。
“放心吧,我不會為了人渣而弄髒自己的雙手。白氏集團最近投入了很多資金去搞一個項目……”樊少明說到這裏便不再說下去,他是打算在生意上整死白楓。
“他們到時候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一旦確定日期,你要通知我。”
“你想去?”
知妻莫如夫,蘇曉月的心思,樊少明摸透了。
“他們是我的仇人,難不成因為遭遇了一點意外挫折,我就不敢再麵對他們嗎?”蘇曉月炯炯地回視著丈夫,“我以後會特別特別的防範著白楓。”但她不可能不再與白楓見麵,相反的,他們以後碰麵的次數還會很多很多。
樊少明抿唇。
“你還記得咱們上次去萬庭酒店地下賭場的路線吧?把那條路線畫下來,然後舉報沈萬庭開酒店是掛羊頭賣狗肉,明是開酒店,暗是開賭場,先把沈萬庭的賭場毀了再說,他可是白楓的好幫手。咱們現在還沒有抓到白楓的把柄,但沈萬庭的把柄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隻是沒有人敢舉報他罷了。別人不敢舉報,我蘇曉月敢舉報!他那個賭場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沈老在商界那般的德高望重,卻不會管兒子,兒子在外麵做了些什麽,他估計都被蒙在鼓裏吧。”
沈家的一切事務,現在都是沈萬庭打理著。
沈老平時就是養養花,逗逗鳥,見見老朋友,下下棋,喝喝茶,過著悠閑而舒適的日子。
樊少明眸子微閃,他是比蘇曉月更早知道萬庭酒店生意好的真正原因的,隻是與自己無關的,他並不想理睬,與沈萬庭又是點頭之交。
現在嘛,他自然站在妻子這一邊。
“我記得路線,要我幫你畫下來嗎?”
蘇曉月搖頭,“我自己可以畫下來,就是做這件事的時候,告訴你一聲,也好讓你心裏有個底,畢竟你平時與他們都有交際。”
“沈萬庭能把賭場開得那麽大,那麽久都安然無恙,不僅僅是因為沒有人舉報他,還因為他人脈廣,眼線多,別人都不想得罪他。”
“他有沒有後台?”
樊少明笑了笑,反問她一句:“你說呢?”
蘇曉月咂咂嘴後,也笑了笑,“看來我還得借助我親親的老公大人幫這個忙了。”她現在沒後台,哦,不,她的後台就是她的親親的老公。
“你說我是你什麽?”
聽到她叫自己老公大人,樊少明眼神深深的。
蘇曉月故作眨眼,還連眨幾次,裝傻扮癡地反問著:“你說你是我什麽?”
樊少明寵溺地刮了她的俏鼻子一下,臉長得不出彩,眼睛和鼻子倒是長得漂亮,“老婆,來,叫一聲老公,讓老公聽聽。”
蘇曉月頭一紮,便紮入他的懷裏,軟軟地說道:“少明,我想休息一下。”
她這是撕嬌嗎?
樊少明知道她還很累,曖昧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好,我陪你一起休息。”
“你別那樣就行。”
“我那樣?”
蘇曉月臉一紅,離開他的懷抱就要走,被他一把摟住,隨即被抱了起來,大步地朝大床走去。把她丟進大床上,樊少明就動手脫衣服,蘇曉月似笑非笑地瞅著他。脫下了外套後,他如一座山似的覆壓過來,壓得蘇曉月都低叫一聲,推推他,笑道:“大山。”
低首在她的臉上胡亂地親了幾下,便在她的耳邊低啞地說道:“晚上我再那樣,現在,睡吧。”說著他翻身而落,再撈她入懷,擁著她,讓她窩在他的懷裏睡。
蘇曉月也真的累了,很快便在他的懷裏睡著。
等她睡著了,樊少明便把她輕輕地扶出自己的懷抱,放她平躺在床上,他則輕輕地下了床,輕輕地轉出了主臥,轉入他房裏的一個小書房裏,在書桌前坐下,他拿來一張a4紙,把紙張鋪在桌子上,再用鉛筆在紙張上麵畫著什麽。
大概二十分鍾後,他畫好了,把鉛筆放下,先是自己拿起紙張來看看,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才拿著紙張起身走出了小書房,回到主臥裏見到蘇曉月還在熟睡中。
沉穩的步伐自然而然地放輕了,樊少明走回床前坐下,先是把他畫好的路線,是從萬庭酒店轉入到地下賭場的路線,鋪擺在床頭櫃台上,用曉月的眼鏡壓住,這樣她醒來時就能第一時間看到。他幫她把路線畫好了,便能替她省去些許的時間,讓她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望著睡得很安穩的人兒,樊少明的眼神漸柔,一顆心柔得可以滴出水來。他喜歡看著她安安穩穩入睡的樣子。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總是有著黑眼圈,有時候不算很明顯,有時候特別的明顯,反正就是擺脫不了黑眼圈。估計是在她的公寓裏不安全吧,所以她連睡覺都無法睡得安穩。
是從什麽時候起,她的睡眠好了很多?從他第一次帶她去綠水山莊開始吧。
伸手,樊少明愛憐地輕觸著曉月的臉,掌下的肌膚很光滑。她的樣子是很普通,但她的皮膚很好。
“曉月,以後你都可以像此刻這樣安然入睡,什麽都不用怕,這天,有我給你頂著呢。”
蘇曉月在夢中似是聽到有人在呢喃著什麽,隻是她睡意沉,沒有費心思去聽。
那呢喃也很快就結束。
樊少明在離開之前俯下身來親了親蘇曉月的臉,才拿著自己的外套輕輕地走出房間。
“爹地。”
房外,明宇揉著惺忪的眼睛站在那裏,似是剛剛午休起來。
“還沒有睡醒嗎?”樊少明彎下腰去把兒子抱了起來,淺笑地問著,“要是還困著再回房裏多睡一會兒。”
“我想跟著爹地睡。”
“爹地現在要去上班了。”
“那我能進去跟著媽媽嗎?”
笑了笑,樊少明不答反問:“媽媽很累,你心不心疼她?”
明宇立即點頭,他會心疼。
說到媽媽的時候,小家夥的神色又黯淡下來,他想到了自己的親媽,望望樊少明,他小聲地問著:“爹地,我清晨那樣對嚴老師,她心裏會不會很難過?”
“表麵上,她會難過,實際上,她會生氣,會氣你幫理不幫親,沒有幫著她算計爹地。”樊少明本來不想在兒子麵前那般地說著嚴若婷,不管嚴若婷有多麽的可惡,她都是明宇的親媽。她給他看的那份親子鑒定結果是真的。不過嚴若婷太無恥,他得防著嚴若婷把兒子教壞。
明宇立即摟住樊少明的脖子,保證著:“爹地,我不會幫著她的。”
樊少明笑著親了親他,“明宇,爹地相信你。”見到一名保姆上樓來,他便把明宇放在地上,牽著明宇走到保姆的麵前,垂眸柔聲地對明宇說道:“明宇,你如果不想再午休,就和阿姨到外麵去玩一會兒。晚上吃過了晚飯,爹地和媽媽再帶你去看你想看的電影。”
聽了父親的話,明宇的心情立即由陰轉晴,他就是怕父母忙起來的時候,忘記了答應帶他去看電影的事。有了新媽媽後,關心他的人是多了一個,不過陪著他的人還是保姆們。爹地永遠忙,媽媽最近也很忙。他總不能天天吵著要父母陪伴的,父母白天忙著,晚上的時間是陪著他的,他就知足了。
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這個過去隻知道調皮搗蛋整死人不償命的孩子,漸漸地變得懂事,懂得體諒。
“好。”
明宇笑嘻嘻的。
樊少明俊顏帶笑,在兒子的笑容相送下,他出了門。
……
一輛保時捷緩緩地駛到夏瑛事務所停下來。
事務所的員工一見到保時捷,個個都偷偷地笑了起來,那位姓江的帥哥又來找他們的老板了。姓江的帥哥明明就是在追求著他們的老板,可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給他們的老板送過一束花。
人家江易送的是錢花,錢花都是放在他的車上,等夏瑛上車後才送給她的。
江易下了車後習慣性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哪怕與夏瑛隱婚將近一個月了,在夏瑛的麵前,他還是想以最帥的麵貌出現。
確定自己此刻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帥氣逼人了,江易才大步地走進夏瑛事務所。
“江先生,你又來找我們老板嗎。”
一進門,裏麵的人便笑著打趣。
江易回給大家充滿了男性魅力的笑容,“你們老板在吧。”
“在樓上的辦公室呢。”
江易抬腳就朝樓梯上邁去。
夏瑛的一個得力助手剛好從樓上走下來,見到要上樓的江易,笑道:“江先生,你又來了呀,怎麽還是兩手空空的,就沒有一點表示嗎?”
江易頓住腳步,眸子深深的,笑著問:“我該如何填滿我空空的兩手?該表示點什麽?”
那名女助手扭頭看一眼樓上,確定夏瑛不會突然出現,才快步走到江易的麵前,小聲又八卦曖昧地問著江易:“江先生,你不是在追求我們的老板嗎?雖說你每次來了,我們老板都會笑,不過我們老板喜歡笑,不能代表她看到你笑就是接受了。你們男人追求女人,不是要送點小禮物哄哄女人嗎?江先生天天來,我們就沒有看到過你捧著花束進來的。”
江易閃爍著狡猾的黑眸,笑問著:“你們是覺得我該送花給你們老板?”
女助手猛點頭。
“江先生與我們老板很般配,不過我們老板生性灑脫,愛她的男人很多,女人也很多,江先生要是不加把勁,小心落了個後,到時候別在角落裏哭。”
江易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加把勁就是天天給夏瑛送花對吧?”夏瑛都是他老婆了,誰還敢搶?“小葉,你告訴我,還有誰愛著你們家老板?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有多少個情敵我也好有個底兒呀。”夏瑛終年中性打扮,像個帥氣的男人,的確能迷倒很多女人。換上女裝的她,又美似天仙。從沈家宴會那回亮了相後,不少公子哥們都記著夏瑛的美呢,為了接近夏瑛,隨隨便便地找點事情拜托夏瑛事務所幫他們調查,借此來接近夏瑛。
夏瑛爽直,有生意上門就接,才不管別人有什麽用心,她隻想著賺錢。
倒是在一旁看著的江易心裏又酸又澀又急的。
明明就是他的老婆了,他還不能告訴別人,夏瑛是他江易的妻子,誰都別想再打夏瑛的主意。可他不能說,一說了,夏瑛發怒踢他下床,他就抱不到老婆了。蘇曉月是看出他與夏瑛之間有情愫的,真不知道他家老婆還在擔心什麽。
蘇曉月欠她的人情還少嗎?再讓蘇曉月多欠點又如何?
可是夏瑛寧願委屈他江易,也不肯讓蘇曉月背負太多人情債。
他江易有情敵,最強勁的情敵便是蘇曉月!
“我偷偷地告訴你,你別讓老板知道是我說的。最近陳家少爺,就是荔園山莊的那位最喜歡拈花惹草的陳笑公子,追我們老板追得厲害呀,每天都親自給我們老板送兩次花,再派人每隔一個小時送一束花,都是鮮豔奪目的玫瑰。”說著那名女助手手指一指牆角的角落裏,“江先生,你看,陳笑送來的花束都在那裏呢。”
江易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頓時就樂了起來,笑道:“你們老板怎麽把陳公子送的花都當成垃圾扔在那裏?”
角落裏是有很多玫瑰花束,但不是被插在花瓶裏,而是被隨手丟棄在角落的地板上,花束多了,堆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倒像是垃圾堆,真替那些鮮花不值呀,盛放著美麗的花姿,卻無人欣賞,隻能在角落裏冷冰冰的地板上躺著,等著被清掃出門。
女助手憐惜地歎著氣:“我們老板嫌那些花既不能吃,又不能花,便扔在角落裏。陳公子請花店的人每隔一個小時就送一束花來,我們事務所可是二十四個小時都有人值班的呀,一天下來便可以收到二十四束的花。花店不會二十四個小時營業,便在關門前把餘下那幾個小時要送的花束一次性送來。老板說不把花束扔了,真要插在花瓶裏放著,還要花很多錢來買花瓶,虧死了,所以扔了。”
嗯,這像夏瑛的性格。
“她怎麽沒有跟我提起過。”
江易笑得有點陰森森的。
天天睡在一張床上,她瞞他瞞得還真是密呀。
“她還特別的叮囑我們不要告訴江先生的。我們都覺得江先生比陳公子靠譜,那位陳公子玩女人是玩出名的了。不想我們老板被騙,才偷偷地告訴江先生的。江先生,我可是做出了出賣我老板的事,你要醒目一點,識做一點,別讓我的出賣變得沒有價值。”
江易立即讚著夏瑛的這位得力助手:“還是你有眼光。”他自然比陳笑那個花花公子靠譜一百倍。他這輩子隻會有夏瑛一個女人,而陳笑的女人多都像他家裏衣櫥的衣服一樣多。
“你等著,我也有花的,我天天都給你們老板送花的,隻是你們沒有看到罷了。”江易本來不想炫耀自己天天送給夏瑛的是錢花,在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炫耀一下了,免得夏瑛的人都以為他小氣。
轉身,江易快步走了出去。
聽到江易也有送花的,眾人相視一眼後,偷偷地笑了起來。
“江先生是不是臨時跑出去抱個佛腳回來?”
“應該是……嘩!”
未說完的話因為看到江易捧著一大束的花進來而停止,緊接著便發出了驚歎。
江易捧的是用一張張百元大鈔做成的錢花,花束那麽大,至少也有萬元的現金吧。
“原來江先生送給我們老板的是錢花,怪不得老板在收到陳公子的花束時抱怨陳公子的花不能吃,又不能花了。”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
江易笑眯眯地問著眾人:“我現在給你們老板送錢花去,大家沒有意見吧?”
眾人嗬嗬地笑著,“江先生快去吧。”
江易抱著大束的錢花,得瑟地從眾人的眼前走過,得瑟地上樓去,爬了幾級樓梯時,他才看到夏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樓梯上,此刻正靠著樓梯扶手,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老……夏瑛,我給你送錢花來了。”
“要不要抱著這束花到外麵去遊一圈?”他的得瑟勁兒,夏瑛看得一清二楚。
江易想了想,點頭:“也行,我出去遊一圈。”說著作勢就要走。
“出去了就別再進來。”夏瑛笑著撇下一句,便扭身往回走。
江易趕緊跟著。
這女人連警告都是帶著笑的。
嗯,和他很像,他耍花招的時候,也是帶著笑。
見他跟著上樓,夏瑛諷刺著:“不是出去遊一圈嗎?就你剛才得瑟的勁兒,怎麽著也要遊完整個a市呀。”
“等我回去紮滿一卡車的錢花了,再拉著去遊街。”
夏瑛磨牙,動作迅速地把他扯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門一關上,她就把他擠壓在門身上,笑眯眯地警告著:“你敢替我招來搶匪試試?”
紮一卡車的錢花去遊街?不是故意去招惹搶匪嗎?就算沒有搶匪能搶到他的錢,他這樣去遊街也會被別人指責他炫富,小心被別人人肉出來,影響了夫妻倆平靜的生活。
下一刻,江易身子一轉,就對調了位置,把夏瑛壓在門身上了,他把那束錢花往地上一扔,用力地壓製著夏瑛的雙臂,眼裏帶笑,陰森森的笑,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陳笑追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麵對生氣的江易,夏瑛淡定得很,她沒有馬上回答江易,而是迅速地在江易的臉上親了一下,被她主動親吻的江易,滿腔的怒火立即熄滅了大半。
“你會生氣嗎?”
夏瑛美眸炯炯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江易哼著:“有人想染指我的老婆,我能不生氣嗎?”
“所以我不想告訴你,不想你生氣。江易,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妹妹,隨便就能被人哄走,別說我知道陳笑的風流韻事,就算不知道我也不會動心的。那種男人空有外殼,外殼還不牢固呢,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想當皇帝坐擁三千佳麗,我夏瑛還瞧不上。”
江易的神色柔和下來,壓製她手臂的力道也放鬆了,把她自門身上拉開,擁著她就往裏走,路過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束錢花時,夏瑛彎下腰抱起那束錢花,毫不保留自己的喜歡,笑道:“我隻喜歡我家江易送的錢花。”
“夏瑛。”
擁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後,江易可憐兮兮地問著:“你什麽時公開我的身份?”
夏瑛動手拆著錢花,答著:“你的身份不能公開呀,五帝堂的明帝呢,公開了,大家都找你談生意,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
江易是五帝堂明帝的身份,除了他們這幾個,就隻有白振宏猜測著。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白振宏就算猜到也不會泄露出去,怕得罪了江易招來整個五帝堂的報複。
“我是說我們的夫妻關係什麽公開?我也想像少明那樣高調地向你求婚,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夏瑛是我江易的太太。”
夏瑛停止拆錢花的動作,偏著頭看他,刺著他:“你還高調求婚呢?我是被你逼婚的,你老忘記了?你連婚都沒有求,連個戀愛過程都不給我,人家樊總和曉月至少有一個發展的過程,彼此都愛上了才會辦手續。你呢?你給我什麽了?就拿曉月來逼迫我,逼我嫁給你,證才領,還沒有捂熱呢,你就把我往床上帶,逼著我馬上融入你的生命,馬上成為你的妻,連個適應的時間都不給我。你現在覺得隱婚很委屈了,我被你逼婚時,我不委屈嗎?”
好吧,嫁給他後,她也嚐到了甜甜蜜蜜,他對她很好,雖不言愛,卻是真的愛著她。現在的她絕對不會委屈的,隻是他當初逼婚的時候,她著實委屈了。
“再說了,咱們婚前也說好的,隱婚。”
夏瑛補充了一句。
江易瞅著她看,半響,他深深地摟著了她,柔聲而深情地道著歉:“夏瑛,對不起,我承認我那會兒是逼了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補償給你的。”
夏瑛放軟了身子,亦放軟了語氣,“我早就不怪你了。再說嫁給你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我算是撿了個大寶貝。你當我剛才的那番話純粹吐槽吧,別放在心上。我現在已經適應了,並且……咱婚都結了,婚禮等以後再舉辦吧,至少也得等曉月的複仇大計穩定下來後。高調求婚就不必補償了,補償的意義都不大,咱們都是行走江湖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隻要不和我計較,我就不會與你計較的。”
“並且什麽?”
江易心跳加速,期待地追問著。
瞟他一眼,夏瑛俏臉泛紅,坐正身子後還是很坦然地回答著:“我發覺我已經愛上你,你很開心吧?”被他寵著,被他疼著,被他愛著,她想不動心都不行。
這麽多年來,她是蘇曉月的依靠,其實她也渴望有個溫暖的懷抱給她依靠的。
江易頓時眉開眼笑。
托起她的臉,他就猛親著她的臉,“夏瑛,我早就愛上你,否則我也不會逼婚。”
夏瑛笑著推開他,“我知道。”
江易一愣,“你知道?”
夏瑛狡黠地笑:“別忘了你老婆我比你更帥氣,就你這樣的都能打動我的心,我這樣的怎麽可能折服不了你?”
“老婆,就我這樣的?我這樣的很差嗎?還有,你這麽自負,你媽造嗎?”
夏瑛笑著窩入他的懷裏,“我老公造就行。”
江易寵溺地笑,攬緊了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