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尋你·踏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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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陽光甚好,暖暖的,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美麗的身影忙碌在花叢裏,完美的側影猶如一幅美好的卷軸。

    一個紛嫩可愛的小包子和一隻呆萌的小白卻苦著一張臉,呆呆得看著那個美麗的身影。他們兩個都知道她不開心,從那次納蘭邪離開後,她一直不開心。

    小包子不由皺著眉,心想,難道媽咪真的還喜歡著那個男人嗎,小小的他,怎麽會明白大人之間的事呢。

    “大小姐,有人找您。”一個員工站在一旁喚著天心。

    修長的身影直起腰,皺著眉,“打發了吧。”想想也知道是那些花花公子哥。

    員工正要應下,忽然,從門口處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款款走進來,器宇軒昂,眸子緊緊盯著花叢中的人。

    小白和小包子趕忙護在天心麵前,敵意得看著來人。

    天心跨出花圃中,摘下圍裙,“品邵傑?”來人的五官與六年前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氣質變了。六年前是風流不羈、嘻嘻哈哈;而六年後的他多了一份成熟與擔當。

    品邵傑細看了天心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天心,我們可以聊聊嗎?”

    小包子攔在天心的麵前,瞪著品邵傑,心想又是個想要泡媽咪的人,“哎,她是小爺的女人,你別想打她的主意。”傲嬌敵意的小神情,格外的萌噠噠。

    品邵傑這才主意到小包子,忽然,眼睛一亮,緩緩蹲下身子,盯著小包子,耳邊響起納蘭邪醉酒時的話——我有兒子了,他叫‘蕭宸軒’。眼前的小人兒像極了天心,可他眉宇間的傲氣像小時候的納蘭邪,他,真的是納蘭邪的兒子。

    “你是‘軒軒’?”他喃喃開口。

    小包子高揚起高貴的頭顱,冷哼,“哼,你不配叫小爺的名字。”

    “蕭宸軒。”天心嗬斥了聲,越來越沒規矩了。

    小包子扁扁嘴,趴到小白的身上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們倆。

    “天心,他是你和納蘭邪的兒子?”品邵傑站起身,努力消化著眼前的事實。

    天心微微掃視了眼小包子,對著品邵傑頷首,這件事也沒必要隱瞞,真相終有扒開的一天。

    “既然你都肯為納蘭邪生下孩子,那為什麽不原諒他。”

    她冷冷得看了眼品邵傑,冷聲,“你想多了。”

    她的冷漠和平淡,品邵傑或許明白了幾分納蘭邪的痛苦了。

    “天心,我們可以聊聊嗎?”他再次詢問,他不忍心看著自家的兄弟,日日醉生夢死,日日苦苦念著名字卻不見人。

    天心低下頭,頓了頓,許久,輕啟,“好。”

    兩個人來到一家附近的咖啡廳,點了兩杯拿鐵,一份茶點。

    輕緩的音樂在流暢,溫暖的陽光親吻著桌沿,杯與杯的碰撞聲,美食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她的眸子落在精美香醇的杯子上,看著一縷縷的白煙,渲染著她的眸光,執起一方精致的小勺子,慢慢地滑蕩著波紋。

    “說吧,你想找我聊什麽,先說明,我不想聽到關於納蘭邪的一切事情。”天心懶懶得開口,或許,陽光太過於溫暖,她的語氣也微微有些懶洋洋的,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

    品邵傑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複雜,“雲天心,你就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六年納蘭邪是怎麽過的嗎,你以為就你一人過得艱辛,你不知道他比你過得更痛苦嘛!”她淡漠,劃清界限的舉動,無疑熱火了他。

    她緩緩抬起頭,眸子清冷,“與我何幹。”

    他猛地拍桌子,有些失望,聲音大了些,“雲天心,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他響亮的嗓音,引得其他人矚目,可更多的視線落在天心的身上,一時回不了頭。

    心,她冷冷一笑,她的心已經包裝了一層層的盔甲,走不進也走不出,“如果你隻是一味的指責我,那我也沒必要聽你講下去,浪費我的時間。”起身,作勢要走。

    品邵傑喊住了她,“你先坐下來,可以聽我講個故事嗎?”

    她站在那,許久,才緩緩轉過身,坐下。

    “曾經有一個冷酷俊美的男人,他如生活在地獄裏的魔鬼,無心冷血。有一天,他的生活裏闖進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她很漂亮,很善良,帶給了這個男人很多的笑容,直到有一天,他們的生活中闖進了另一個女孩,她的容貌像極了曾經救過這個男人的女孩,他固執得將女孩留在了身邊,可這個女孩很可怕,有著一顆害人的心,她想害男人,而那個美麗善良的女孩為了守護男人,吃了很多的苦,卻沒告訴男人。他們的生活不再有溫暖,隻有滿滿的痛楚。男人在掙紮,在害怕,他不知道怎麽選擇,一個是他愛上的女孩,一個給予他命的女孩。上帝幫他作出了選擇,在一次綁架中,男人隻想報了恩情,能夠好好得和那個善良的女孩在一起,可是,當他再回去時,女孩消失了,留給他的,是一具屍體。他崩潰了,直接拿起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幸好,他的朋友阻止了他。可女孩的消失,對他來說,猶如失去了靈魂。於是,他放逐了自己,到處尋找著心愛的女孩,直到忽然有一天,那個女孩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

    “夠了,我不想聽了。”天心阻止著他的話。

    “雲天心,你是害怕自己心軟,還是害怕自己還愛著他。”品邵傑冷冷得問道。

    她手裏的小勺子啪得放在桌上,眸子瞪大,“我沒有,我要離開了。”

    品邵傑不去看她,自顧自得說,“你知道嗎?當他捧著誤以為是你的屍體時,他拿著槍想要去陪你,他說,怕你一個人寂寞,怕你冷。後來我阻止了他,可他自殺的心理並沒有減少,你剛離開的那段時間,他吞過安眠藥,拿刀割腕過,跳樓過,還一度患上重度憂鬱症和自閉症。後來,我無意間發現屍體和你當初做過的dna有些差距,才確定那具屍體不是你,告訴了邪,他才從憂鬱症和自閉症中緩過來些,開始四處找你,不再理會公司的事物,他去了很多的地方,幾乎世界的角角落落都走遍了,可依舊尋不到你。他去過阿拉克,那時在打戰,他意外中了彈,隻離心髒幾毫米,可他一個人硬爬到醫院,求人救他,他說,他還沒找到你,不能死,”他的語氣哽塞了,還記得那時納蘭邪醒來後問他的是,天心找到了嗎?“他一個人在荒島上流浪過,在海上遇過難,在食人族奪生,每一次硬是活下來,隻是還有一個你。他受過的苦,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我不是他,沒有經曆那些,講不出他的苦。天心,你知道你對他來說是什麽嗎?是命,是藥,是一生的執念。他愛你,愛過了他自己,他可以沒有一切,隻要有你就夠了。你別再折磨他了,他受的苦夠多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無疑在他的心口插了一刀,讓他再沒信念活下去了。彼此相愛,就不要折磨了。別等到再次失去才懂得珍惜。”

    他緩緩起身,看了眼垂著頭的天心,輕歎了口氣,離開了位置。接下來輪到落辰上場了。

    一滴晶瑩落下,落入咖啡中,蕩開一圈圈的波紋,消失不見,咖啡已冷,看不出白煙。她的頭緩緩抬起來,淚,已滿麵。

    六年裏,她刻意不去關心納蘭邪的任何事,卻不知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我們的緣分已盡,命運雕琢好彼此的命途,不愛,對於我們,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納蘭邪,忘了我,願我,也能真正忘了你······

    “辰,接下來的事交給你了。”坐在豪車裏的男人嘴角微勾,但願一切往好的地方發展。

    掛下電話的另一個男人應了聲,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醉生夢死的人,也不去阻止,隻是眸子裏閃現著不可奈何的複雜。

    月色淒涼,寒風冷冽。幾個黑色的身影穿梭在月色中。

    “小心點,”華貴的男人站在一旁,指揮著人把搭在肩膀上的人小心翼翼得放下,將他的頭靠在牆壁上。

    “辰少,要是明天少爺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一個擔憂的男低音響起。

    “是啊,辰少,萬一少夫人不讓少爺進去,那怎麽辦啊?”另一個聲音響起。

    華貴的男人嘴角淺勾,“一切有我,撤了吧。”他按了按門鈴,帶著下屬自動閃人了,隻留下一個狼狽醉意的男人縮蜷成一團,環抱著自己,狼狽卻不失野性的英俊,渾身散發著悲傷的氣息。

    門鈴聲一遍遍得作響,穿著一身天藍色睡衣的女子打開門口的視頻,忽然發現門口縮蜷著一個男人,模樣亦是她熟悉的人。她的眼睛睜大,哪有一點睡意,眸子裏一閃而過複雜。

    “媽咪,是誰啊?”小包子揉著睡眼,打著哈欠,身邊還有一隻呆萌的小白。

    天心轉回頭,有些慌亂,趕忙趕著小包子,“沒人,你先去自己的房間睡覺,乖。”

    小包子狐疑,從天心身上掉下來的肉,他豈會不知,隻是他要當個好寶寶,媽咪才會疼他,乖乖得拉著小白,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看著小包子走進了門,關好了門,這才打開了大門。

    燈光偷偷溜進室內,留下一路的痕跡,寒風微微吹入,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寒意肆起。她的眸子怔怔得看著縮蜷成一團的男人,忽然有了些濕意。

    ——他拿著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他說,他還沒找到你,不能死。

    ——他割過腕,吞過安眠藥,跳樓過,還一度患上了重度憂鬱症和自閉症。

    ——你知道你對他而言是什麽嗎?是命,是藥,是一生的執念。

    ——他愛你,愛過了他自己。

    她的耳邊盤旋著那些話,一句句印在了腦海裏,心尖上。原以為六年裏,她學會了堅強,學會了遺忘,學會了自欺欺人,可最終,一切原來都是虛假的外表。她騙了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心還會痛,還會抽搐,無不在提醒她,她還在在意。

    平靜的心,再次波瀾。她緩緩蹲下身,微涼的指尖顫抖,輕輕得摩挲著他的臉頰,溫暖,華潤。

    男人的眸子忽然睜開,緊緊得盯著眼前的女子,她的手來不及縮回,停留在半空。

    “老婆,你終於回來看我了。”烏黑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委屈和興奮,他伸出手,覆蓋在天心的手上,放在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老婆,我好想你。”他張開嘴,酒氣彌漫,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薄荷香。

    天心的身體僵直,而他卻自顧自得自言自語,“小小,我是你的小哥哥呀,我們不是說好的不離不棄的嘛。小小,小哥哥眼瞎,沒認出你,害你吃了那麽多的苦,請你原諒小哥哥好不好。小哥哥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願意做牛做馬彌補你,隻要你不要再離開了,好不好。老婆,你回來,好不好,天心,我真的很愛你。”他的眼角溢出了淚光,喃喃自語,一聲聲,一句句都是喊著天心。他卑微到了極點,心心念念的是夢裏的她不再離開。

    他迷茫了,眼前的人是夢還是真實,夢也罷,真也罷,隻要有她便好。

    她輕啟紅唇,“我原諒你了,小哥哥。”若是他認為是個夢,便陪你夢一場。

    納蘭邪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欣喜,更帶著期待,“老婆,這是你夢裏第一次對我說話。”

    她眼角的淚,毫無保留得落下來。

    他笨拙的為她擦拭眼淚,掌心的粗糙,劃紅了她的雪肌,怯怯得縮回了手,“老婆,別哭,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他那哀求的眼神,怯意而憐惜。

    她不語,初見他時,他是天下的霸主,高貴的帝王,哪有如今的膽怯討好。他傷了她,她何嚐不是傷了他。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我躲不過你的溫柔。

    心,很痛,很痛,沒關係,有你在便好。

    -本章完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