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弄走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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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老太出了門去,見那左右無人,黑牧白牧遛狼沒回來,陳伯一家人,還有其他人都被支開了。

    見她掏出一把鎖,將木優魚的香閨門一鎖,將李狗蛋和木優魚都鎖在裏麵,老臉一扯,‘嘿嘿’怪笑兩聲便走了。

    李家人做事一向果斷,窮人家沒這麽多講究,等李狗蛋弄了木優魚,木優魚就是他們李家人了,那家財也自然是逃不了了。

    出了院兒,許久不見人,木家別苑還是挺大的,孟老太越走越是高興,左右看看,興奮了得,在她看來,這裏就該是她享用。

    又過了一個院兒門,瞧見了望風的李大龍,問道:“怎麽樣,其他人都看好了?”

    李大龍道:“黑牧白牧還在外頭放狼,滾家兄妹在工地裏收拾,陳伯一家和木芽兒在客棧裏收拾打樣。”

    孟老太不放心,問道:“那酸秀才呢?”

    李大龍道:“回了房就沒出來過!”

    孟老太一拍大腿,興奮道:“這是老天爺都要幫著咱!這院兒,就該我們李家人的!”

    李家眾人也是高興,就等過個一會兒,其他人來,撞破木優魚和李狗蛋的‘奸情’,屆時生米已成了熟飯,由不得她木優魚不認!

    “砰!”

    房中,木優魚一腳踹翻那企圖對自己行不軌之事的李狗蛋,520小說女主上身,這麽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腳就能放倒。

    一推門,果然那門已經被鎖了。

    狗日的李家人,想必大批圍觀群眾已經在路上了,等這門一開,自己逃不了了。

    這門,她一腳就能踹開,那齷齪的李家人也休想在她的別院裏立足!

    但還未踹門,便聽外間‘窸窸窣窣’一陣響,‘哐當’一聲,門被推門了,門外站著一個滿麵擔憂的張德俊,一手拿著撬棍,一手拿著被撬壞一半的鎖。

    “你怎麽在此?”

    張德俊慌慌張張進來,一把關了門,將手中東西一放,道:“木姑娘,李家人要害你,我是來幫忙的,那李家人正在路上,快快將李狗蛋藏起來,等他們來了就壞事了!”

    木優魚也忙從床底下拿了一捆繩子來,將那李狗蛋捆了,將嘴巴也給堵了,就和書生一起往那床底下藏去。

    一切辦妥之後,木優魚將壞鎖和東西都收了,正想出聲讓張德俊走,便聽見那外間有數人在說話。

    先是木芽兒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們胡說,小姐怎麽可能看得上你們家狗蛋!”

    又是孟老太囂張得意的回應:“我家狗蛋怎麽的?我家狗蛋生來就俊,魚兒心裏愛得很,早想和我家狗蛋做一家了,你這小丫頭怎麽這麽不懂事,魚兒正和狗蛋在房裏說話,你參和什麽!”

    木芽兒都要哭了:“不可能,小姐是七爺的通房,怎麽可能看得上你家狗蛋,一定是你們胡亂說話,毀我家小姐的清白!”

    “嗬嗬,我老婆子親眼見著的事情,還能有假,要不然現在就開了這門,看看魚兒是怎麽和我家狗蛋私會的!”

    木芽兒似知道木優魚是被李家人給算計了,又哭又喊:“不許進去!”

    房中,木優魚雙眼冒火,正欲出手,不料那書生忽地將她從後一抱,緊緊用力,呼道:“魚兒,其實我一直愛著你,等我高中了,定來迎娶你!”

    木優魚霎時渾身一僵,這張德俊將自己忽然一抱,而此時那捉奸的李家人已經在門外了,若是此時門一開,看見緊緊抱著的兩人,那豈不是……

    門外,老婆子領著人風風火火來開門,木芽兒跑在他們前麵,一把撞開了門,進門就立馬轉身關門,想將那李家人關在門外。

    “小姐,小姐,她們要害你!”

    木芽兒邊哭邊喊,可一回頭,所有的驚嚇與害怕都凝結在了臉上,兩顆淚水滑過了呆滯的小圓臉。

    見木優魚一腳將那張德俊給踩在腳下的,正拿繩子來捆,而那張德俊已經被一拳頭給放倒了。

    那書生比那李狗蛋好對付多了,一拳頭就能弄暈了,繩子一捆,往那床底下一踢,便去和李狗蛋作伴兒了。

    門外那李家人已經來了,怕就算是屋裏找不到人,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藏在床底下也是不保險。

    木優魚抬頭看那房梁,叮囑木芽兒道:“我藏在梁上趁機出去,你想辦法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木芽兒點點頭。

    不管三七二十一,木優魚雙腳一瞪,便從梳妝台,直接往那房梁上去了。

    隻是不曾想,腳才離地,一隻巴掌忽然從床帳中伸了出來,將她的腳腕使勁一拽,便生生地將人給拽上了床。

    木優魚隻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之中,一摸,便摸著了一襲滑溜的衣服料子,看那料子,不像是一般人穿的。

    再一看,自己的床上竟然趟了個男人!

    見那男人一雙灼灼冷眼正全部落在自己身上,看不清楚麵目,但是那突出的地包天卻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七爺!”木優魚嚇得滾下床,見床上,一隻手掀開了床帳,那手袖長白淨,大拇指上還有一個翡翠綠的扳指。

    木優魚便看見七爺正坐在自己床上,一雙冷冷的眼看著自己。

    “您怎麽……”

    木優魚嚇得花容失色,如同見鬼,“七爺,您怎麽在這兒?”

    他何時歸來,為何自己一點風聲都沒聞到?七爺若是歸來,那可是大新聞啊!

    七爺如同鬼魅,隻有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她,此時,那外麵李家人鬧騰得凶狠了。

    木芽兒一邊拿東西抵門,看見七爺的時候,忽然就笑了。

    太好了,七爺來救小姐了!

    門外李家鬧騰開去了,兩個男人拍著門,將門拍得‘砰砰’作響,仿佛馬上就要塌下來似的。

    “開門啊魚兒,這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姥姥讓你們明天就成婚了!”

    去他麽的李家!去他麽的張德俊!

    木優魚罵著,但是如今這七爺在自己床上,讓外人看見了,豈不是坐實了自己的通房身份了?

    去他麽的通房丫頭!

    她慌神了,發了狠,一把將七爺從床上揪下來,往那衣櫃裏一塞,管他願不願意。

    “七爺,算我求求您了,我就是個小庶女,別老拿我尋開心了!”

    七爺大怒,正要發火,木優魚已經‘砰’一聲關了衣櫃門,還上了鎖。

    七爺惱了,正想一掌碎了這衣櫃,手卻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趁著那一點從門縫裏透進來的光亮一看——尼瑪,一副完整的人骨骨架!

    黑牧說得果然沒錯,這木優魚肯定是被女鬼給附體了。

    竟然還把自己的真身放在衣櫃裏!

    ‘砰!’

    門終於被那李家人給推開了,這房間一下子便擠進來了七八個人,那李家人基本上都聚齊了,堵住大門不讓人進出,今晚一定要坐實了這個奸情。

    孟老太見房中隻有木優魚和木芽兒,卻不見李狗蛋,有些驚奇,道:“魚兒,怎的隻有你一個,你表哥呢?”

    木優魚麵色沉穩,聲音不冷不淡地道:“姥姥,您說些什麽,我完全不知道,什麽表哥,我房裏可沒什麽表哥。”

    又將那語調給放了深沉,“雖說這都是自家人,但我也好歹是木家的小姐,還不曾出閣,姥姥你帶著這麽一群男男女女的闖進來的,是幾個意思?”

    李春花不信邪,笑道:“魚兒妹妹,你和我哥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害羞了。”

    木優魚冷冷一笑:“夜已經深了,我累了,還請各位出去,我要歇息了。”

    那李家人可不管送客不送客,進來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人。

    那孟老太左右尋著,木優魚這房一覽無餘,能藏人的地方,除了床底下,就是那衣櫃。

    她瞧著木優魚目光不時心虛地朝衣櫃看去,大喜,喝了李大龍道:“狗蛋藏衣櫃裏呢,你去把你兒子叫出來!讓他別害羞了!”

    木芽兒也瞪眼看著,等著這群不是天高地厚地人,將七爺從那衣櫃裏麵挖出來,到時候,一定讓他們知道厲害!

    李家人毛手毛腳開始撬鎖,孟老太高興極了,緊盯著那衣櫃門,仿佛一家老小的未來幸福都在那衣櫃裏。

    那鎖很快就該撬開了,李大龍高興地的打開衣櫃門,“狗蛋,老子就知道你……”

    但那話說了一半就梗在咽喉,再也送不出去了。

    房中寂靜了一番,忽然,那李大龍將手中撬棍一扔,“鬼啊!”

    原來那衣櫃一打開,幾件衣服隨著銀風搖搖擺擺,露出了一副完整的人骨!

    孟老太見著,也是嚇得兩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那見識過的李春花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沒想到那嚇人的玩意還在那兒!

    這撞門強闖的動靜大了,外麵的人早就知曉了,首先就聽見那門外有滾凱聲音,“這是怎麽回事,這麽多人闖小姐的閨房,成何體統!出去!”

    遛狗回來的黑牧白牧也到了,不過他們沒進來,一頭碩大的狼衝了進來,一口咬住李瘸腿的腿,嚇得那老頭當場昏倒。

    滾聃兒來得更快,已經衝了進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棍子就是一頓趕打。

    “滾滾滾!小姐的房間也是你們能進的!出去!”

    李家人被那趕著出了門去,被狼追得鬼哭狼嚎,一會兒就不見了,木優魚還斷斷續續地聽見了咒罵。

    “木優魚,我可是你姥姥,你娘可是我的女兒!你怎麽能拿狼來咬姥姥啊!”

    “大逆不道,欺師滅祖!”

    趕走了李家人,木優魚讓眾人回去了,隻喚了黑牧白牧進來,將那床底下還沒醒來的兩人拖了出來。

    白牧就知道張德俊是不安好心,此時更落井下石,狠狠地踹了兩腳。

    “門口的小池塘多淤泥,我將這兩人扔進去,再踩上兩腳,人死不了,罪少不得,必定是極好!”

    木優魚卻冷冷一笑:“哪裏需要這麽麻煩,出門左轉,隔壁老王置了個大糞坑在大路邊,那兒正好。”

    黑牧白牧無語了。

    果然還是最毒婦人心。

    當晚,李家人回去之後,到處找李狗蛋,找了半宿沒存到,最終一身屎糞李狗蛋從外麵回來了,同行的還有張德俊。

    兩人的造型,可是嚇死李家人了,熏得大門都臭了!

    李狗蛋道他差點就得手了,不知道怎麽的就暈倒了,醒來的時候,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是糞!活生生被糞給嗆醒了。

    李家人合計:像木優魚這麽一個小女子肯定不是李狗蛋的對手,一定是張秀才搗鬼!

    李家人惱羞成怒,一致以為是張德俊壞了他們的好事,將那張德俊給一頓好打。

    張德俊也是一身的屎尿大糞,又被那野蠻的李家人堵住一頓好打,最後更是闖進了他房中,將那值錢的東西全部給拿了,將他的包袱給扔了出去。

    木優魚知曉那李家人幹的好事兒,也不曾讓個人去阻止,反正她也正好要趕走那包藏禍心的窮酸秀才,借了李家人的手正好。

    窮秀才一身屎尿的被李家人打走了,那可真是落魄之際,一瘸一拐,大半夜的,也不知如何容身。

    木優魚也沒心思去聖母了,真特麽活該!以為自己有張臉就可以在她這兒騙財騙色騙感情了不成?

    但那李家臉大如盆,額上可跑馬,縱然出了這般事情,竟然還賴在客棧裏不走,還見天地罵木優魚欺師滅祖,想趕他們走,不給他們活路,要趕盡殺絕,六親不認!

    對於這不要臉的一家子,木優魚可是無奈至極。

    那一晚,她讓黑牧白牧將那床底下的兩人給抬出去扔進了糞坑裏之後,回房之後忙去開那衣櫃,見裏麵隻有她的幾身衣服和兩副骨架,七爺不知所蹤。

    頓時嚇得他一身冷汗,那小雞肚腸的七爺肯定是將自己給恨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

    七爺就這麽來得莫名其妙,消失得也是莫名其妙,甚至黑牧白牧都不知道七爺已經回來的消息,第二天一去打聽,五裏地的別苑裏也是安靜得很。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問木芽兒:“昨晚你瞧見七爺了嗎?”

    木芽兒點頭:“瞧見了,七爺在您房裏,後來,怎麽的……”

    木優魚扇扇自己,確認了自己沒看錯。

    七爺真特麽回來了?

    不是要考科舉嗎?這不是還沒開始嗎?難道是他知曉自己那佛腳是抱不住了,所以,棄考了?

    不問他為何而去,也不曉他為何歸來,木優魚隻曉得他回來,嚇得它連忙將七爺的狼給牽了出來。

    她戀戀不舍地摸摸哈士奇頭,揉揉哈士奇肚,捏捏哈士奇耳,鄭重其事地道:“回去之後,好好做狼,不許隨便對人吐舌頭,你要像條狼一樣!”

    哈士奇傷心極了,大概知曉木優魚要送走自己,傷心地哼唧了兩聲。

    木優魚忙道:“哼唧也不成,你要像狼一樣,來,拿出你高冷的範兒來,表情凶一點!”

    哈士奇坐直了身子,尾巴也不搖了,舌頭也不吐了,瞪圓了眼,高冷霸氣,眼神幽幽藍,深不見底,透出神秘與高貴,仿佛睥睨蒼生的狼神。

    木優魚揉揉狗臉,嚴肅道:“再凶一點!”

    哈士奇再瞪大眼,一臉目眥欲裂,狗臉越發嚇人了。

    木優魚拍拍狗頭,“好好,就張臉,穩住,在七爺麵前你一定要凶狠一點!別像條狗!不然你早晚要成狗肉煲!”

    她讓白牧黑牧來送走了哈士奇,哈士奇繃著一張臭臉回了別苑去。

    送走了哈士奇,木優魚一臉悵然若失,鬱悶了一整晚。

    卻不知,此時,那月色之下,一身肮臭的書生正背著自己的書簍,書簍裏是自己的文房四寶和書籍,那李家人搶走了他的值錢東西,連貼身的汗衫都沒了,幸好那李家人沒拿自己的書。

    也因此,張德俊連換洗的衣裳都沒有,還是那一身糞坑裏麵爬出來的模樣,腦袋上全是幹的屎條。

    書生一路夜行,麵上卻無半點憤怒,隻是看透人情的淡漠,或者是,涼薄。

    他在半夜的時候,終於是尋到了個破廟棲身,那廟破得有點過分了,幾乎隻有幾堵土牆而已,連頂都沒個。

    張德俊放了書簍,借著月光摸到了破廟後麵的小水窪裏,洗了身子,又將衣裳給洗了,將衣物晾了,也無其他衣服,便就赤身睡在破廟裏。

    睡到半夜,忽聽一陣‘噠噠’的馬蹄傳來,急促而果斷,將張德俊給驚醒了。

    見那月色之下,數十匹高頭大馬從大道上疾馳而來,馬上皆是統一衣飾的年輕男女。

    領頭之人一眼就看見了那破廟之中探出頭的張德俊,勒住韁繩,喝道:“廟中可是張昌?”

    張德俊冒出頭,見那一行人似乎是來頭不凡,但不像是官府之人,方才大膽道:“正是正是。”

    “你可是鄉試之中連拔三次頭籌的張德俊?”

    張德俊又點頭:“正是。”

    這入京科舉之前是要經過一番鄉試的,張德俊連續三年都是考了第一,奈何科舉*,他一直不得重用,才千裏迢迢地入京參加春試。

    馬上之人語氣有些放鬆了,扔了一件袍子過去:“我家主人要見你,走吧!”

    一件袍子扔那張德俊的麵上,張德俊批了袍子,便見眼前停了一匹駿馬,他翻身便上了馬,騎術拙劣地跟上那一群人。

    此去,命運必將天翻地覆。

    張德俊隨同眾人騎馬夜行,卻是走了回頭路,往顛城的方向去了,他心中驚詫,但麵上卻不曾有半點詭異。

    眾人趕在天亮開城門的第一批入了城,入了城中,尋到了一處府邸,在府邸裏見到了那所謂的主人。

    那人麵相不甚美觀,年紀也不如張德俊大,但一雙眼睛卻是無比的深沉。

    “張昌,字德俊,山州人士,出生貧寒,三歲喪父,母為暗娼。”那人一口就道出了他的底細來。

    張德俊那俊美的臉微不可見地抽了抽,心中已經是極端地憤怒。

    年幼喪父之後,她的母親被迫赴身紅塵,便是為了供他讀書,書院眾人一直不曾知曉,他也是一直不敢對外人道。

    眼前那人雙眼淡漠如水,是曆經世事之後才有的寡淡,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前世今生,甚至是此時心中所想。

    “十五歲,喪母,十六歲,做了縣城大戶的上門女婿。”

    張德俊麵色微妙,不曾開口,若是那人要害自己,也絕對不會如此的陣仗。

    那人又道:“不過隻是立下婚約,不曾過門,大戶付你盤纏上京,你中途盤纏耗盡,便四處行騙,不僅是騙財,還騙色,共騙了六位良家女子*與你。”

    若不是意外,木優魚就是第七個了,他本是極有把握的,卻不曾橫生枝節。

    張德俊知道對方不是來製裁自己的,道:“不知道這位貴人,您請小人來此有何貴幹?若是您想要小人的命,也不用等到如今了。”

    那人麵無表情:“爺讓你飛黃騰達。”

    張德俊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那人,眼中盡是不知所措……

    別苑之中,木優魚等了兩三天,狼也送回去了,別苑裏沒有半點消息,那天晚上,好似隻有她和木芽兒看見了七爺的蹤跡。

    連黑牧白牧都一口咬定他們是看錯了。

    一定是木優魚使出什麽幻術來騙人!

    當然,那後麵一句話他們沒敢說。

    別苑裏,那李家人看木優魚孤身一人,又沒親眷,是徹底地打上了主意。

    出了那事情沒幾天,那孟老太居然麵不紅心不跳地上門來了,還是一如既往,一臉和善地與木優魚道:“魚兒啊,昨晚那秀才打你的主意,姥姥和你舅舅已經將他給趕走了。”

    木優魚當真是沒見過臉麵這麽厚的人,都這般模樣了,居然還敢上門來。

    她才剛剛將七爺的狼給還了回去,大門口沒了看門狼,李家人居然堂而皇之地進來了。

    看那一張布滿笑容的老臉,木優魚覺得異常惡心,道:“姥姥,別怪魚兒多嘴,魚兒的事情,魚兒自有想法,姥姥不必操心。”

    但那孟老太可聽不懂她話中之話,道:“誒,你如今也到了年紀,你表哥真真適合你,你要是和你表哥成事了,咱們以後親上加親,咱老李家又是婆家又是你娘家,那多好!”

    木優魚冷笑一聲,道:“魚兒的婚事自己尚且不能做主,姥姥便也不要費心了。”

    孟老太可是死死抓住不放,“你也不小了,你表哥這樣的俊後生可不是年年都能碰著,你先是答應了,等你答應了,你爹自然是會答應了。”

    那時候,自家孫子不僅是能謀到偌大的家財,興許做了這李家的女婿,還能憑這點關係,給他們李家在那李符大院兒裏謀個差事。

    若是能住進這顛城最大的院兒,那該是何等風光啊!

    木優魚簡直是無語了,這孟老太的臉皮也是太是厚了,就李狗蛋那嘴臉,能看上他的,除了村尾智障的翠花就沒誰了!

    這旁敲側擊,李家人是聽不懂的,聽懂也裝懂,她也隻得將話放重了,道:“姥姥,您呐,就安心地頤養天年吧,這後生的事情,自有我們後生的主意。”

    孟老太笑道:“你們這些後生哪裏懂得,隻有我們這些過來人才知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他朝外麵招招手,那嬉皮笑臉的李狗蛋便進來了。

    看見他,木優魚眼一瞪——特麽的,什麽是臉大入盆?

    這特麽就是!

    才被教訓一頓,今日就敢當沒事人似的上門了?

    身側伺候的木芽兒也是瞪圓了眼,好在這是大白天,難不成大白天的,這一家子還想鬧幺蛾子!

    李狗蛋衝木優魚靦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歪牙,還有齲齒,木優魚職業病犯了,一看歪牙渾身不舒服,更別說那李狗蛋身上還有個糞坑帶出來的味道。

    孟老太道:“你表哥也是個蠢貨,一直心裏頭有你,隻是不曉得怎麽說,那天讓他來跟你聯絡聯絡,沒想到惹你生氣了,今兒個他是專程來賠禮的!”

    李狗蛋摸摸後腦勺,偷眼看了看木優魚,低頭道:“表妹,實在是對不住了。”

    木優魚氣得額頭之上兩根青筋一跳一跳的,這蠢貨豈止是惹了她,若不是自己有異能護體,憑她這十三歲的身子,怎麽也不是李狗蛋對手。

    她氣得將手中的杯子一扔,“嗬嗬,我看你不單單是對不住我吧!”

    那孟老太一見木給您表妹磕頭賠罪!”

    李狗蛋忙跪下,對著木優魚‘咚咚’地磕了兩個響頭。

    磕完了,那孟老太滿臉帶笑地對木優魚道:“魚兒啊,你表哥頭也給你磕了,看他多有誠意,你這氣也該是消了吧!”

    木優魚哪裏會消氣,簡直就是要氣死了!

    李狗蛋自己站了起來,低著頭,但一雙眼睛明明還帶著肮髒之意看向木優魚。

    孟老太笑意滿滿地誇了陣李狗蛋:“你表哥啊,就是人笨了點,可心是好的,我瞅著,你心裏肯定也是他的,姥姥知道你心裏害羞,不敢說出來。”

    木優魚不接話了,讓那孟老太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

    孟老太將那李狗蛋給誇上了天了,用她的話說,木優魚和這李狗蛋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這世上,除了李狗蛋,沒人配得上她!

    她說了半天,說得口幹舌燥,自己拿起木芽兒剛泡好的茶就喝了兩口,喝了一杯,又自己倒了幾杯,喝完了茶,她瞅著那茶具別致,笑道:“還是魚兒知曉享受,看這茶杯多好看,送姥姥玩兩天吧!”

    不管木優魚答應不答應,將那茶具堂而皇之地往自己懷中一揣,一整套茶具都是他的了。

    木優魚現在可是氣得連阻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那孟老太拿了茶具,笑眯眯地道:“魚兒,姥姥我就走了,狗蛋哥可是個好人,你可要抓緊了。”

    李狗蛋也衝她道:“魚兒表妹,我走了。”

    木優魚話也不說,看那兩人出了門去。

    木芽兒去看著他們走了,關了大門,回來道:“小姐,你可得管管他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木優魚冷冷一笑,這真特麽招進一堆蒼蠅來。

    她立馬找來了陳伯,讓陳伯去通知那李家人收拾東西滾蛋。

    那一家人是陳伯招進來的,陳伯如今也是後悔萬分,這一家子在這客棧裏白吃白喝白住,前幾日說去上工,在工地上了幾天,偷了好些東西出去賣,如今這幾天連工都不上了,天天躺著等白事,不給就去廚房偷。

    也真是太不像話了!

    若真的是實在親戚,早不上門,晚不上門,等著客棧開了一窩蜂地來了,若是沒意圖,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陳伯黑著一張臉去下了逐客令,對這臉皮厚的一家人,好言相勸是沒用的了。

    “對不住各位了,客棧最近客房緊俏,各位住的這幾件客房,怕是也要租出去了,各位還是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那一家人一聽,好似聽不出其中的逐客之意,李家老二反而是嬉皮笑臉地道:“老陳這是開什麽玩笑呢,客棧房子這麽多,讓個幾間出來給我們住,也不打緊,再說了,我這一家子人,哪兒能這麽快找到房子呢!”

    陳伯道:“我早讓人給你們尋了個院兒,小姐拿銀子給你們交了兩個月的租子,現在過去正好,家具都是現成的。”

    李家人一個個的不當回事,“老陳,那別家院子哪有自家住的舒服,交著租子住房,那多寒磣啊!”

    陳伯冷冷一笑:“這客棧可不信李,這是木家的地盤,是小姐說了算,小姐說讓你們搬走,你們還想霸著地方不成!”

    孟老太笑道:“那是你家小姐一時生氣呢,她心裏可是舍不得我這老婆子得很,保準我現在一走啊,她明天就要叫做我回來呢,你說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來來去去折騰,萬一出個什麽事兒,那不是讓魚兒傷心嗎!”

    陳伯拿這一家子是無法了,直接叫了滾凱,就要進門直接扔東西了。

    那李家人慌做一團,將兩人給攔住,一個個嬉皮笑臉、嘻嘻哈哈,“老陳老陳,你這是作甚,咱都是自己人,這自家人哪能跟自家人這麽個模樣!”

    “就是就是,有話好好說!”

    陳伯不想和這死皮賴臉的一家子打交道,隻管凶神惡煞地推人,要進門去扔了這一家子的東西。

    推搡之中,那孟老太忽然‘哎喲’一聲往那地上一倒,渾身抽搐,還翻起了白眼,將陳伯和滾凱都給嚇住了。

    “娘,您這是怎麽了!”

    李家老大老二慌神了,一家人咋咋呼呼地將那老太婆給送回了房,關了門,將那陳伯與滾凱都給關在了門外。

    那趕人一事算是這麽破產了,陳伯每次去通知李家人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總能看見那孟老太躺床上一動不動地裝死。

    李家人的借口也豐富起來了:老母有病,不便搬遷。

    就這麽一直死皮賴臉地耗著,吃喝都是賴著客棧,就算是不給吃的,一到飯點就自己進廚房找吃的,或者是地裏直接摘了菜來,那是攔都攔不住。

    說白了,他們就是欺負木優魚沒個男人當家!

    七爺不曾回來,木優魚又讓白牧天天去牽狼過來玩,天一黑又給牽回來,攔住自己的院子,不讓李家人進來。

    但是那李家人的賴皮程度,不是木優魚能想象的。

    沒過幾天,木優魚去摘自己種在別苑外麵的絲瓜,卻見自己的那一叢叢絲瓜,藤都死了,不知道是誰掐絲瓜的時候,將那藤給扯斷了。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李家人!

    這李家人整天屁事不幹,一家子人遊手好閑的,靠碰瓷就能養活全家?

    這一家子人,完全就是職業詐騙犯,在別苑裏住的那段時間,據說又接連訛詐了幾戶人家,得了幾十兩銀子。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木優魚當真是體會到了。

    那一家子住在這客棧裏麵,對客棧的聲譽也是不好。

    定要想個法子給弄出去!

    木優魚氣衝衝地召喚出了520小說,“你說,怎麽才能弄走那一家人!”

    520小說氣得給了木優魚一個大耳刮子:“老娘從來沒見過你這麽蠢的人!”

    木優魚委屈了,她前世雖然處理過很多醫鬧,但這種情況還真是沒遇見過,那還是自家血親關係,總不能真的出動暴力,將那一家子給扔出去吧?

    萬一那一家子鬧起來,自己臉麵也不好過,畢竟血親關係在那兒,這個封建社會,最看重的就是那一點血親關係,不孝都是犯罪,惹惱了李家人,往那官府一告,木優魚逃不掉這不孝之罪!

    就算對方不鬧到官府,自己還要開門做生意,最怕就是惹上這種潑皮。

    木優魚捂著臉蛋,“那你倒是想個法子啊!”

    520小說忍住再抽她一個耳光的衝動,“你養的兩條邊牧是用來吃屎的?”

    木優魚才恍然大悟。

    黑牧白牧跟著七爺那黑社會混,那手段可是凶狠得很,特別是黑牧!

    “啊哈,潑皮還得黑社會來收拾!”

    當晚,木優魚就找到了黑牧,命令道:“你去,給我趁爺教訓教訓那李家人,然後他們在這兒住不下去!”

    黑牧愛答不理的,嘴裏叼著一根草,“對不住了您,我黑牧是七爺的人,咱七爺幹的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事兒,跟那違法亂紀不沾邊!”

    木優魚倒是笑了,“就七爺那黑社會頭子,也敢提什麽法紀?你黑牧的手段嗎,我又不是沒見過!”

    大半夜摸進門將她偷了個七七八八,還將她吊了一晚上,前一陣子還去偷了李家的銀子,缺德事種種,什麽做不出來?趕走那李家人不過手指一動動!

    但黑牧愛理不理的,直接道:“不去,你又不是七爺,就算你是七爺的通房,你也沒資格命令我!”

    黑牧氣走了木優魚,吐了口中的草根,心道:就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想命令我!門兒都沒有!

    木優魚又找到了白牧,這種事情她是不好找滾凱的,畢竟和滾凱隻是雇傭關係,不好使喚他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白牧一聽,忙擺手道:“我幹不來那檔子事兒!”

    “你不是跟著七爺混了這麽多年嗎?你都幹不來,誰幹的來?”

    白牧道:“我隻是負責替七爺懲罰不聽話的屬下,你說的那事兒,我真幹不來!”

    木優魚再問,白牧‘跐溜’一聲逃了,大半夜的突發奇想要去瘤狼。

    這兩人不是幹不來,而是不想幹,雖然吃著木優魚的米,白天給她趕車搬磚劈柴挖井還不要工錢,已經十分對得起那點吃的米了。

    還想讓他們加班?

    門都沒有!

    黑牧白牧不願意,木優魚決定自己出手!

    她得幹得天衣無縫,讓那李家人住不下去。

    要想達到自己想的效果,還得好生地計劃計劃,就在計劃的當口中,那李家人又接連犯事兒。

    第一天,那李春花去勾搭住在客棧裏讀書的一個秀才,那秀才家中有些家底,書童都帶了兩三個,住的還是上等房。

    那李春花見天地倒貼,惹得那書生煩了,找陳伯投訴,若是不弄走那女人,他就退房了。

    陳伯也是犯難了,要是能趕走這家人,他早就趕走了。

    他隻得教訓幾句重話給那李春花,誰料李春花還往他老臉上甩手帕土氣,跟那青樓"biao zi"拉客似的糊弄。

    陳伯一把年紀,可經不起這種挑逗,自己敗陣走了,將難題甩給木優魚。

    那李春花當真是膽大妄為,一來客棧就四處勾勾搭搭,難怪被人退婚。

    李春花還沒收拾,客棧又有人投訴丟東西了。

    而且當天還是那李狗蛋自告奮勇地去打掃客房。

    客人出去一會兒,回來,就少了好些東西,立馬尋到了陳伯。

    木優魚氣得打上門去,當場在那李狗蛋的房裏尋到了客人丟失的東西。

    縱然是人贓並獲,那李家人依舊是嬉皮笑臉,完全不當回事兒。

    孟老太還挽著木優魚的手,笑嘻嘻地道:“你表哥也是一時糊塗,姥姥保證他下次肯定不敢了!”

    李狗蛋裝模作樣地又給木優魚磕了兩個頭,就笑嘻嘻地站起來,當沒事人似的。

    那李家人也是個個臉皮厚得堪比城牆,房客收回了東西,氣匆匆地當場退房,陳伯好話說著將人給送走了。

    木優魚氣得麵色煞白,冷笑著看那李家人:“若是你們再不檢點點行為,可別怪我不留人。”

    一個個忙畢恭畢敬地道:“一定一定。”

    可是等那木優魚一走,那李家人回房了就開始大口大氣了。

    孟老太已經將這客棧當自家了,對眾人道:“那丫頭不敢真趕我們走,我們啊,隻管在這裏舒舒服服地住著,她可不敢將我們餓著凍著了。”

    眾人哈哈一笑,各回各房,什麽保證都是耳邊風而已。

    黑牧白牧隻當是看熱鬧,磕著瓜子,在那孟老太窗根下麵聽那孟老太如何算計這客棧和別苑。

    這邊聽完了,又去木優魚窗根下麵聽聽木優魚在房中破口大罵。

    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日子太平淡,看看木優魚天天被一家子傻逼氣得麵紅耳赤的,也是十分賞心悅目的。

    終於明白那邀月為何總喜歡到處惹是生非而後高高掛起地看熱鬧了。

    這特麽——太有趣了!

    讓木優魚有點事情做,總比讓她有事沒事就去城裏勾搭那小白臉赤腳大夫的好!

    木優魚決定在李狗蛋偷東西的第二天晚上就動手,黑牧白牧也做好了看熱鬧的準備。

    但那天中午,黑牧瞧見李狗蛋嘴巴上多了道血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帶的。

    黑牧現在看這一家子傻逼挺有趣的,上前逗趣兒道:“喲,狗蛋老弟這是勾搭誰家姑娘被人咬了?”

    李狗蛋撓撓頭發,笑道:“沒啊黑大哥,我哪兒敢啊,我要是幹了那事兒,表妹肯定罵死我!”

    但木優魚在這李家人眼中就是個冤大頭,這李狗蛋什麽不敢幹?

    黑牧就知道這李狗蛋肯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是事兒,就盼著能捅出來,氣一氣木優魚。

    就喜歡看木優魚想弄死這群傻逼卻不得其法的模樣!

    沒問出李狗蛋幹了什麽,黑牧在工地裏搬了一下午的磚頭,晚上吃飯的時候,黑牧瞧見木芽兒眼眶紅紅的。

    “喲,木芽兒,你這是怎麽了?”

    木芽兒沒回答,轉頭就跑,黑牧看著那身影,總覺得木芽兒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吃完了飯,黑牧沒去遛狼。

    他在別苑裏溜達了一圈,看見木優魚正在屋裏準備繩子,大概是準備今晚動手,他又溜達了幾圈,終於是看見了藏在後院小花園裏偷偷哭泣的木芽兒。

    見木芽兒正抱著膝蓋悄悄地哭,一顆顆淚珠跟那露珠似的,滴在麵前的一朵朵嬌花上。

    她戴牙套好幾個月了,兔子般逗趣兒的齙牙慢慢地收回去了,下巴也慢慢地尖了起來,該有個漂亮姑娘的模樣了。

    “木芽兒,你怎麽了?”黑牧從後來,問道。

    木芽兒冷不防有人來,嚇了一跳,忙擦了淚水,道:“沒事沒事,就是有點想爹娘了。”

    黑牧一聽就知道她是撒謊,她幾歲就被賣進妓院,哪裏記得爹娘!

    黑牧左問右問,堵住木芽兒不放,她才鬆口了,眼眶裏全都是淚。

    “我說了,你可別對別人說,特別是小姐,她的煩心事兒已經夠多了。”

    黑牧連連點頭,“我保證不說出去!說出去就天打雷劈!”

    木芽兒這才抽抽搭搭地道:“今兒個,我正晾衣服,那潑皮家的李狗蛋忽然就衝出來,他、她……”

    木芽兒說不下去了,臉往那膝蓋裏一埋,就‘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黑牧一聽,耳朵頭發一齊豎了起來,怒道:“他幹了什麽?”

    木芽兒啜泣著,斷斷續續道:“他意圖輕薄我,按著我親嘴,被小姐給我戴的牙套給刮了嘴皮子。”

    頓時,黑牧整個人都炸了毛了,濃眉囂張地豎起,拳頭握得‘吱嘎’響。

    木芽兒又叮囑道:“黑大哥,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那一家子人看準了小姐不敢動他們才敢這麽囂張,要是小姐知道了,打上門去,就讓別人抓住把柄了。”

    黑牧冷笑道:“嗬嗬,你放心,我不會說。”

    當晚,烏雲罩了圓盤月,大地忽起一陣驚雷,李家人睡得早,木優魚悄悄地摸到了李家女眷住的那一間屋裏。

    見她輕悄悄地溜進去,將幾個女眷逐一地剃了眉毛,還在臉上畫了奇怪的咒文,等明日起來,就騙他們是被鬼纏上了,讓他們搬出去。

    第二步,就忍痛貢獻出自己的標本來,放這屋裏,嚇得他們半身不遂。

    不過那男眷屋她就不去了,臭熏熏的。

    做完一切,木優魚溜回了自己屋,坐等消息。

    天亮之後,別苑之中驚起了一陣尖叫聲,木優魚興奮得如同打了狗血地上門。

    自己的惡作劇總算是有用了!

    但事情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簡單。

    不僅僅是女眷屋裏出事兒了,男眷屋裏也出事兒了,一夜之間,李家所有的男人都失蹤了!

    。

    打開房門,見那屋裏的陳設還是淩亂,好似才離開一般。

    可那大半夜的,李家男人若是出動,不可能這客棧裏的其他人不知道,況且木優魚昨晚還在隔壁使壞一晚上。

    四處尋找了半天,問了好些鄰居,鄰居也不曾看見李家男人離開。

    一直到中午,去城裏買菜回來隔壁老王才來跟木優魚說,李家五口男丁,被人吊在城門的歪脖子樹上出醜!

    老王隻是說出醜,不曾細說,李家人女眷一聽,立馬出動,哭哭啼啼地去尋人,木優魚隨後趕到。

    見著人的時候,見那李家一家子男女老少地衣裳不整哭成一團。

    後來才聽說李家老頭、兩個兄弟、孫子輩兩個少年,一同五口人,被人吊在城門口的歪脖子樹上一早上。

    吊便吊了,一個個還被扒了個光屁股,一件衣裳都沒給剩,不知道被人吊了多久,反正人們早起入城的時候就看見他們了,指指點點圍觀了一上午,也無人出手相救,等李家女眷去認領的時候,才將人給放了下來。

    那李家人名聲臭,幹慣了那坑蒙拐騙的勾當,在城裏都快有名氣了,眼下這幾個男人光著屁股,衣料都沒半縷。

    問旁人要衣服,無一人出手借個一衣半裳的,那李家男人的光屁股被人看瘋了,逮著圍觀的漢子就扒衣裳,頓時驚起一陣驚呼聲。

    女人不敢來圍觀,這圍觀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那衣裳能這麽簡單地讓人扒了去?

    李家人衣裳沒扒來,反倒是吃了不少拳頭釘子,沒法了,往自家婆娘妹妹身上扒衣裳。

    等木優魚趕到的時候,見李瘸子上身*,下身圍了件孟老太的外裳,老婆子穿著裏衣坐在那地上坐著拍大腿哭。

    那眉毛也無半根的模樣當真是逗趣無比。

    隨同木優魚來的還有滾聃兒,木優魚忙讓滾聃兒騎了馬回去拿了李家人的衣裳來。

    “天啊,我這是造什麽孽啊!”

    孟老太哭天搶地,兩個兒媳也被自家男人扒了外裳去,留著件半薄不薄的裏衣,羞得抱成一團哭。

    李家小的孫子李二蛋從李春草那兒搶了衣裳去,那李春草嗓門大,往那地上坐著就開嚎,將那進出城門的人都給引來的。

    李狗蛋也是光著屁股蛋子去扯李春花的衣裳,但是那李春花可不是李春草,彪悍了得,一腳就往那李狗蛋的命門踢了過去,然後逃進了人群裏,讓那那李狗蛋抓不到。

    李家幾個漢子躁得慌,用件女人衣裳圍了下身就想逃,但那圍觀的一群漢子將這一家子圍得嚴嚴實實的,哪裏能讓他們逃了。

    “喲,這不是李家那幾口子嗎,不是說去投靠外孫女了嗎?”

    “不是說外孫女家財多,又孝順,怎麽淪落到這等地步了?”

    “哈哈,一定是中邪了!”

    李老頭漲得臉通紅,指著那圍觀的張三李四一頓罵:“你們別得意,一會兒我外孫女就來接我了!”

    眾人又笑道:“我看那外孫嫌你丟人,是不會來了!”

    “哈哈哈!”

    眾人笑做一團,忽地,那坐地上哭的孟老太飛奔而去,衝入人群中,抓住了一個年輕女子便嚎了開。

    “姥姥的心肝啊,你總算來了!”

    眾人也看過去,見那孟老太抓了個年輕女子,約莫十三四歲,卻生得膚白貌美,唇紅齒白,一身綢緞淡雅,一雙眼睛似會說話,雖不施粉黛,卻好看得驚人,跟枯木似的孟老太有著天壤之別。

    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小姐的氣度,怎麽可能是那孟老太的外孫女。

    眾人嘲笑道:“你這老婆子,可要看好了,這位美若天仙的小姐,怎的會是你家外孫!”

    但誰料,那美貌女子拿了一件衣裳出來,與那孟老太批了,還溫柔到:“姥姥快穿上。”

    眾人咋舌——那李家人是走了什麽大運,潑皮竟然還真有趁錢親戚!

    木優魚帶著滾凱木芽兒來,將衣服給那李家人穿了去。

    眾人紛紛看那女子,帶著幾分同情,攤上這麽一家子潑皮流氓親戚,以後有得受了。

    這才是真孝順啊,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子遇見這種情況,嫌丟人都來不及,哪會親自出來遞衣裳?

    末了,那李家人個個麵紅耳赤地跟在木優魚身後走了,眾人目送他們離去,許久不曾散開,都在討論著那李家的外孫女。

    “咦,這李家不就是兩個兒子嗎?什麽時候養了女兒,還嫁了大戶?”

    旁有人立馬道:“這你就是不知道了吧,二十幾年前,下了大雪,李瘸子半夜出門打水,在水井邊撿了個女娃子,養到幾歲,長得唇紅齒白,那李瘸子一家一看是個值錢貨,就賣給牙婆子了,整整換了十兩銀子呢!”

    “喲,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見李家人已經不見身影了,便紛紛散去了。

    木要美死了!

    真特麽老天開眼,讓這群破落戶也嚐嚐丟臉的感覺!

    一家回去之後,木優魚不由得地問那李大龍了:“舅舅,昨晚是怎麽回事?”

    李大龍撓撓腦袋,“我也不知道,耳邊忽然就起了一陣風,我一睜眼就被吊在樹上了。”

    李二虎、李狗蛋也是這麽說。

    木優魚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

    連作案手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將那李家人給安頓了,又半哄半騙地道:“一定是家裏中邪了,趕明兒我讓人來驅驅邪。”

    孟老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聽木優魚這話,那孟老太連同李家人都是一愣。

    大概是想起了木優魚房裏那把詭異的人骨頭。

    孟老太看了看木優魚,總覺得木優魚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眸子裏透著妖氣。

    難不成是她作妖害自己?

    眾人忙不迭地道:“對對對,快找大師來驅驅邪!”

    木地出了那門,立馬就去找黑牧。

    黑牧正在工地裏麵搬磚,那新樓也快是修好了。

    今天的午飯是木優魚親自來送的,她對黑牧好言好語地道:“下午你就別幹活了,去七爺別苑裏麵把狼牽過來遛一遛,那帥小夥子在家肯定都憋壞了。”

    黑牧知道這是木優魚在獎勵自己,應也不應一聲,吃完了飯,還真是去遛狗了。

    一整天,李家人惴惴不安,孟老太嚇尿,在屋裏朝著四方磕頭。

    “阿彌陀佛,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兩個媳婦兒也是跟著燒香拜佛的,那李春花在一邊不屑一顧,“我看啊,這哪裏是什麽鬼鬼神神的,肯定是木家那丫頭想著法子整我們,要讓我們搬出去呢!”

    孟老太白了她一眼,一邊燒香一邊道:“還想趕走我們?那丫頭還嫩了點,我已經讓你爹去找大師了,等大師來,有什麽神鬼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當晚,李家在門口燒了好些紙錢香燭,還將住的幾間房和進出的院都貼了符咒,還往木優魚的房門上悄悄地貼了一個。

    大概是以為木優魚是個鬼兒,要害他們呢!

    黑牧蹲在樹杈上,一身漆黑,身影埋入夜色之中,完全看不出來。

    他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木優魚晚上回房的時候,看見自己的房門上貼了個符咒,黃橙橙的紙,用毛筆畫著不知名的符咒,彎彎扭扭的,還用黑狗血沾了個雞公毛在上頭。

    定是李家人弄的!

    她伸手,要去揭那符咒,但手將觸到那符咒的時候,卻又閃電般的收了回來。

    她好似已經忘了,她早就死了,死在另一個時空的大爆炸之中,屍骨無存。

    那一場爆炸之中,死了三個人,人肉彈襲擊的恐怖分子,一個試圖阻止的女警察,和一個恰巧路過正低頭用手機看小說,什麽都不知道,死得莫名其妙的自己。

    而現在的她,就是個占了死人身的鬼。

    萬一那符咒真有用,將她當場給收了怎麽辦?

    木優魚不敢上前了,在門口徘徊著,暗中一雙眼睛也正盯著認真。

    黑牧看得認真,不由得警醒——有古怪!

    木芽兒端了洗腳水過來,看見木優魚在門口轉悠而不入門。

    “小姐,你在門口幹什麽啊?”

    木優魚道:“李家人往我門上貼了個玩意,我看著髒。”

    木芽兒上前扯了那符咒,“這玩意扯了便是了。”

    她隨手將東西扔開了,便端著洗腳水進屋了,木優魚也跟著進屋了。

    屋裏很快就點起了蠟燭,最近木優魚生活寬裕了,也知道享受了,昏昏欲睡的油燈也終於是換成了蠟燭。

    燭台上點了一隻蠟燭,她坐在羅漢床上,木芽兒蹲著給自己洗腳。

    雖然她很是不習慣這被人伺候的情況,但是木芽兒被買進來就忐忐忑忑的,總覺得木優魚不讓自己伺候了,就是不喜歡自己了,遲早將自己給賣出去。

    她便隻得坦然地接受木芽兒的伺候了。

    這小丫頭揉腳可真是有一手的,按得木優魚渾身的骨頭都酥了一遭,有種飄飄欲仙的錯覺,比前世那些高端的按摩店裏的專業技師按著還舒服。

    “芽兒,你這是在哪兒學的?”

    木芽兒抬頭笑道:“小姐,我在樓裏的時候學的。”

    “青樓還教人按摩嗎?”

    “教啊!”木芽兒活絡說話,露出一口牙套來,“吹拉彈唱、詩詞歌賦、揉腿按腳,我們都要教呢!媽媽說技多不壓身,多有門手藝,將來也多一門活路。”

    木優魚感歎了一聲,這個時代的青樓女子也是不容易啊,要想成為名妓,獲得更多的客人,不僅得長得美,還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得有較高的文化造詣,能隨手拈出一段詩文的那種。

    客人翻牌子,看的不單單是容貌身段,還得看才藝,哪像現代,波大水多屁股翹就成。

    “那你都會些什麽?”

    木芽兒一邊按著腳,一邊道:“我腦子笨,唱曲兒也唱不好,媽媽請先生來樓裏教識字,我勉強認得幾個字,我還會彈琵琶。”

    記得買下木芽兒的時候,她手裏確實是有個破琵琶的。

    這個時代裏,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又不讓識字做官,隻有大戶人家的小姐才會請了先生來勉強教幾個字,平民正經人家的姑娘都不讀書。

    唯有青樓女子會教習識字。

    木芽兒一邊給木優魚擦腳,一邊道:“小姐,我這牙齒好了,就能唱曲兒了嗎?”

    木睡著了,聽此,道:“你就放心吧,一定能唱曲兒的!”

    木芽兒高興極了,一高興臉蛋便就紅了,木優魚忽然想起了什麽,道:“芽兒,你將搓腳布放了,去拿文房四寶來,給小姐寫幾個字。”

    木芽兒聽話地拿了文房四寶出來,木優魚便念了,讓她寫。

    一會兒功夫,幾張簪花宣紙上便已經寫好了密密麻麻的字,木芽兒擱筆,吹了吹墨麵,道:“哎呀小姐,這是你想的詞嗎!太美了!”

    木優魚拿起了那宣紙,一張張地看,見木芽兒的確是寫得一手好字,實在是看不出來她才十三歲而已。

    “這是一位先賢寫的曲,一曲名為‘漢宮秋’,一曲名為‘救風塵’,以後你無聊,就學唱新曲兒吧!等你牙套摘了,想怎麽唱就怎麽唱!”

    木芽兒高興地收了那小紙條。

    門外大樹之上,黑牧聽罷兩人說話,身形似一條蝙蝠似的飛過了牆頭,往那剛剛熄燈的李家去了。

    第二天,李家男丁五條又被脫得赤條條地掛在城門口,不過上次是北城門,這一次是南城門對麵小河邊的大樹上。

    個個雙腳頭離地半丈高,還是頭朝下,雙腳雙腳被捆住,繩索成螺旋狀,複雜十分。

    幾口人又被人圍觀了一個上午,一家老少哭得似狗。

    李家女眷早起的時候,見又少了五個男丁,一下子似乎是失去了重心似的,個個哭得死去活來。

    還是木優魚鎮定,連忙讓滾凱拿著衣服騎馬去找。

    折騰到了中午,見那李家一家五個男丁跟在滾凱身後回來了,一個個無精打采雙目失魂。

    木優魚使勁地憋住笑意,安頓了一家子,正巧昨日讓陳伯去找的大師來了。

    大師進門,穿著一身黃綢褂,持著招魂鈴,拿著降魔寶劍,還真是像這麽會事兒。

    李家人看見那大師,本該是高興的,卻一個個似吃了蒼蠅似的。

    孟老太怪叫道:“魚兒,快快換個人來,這個大師,他、他不行!”

    木優魚奇怪了,“這可是顛城出了名的大師,風水驅鬼都找他,怎麽能不行呢?”

    孟老太一臉別扭,最終憋出一句話:“這是你舅公啊!”

    果然是潑皮騙子一家親,那大師正是孟老太的弟弟。

    也是坑蒙拐騙起家的。

    他能不能起作用,那孟老太比誰都清楚,上個月才和這大師一起串通騙了一個大戶二十兩銀子呢!

    木優魚隻得讓大師送走,尋大師的事兒又擱置了一日。

    晚上,李家人是不敢回房睡了,全部在場院裏喂蚊子。

    寧願坐到天亮也不回屋睡覺!

    看這次那妖魔能奈他們何!

    客棧裏麵的住客們都出來瞧熱鬧。

    因為這兩天,那老李家出醜的事情傳了出去,連續兩日被扒得光屁股掛在城門口,全稱都轟動了,不少好事者甚至故意來客棧裏麵瞧熱鬧。

    見那李家十口人,三對夫妻,兩對兄妹,一個個身上貼滿了符咒,念念有詞,渾身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

    木優魚勸了兩聲,“姥姥,姥爺,舅舅舅娘們,你們還是回屋睡覺吧,這事兒不過三,那妖怪興許不回來了。”

    李家人想走才怪。

    木優魚假情假意地勸說了兩聲,就回屋睡了,還把狗給牽走了。

    半夜,木優魚起夜,打著燈籠出來,看見那李家人還在院裏喂蚊子,一半人睡覺,一半人警醒著。

    眼看著都四更天了,還沒個動靜,木優魚不由得看看黑牧的屋,見那屋黑沉沉的,也沒個動靜。

    大概今晚就這麽了,這李家人也教訓了個夠,該是收手了。

    明天找個借口將他們給騙出門去。

    但五更天的時候,木優魚還在睡夢之中,忽然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嚇得她趕緊穿了衣裳出去。

    見院中,又隻剩下李家的女眷,男人們都沒影兒了。

    孟老太嚇得尿褲子了,一地騷臭,抬頭望天,老淚縱橫,雙目無神,嘴裏隻喃喃兩個字。

    “有鬼,有鬼,有鬼……”

    李家的兩個媳婦兒,和兩個孫女都嚇得哭成一團,一群人隨著指指點點。

    “嘖嘖,又出事兒了,我這一晚上都盯著這裏,怎的一眨眼人還是沒了!”

    “莫非真的有鬼?”

    “有鬼?我老x長這麽大了,還真是沒見識過鬼!鬼在哪兒呢!出來大爺瞧瞧!”

    “我昨晚好像看見一道黑影跐溜過去,李家男丁就沒影兒了!”

    木優魚回頭看了一眼黑牧的屋,那屋裏睡了四個人,滾凱、黑牧白牧和陳永生。

    此時,屋裏的人都被驚了出來,其中就有黑牧白牧。

    不多說,木優魚立馬讓滾凱去幾個城門口找人,前兩次是南北城門,這一次該是東西城門了。

    果然,滾凱騎著蹄花在西城門對麵的大樹上發現了那一家子五人。

    現在那五人是哭都哭不出來了,最小的兩個直接尿褲子了。

    可惜,他們沒穿褲子,而且還是被倒掛著,一路騷臭往下滑,等木優魚趕到的時候,看見兩個下巴上掛著尿,別提是多狼狽了。

    這一次被掛得有點特殊,是一顆歪脖子樹上,而且那歪脖子書還是往湍急的河水裏伸了過去,那一家子就吊在湍急的河水上。

    而且就一根樹幹,也沒個枝椏在上麵,人是不好過去的,稍有不慎就要落水。

    況且,就算是人過去了,怎麽拉得起那幾個人來呢?

    這麽高難度的特技,不是鬼神是什麽?

    眾人都道,李家人是夜路走多了,終於撞上鬼了!

    滾凱一個人是救不上來的,連忙打馬回來找木優魚求救。

    這麽一來一去,又是大半個時辰,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

    等木優魚到的時候,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那李家五口子哭得聲音都要啞了。

    一個個大男人,嚇得在眾人麵前尿褲子,惹得全場轟動,哄笑聲嘲諷聲,聲聲入耳啊。

    木優魚現在也幸災樂禍不下去了,看那陣勢,連忙讓陳伯雇了兩個船來,滑到了大樹邊,固定了之後,將那一家五口人給一個個地解開了放下來。

    又是一頓好熱鬧,看得人意猶未盡,一直到將人救下來,發了衣裳穿了,木家的馬車都消失在大路上,眾人還不想散去。

    當天,客棧裏又住進了好些人,客房直接爆滿了,這太平盛世太久了,人們見著這詭異之事,跟個蒼蠅見了屎似的一擁而上。

    今日,木優魚讓永生去到處找大師,但都招不來。

    一個大師聽聞此事,掐指一算,高深莫測道:“此事必有因果,老夫若是強行插手,恐折陽壽。”

    又一個:“這凶物乃是幾百年生的老魔頭,恕老夫這堪堪四十年修為無能為力,小姐您另請高明吧。”

    又一個:“老夫掐指一算,丈母娘家著火了。”

    ……

    浪費了一天,也沒找到個所謂的大師,木優魚都懂,這事兒詭異,那些個大師怕事情辦砸了,砸了自己的飯碗。

    今晚對於李家人來說又是個不眠之夜。

    木優魚好心好意地勸導:“我看姥爺他們是被什麽東西給纏上了,不如你們先搬出去,我在城東給你們找了個處房子,在那兒住兩天再說。”

    搬出去?

    李家人才不幹!

    這大好的家財還沒到手,他們才舍不得。

    “魚兒你且放心地去睡吧,今天我倒是想看看那玩意敢怎麽出來!”

    孟老太手中拿著一本菜刀,其餘人手中也是那著家夥,廚房所有的菜刀都在這兒了。

    而且今天客棧裏看熱鬧的人更多,據說,在西城門口,已經有很多人在等著了。

    都期待著那鬼能再次出現。

    木優魚無法了,見院子裏坐了很多人,都是客棧的住客,有些還是專程來看鬼的。

    看來今晚那鬼再厲害也作不得妖了。

    木優魚看了一眼黑牧的屋,見那屋裏已經熄燈了,別人早睡了。

    客棧裏燈火通明,大家都瞪圓了眼瞪著看好戲,木優魚也是睡不著,翻來覆去,忽然坐了起來。

    何不去看看黑牧是怎麽作妖的?

    這麽一想,木優魚立馬召喚了一個520小說女主上身,一瞬間,雙瞳深處閃過了兩道深沉的曆光,她變得不像她,但是主控權還是她,她隻覺得自己身體變了,自己的四肢異常靈敏,聽覺嗅覺也比之前強悍得多了。

    她換了身黑衣裳,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聲音。

    外間一直有人說話,都是那些住客在‘嗡嗡嗡’地討論著。

    到四更天左右,那聲音才逐漸地停歇了下去,寂靜之中,木優魚傾聽著門外的聲音,甚至連旺財旺福起夜的聲音都聽得真真實實。

    忽然,空中傳來細微的聲音,似乎是蝙蝠輕輕地滑過了夜空。

    就是它了!

    木優魚翻身而起,循著聲音飛奔而去,見那院中的人倒了一地,李家的男眷已經不見了。

    空氣之中,還散發著一個淡淡的香味。

    *香!

    那是一種與催眠藥作用相當的東西!

    木優魚忙屏氣,直接往西城門的方向去了。

    她一路飛奔著,在黎明之前最暗的夜色裏,能看見前方幾個身影影影綽綽的,起起落落於暗夜之中,看那身手如此矯健,都不是一般人。

    早起入城的菜農們偶爾能察覺到身側一陣風起,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麽。

    終於到了西城門外,見那裏已經聚齊了一堆等看熱鬧的人,雖然大多數已經睡著了,但還有少數睜著眼睛。

    木優魚看得真切,見足足五六個黑衣人,往那風中吹了點*香,那些人便倒了。

    又見那幾個黑衣人,神行快如梭魚,幾個起落,便扛著人上了十幾丈高的大樹。

    那幾個人,在樹杈之間起起落落,身形靈巧如同猴子似的,幾個回合之後,便將那李家五人倒掛上了樹,也是脫得赤條條的。

    木優魚看得眼花繚亂,心中暗暗讚歎:這些人身手太好了,這麽高難度的動作不過就是一會兒的時間。

    綁好了李家人,那幾人離開了,木優魚看那幾人,穿著夜行衣,雖然帶著麵罩,但她還是認出了其中的黑牧和白牧。

    她還疑惑那黑牧怎麽一個人能幹出如此大事兒,原來有幫手!

    果然是七爺的手下,這手段,怎一個狠字了得!

    更令人驚奇的是,那五人之中,竟然還有滾凱!

    那李狗蛋調戲木芽兒便罷了,還膽敢去招惹滾聃兒,滾聃兒可不是這麽容易招惹的。

    但是那李狗蛋一天到晚,不懷好意地圍著滾聃兒轉,滾凱早就不耐煩,能出手也是意料之中。

    大概是黑牧使壞的時候被他給瞧見了,強行入夥了。

    幾人原路返回,分了兩路走,一路大概是回了七爺的別苑,一路回了客棧。

    黑牧看那院中的人還沒睡醒,吹了一管藥過去。

    等那藥效起了,人們陸陸續續醒來的時候,那三人早已經回房了,關了門,外人完全看不出異常來。

    首先,就聽見李家女眷一陣驚破天際的驚恐尖叫——“啊,鬼啊!”

    木優魚回了房,換了衣裳,趟回了床去呆了一會兒,聽見外間咋咋呼呼的,李家人此起彼伏的哭鬧聲起,她才裝作剛清醒似的起身。

    起床看見這麽個情景,木優魚假惺惺地勸導了一陣,自然又是讓滾凱到處去找人,滾凱裝模作樣地找了找,最後西城門找到了人,這次救援的難度更大,人被吊在離地十幾丈的樹杈上,直將那一家子人差點嚇死。

    此事驚動了官府,當然,隻是管理一些芝麻小事的小官,驚動不了木優魚的老爹。

    還出動了官差,搭了梯子,折騰了一整天才將人給放下來了。

    此事蹊蹺,官府也裝模作樣的調查了一番,但李家人是官府的常客了,官府都知道那是些什麽東西,此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後的結局,李家人嚇得搬了出去。

    木優魚以為自此就擺脫了潑皮李家,隻是不曾想,此時落入了某位‘沒熱鬧看會死’的爺的耳裏。

    某爺大喜:人才,人才啊!快去將那一家子找回來,爺無聊,看看小魚兒撕逼也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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